《那年夏天》楠有乔木

27、第 27 章

　　十几分钟后一群人出现在体育室里，只是，里面并没有蒋煜献。

　　时熠：“诚峻，蒋煜献呢？”

　　“他跟体育老师请了假，好像在做数学卷子。他和我不一样，下个月不只有物理竞赛，之后还要参加奥数，所以要做的习题很多。”

　　郭辉：“真不愧是学霸，听到竞赛两个字我都觉得那不是我认识的字。”

　　刘烨：“那我们自己来，这次我和时熠一队，运动会之后学校有篮球赛，我们试试默契。”

　　何子睿：“那我和你们对立，你们三个跟我，诚峻也跟我……”

　　时熠有点失望，本来是想道谢的，知道了之后没有作为会让他感觉欠人情，心里不舒坦。

　　何子睿：“开始开始，时熠别发呆了……”

　　体育室里响起了篮球落地声与鞋子碰撞地面的摩擦声。

　　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大门被人推开，紧接着是陈雅岚大大咧咧的声音响起。

　　“我说怎么看不到你们，躲这里呢。”

　　两个女生手里各拎着袋子，两袋子矿泉水。

　　陈雅岚：“请你们。”

　　一群人听到开门声时就停了动作，这会儿看是班里的人，松了口气。

　　刘烨：“班长请我们喝水？有什么阴谋？”

　　陈雅岚没好气道：“请时熠的，你们只是顺带。”

　　郭辉不客气道：“顺带的也没事，正好口渴了。”

　　两个女生已经走到篮球场里面，文悦拿了两瓶水递过去。

　　“时熠，何子睿，给。”

　　何子睿：“这么客气干嘛，我们这么熟了。”

　　“谁跟你客气了。”陈雅岚抛了个白眼，“这是给时熠买的。”

　　“是是是……”何子睿敷衍完打开水吨吨吨喝了起来。

　　时熠：“谢了。”

　　喝完水大家又动了起来，文悦和陈雅岚则退到另一边的篮球场坐下看手机。

　　阳光从窗口透进来，洒在靠窗这侧的篮球场上。隔着玻璃，那份执着并未消退，只是温柔了不少。

　　“雅岚你看这个，很好笑……”文悦说着要把手机怼陈雅岚面前，突然感觉脚边的影子在动，抬头望着窗口。依稀有看到一颗脑袋晃过，没有细想，陈雅岚就探过头来，问道：“什么很好笑……”

　　文悦便没有多想，觉得应该是刚好有人经过而已……

　　……

　　放学后时熠跟着何子睿一起回家，上个星期没有回去，这周得回家吃个饭。

　　放学前顾沐清就给他发微信让他回家，而且他问蒋南枫几点回来对方依旧告诉他九点多，所以他干脆回家。

　　两周没见着这个宝贝，爷爷奶奶那个高兴，吃饭的时候一直给时熠夹着菜。

　　吃过晚饭一家人在看电视，爷爷一直怕时衍川没给时熠足够的生活费，怕时熠过得捉襟见肘，立即给时熠转了一笔钱。

　　时熠没收，老爷子以为是时衍川不让收，直接给时衍川一个眼神，然后让时熠别管他爸，大胆收了。

　　时衍川可不想老爷子跟他念叨，示意时熠收了时熠这才点了。

　　“熠熠，明天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顾沐清才说完客厅口就传来何子睿的声音。

　　“阿姨，我想吃可乐鸡翅。”

　　奶奶一看何子睿便慈爱道：“子睿，吃饭了吗？”

　　“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何子睿把人叫了一遍后走到奶奶旁边坐下，答道，“吃过了。晚上想和时熠玩，可以在这里睡吗？”

　　“哈哈哈……”爷爷笑了起来，“小时候不是你过来就是时熠过去，哪有什么可以吗。”

　　顾沐清：“好，明天给你们做好吃的。”

　　何子睿其实就是怕明天他妈妈押着他，所以借口说要来时熠家玩等着明天一起开溜。

　　时熠：“妈，我们就午饭在家里吃，明天要和同学去玩。”

　　“去玩啊，那爷爷再给你一笔零花钱，请同学好好玩。”

　　老爷子心里高兴，这是自重返学校后第一次听时熠要和同学去玩。

　　时衍川觉得老爷子这是溺爱，无奈道：“爸，您刚刚不是才……”

　　老爷子一个眼神，严声道：“不是才什么？难道你想时熠和朋友去玩了之后吃饭成问题？你还想苦着孩子？”

　　顾沐清则拍了拍时衍川，时衍川便算了，没再多话。

　　何子睿见缝插针道：“爷爷，我会好好帮时熠吃好吃的。”

　　爷爷：“哈哈哈……爷爷也给你零花钱，你们就像兄弟一样……”

　　何子睿：“不用不用，我爷爷也有给我，不够了就吃时熠。”

　　“哈哈哈……”

　　奶奶拍了拍何子睿的手臂，慈爱道：“挺结实，看得出是不挑食，都和我们熠熠一样高了。”

　　时熠：“奶奶，我也不挑食。”

　　顾沐清：“我烤了饼干，待会儿给你们泡花茶。”

　　老爷子：“沐清啊你也别忙活了，让衍川去做，他不是会。”

　　顾沐清幸福道：“有，前天的蛋挞就是衍川和我一起做的。”

　　“……”

　　看得出家里因为时熠回来了而显得热闹，否则平日里吃过饭只是四个大人一起坐着看电视聊天，或者顾沐清去烤一些糕点给大家当茶点。

　　虽然也是幸福，但总觉得少了点味道。

　　只是大家并没有追着时熠每周都要回来，会问他，但不会强迫他。

　　在他们心里他们的感受不重要，只要时熠觉得开心，那才是最重要的。

　　等老爷子两人回房休息后客厅里只剩下时衍川夫妻和两个孩子，时衍川便开始和时熠谈谈心。

　　“时熠，子睿，在学校怎么样？学习任务重吗？”

　　虽然放养了不逼迫时熠，但时衍川还是时时关心时熠的成长，平日里也会通过微信和时熠谈谈心，了解他的生活。

　　时熠笑咧咧道：“爸，还好，就是我没学好。”

　　何子睿苦着脸抱怨道：“作业太多了，老师天天就知道习题。”

　　“哈哈哈……”顾沐清笑了起来，“是吗。你们姑姑上周六过来和我烤饼干，说你们很乖。”

　　时熠肯定道：“您不是说了要听姑姑的话，所以我们都很听话。”

　　当父母的哪里听不出孩子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敷衍。只是，他们不想戳破，心里知道，孩子是不想他们担心，所以，只能肯定孩子的话。

　　顾沐清：“是嘛，也是，你们都懂事。”

　　时衍川看着沙发上那两个人，虽然没有在公司处理公事的那股犀利眼神，但目光里也都是严肃。

　　“今天看了一个故事，挺有意思，叫‘腐烂与愈合’。讲的是两只老虎打斗，双方受伤了，但半个月后一只老虎治好自己的伤依然雄视森林，而另一只则在洞中不知何时停止呼吸，直至身体腐烂。你们觉得是为什么？”

　　何子睿：“为什么？是不是它受的伤比较严重？”

　　时熠没有回答，他大概知道父亲接下去要说的是什么。这两年家里因为配合他从不会正面提，父母每次想说也只是旁敲侧击。

　　不是他不懂事，只是……

　　时衍川看了看时熠，看到时熠收了笑，表情变得平平。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仍然没有释怀。

　　他不会逼着时熠，但也不想时熠就这样困在腐烂的沼泽中无法抽身，甚至会因为再次的涌动而越陷越深，直至最后他想拉他一把都抓不到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疼爱的儿子一步一步沉沦。

　　从时熠出生起四个长辈全部心思都在时熠身上。两位老人溺爱时熠，时熠要什么就给什么，但父母还是有给时熠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一边宠溺，一边拉线，平衡着。

　　他们不要求时熠的学习出类拔萃，只希望时熠过得开心，学习的事，只要时熠付出努力，不虚度时光，他们就满足。

　　“或许比对方伤的深，但不足以致命，只是它心里一直记着它受伤了，而不是想着要如何让伤口愈合。是愈合还是腐烂，全在一念之间。”时衍川并没有说得很清楚，不过他知道，时熠听明白，只是需要时间思考，“挺晚了，我们要上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一晚上，时熠都在想着时衍川的话，失眠了……

　　翌日

　　吃过午饭时熠和何子睿便出门，洗厕所五人组昨天就约好今天下午两点到步行街汇合，晚上逛步行街，之后去网吧开黑。

　　男生的兴趣不是游戏城就是网吧开黑。

　　坐在车上的时候时熠就在想昨天为什么约在这个时间点。他只是透过车窗就看出外面的阳光那可真的是热情奔放，还没下车他都能感觉汽车尾气和路面的热浪一阵一阵朝玻璃窗袭来。

　　一到步行街下车离开空调时熠知道自己真没预估错。脚底的热浪是一阵高过一阵，加上昨晚失眠，他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濒临死亡的垂暮老人。

　　他拉过何子睿，尽量躲在何子睿映出来的那一方小小的阴影里。

　　“你走快点儿，跟上我的脚步。”

　　“早知道就约四点，是谁说要早点来去咖啡店喝咖啡的。”

　　何子睿语气里都是挖苦，他知道时熠为何顶着烈日都要去喝杯咖啡。

　　“少废话，诚峻已经在店里等我们了……”

　　“……”

　　天气确实炎热，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车辆也不多。休息日，大家宁愿待在家里吹空调睡午觉也不要大中午顶着烈日满街跑。

　　“噔噔……”

　　时熠他们进去时吴诚峻他们三个已经在靠墙的位置坐着，三个人因为打篮球和洗厕所的缘故，也是混得挺熟的。这会儿刘烨和吴诚峻靠得很近，两个人盯着一部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而郭辉嘴巴一张一合的，表情看得出有些不耐烦。

　　此时咖啡店里并没有顾客，可能是今天天气真的过于炎热让那些喜欢压马路的女人都望而却步了，这让店里看起来有些冷清。

　　时熠一进去就先望着吧台，没看到想见的人，却看到周六一般都会休息的黄筱慧正在整理甜品柜。

　　蒋临枫原本在看着点单机，听到门铃声抬头望着门口刚要喊“欢迎光临”，看到是时熠，微笑道：“外面很热吧？”

　　何子睿本就人来熟，不等时熠开口他就对蒋临枫大咧咧道：“他把我当遮阳板，热什么热。”

　　那边那三个人听到声音都抬头朝着时熠他们那边打着招呼。

　　刘烨：“你们也太慢了，我都和学霸讨论完一道物理题了。”

　　出门时他想着今天和学霸一起玩，便把昨晚不会的物理题拍了下来，刚刚等时熠的功夫和吴诚峻研究了起来。

　　郭辉生不如死道：“你们总算来了，这两个人从坐下就一直说着我听不懂的外国话。”

　　何子睿点头赞同道：“同感，诚峻和我们不是同一个国度的。”

　　时熠和那三个人挥了挥手后看向蒋临枫，笑咧咧道：“哥，小南今天没来店里吗？我昨天问他他说这周也回来的。”

　　正说着，门铃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