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建从远古开始》天真蓝

4、第 4 章

　　姜雾把煮好的豆子盛到三只碗里，给姜盈盛得最多。

　　这是一种褐色豆子，和绿豆差不多大，更为细长，是姜盈在现代没见过的品种。

　　姜盈吃了一口就明白了现代为什么没有了，这种豆子太难吃了！肯定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被淘汰了！

　　豆子皮很厚，里面的口感也不好，又硬又黏，姜盈觉得自己像在嚼橡皮泥。

　　姜盈逼着自己吃了两口，实在吃不下去，分给了姜雾和姜犬。

　　姜雾担心地看着她：“你生病了？”

　　姜盈摇头：“等下吃鱼。”

　　姜雾也知道鱼好吃，但是捕到的鱼数量有限，不是人人都能分到。

　　姜盈摇头不肯吃了，姜雾和姜犬只能把她的那份分着吃完。

　　吃完饭三人朝着河边走去，姜盈在心中一边记路、一边记时。

　　走向河边的路很好认，部落里的人们天天走，踩出了一条光秃秃的路，没有草也没有灌木。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姜盈看到了缓缓流淌的河水，这是渭水的一个分支，春季水少，河宽百米，水流清澈。

　　姜盈回头望向部落，部落里的小房子只能看到尖顶，像一个个小三角聚集在一起。

　　看到河之后，又走了大约一刻钟才到河边，姜花和一个男人已经在河边了。

　　姜盈看到了姜花，姜花也看到了姜盈，抬了抬下巴：“你们的网呢？”

　　姜雾和姜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他们本来是有网的，又大又结实的一张网，费了很大力气才编好的，在部落里数一数二。

　　但是上次被姬姓部落抢走了。

　　姜花笑了：“那就用我们的网吧，正好比一比，用同一张网谁捕到的鱼更多。”

　　姜盈：“我们有网。”

　　姜盈转过身，背对着大家，再转过来的时候，手里凭空多出来一张网！

　　河边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姜花瞪大眼睛，嘴巴张得能吞下一颗鸡蛋，像看到清水落在巫身上变成淋漓鲜血时一样吃惊！

　　这是怎样的一张渔网啊！

　　姜花踉踉跄跄向前走了两步，站在渔网前想伸手却不敢。

　　如果说昨天姜花对姜盈是神女有所怀疑的话，今天再也没有一丝怀疑了。

　　不说姜盈凭空变物的本事，就说这张渔网，这绝不是人间能有的东西！

　　渔网上有无数个洞，每一个洞都一样大，没有任何区别。

　　编织渔网用的线，更是从来没见过的，不是麻、不是绳，是极均匀的线！

　　洁白的线竟然如水一般透明，随着姜盈的动作，网上闪过一片潋滟波光！

　　唯一让姜花不解的是，这渔网的线太细太细了，怎么能网得住鱼呢？

　　“这么细的线……鱼一甩尾巴不就破洞了？”

　　姜犬说出了姜花心里想的话，然后姜花听到姜盈笑着说道：“你可以伸手拉一拉。”

　　姜犬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拉扯渔网，竟然拉不动！

　　姜犬加大力气，再加大力气，直到他用上自己最大的力气，依旧拉不动！姜犬的脸都憋得通红！

　　姜花趁着姜犬用力拉扯时，自己拉了一下。摸到渔网的一瞬间呆住了，如此光滑……像水一样从指缝间溜过去，如果天上的月光能摸到，一定就是这种感觉吧？

　　姜花连忙把手缩回来，她的手太粗糙了。虽然神女织的网用力拉扯都不会破，更不会被她粗糙的手勾破，但姜花还是不敢触碰。

　　姜花的反应还不是最夸张的，旁边的男人已经跪在河边湿润的土地上。

　　“起来！”姜盈拉住他的胳膊，像拔萝卜一样把人拔了起来。

　　她没想到一张加粗尼龙丝渔网就让这些远古人如此震惊，以后从系统里兑换的商品还多着呢！

　　要是每次拿出来一件，人们就原地卧倒一次……《我在远古当军训教官》？

　　“不要行礼。”姜盈让男人站直，“以后都不要对我行这样的大礼。”

　　看到姜盈变出这样的天网，姜花觉得自己输定了，她用麻绳编织的渔网怎么能和天网比？

　　然后她听到姜盈说：“你也用这张网。我们用同样的网，比一比谁捕的鱼多！”

　　姜花呆住了，她不仅能看到、摸到天网，竟然还能用天网捕鱼？

　　她声音发颤地答应下来：“好！”

　　不愧是竞争部落长的姑娘，即使姜花认定姜盈是神女，也没有直接认输。

　　部落里捕鱼都是上午一网、下午一网，姜盈让姜花先挑：“你选上午还是下午？”

　　姜花毫不犹豫：“上午！”

　　一向都是上午那网里的鱼更多！

　　姜盈爽快答应，让姜花先撒网。

　　姜花小心仔细地把渔网的一端绑在河边的树上，旁边的男人开始脱衣服，脱了衣服又脱裤子！

　　姜盈连忙将眼睛移开。

　　男人赤条条地下水了，扯着渔网的另一端游过河，绑在对岸的另一棵树上，游回来的一路上又整理了一下渔网。

　　“我们中午来收网，到时候你们也过来。”姜花对姜盈说道。

　　姜花和男人撒完网就离开了，姜雾和姜犬也想走，被姜盈拉住。

　　姜盈等两人走出视线后，对姜雾和姜犬说道：“我们在河边挖点蚯蚓，做捕鱼的饵料。”

　　姜雾和姜犬两人表情兴奋，像是考试前听到老师透题的学生，盈果然有捕鱼的诀窍！他们一定能赢过姜花！

　　中午，太阳升到头顶，河面波光粼粼，阵阵微风将水气吹到身上。

　　姜花回到河边收网，把姜盈三人一起叫过来。

　　姜花和男人缓缓收网，拉起渔网的瞬间，两人脸上就浮出喜色，很沉！

　　渔网拉起来，二十来条离水的鱼在网里活蹦乱跳，其中一条肥鱼足有小臂长，鱼鳞在阳光下潋滟闪光。

　　加粗尼龙丝网比用麻绳编织的网好用得多，麻绳吸饱水后是很沉的，几个人一起收网也要花费半天功夫，很多鱼趁机跳出去。

　　而且麻绳容易变形断裂，鱼很容易从网孔里钻出去。

　　姜盈变出来的天网却极轻盈又极坚韧，收网时将里面的鱼一网打尽，一条都没有跑掉！

　　姜花几人发出兴奋的欢呼声，在河边手舞足蹈。

　　他们从来没有捕过这么多鱼！

　　姜花满脸笑意地看向姜盈，自己今天的运气很好，一网二十来条鱼，姜盈很难超过了。

　　姜花干脆利落地把二十来条鱼摔晕，和男人一人一半抱回部落，“收网的时候叫我们！”

　　姜盈看到小姑娘神气活现的背影，忍住笑意，叫姜雾和姜犬把做好的饵料抛洒到河里。

　　先撒饵料打窝，再撒网。

　　“这样捕到的鱼会更多吗？”走回部落的路上，姜雾回头看着河里的渔网。

　　姜盈点头：“应该是的。”她照着脑子里的捕鱼知识操作，总会有点效果吧？

　　傍晚，姜盈收网前去叫姜花，刚走出两步远，姜花就看到她了：“去收网？”

　　夕阳西斜，河边的风更添凉意，姜盈走到河边就后悔自己没穿兽皮衣服，身上的麻衣风一吹就透。

　　姜犬往回渔网上的绳子往回收，用足力气竟然没拉动。

　　“快来帮我！”

　　姜雾立刻上前，两人一起抓住绳子用力往回拉。渔网被缓缓拖上来，露出水面的一瞬间人们齐声惊呼。

　　满满当当的一网鱼，足有几十条，怪不得姜犬一个人拉不动！

　　这一网抵得上姜花的五网！

　　姜花目瞪口呆，姜雾和姜犬又惊又喜，像今天这样捕鱼，一天捕的鱼比从前部落十天捕的鱼还多！

　　姜花心服口服地认输了：“神女果然有神通！”

　　姜雾蹲在河边，将尼龙丝渔网洗干净，上面沾着的鱼鳞和勾缠的水草，全都仔仔细细地摘下来。

　　姜花也连忙蹲下身帮忙，双手抚摸过丝滑的天网仿佛黏在了上面，她忍不住说道：“我家门前有专门晒网的石板，平整又干净，晒两天再还你吧？”

　　姜盈：“晒两天？”

　　姜花震惊地得知，天网竟然是不用晒的！

　　她瞪大眼睛。麻绳编织的渔网泡水久了很容易腐朽断裂，用完之后必须暴晒增加韧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是因为人懒，而是渔网必须晒得干透。

　　不用晒的天网……那岂不是可以天天打鱼了？

　　姜花震惊中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到把天网留下的理由，一脸不舍地把天网还给姜盈。

　　满满一网鱼拎回部落，把部落里的所有人都惊动了！

　　连留在部落里的老弱病残都颤颤巍巍地走出来，看到满载而归的景象趴地行大礼。

　　“河神……河神显灵了！”

　　姜盈：？

　　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河神抢自己的功劳呢？

　　姜雾姜犬，甚至还有姜花和男人，立刻宣扬姜盈今天的“神迹”！

　　“不是河神，是盈用天网捕到这么多鱼！”

　　族人们认真地听着，脸上的神色更激动了，是他们部落里的神女！

　　“那是不是以后每次都能捕到这么多鱼？”姜月用力抠住姜盈的肩膀，瘦骨嶙峋的手力气很大，抓得姜盈的肩膀生疼。

　　姜盈点头：“差不多，肯定比以前捕的鱼更多。”

　　姜月深吸一口气，又一次带头朝姜盈行大礼，姜盈连忙扶住姜月。

　　“我不喜欢这样的大礼，以后不要这样，部落里所有人都不要这样了。”

　　“好。”姜月毫不犹豫地贯彻姜盈的要求，立刻制止了其他想要行礼的族人。

　　姜月的目光流连在堆成一堆的鱼上，声音颤抖：“我活了三十多岁，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鱼。”

　　姜盈的声音也颤抖了：“……三十多岁？”

　　姜盈看着面前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奶奶”，她一直以为姜月六十岁了！

　　-

　　漫天的霞光中，姜盈站在部落中央的广场上，为族人们分鱼。

　　姜盈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分鱼的那个人。

　　分配食物的权力，是部落中至高无上的权力。

　　小鱼一人一条，大鱼两人一条，姜姓部落第一次人人有份，每个人都能吃到一条小鱼或者半条大鱼。

　　姜盈让大家排队：“竖着站成一排，不许两个人多个人并列。先领后领都一样，不许往前挤。”

　　部落里没有排队的习惯，第一次排队费了一番功夫。姜雾和姜犬明白姜盈的意思后，跑前跑后地让大家排队。

　　姜盈看到两人伸出手，把这个人往前拉一把，把那个人往后推一下。

　　部落里的人们好像都这样，动手不动口。

　　姜盈揉了揉自己肩膀上被姜月抓过的地方，现在还有点痛。

　　有人在姜雾和姜犬排好队伍后，又跑出队伍往前挤，姜盈看到后高声说道：“什么时候排好队，什么时候分鱼。”

　　这样一来，排队的速度就快多了，不止姜雾和姜犬，其他人也自发地维护起队伍来。

　　乱跑的人被旁边的人扯住头发：“站回去！”

　　族人们十分珍惜地捧着自己分到的鱼回家，傍晚的部落里升起袅袅炊烟，鱼过夜就不新鲜了，今天就要煮熟吃掉。

　　姜花排队领鱼的时候，看向姜盈的目光已经全是崇拜。

　　部落长竞争者-1。

　　姜齿来领鱼的时候，姜盈也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两人四目相对，姜齿皱了一下眉头，拿到鱼后就快步离开了。

　　显然，姜齿和姜花的态度不一样，姜花服气了，姜齿还没服气。

　　不，不止是不服气，姜齿对自己好像有着很深的敌意？

　　看来自己在捕鱼上大显身手，还不能让姜齿这个部落长竞争者退出。

　　所有人都领完后，鱼还剩下几条，姜盈根据姜月的建议，把最后的几条鱼分给部落里的青壮年劳力。

　　物资有限的情况下，优先青壮年劳力才能保证部落的生存繁衍。如果青壮年劳力都吃不饱，没有足够的力气劳作和保卫部落，老弱病残就更活不下去了。

　　姜盈在心中对部落里的老弱病残说了句抱歉，她会尽快让人人都能吃饱的。

　　姜盈、姜雾和姜犬三人都是青壮年劳力，三人又一起分到了一条，一共分到了两条大鱼、一条小鱼。

　　姜犬动作熟练地刮鳞开膛，把手伸进鱼肚子里。

　　姜盈看到姜犬简单粗暴的动作，连忙说道：“小心！别把鱼胆弄破！”

　　鱼胆弄破后鱼肉会变得又苦又难吃。

　　姜盈指出鱼胆给姜犬看，姜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以前的鱼有时候苦有时候不苦。”

　　姜盈又指挥着姜犬拔掉鱼鳃，这才允许他下锅。

　　三条鱼煮熟后，姜雾先把最大的一条盛到姜盈碗里。

　　筷子是剥了皮的树枝，弯弯曲曲不太直，姜盈略为吃力地夹起一块鱼肉，看到鱼里的小刺。

　　在现代姜盈从不吃这么多小刺的鱼，但是现在她一口一口吃得格外耐心，吐出来的刺干干净净，不浪费一丝鱼肉。

　　清水煮鱼，没有放任何调料，只放了一点点盐，鱼肉没有姜蒜和料酒去腥，不可避免地带着几分腥气。

　　但是饥肠辘辘之下，姜盈的舌头完全忽略了这一点味道上的不足。

　　好香！好满足！

　　身体获得了急需的能量，姜盈从头到脚暖和起来。

　　与此同时，游戏系统里的爱戴值飞涨。

　　[爱戴值：10]

　　[爱戴值：20]

　　……

　　[爱戴值：300]

　　姜盈穿到远古部落后纹丝不动的爱戴值，从10点一路涨到300点。

　　游戏面板上，哗啦啦地解锁了一行兑换物品。

　　[近战技能书，爱戴值：100]

　　[一把青铜刀，爱戴值：10]

　　[射箭技能书，爱戴值：100]

　　[一把弓箭，爱戴值：10]

　　终于可以购买武器了！还有近战和弓箭技能书！

　　姜盈穿到远古部落后恐惧不安的心，第一次稍稍落回肚子里。

　　这里太不安全了，一场战争就能让姜姓部落上千人只剩下一百余人，在这里武力是最大的凭仗！

　　姜盈很快想好290点爱戴值要怎么分配，在游戏面板上购买。

　　[近战技能书+1]

　　[射箭技能书+1]

　　[青铜刀+1+1+1+1]

　　[弓箭+1+1+1+1+1]

　　姜盈熟练地点开游戏背包，在里面找到两本技能书，全都用在自己身上。

　　[‘姜盈’使用近战技能书]

　　[‘姜盈’使用射箭技能书]

　　使用技能书后，姜盈的脑海里瞬间又多了许多知识，如何拿着刀和人近身搏斗，如何拉弓射箭……姜盈两颊变得红红的，她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试验一番。

　　现在她一共有五把青铜刀、五把弓箭，她决定暂时不给别人，部落里的族人们她还需要进一步的了解。

　　由自己送出去的武器，绝不能对准自己。

　　姜盈吃完鱼回过神来，看到姜雾和姜犬两人将锅里的鱼汤都盛得干干净净。

　　姜犬碗里有一条大的鱼刺，姜雾碗里有一条小的鱼刺。

　　姜盈隐约想起，刚才姜雾和姜犬推让了很久，最终姐姐把大的那条鱼给了弟弟。不过那时候姜盈正激动地看着游戏面板，把姐弟两人的声音当做背景音忽略掉了。

　　“咕噜噜……”喝完最后一口鱼汤，姜雾的肚子发出一声响亮的鸣叫。

　　姜盈低头看自己碗里最长的鱼刺，有点脸红。

　　还是太少了。

　　让族人们激动不已、人人有份的鱼，还是太少了。

　　姜雾的肚子在叫，姜盈也没有吃饱，方才片刻的满足后升起更大的不满足，唇齿间残留的鲜美滋味让姜盈想立刻跑去吃一顿海鲜自助！吃到饱、吃到撑！

　　想到现代，姜雾心中涌起巨大的、几乎要将她吞没的孤独。

　　然而她没有让自己在这样的情绪中沉沦，逆流而上挣脱出来。

　　一顿海鲜自助而已！她在远古还吃不到了？

　　好吧，在远古吃海鲜自助真的很难，不过低低低配海鲜自助还是能想一想的！

　　她要吃鱼吃到饱！

　　姜盈站起身，在沉沉的暮色中，她的身姿格外挺拔。

　　“等天黑透了，我们去捕鱼！”

　　姜雾和姜犬惊讶地看着姜盈，怀疑自己听错了，“夜里捕鱼？”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习惯已经刻入族人们的骨髓，这样做自然有充分的原因，没有照明设施的夜里什么都看不见，对黑暗的恐惧写在人类的基因中。

　　然而姜盈的语气却很笃定：“今晚去捕鱼，问问都有谁愿意和我一起去。”

　　夜晚确实更危险一些，但是姜盈脑海里的捕鱼知识告诉她值得冒险试一次。

　　不过最好还是多凑一些人，大家聚在一起点燃火把，野兽就不敢靠近了。

　　姜盈决定，如果能凑到十个人，今晚她就去一趟河边。

　　姜雾和姜犬虽然不懂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们还是立刻就去帮姜盈问。

　　出乎姜盈意料的是，竟然有足足四十个人愿意和她一起去——几乎是部落里的全部青壮！

　　姜盈不知道该感谢她神女的威望，还是刚才人人有份的鱼肉。

　　四十个人站得紧密，前后左右的人们手中举着火把照明，手拉着手向前走。

　　姜盈被围在中间，一只手被姜雾拉着、一只手被姜犬拉着，两人的手心干燥温暖。

　　姜犬的手在微微颤抖，姜盈仔细感受了一下，确定如此：“你害怕？”

　　姜犬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怕！”

　　姜盈没有拆穿她。

　　姜花走在姜盈身后，俨然已经变成了姜盈的小粉丝，一路上不停地问问题：“晚上也能网到白天那么多鱼吗？”

　　如果晚上也能网到几十条鱼，姜花觉得冒险走这一趟夜路很值得！

　　姜盈的野心远比姜花更大。

　　夜黑里走路速度更慢，一群人用了两倍的时间才走到河边，耳边先听到潺潺的流水声，举着火把走到岸边才看到漆黑的河流。

　　黑夜里的河流不再像白天那样波光潋滟，火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让人生出无数种恐惧的猜想。

　　姜盈在河边站定，片刻后，一个声音洪亮的男人自告奋勇：“我游过去拉网。”

　　姜盈制止了他：“不，不用游过去，我们就在河边撒网。”

　　在火光的映照下，姜盈把渔网绑在河边的树上，然后让举着火炬的人们都站在一起。

　　“过来一点，再过来一点，对，在渔网旁边。”

　　族人们不明白为什么，但是都照做了。

　　片刻后，渔网重重地颤了一下，有鱼撞进网里了！

　　第一下颤抖之后，紧接着又有第二下、第三下……

　　火光映照着族人们惊愕的脸庞，一条又一条鱼争先恐后地游到网里！

　　被网缠住之后依旧用力往前游，直到被缠得不能动弹。

　　河里涌上来的鱼太多，水面冒出一个个泡泡，像暴雨下的河面。

　　“这……河神保佑……”

　　“不，神女保佑。”

　　族人们无法理解眼前的画面，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的神迹。

　　如果不是姜盈不许他们行大礼，他们早就趴在地上了。

　　数不清的鱼游进网里，河边的渔网不停往下坠。姜盈看到绑在树上的绳子崩得极紧之后，说道：“收网。”

　　人们连忙去收网，他们从未收过这么沉的网，两边各有四五个人合力往上拖。

　　多亏是天网！只有神女织的天网才能吃得住这么大的力气！要是普通的网早就破了。

　　人们喘着粗气把渔网拖到岸上，将火炬靠近照亮，看清之后又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渔网里的鱼竟都一个样！

　　无论是大鱼、小鱼，全都是同一种。

　　这一网数不清的鱼，粗粗看去至少有上百条，竟然全都是大头扁身子，背上有一条暗色的鱼鳞，微微有些发红，尾巴分叉。

　　河里的鱼当然不止一种，一网撒下去哪怕只捞上来几条，也有各种各样的鱼。

　　现在上百条鱼全都是同一种……而且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品种！

　　姜姓部落在这里生活数百年，在这条河里捕鱼数百年，从未捕过这样的鱼。

　　这是神迹……这只能是神迹……

　　这是神女为部落带来的神鱼！

　　“愣着干什么，快点把鱼装进袋子里啊。”

　　“然后再撒一网！”

　　漆黑的夜色中，姜盈的声音生机勃勃，今天的收获远比她想得更好。

　　她尝试夜晚捕鱼，是根据捕鱼技能书中的一项知识——鱼的趋光性。

　　不是所有鱼都有趋光性，只有部分品种才会朝着光游过来。渭水里未必有这样的鱼，姜盈今天只是想试一试，没想到还真有！而且这么多！

　　“这是什么鱼啊？”姜盈蹲下身仔细看，她在现代没见过这个品种。

　　出乎意料的是，族人们纷纷摇头。姜花喉咙干涩，张开嘴巴半天后才发出声来：“不曾见过这样的鱼。”

　　姜盈惊讶抬头，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告诉她，他们以前都没见过这种鱼。

　　怎么会？姜姓部落在渭水边代代繁衍，渭水里怎么会有他们没见过的鱼？

　　“啊……”姜盈依靠脑中的捕鱼知识找到了答案。

　　有些鱼生活在浅水层，有些鱼生活在中间水层，还有一些鱼生活在河底的深水层。

　　以现在的生产力，用麻绳编织的网只能捕捞到从浅水层游过的鱼。

　　今天利用趋光性捕到网里的鱼，平时应该在深水层生活，所以捕捞不到。

　　“这个鱼没名字啊。”姜盈想了想，这种鱼有趋光性，“那就叫明鱼吧。”

　　——

　　春夜，渭水畔，神女盈抱釜而立，万千神鱼跃水而出，争入神女怀中之釜。

　　神鱼赤身金尾，少鳞无骨，肉嫩味鲜。神女分予族人食之，活万民。

　　神女为其取名，曰“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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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姜盈：我说的是明鱼，怎么变成了民鱼，是谁普通话不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