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精神病人[综英美]》尖刀猫

28、世界最佳助产士

　　“我可没干过这种事。”罗宾跟着哈皮来到稻草人面前，看着被掀开的衣服下，高高隆起的肚皮随着“胎儿”的移动而不断起伏，咽了一口唾沫，干笑着说。

　　哈皮鼓励地看了他一看，用赞叹的语气说：“天赋在你的血液中流淌，你可以的，想象一下，你要帮助一个陷在在黑暗中的幽……胎儿，让它能顺利找到从父体中临世的出口。”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幽灵。”罗宾冷静地指出。

　　“你难道忍心看到一个无辜的婴儿陷落在稻草人身体中吗？”哈皮用夸张的语气难过地问，对罗宾的问题避而不谈。

　　罗宾忍着恶心快速而仔细地打量着稻草人，发现他从他们降临到现在，一直陷于一种迷乱的状态，罗宾起初还以为他只是无法接受体内存在一个可能是“胎儿”的生物，但现在罗宾不这么认为了，稻草人不应该对罗宾的指指点点无所反应。

　　“他为什么一副痴呆的样子？”罗宾疑惑地问。

　　“亲爱的，那是因为怀孕压迫了他聪明的脑子，你知道的，有这么一句古话，叫做一孕傻三年。”

　　“他的肚皮为什么抽动的那么快？”

　　“这当然是因为胎儿健康、又富有活力，它这次会顺利长大的。”说到动情处，哈皮甚至拿衣袖擦了擦没有任何泪痕的眼角。

　　对哈皮的狡辩，罗宾是半句话都不信，这种仿若游魂的状态，分明就是蝙蝠侠资料中，那些在医院中与外界失联的涉案人员的样子！

　　而那，正是哈皮入院的原因。

　　“这场生产会危及父体吗？”罗宾谨慎地问。

　　这次，罗宾得到了哈皮爽快的回答：“当然不会。”

　　哈皮那时没有反抗，他甚至是有些欣然地接受了自己将要被终身囚禁的命运，罗宾抛开了一切成见，决定把信任短暂地托付给这位小先生。

　　如果他没有小声嘟囔着什么：“怎么可能是一次性生产，他还欠着更多……”

　　“更多什么？”罗宾本想假装没有听见他的自言自语，但看看稻草人瘦小的身子和过度肥大的肚皮，还是忍不住问道。

　　哈皮朝他露出一个有些惆怅的笑容，叹息着摇摇头，转移了话题：“我会加强你的再生的能力，你试试看能不能帮助这位幽灵从稻草人身体里破壳而出。”

　　他这次是真的毫不掩饰地说出了幽灵吧？罗宾不确定地盯着面前有着严重犯罪倾向的男孩儿，他不该帮助一个拥有未知能量的人，从稻草人身体中接生一个幽灵。

　　但阿卡姆的幽灵？稻草人亏欠的人？罗宾低下头，紧紧盯着地板，他想他应该猜到这个幽灵，以及哈皮所说的，更多幽灵的身份了。

　　活人本不应该为幽灵让路，但这个活人是罪犯，而幽灵，是死者。

　　罗宾缓缓闭上眼睛，再抬起头时，眼中已经带上了一种坚定的、明亮的信念：“请允许我帮它。”

　　稻草人的肚皮在罗宾新能力的催化下，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胀，抽动得幅度也愈发惊人，那不像在生育一个婴儿，因为那个弧度完全可以包裹住一个蜷缩的成年人！

　　罗宾似乎在恍惚中听到了稻草人肚皮里传出一声悲鸣，但他回过神来，又发现这里明明只有稻草人因为痛苦而发出的阵阵破碎的呜咽。

　　“它恢复了。”哈皮突然说。

　　罗宾意识到了什么，慌乱地点点头，迟疑着说：“那我们现在……破腹产？”

　　毕竟还是个孩子，就算是跟着蝙蝠侠打击罪犯，也没考虑过掌握一项接生技能，罗宾手足无措地转头看向哈皮，脸上有些茫然，就在他移开视线的那一刻，一束血色的光芒从稻草人身上喷涌而出。

　　被映照出的血光震慑住了，罗宾有了不好的预感，急忙在制服里翻找出一小瓶止血喷剂，转过身就要给稻草人用上，慌乱之中心底升出一个疑问，开膛破肚的伤势他们都医疗水平应该救不回来，最好的方案是打911，可医生来了要怎么说，稻草人难产大出血吗？

　　罗宾定在了那里，哈皮走到他身边，安慰着说：“我们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不用打911了。”罗宾条件反射地说。

　　感知到他情绪的哈皮慈爱地拍了拍这个年轻人的肩膀，赞同地说：“是的，这是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什么？稻草人生出了一个幽灵？”罗宾喃喃地问。

　　哈皮有些心虚，纠正着说：“可视化幽灵。”

　　稻草人没有被降生的胎儿开膛破肚，那种刺眼的不详血光并不是来自于他的身上，而是漂浮在上空的幽灵少女。

　　红色的幽灵少女傻乎乎地看着自己透明中发着红光的手，迟疑着降落下来，伸手碰了碰稻草人，她没有如预期那样从稻草人身上穿过，但稻草人却颤抖着蜷缩了起来。

　　少女连忙抽回手，不好意思地朝面色凝重地盯着这边的罗宾露出一个抱歉的笑，然后求助般地看向哈皮。

　　哈皮探究地“看着”她，心里升出许多疑问：“你的确已经复活，不是一团纯粹的能量了，身体也需要进食来摄取营养。但是，你似乎还保留了一些幽灵特性，比如飞行。”

　　“你还能虚化自己的身体。”哈皮肯定地说。

　　少女有些困惑，不解地回头看了看稻草人：“但是，我并不能穿过乔纳森同学。”

　　哈皮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思索着少女的未来，这是他必须担负起的责任。

　　复活的纯正人类都不一定会被世人接受，更何况是一个完全和人类迥异的幽灵呢？这不能怪人类无法接受异类，他们只是惧怕未知，因为那往往会带来伤害。

　　从阿卡姆小镇降临的哈皮当然极其欣赏这种警戒心，只是，少女由他带来人间，却又被他的力量隔绝在人类之外，哈皮当然会感到抱歉，他应该去帮助少女的，但他自己都没办法融入人类，又有什么办法指导少女呢？

　　罗宾尝试着走到少女身边，向她伸出右手，尽力让自己显得无害，这对平常总是琢磨着如何让自己看起更可怕的罗宾来说并不简单，但他还是做到了，少女受宠若惊地看着他，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回应了罗宾的示好。

　　“你好，我是罗宾。”

　　“我听说过你，”少女露出一个怀念的微笑，“你是蝙蝠侠的助手对吧？当时我们还说，那个蒙面人一定是个危险分子，毕竟他那么暴力、不敢暴露身份，还强迫小孩子为他工作。”

　　“不过时间为他洗刷了冤屈，真没想到那么恐怖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一副热心肠。”

　　说起往事，少女一时之间有些唏嘘，以为是坏人的蝙蝠侠用时间证明了自己的英雄主义，以为无害的同学却成了杀人无数的稻草人。

　　“不过你应该也是特殊种族吧？超能力者？这么多年似乎都没怎么长大。”少女笑着说。

　　罗宾尴尬地放下手，难得没有勃然大怒。

　　“从前是一代罗宾，我现在是二代。”

　　少女愣了愣，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些年跟在稻草人身边的所见所闻，脸上染了一层红晕：“抱歉，幽灵的脑子不太好，我竟然没有发现你们是两个人！”

　　“罗宾是秘密身份，很多人都不熟悉的。”罗宾挠了挠头。

　　但想想少女的话，罗宾忍不住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可怜的格雷森，他是真的没长大，还是像当初一样瘦弱、矮小。

　　“哈皮说的没错，你的确有虚化的能力，你是直接穿透稻草人的身体出来的。”罗宾想了想，推测道，“你应该是还无法控制这种力量。”

　　哈皮依旧没有任何头绪，他能做到的极其有限，比如走到少女身边，抑制住她无法控制的力量。

　　少女身上的血光消失了，身体也不再晶莹剔透，但还是有些过于苍白。

　　“我只是削弱了你的力量，它没有从你的身体里消失，但你现在已经完全和常人一样了，你可以回家……”

　　少女的身份早已随着她的死亡注销，她已经是个社会层面的无家可归之人了，哈皮这时才感到一些迷茫，极端的愤怒之后，他并没有妥善处理后事的能力，或许他真的应该遵循当事人的意愿，让她消失在天地间？

　　哈皮很快地否定了这个想法，后续的事的确难以处理，但那并不该是、也绝不会是他放弃少女的理由。

　　我不后悔，他在心里悄悄地说。

　　“这种事应该去找蝙蝠侠。”罗宾用一种淡然的语气说。

　　见哈皮的表情有些不解，罗宾补充道：“处理身份，相信我，他很有经验。”

　　罗宾甚至贴心地安慰了这个看起来十分忧郁的少年：“虽然你在某些方面能力超出常人，但你也有不擅长的东西，比如说，跟人打交道？”

　　“既然目标一致，那你完全可以寻求盟友的帮助，你刚刚不就帮助了蝙蝠侠吗？不要过于羞涩，年轻人，向别人求助自己不擅长的科目，并不会影响你的威武形象。”

　　罗宾的语气似乎有些老气横秋，但或许是因为年龄相近，又或者是哈皮的确处理不来眼前的困难，他的确被罗宾说服了。

　　哈皮带着罗宾和幽灵少女转移到了蝙蝠洞，这让罗宾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我想你们需要一些茶点？如果你们想要在这里等待那位蝙蝠侠回来。”

　　一个机械化的声音温文尔雅地问，是阿弗的伪装，罗宾松了一口气，礼貌地回答：“那真是好极了，谢谢您。”

　　“不客气。”

　　茶点很快便被展开的传送带送到他们面前，机械声音说：“蝙蝠侠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他刚刚和大都会的超人先生一起击败了小丑。”

　　罗宾一直为蝙蝠侠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蝙蝠侠总会成功，他有些骄傲地想。

　　至于阿弗提到的超人？杰森可不像格雷森那样是超人的小迷弟，谁在乎那个名……

　　“他们被群众称呼为世界最佳拍档，正在接受媒体采访。”

　　罗宾难以置信地尖叫起来：“什么世界最佳拍档？他们难道不知道活力双雄吗？”

　　“可能这个组合只在哥谭市流行？他们可是世界最佳拍档诶。”幽灵少女猜测道。

　　罗宾再次被无知的幽灵打击到了，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哈皮快乐地拍了拍罗宾，安慰地说：“没关系，你可是世界最佳助产士，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你的地位。不就是小丑吗？等他回来之后，你就可以……”

　　哈皮露出一个含蓄的笑容，他刚刚偷偷地观察了一下小丑，小丑的确吞噬了那些婴儿，但他现在有世界最佳助产士了，他们完全可以把那些孩子再抢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