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梦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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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的辰钧山凑近观察梦中人的神情。
现在的时间节点到了他五年级的时候，从某个时刻起，梦里幼年的他好像变成了他自己都不认识的人。他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他总觉得自己小时候是很懵懂的。
但在梦里，因为压抑的环境影响，小时候的他精神状态变得很不正常。
不只是他和妈妈，家里每个人精神状态都处非常紧绷的状态，好像轻轻一个引子，矛盾就会剧烈爆炸。
他看着梦里的自己，脑子里涌现着自己当时的想法，这些想法似乎很熟悉，但又好像很陌生。
现在幼年的他正在浏览灰网上的一些站点，寻找有用的信息，并谋划下一次刺杀父亲的计划。
因为辰星的话，他的刺杀频率低了很多，研究和谋划的周期更长，计划也更周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和父亲之间变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即使他又长大了几岁，对死亡有了足够的认知，但或许因为长期在灰网浏览信息，一些负面内容潜移默化对他造成了影响，让他对生命失去了敬畏，所以他没有意识到，“杀死父亲”不是一个会被正常的小孩坚持的选项。
辰钧山看着这个和自己很像孩子，觉得非常没有实感。
梦里演化的出的故事，逻辑非常缜密。
他后来下意识抗拒浏览灰网上乱七八糟的站点，也许就是因为小时候已经看过了，并且这些东西在他潜意识里留下了阴影。
从另一种逻辑上讲，他并不是怕这些东西影响自己的身心健康，而是怕自己看多了，会想小时候的这段痛苦的经历，所以他潜意识抗拒了解这些东西。
他记忆里自己学习黑客技术的时间很早，但最初动机忘记了，这里也把这个动机圆上了。
他从小就很擅长数学，在这样的压力下，他学得很快。因为他学得很早，又很有天赋，所以大概努力了十年左右，他中学的时候，就已经坐上黑客技术榜榜首。
而且之前那个小孩说，妈妈和姐姐不是完全因为他分化成alpha才疏远他，对此梦里也显现出了端倪。
所有的逻辑和细节都可以圆上，但辰钧山还是没有实感。
所有迹象都在说明这个人是他，但他内心完全没有觉得这个孩子是自己小时候，他好像个无关的旁观者，在梦里看另一个人的人生。
他不禁有点疑惑，自己真的忘记了这段经历吗？还是这段经历其实根本不存在？
他是不是正在陷入某种陷阱？也许那个小孩和梦里的林秋是一伙的，他们联合起来故弄玄虚，让他误以为这是自己遗忘的经历，从而让他陷入对自己的怀疑中，最后在梦中死去。
随即他又否认了自己。那个小孩或许想害他，但林秋不可能是和他一伙的。
如果梦里的林秋也想害他，那么一开始他就不会告诉他这里的规则。
辰钧山继续围观梦里故事的发展，按照时间来看，这个梦已经快要结束了。
现在是他五年级的第二个学期，一个月后，他将会第一次见到林秋，然后他们会争夺一个演出名额。
梦里的他在灰网看了一会儿，获得了某个信息后，他打开一个全是字符的光屏，继续努力突破某个防护。
他在很久前从灰网上得知，联邦内部很多组织，在任务涉及生命的情况下，会抽签决定组里谁去执行任务。
他父亲是负责在主星周围拆弹防爆的，他们的任务也是抽签决定。
最近帝国偷渡或移民到联邦的人很多，他在灰网入侵了某个不知名小网站，并且加入他们的秘密讨论组，得知灰色星域有组织受帝国雇佣，将在联邦发动自杀式袭击。
其中几个人的目标是在主星引发爆炸。
而他父亲的职责，就是解决这类问题。
少年辰钧山将信息串起来，决定试着黑入父亲所属组织的抽签系统，把抽签结果改掉，让每一次爆炸都由他父亲去解决。
这类任务死亡率不低，如果运气好，他父亲就会因公殉职。
现在的辰钧山还没有在网上任意驰骋的能力，他小心翼翼的尝试了一个多月，在绞尽脑汁后，终于好运地发现了一个很隐蔽的漏洞。
他又花了半个月，小心地找到抽签的程序，将程序改掉。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联邦的防护系统发现，他很早就没在学校的数学编程班学习了，在其他人眼里，他应该是不会有这种水平的。
旁观的辰钧山了然了，现在这个系统用的是最早的星盾一代防护系统，按照他的经验，刚刚自己的活动没有被发现。
在他刚来灰色星域的时候蔡天松说过，有一段时间帝国总是派人藏在难民和移民里。
联邦接收了这些人后，隐藏在其中的帝国间谍发动了很多自杀式爆炸案，其中有几例危及到主星，这也是他父亲的死因。
麦瑟琳也告诉过他，他父亲在队伍里总是被抽中，最后就被炸死了，原来这是他干的。
梦的开始那个小孩没有说错，确实是他杀死了父亲。
一切都串上了，但梦并没有结束，辰钧山继续往下看。
很快到了他和林秋竞争演出资格的场景，因为他们势均力敌，他久久拿不下演出资格，又被父亲揍了一顿。
最近老是出危险的任务，他父亲觉得很气闷，下手格外没分寸，将他头打破了。
转眼又过了十来天，他的年级组织了一场由家长陪同的秋游。因为妈妈状态不太好，他们想借此机会让她出去走走，于是他的秋游由妈妈和姐姐陪同。
辰钧山看着妈妈和姐姐在户外宁静的秋游场景，总觉得会出点什么事。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广播通告，有违法分子在附近安置了炸弹。
由于学校的特殊性，他们学校的家长几乎都身兼要职，每个孩子都是联邦真正的未来。因为户外秋游警备没有学校那么严，发动袭击的人认为这是一个成功率较高且收益高的好时机。
不远处似乎已经传来几次爆炸声，有几个小孩子已经哭了出来。
但大多数人比较镇静，他们按照手环上接收到的撤离路线，有序地分为几个队伍开始撤离。
场面乱中有序，很少有人发现少年辰钧山偷偷溜了，即使有人注意到他，最多以为他是和其他人走散了。
他循着爆炸声，走过一个一个爆炸点，没有发现有人伤亡。
他们秋游的地方不远就有空中高速，理论上他父亲来的速度是很快的，他猜测他父亲已经到这里了。
他继续往下一个爆炸点跑去，终于看到了他想要的场景。
高大的alpha躺在一片狼藉的草丛中，十多米外的草坪被爆炸掀平，被高温烧焦的土溅得到处都是。
他父亲穿着防护服，但他骨头被巨大的冲击力撞碎了，他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他喉咙似乎也受到了冲击，看到辰钧山，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惊讶地问：“怎么是你？”
“你怎么还没有死？”少年辰钧山不甘地问。
他父亲咳了几下，用近乎乞求的语气说：“我腰后有通讯器，联系我的队友，让他们救我。”
少年辰钧山不答话，默默扫视着四周。
似乎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他父亲神情失去了往日的跋扈，变成一种令人厌恶的献媚：“求你……爸爸求你了，救救我，我以后再也不揍你了……”
他说话的同时，少年辰钧山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从地上捡起一块尖锐的金属片。
在灰网看过的人体构造的知识回闪在他脑海，他很轻易就找到了正确的位置，将金属片狠狠刺进他父亲脖子里。
“被爆炸/物的残片刺进脖子是很正常的事，对吧爸爸？”他说。
这样的场景他幻想过无数次，接下来他将金属片扭转了一个角度，让脖子里的血涌出来。
旁观的辰钧山觉得这金属片有点眼熟，似乎在第一次做梦，他杀死父亲时，用的就是这块金属片。
就在此时，辰钧山的感觉突然变了。
他不再是个旁边者，他的知觉和梦里少年的自己快速重合，眨眼之间，蹲在地上、手握金属片的就变成了他自己。
隔着纸巾，金属片握起来还热热的，他甚至感觉父亲的呼吸喷在自己手上，所有感觉都是如此的真实。
巨大的荒谬和恐惧感袭上他心头，他在梦里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突如其来的真实感知让他很难保持之前的冷静。
他慌乱地想要放开金属片，但身体却不受控制。
他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他的手撤开包着金属片的纸巾，将纸巾揉成一团吞下肚里。
异物从喉咙里滑下，割得嗓子有点疼。
就在这时，仿佛回光返照一样，他父亲突然吼了一声，从手腕上抖出一个遥控器，用最后的力气在上面猛地按了几下。
辰钧山立刻感到头痛欲裂，他抱着脑袋，心说大意了，通过心里暗示可以感受到现实里的疼痛，而这个梦做到现在，他脑子里的白色颗粒绝对是疼痛天花板。
但他无法控制身体，少年的他只是抱着头蹲在草丛里。他不能像之前那样在地上翻滚，他需要减少活动痕迹避免留下太多线索。
在疼得恍恍惚惚之际，他一抬头看到不远处的灌木里还站着两个人。
是他的妈妈和姐姐，两人应该是来找他的，而且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
他妈妈痛苦地捂着头，泪水无声的流了满脸。姐姐也惊惧地看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作者有话说第152章 梦完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