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木头蛞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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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想不到中也你居然真的老老实实去上学了，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好玩吗？”
旧世界的酒吧内，坐在吧台上用炸鸡逗荞麦面流口水的傻瓜鸟朝着坐在离他不远处，一身学生装束的中原中也大呼小叫。
“不好玩，要听课，要记笔记，要写作业，关键是还没有钱拿。”放学后还要抽时间遛狗的中原中也无精打采，心里依旧对两个兄长押送她上学一事不开心。
倘若只是应付上学也就罢了，但问题是中也除了学习之外还是欧洲异能局的调查官，除了被委派了中期驻扎横滨的任务，异能局在其他任务上使唤她同样毫不客气，最近交给她的事情尤其多，Standard Island针对[猎犬]部队的评估已到最终末尾，据说已经下定论承认远东所组建的这样一支异能者特殊部队，但承认不代表欧洲愿意平等地接纳对方，该获取的资料需要获取，需要掌控的数据也必须要得以被掌控，欧洲异能局为此不惜调遣了专业的情报分析人员，而中也接到的任务，便是协助对方摸到[猎犬]的总部获取第一手的情报资料。
这导致她白天要在学校上学，放了学就要一路飙车去东京协助执行任务，任务执行完了半夜还要溜荞麦面，一个字，困。
“不要把知识说得那么廉价，中也，换成我们在你这个年龄，想读书都很困难。”钢琴师第一眼便看出她精神欠佳，于是在吧台替她专门调了一杯混合着牛奶咖啡和蜂蜜的热饮，夏季已经过去，天气开始转凉，这种时候喝一杯热饮料刚刚好。
中也接过礼貌地道了声谢，边上的傻瓜鸟则对着冷血大声叽咕：“可不是嘛，我都没试过读书然后在喜欢女孩子的鞋柜里放情书环节，话说中也你经历过了吗？不会没有人给你递情书吧啊哈哈哈哈。”
这种无心但欠揍的言论听得冷血直叹气，就想寻思这位伙伴到底是十八岁还是八岁，他一脸“没眼看”表情地摸出随身的狗粮成功把荞麦面引到自己面前，一点点喂小金毛狗崽吃东西，沉默寡言好似黑夜的男性摸着金毛犬的脑袋，难得流露出一点温和的表情。
在边上，傻瓜鸟被中也一路追打得在酒吧里上蹿下跳。
这是“旧世界”酒吧最近的保留节目，钢琴师在拒绝了外科医生的“要不要在鸡尾酒里加点苦瓜汁”的提议后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笑看这间酒吧当中年龄最小的两人在追打——不用担心会闹出什么人命，作为进入这间酒吧的规则，异能者不能在此使用异能。
当然，中也她不用异能也照样能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揍一顿，不过这个小姑娘一直很有分寸，最多就是追一阵罢了。
这也是他们这些PortMafia的暴徒切实喜欢与她做朋友的原因，一个有能力又懂分寸的孩子总是讨人喜欢的，况且中原中也一直很坦诚地与他们交流，这让他们觉得，虽然他们不算是同伴，但他们也不会是敌人。
这次果然也是一样，追了一阵后中也气就消了，她回到座位上，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从自己的书包里找出包装简单的礼物盒。
“啊对，差点忘了这个，今天家政课上做的，柠檬蛋白蛋糕，你们试试看？”盒子里的蛋糕只有半个，原因很简单，家政课刚刚结束中也她自己都没来得及尝自己的作品，就先被太宰治顺走了半个，对方的理由很充裕，太宰治自己晚上也要加班，还是跑现场，“没空买吃的中也你一定不忍心看我饿肚子的对吧。”
中也当时一边翻白眼一边想说你饿死都不关我的事，但还是默认了太宰拿她蛋糕的行为——好歹拿人手短，自己拿了太宰治的卡，外加上学时候太宰还时不时给她带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譬如发圈啦，很薄的丝绸黑手套啦，黑漆漆的，看起来款式很酷的给荞麦面的狗项圈什么的，收到各种稀奇古怪礼物，中也自然不好说什么，虽然她一直没想明白一件事：绷带青花鱼都能买那么多零食了，他为什么就不能顺带着自己带饭呢？每次都要点菜，第二天还要分走自己一半的便当这就真的好奇怪！
“哦哦，有蛋糕啊，那就很不错，说起来我今天也是超忙的啊，中饭都没来得及吃，炸鸡都是路上刚刚买的，也只有钢琴师你这家伙现在悠闲！”傻瓜鸟首先去吧台自己找了餐刀来，一边分蛋糕一边说。
“我现在算脑力工作者，但也很忙的好吗？”钢琴师笑笑，最近首领没给他安排造假的活，他当然相比其他人要空闲一点，否则没空来自己的酒吧调酒。
“你们最近也在忙吗？”想起太宰治最近每天放学就往校外跑，没空气她更没空拉她打街机，上课则总是趴桌子上睡觉的表现，中也猜测PortMafia最近事情一定很多。
“差不多吧，最近横滨的管制宽松了不少，加上我们先前跟高濑会，嗯你懂的，拿到他们的一些路线嘛，当然要做新生意啦。”因为知道中原中也是调查官，虽然不是远东的，但公关官在解释的时候总会记得含糊一下，“不过你放心，特别底线的东西我们可是一贯不碰的。”他微笑着补充。
粉末和人口买卖，这两项是PortMafia的禁区，这一点中也当然知道，现任首领是军队出身，在这一点上一贯做得很聪明。
至于他们所说的宽松……应该与Standard Island对猎犬部队许可有关，中原中也猜测，前期负责调查的各国调查团已经启程离开了远东，军警和特务科对国内的管制当然会松下来。
她的猜测一点也没错。
在临时的加班地点，在看到名义上的顶头上司背着书包，手里还提着个跟现场格格不入的盒子的时候，坂口安吾难得想掀掉卧底皮暴躁。
MD真的够了啊！为什么PortMafia还要去上学啊！虽然他认可知识就是力量，年轻人就该多读点书才能培养逻辑这个真理，但上述真理放在太宰治身上就不适用好吗！因为他去上课就把工作交给他了啊！！！
内心无数次想掀桌的坂口安吾面无表情，行礼过后直接拿出文件：“太宰先生，关于你所提出的宝石走私线的具体流水线方案——”
刚到PortMafia的坂口安吾是忐忑的，虽然理论上知道必须走那么一遭，但被尾崎红叶的下属吓过那么一遭，他心理素质再硬依旧会存有畏惧——假如身份暴露的话，自己必然会遭受那无尽拷问吧，希望自己在那之前能有给自己一子弹的机会……
但很快那些恐惧与忧思就被无尽的加班地狱所取代了——救命！！！为什么PortMafia会有这么多工作，这么多文件真的是一个人能处理完的吗？连续半个月高强度997后他忍不住开始怀疑人生，就连异能特务科也不会压榨他压榨得这么狠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工作？！
诚然，整理资料，填写档案，完成纸质工作是合乎坂口安吾心意的，他借此探寻到了PortMafia的许多情报，譬如对方当真在高濑会的覆灭当中插手了很多，甚至在横滨旧租界半岛的现场——但基体查到了什么坂口安吾无从读取，即便他拥有[堕落论]的异能，他所接触到涉及[高濑会]的资料文件总是异常地“干净”。这令他不由怀疑PortMafia内有某种能够抹去行事痕迹的异能——听闻在政府的某个更深层次神秘部门中有能掩藏犯罪痕迹的异能者，难道PortMafia当中也有？
坂口安吾忍不住猜测。
他后续很快便知道了答案，因为业务能力突出，或者说太能内卷，坂口安吾很快得到了上层的接见，在此之前他曾经见过对方两次，显然，对方的记忆力相当不错。
“哎呀，当初让中也抓你的时候可不知道你的业务能力这么优秀呢，坂口君。”校服都没换，仅仅匆匆在脸上绑了半边绷带的太宰治笑眯眯，内心确实对坂口安吾刮目相看——哇塞这人可太好用了，简直一个全自动加班内卷机器，“剧透”里的太宰怎么把人踹走了呢，把人留下来加班分担工作也许人就不会压力过大到想跳楼了呢。
那是坂口安吾噩梦的开端——他不光知道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是个反异能者，被动地能令与他接触的异能无效化，甚至，他还颤抖地发现对方就是害他加班这么狠的罪魁祸首：这个太宰根本就是个高效率妖怪啊！！！不是高效妖怪怎么能一个月就搞出将近一百件犯罪案件的啊，这种效率是人干的吗？还有在半个月里谈妥了一条宝石走私路线。
亲眼见证这一切的坂口安吾忍不住露出了宇宙猫一般呆滞的表情。
白天上学，晚上写作业，期间还能完成各项文件的总结批示，同时毫不耽误地谈生意，偶尔还会被隔壁的尾崎干部借去协助审讯，这是何其可怖的效率。
安吾偶尔见过太宰治的审讯，阴沉黑暗的少年拿着国文课本/数学课本，用某种很无辜的语调问对方作业答案，配合上刑讯室阴暗恐怖的氛围是真的能把那些穷凶极恶之徒吓到崩溃的——鬼知道他会不会是问出“一加一等于几”然后再在回答后一枪把人以“你知道的太多了”为理由崩掉的神经病呢。
不过坂口安吾同时注意到一点：他并未在太宰治身边见到中原中也，对方似乎并不在PortMafia大厦内活动，莫非是行动部的人员，回忆对方那矫健的身手和明显更适合于战斗，但很快他发现自己想岔了。
因为——
“唔，蛞蝓的手艺还是能吃的嘛。”太宰一边翻文件一边把自己“抢”来的那半个蛋糕拿出来吃，期间他还记得要求下属去帮他跑腿买不含咖啡因最好加冰加糖的咖啡。
“宝石的加工鉴定线路就按照你说得来做吧。”他淡淡说，“不过宝石啊……女性见到这些亮闪闪的石头是会高兴到发狂的对吗？”
“呃……分人吧。”坂口安吾干巴巴回答。
因为他最近才得知，PortMafia里压根没有中原中也这个人，对方现在在横滨某个高中学校读书！至于自己是怎么知道的……加班之余还要被上司差遣着搜集各种小物件资料的人就是他！
自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年龄怎么说都比太宰治大了四岁的坂口安吾想……他不觉得自己的这个上司是喜欢粉嫩嫩充满少女心发圈，女式chocker，以及黑手套的人。
太宰治闻言非常认真地点头：“嗯，坂口君你说得有道理，某人要有这个情商……”就不是木头蛞蝓了……
得知自己送的chocker变成真狗项圈的太宰治咬牙切齿想。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木头蛞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