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流火的迷途》九月猫飞

3、第三章 烈火之牛，亦或烈火之…奶牛？

　　朝狂奔而去的牛怪看了一眼，火野丽就收回了视线。需要她关注的事情还很多。不过，在那家伙逃跑之际她发现了，它不是空有一个牛头，而是确实是一头牛……除了这头牛的脖子像橡皮筋一样拉长得和条蟒蛇一样长……
　　也因此明白了牛怪能在井底袭击自己的原因：伸长了脖子，把头探下去而已。……而已。
　　——不管火野丽从井口爬上来时原本的打算是继续追击妖怪还是帮助火灾中的人们，她都不得不停了下来。站住了脚步。紧紧握住短弓。高高向后仰起头来。
　　一片巨大的阴影投到了她身上，而不是阴云或浓烟遮蔽了阳光。
　　将背脊挺得笔直，巫女如秀剑般的双眉紧皱。深深吸气，她执拗地仰起头以让自己能够看清“那家伙”的全貌。
　　增大的风势暂时吹散了阻隔在双方之间浓烟，元凶的真面目因此而得以呈现在人们眼前——
　　那是像一栋小楼般高大，几乎遮蔽了视野全部的火焰巨牛在疯狂地肆虐着、焚烧着，一路破坏着、肆虐着一路步步逼近——
　　如火野丽的猜测，这怪物正是村庄陷入火海的罪魁祸首。
　　熊熊烈火斑斑驳驳地覆盖着那巨大的躯体，燃烧之处便是耀眼的红、被跃动的火舌覆盖着，其他部分则露出了如普通水牛的青黑色的皮毛。如炉中的煤炭那样火红、灼灼发亮的四只巨蹄落下之处，不仅是房屋和草木，就连它脚下的土地都冒起了汩汩青烟。
　　啊，是奶牛。……
　　也许是因为对“妖怪”的存在多少还缺乏实感，火野丽心里一时冒出的却是这种好笑的念头。
　　她暗暗取笑自己，毫不退让的迎着那大妖怪的目光瞪了回去。
　　那家伙一时居然停顿了一下。下一刻，卡车车头一般的头颅——并排生着的两个头颅——以巨岩压下般的压迫感，朝着对比起来格外渺小的巫女俯了下来。
　　确定了这怪物对人类强烈的恶意并非自己的误解，火野丽毫不犹豫地松开弓弦、让箭矢飞向双头巨牛那两个头颅相互连接的部分。因为过于巨大，所以对箭矢的攻击来说也就已经谈不上“比起射击头颅、射击躯干要更容易命中”之类的。
　　射出的箭矢，落了空。不是因为射偏了，而是牛怪的肢体像橡皮筋一样柔软地拉长了开去，避开了。
　　啊，需要帮手才行——
　　这样的念头在心头浮现的那刻，火野丽就很自然地扬声开口，
　　“福波斯、德摩斯！”
　　姿态凛然地迎着倾倒下来的小山一般的炎之怪牛，巫女舒展开她那纤细的臂膀这样呼唤。
　　在同样迅速靠近她的两个童子眼里，隔着烟雾看到，巫女在自己的呼唤没有得到像平日一样得到回应之际不由得愣了一下。
　　“啊！圣、圣大人！”完全不知道突然现身这位陌生的巫女大人是哪一位，但是，总之，先胡乱按照习惯叫着。
　　马上就意识到巫女大人她是在呼唤自己的式神、而那两位前辈显然并不在场时，这两名一直以辅佐自家巫女为使命的童子急忙冲上来、试图为她的战斗也派上用场。
　　至少，至少让自己两人挡在这位大人的前面！
　　双头巨牛深吸一口气、仰天喷出了如海浪劈头盖脸扑来的熊熊烈焰，灼人的热浪之下，火野丽只觉面颊发烫，发梢都开始干枯、卷曲——却在距离她还有丈许远，那火焰的“浪头”就已经被一张由绚丽缎带交织成的大网牢牢挡在身外。
　　“——您没有什么事吧！”
　　“——这里请交给我们！”
　　异口同声，说出的却是截然不同的话。两个盛装的童子其中那个束着童髻的女童，不禁狠狠剜了自己的同伴一眼。头发被丝带绾在脑后的男童，被她这么一盯，脸上顿时有些讪讪然的。
　　这样看起来才像两个符合他们年纪的小童嘛，不似之前一脸严肃的“小大人”模样。火野丽不禁莞尔。
　　“那，防护就拜托了！”
　　巫女的眼睛愈发明亮，她完全放开了把精力全部集中在挽弓搭箭上。
　　箭上弦。
　　开弓。
　　飞矢！
　　在双头巨牛反应过来前，白羽的箭矢冒烟突火，跨越过渺小巫女与巨型妖怪之间的距离、穿越过滚滚热浪、打从因为两个头颅口中分别喷出一道火焰而留下的那窄窄一道间隙，准确命中了她瞄准的靶心。
　　巫女眉间露出一丝喜色，但随即又转为凝重。那支箭虽然命中，造成的效果却微乎其微。双头巨牛只是甩了甩头，就又轻松地将之震落了。
　　有一瞬间的气馁。
　　不过那又怎么样。
　　还是要设法，还是要战斗，这样不行，就再想别的法子。
　　人类，哪怕面对的是这样的妖怪，总还是战斗得下去的。
　　在两个盛装童子的保护下，火野丽谨慎地试探着。虽说因为是试探而没有尽全力，但当那头狰狞的巨牛对这种效果甚微的攻击也不再硬挨，而是主动躲避时，火野丽还是暗中叹了口气。果然，同一开始在井下遭遇的那头普通大小的水牛一样，双头巨牛的肢体也能自如地伸长、弯曲，究竟要怎样才能对付它，着实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圣大人！不……这、这位圣大人，那家伙，乃是名为‘牛录火’的妖物！”最初混乱了一下过后，童子们紧接着就搞清楚了现在的状况。虽然他们对于怎么称呼还是很混乱。“——需要具有灵性的封印，才能阻断它的妖力，不然的话，它的形体会一直这样变幻不定！”
　　『灵性』
　　『封印』
　　两名童子的话提醒了火野丽。巫女的眼瞳，一时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既然如此，也许……
　　下一支射出的箭矢，如预料中那样命中了双头巨牛燃烧着火苗的腹部。
　　哪怕能如橡皮筋一般柔软地伸缩，因为过于巨大，躯干部分想要躲开白羽箭这么小的东西，还是有难度的。
　　和之前不同，锋锐的箭尖这一次射在妖怪结实的牛皮上径直贯入了进去。
　　——靠近箭头的位置，一张白笺折成的窄窄长长的纸条打了个结、绑缚在箭杆上面。
　　在命中大妖怪『牛录火』的这一刻，它隐约发出红光，从红光里透出浓墨书写的秀丽字迹
　　“惡·靈·退·散”
　　在绑缚在箭杆那张符咒所散发出的无形冲击之下，牛录火腹部的炽焰陡地黯淡、熄灭了大片！
　　“吼哦哦哦哦哦哦哦——”
　　似风吼似野兽咆哮的声音再次猛烈冲击着耳膜。不，不是冲击着耳膜，切实地“听到”之际，火野丽发觉那不是现实的声响，而是响起在精神之中的。
　　『可恶的巫女！！』
　　『渺小的虫子——』
　　『该死！！』
　　此起彼伏、前一句尚未落下、后一句便已响起的咆哮顿时充斥了整个“听觉”。
　　『杀了你！！！』
　　『交出来！把四魂之玉』
　　『把「四魂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