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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二十九。勿相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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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曹操、修以及五虎将都准备好，打算出发了。
楚衿跟着送他们到门口，却见貂蝉走了进来。众人自然地先行离去，留下关羽和貂蝉单独说话。
楚衿看着貂蝉满面愁容泫然欲泣，不忍地别过了头。这一战自然不比平时，她不能跟去，心里也不是很平静。咬着唇，在修身边走得忽快忽慢，还差一点踩到张飞的脚。
【小师叔，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修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跟楚衿传音入密。【如果你等得不耐烦，不妨跟阿香通个Siman聊聊天。】他之前已经把王允校长的事情告诉了阿香，阿香很着急，但是这边情势不乐观，修自然不能让她回来冒险，这时候让两个心神不宁的人彼此做个伴也好。
【嗯，我知道，这次我帮不上忙，你们小心为上。】两人彼此眼神对视，心照不宣。
很快就到了大门口，楚衿驻足，几人回首抱拳，才转身离去。
曹操走在最后，轻轻拍拍楚衿的肩。
复仇的火焰燃烧着，年轻的心，不会退缩。
当曹操、修以及五虎将与董卓周旋的时候，楚衿和小乔正在辛苦地找人。
送走了大家，楚衿回到房间，刚好阿香打来Siman，两人便彼此安慰了一番。过了一会儿却见小乔急急忙忙找来，竟是貂蝉不见了。
楚衿也是一惊，她跟貂蝉没有碰到面，以为她送走关羽就回去找小乔了，没想到居然不是。看到小乔焦急的样子，不免也暗骂自己疏忽。
“怎么办怎么办，我真笨我没有看住她，貂蝉会不会有……”小乔的“事”字尚未出口，便被楚衿捂住嘴。
“小乔不要乱说，貂蝉不会有事的。”小乔的乌鸦嘴功力迄今为止是每发必中，还是不要冒险为好。
“楚楚，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对，找会长，告诉关羽！让他们派人去找……”小乔霍地起身就要拨通Siman，却被楚衿再次拦下。
“小乔你不要着急，我们需要镇静下来！会长他们都在讨伐董卓的路上，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惊动他们让他们分心！”
“啊，对不起我太着急忘记了。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们！可是……”小乔懊恼地垂下头，“都怪我，没事感什么冒，跑去买药没有陪着貂蝉，我真是……”
“小乔，这不是你的错。”楚衿看着她泛红的双眼和双颊异样的潮红，握住她的手一起坐下来。“这样吧，我等下跟管家商量一下，带着曹府侍卫和仆人出去找；你先回去，在你们的住处周围找一圈，如果没有收获就回家静候消息——你要记得，现在是多事之秋，千万不能莽撞行动，你生着病还是要顾及自己身体，另外，如果貂蝉只是随便走走等下就回去家里，也有你接应着。”
小乔听楚衿一一分派妥当，心里不由很是佩服，吸吸鼻子：“嗯，好的，楚楚放心，我一定听你的话。”
话不多说，两人分头行动。
楚衿带人匆匆出门寻人，耳边犹自回荡着临行时小乔的一句话。
“楚楚你真是厉害，一点都不慌张。怪不得会长总是夸奖你‘遇事镇定，条理清晰’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却也只剩一抹浅淡笑意。
这边楚衿带人和小乔分头寻找貂蝉，另一边的曹操、修和五虎将们可就不太好过了。
赶去未央殿的一路小心翼翼，还是遇上了“雾会大了”阵法，所幸曹操博学广识，赵云、张飞、黄忠、马超被修支使了在柱子下面解了所谓“解释”的四泡尿，很快解开了阵法。
董卓旁观见状稍有讶异，本想抓吕布这个“假干儿子真冤大头”来助阵，却没有办法。他自然猜到吕布因着上次行刺未遂反被部下倒戈已经觉察了他的控制，利用不到他，自己上阵也是一样的。
用上“黯黑真经”的魔功，董卓扰乱了五虎将的心神，竟然自相残杀了起来。幸亏修用异能镇住了蚀心魔，才让大家恢复清明。没想到他见这招不奏效，现身后复制了七个分身出来，大家苦战竟然无法，一个个受伤倒地。关羽跟修配合，正在将要打散董卓元神的紧要关头，也被击败。
战斗一时胶着，董卓明显占了上风，大家不免有些焦躁。
左慈是个怪老头不假，但是这一次，他不负众望地没有耍脾气走另类，带着双头吉他“青虹紫电”出现在战场上，硬是帮助修和关羽配合着利用吉他电音和行天功，将董卓的魔功打散了。
说着话，董卓竟逃跑了。众人连忙追上去。
左慈看着他们匆匆而去的背影，收起自己的宝贝吉他，慢悠悠转身接通Siman：“小姑娘，我已经帮了你的忙了，别忘了你的承诺哦。”
楚衿此时正忙着找人，不免有些敷衍：“知道了，多谢。我答应的事情，大师放心。”说着就要挂掉Siman。
左慈笑着止住她：“哎哎，急什么？董卓的最后一面你不见，太可惜了点啊。”
“大师，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有空再叙。”楚衿不愿纠缠，关了Siman继续寻找貂蝉。
看左慈的神色，董卓是不足为虑了——会长他们应该也平安无事才对。悬着的心稍稍可以放下了。
曹府的管家过来请示：“楚小姐，貂蝉小姐平时常去的地方都已经搜查过了，接下来我们应该要去哪里？”
“小乔那里没有消息，她一定是还没有回家。”楚衿沉吟了一下，“去墓园看看吧。”
管家点头称是，领着众人跟上楚衿，向墓园赶去。
貂蝉自小与父亲情分不比寻常，这样的日子，应该是会——等一下，董卓被杀大仇得报这样的日子……楚衿猛地顿住脚步，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她有些犹豫，微微眯起了眼睛。
管家见她停下不走，转过头等着她的示意。
“请您带一半的人去墓园，剩下的人跟我走！”
顾不得许多，楚衿边转身疾走边拨通Siman：“大师，董卓人在哪里？”
“是我杀了董卓！我吕布天下第一，我是盟主，哈哈哈哈！”一个人影带着刺耳的笑声，旋风一般朝楚衿冲过来。
楚衿灵巧地闪开，还是被脚边的石头绊了一下。
“小心！”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与此同时，一个身影眨眼就到了眼前，一把扶住她。
“你没事吧？”修赶过来问。
楚衿暗暗赞叹“说曹操曹操到”的身法果然敏捷如闪电，她只是踉跄了一下并没有受伤，便摇了摇头：“大家呢？”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说吧。”修忽略曹操一直没有放开扶着楚衿的手，“会长，还是赶快安排一下寻人的人手。”
“好。”曹操这才开始部署。
“怎么了？”
修用“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讲述了一下大致经过，皱了眉头：“就是这样了，飞他们已经下去了，我们也去看看。希望他们已经找到貂蝉了——对了，你怎么会过来？”
楚衿的脸色深沉：“和你们一样。”
她是低估了貂蝉的。她原以为，貂蝉真的是如水的女儿家，外表和内里都是一样的温和柔弱，却没想到，她也是有这样的勇气的。也许，每一个人在遭遇重大变故的时候，都会发生改变吧，甚至做出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礁石边，五虎将围着关羽，果然是不见貂蝉的踪影。
楚衿看着醒来后懵懂不记得貂蝉的关羽，突然觉得心里很冷。
也许记忆，真的终究也是不牢靠的东西，说忘记就忘记了，竟然一点痕迹都不剩。忽然就没有了面对的勇气，终于等到要走这一步，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淡然处之？而貂蝉，你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如果现实是如此无奈，该要怎么办？！
曹操看到楚衿的眼神空茫一片，小小的身体似乎有些略微的颤抖，连大家已经商定好准备回去也没有察觉，便走到她面前站定：“楚楚，先不要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这里风大，我们先回去再说。”
楚衿仍然有些茫然：“我是不是错了？”一种强烈的直觉，让她坚定貂蝉并没有死——可是生离其实比死别更让人难以忍受。只是见到这样的场景她就已经在颤抖，等到那时，她真的能够淡定地离开、甚至连记忆都不奢求留下吗？！
曹操看她有些梦游的表情，皱了皱眉，却又朝她笑道：“没有人能未卜先知，你不要自责。放心，貂蝉不会有事的。”
“那关羽……”
“有华佗在，而且你和他不是还会一个催眠术吗？羽会好起来的。”曹操温声劝道，扶了楚衿的肩膀，带着她往回走。
楚衿却停下来，怔怔地看着地面也不说话，反手紧紧抓着曹操的袖子。
曹操叹了口气，也不催她，静静感受小小的手以极大的力量将他的袖子攥出道道折痕。
半晌楚衿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抬起头来小声对曹操说：“走吧。”
曹操反倒怔了一下，默默收起手帕。原以为她抗不住会哭的，可是她却只是红了眼圈也不肯落泪。真是太倔强的孩子。
“其实，哭出来……”
“会长，现在还不是时候。”不适时的眼泪，是没有存在价值的。
曹操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把，不知所措地顿了一下。日影已经熹微，他跟上楚衿，疾步离去。
曹操派去找貂蝉的部队只找到了她的衣物，人却还是渺无音讯。而华佗查不出关羽的病因，任凭大家各种猜测，仍然成迷。
楚衿坐在一边并不参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下子出了这么多状况，大家都有点措手不及。只有曹操在听完部下回禀之后，倒了杯水放在楚衿面前。
小乔的突然出现让大家都很吃惊，而当她读完貂蝉留给大家的信的时候，每个人的心里都装满了沉甸甸的震撼。
原来，貂蝉自己去见过了左慈，从大师的口中得知自己竟然是第三个关键，便决意跟随大家去找董卓。为了防止意外，她事先让关羽许下诺言并喝下“忘东忘西忘情水”，如果她遭遇不测，已经忘记她的关羽就不会伤心了。貂蝉甚至在信中拜托大家不要在关羽面前提起她。
小乔哽咽着读完，所有人的眼圈都已经泛红。这样的一对爱侣，竟然就这样天人永隔，怎不令人扼腕！
曹操见她泣不成声，非常心疼，连忙上前安慰她，并承诺不会放弃寻找貂蝉。众人连声附和不会放弃希望。
楚衿面色深沉如水，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责怪谁都是没有用的了。更也
许，左慈说的并不是假话，或者貂蝉真的是杀董卓的关键。如今董卓下落不明，已经没有了魔功
护体相信生还的几率不大，貂蝉的心愿也可以了了。关羽这里是绝对不会运用催眠术帮他恢复记忆了，其实无论他有没有这一段记忆，都是错，只是不知道华佗的技术好不好，如果忘情水出了差错，又该如何收场……
还没有理清纷乱，关羽走了下来，他果真已经不记得貂蝉。大家忙乱了一阵圆了谎话，暂时平息了一切。
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能明朗起来了吧。
“楚楚，”曹操拉了楚衿转过回廊，“不要吹风了，小心身体。”
楚衿乖乖被他安顿在避风处的长椅上，抬头轻声问：“小乔呢？她的病还没好，还跑这么远过来……”
“她没事，华佗已经帮她看过，吃了药睡下了。倒是你，为了找人忙碌了一天，也不早点休息跑出来吹风，还只顾着别人。”
楚衿缩了下肩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不累。我只是想，貂蝉什么时候能回来。难道一定是获得了什么，就会同时失去什么吗？那样的话，真的宁可不要这样的胜利。”
曹操叹了口气：“世事难料。”因为想着楚衿的“寒毒”，怕她会冷，忙着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楚衿感到身上一暖，熟悉的淡淡青草气息弥散周身，贪恋地闭了闭眼睛：“可是关羽怎么办呢？一个人丢失了珍贵的记忆，会很彷徨吧。虽然有时候说，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最幸福的，但也要当事人来判断才对，被别人做了主，多么被动无奈。”
“你把我问住了。”这样的问题探讨下去，会走入死循环的。“如今，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羽自己没有了记忆，我们告诉他只会让他痛苦，也辜负了貂蝉的期望。”
“如果是会长你呢，你会选择知道还是不知道？”楚衿抱膝蜷坐在椅子上，曹操的长大衣将她整个包裹住了，只露出一张小脸，正歪着头看他。
曹操怔了怔，缓缓吐出一口气，望向无星无月的天空：“如果我有那样的刻骨铭心，再痛再难，也不想丢弃。”他理解关羽，所以才更加为难。
“我们都是呢，宁愿痛，也不愿忘。”楚衿小声嘀咕着，抬起头跟他一起看天，不再讲话。
如果事事都尽如人意，也就不算是人生了。
惟愿，勿相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