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晓分队》释也

3、15分钟的不在场证明

　　‘秋秋，你在干嘛？’回到公寓后，严凛秋就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看笔记。真是闷。
　　‘秋秋~~你干嘛不理我嘛。’我死皮赖脸的黏在严凛秋身边。
　　‘你不觉得有些蹊跷？’严凛秋突然说话，吓了我一大跳。
　　‘怎、怎么蹊跷？’我语无伦次了。
　　‘局长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加新人进来？晓分队成立有一年了，案子也破过几个，可是我们这群人还是整天吊儿郎当的。’严凛秋盯着我。
　　‘额，那又怎么了。’我冷汗直冒。
　　‘尤其是你，身为队长，娃娃音不说，还那么小孩子气。’严凛秋很严肃，但是我听出了弦外之音。
　　‘你是说.....’我跟他对视。
　　‘是，我觉得局长把司奕鸣加进来，就是来篡位的。’严凛秋的视线又挪到笔记本上去了。
　　‘这样啊...我觉得也没什么啊。是不是队长又有什么关系。’我托着下巴。
　　‘呵呵，你要是真的这么认为，我也就无话可说了。’严凛秋冷笑。
　　‘秋秋？你生气了？’我试探着问他。
　　‘有必要吗？跟一个对自己都没有信心的人生气，我值得吗？’严凛秋嘲讽的看着我。
　　‘我...谁说我没有信心了？我可是.....’
　　‘那就证明给他们看啊，没有证据，即使理由再充足，依旧可以是造谣。’严凛秋的话像是利剑，直直的刺入我的心里。我是造谣....吗？
　　之后，严凛秋便继续看他的笔记本，再不理我。我默默的上楼，回到自己房间里，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要让你们知道我不是无用的人。
　　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眼眶有点红，切，严凛秋这个大坏蛋。哼，连你也不信任我。
　　‘碰！’房间的门被李斌煜打开。
　　‘赶紧出队，晨飞刚接到局里打过来的电话，有人报案。’李斌煜怎么显得有点兴奋，难道是太久没有接案子的缘故？不过这也正是我想他们证明自己的一个机会。
　　出了房间，大家都已经在玄关等我。
　　‘晨飞，地点。司奕鸣，用你的手提电脑查找电子线路图。斌煜你开车，凛秋带上你的笔记本，随时记录。’弯下腰换鞋子的那一会儿，我安排好了一切。
　　‘安和路，KM-103号景天花园酒店，客房区7-707，完毕。’虞晨飞在李斌煜去车库提车的时候，报告完毕。
　　李斌煜开着车到我们面前，这是局里提供的车，有点像房车，很大，里面的设备也很齐全。
　　‘全体上车。’我下了命令。
　　‘从永和路走，经富集街，沿富集街直走到第三个十字路口左拐，到安和路接着走300米。这是最近的路程。’果然，司奕鸣的电脑技术不是盖的。我对着司奕鸣笑了一下。
　　一路上严凛秋都在盯着我看，可我的视线却不敢停留在他那里。同时也心生疑问，难道说我还是一副快要哭的样子？
　　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这些便到达目的地。
　　下车，我们一行人到酒店里出示证件，直奔客房区7-707。房间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吵吵嚷嚷的。我捏着手里的证件。带着队里面的几个人。
　　‘请让一让，我们是刑侦队的，请让一让。’接着，我们顺利的进入707。尾随我们而来的，是局里的刑警部队。
　　进房间后，我简单的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呵，欧式装修，高档客房呢。我注意到浴室的门开着，进去看，有一个跪在浴缸边的男人，手机还扔在一边。看样子是他报的案。
　　‘佐亚！佐亚你醒醒啊！’男人抓着浴缸里那个看似在泡澡但是却闭着眼睛的男人喊叫。
　　‘把他带出去。’我对着尾随而来的刑警队说。
　　然后迅速到浴缸边，检查那个在浴缸里的男人。已经死了。突然，我有种晕眩的感觉。
　　‘凛秋，把一氧化碳探测仪打开。’我摇了摇头，晕眩的感觉更重了。睁着眼睛努力的看周围的一切。这时，我发现了一个似乎有点不合常理的现象。那就是这个浴室唯一的一面镜子，居然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水蒸气。
　　‘斌煜，去检查一下尸体。晨飞，拍摄几张现场照，把镜子拍下来。’我差点倒下去，浑身都很软。但好在一双手把我架住了，定睛一看，原来是司奕鸣。
　　‘你没事吧？’他问我。
　　‘还好了，对了，你调查一下死者姓名和报案人姓名以及他们两个的关系。’我支撑着站着，出了浴室，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晕眩的感觉消失了。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么这个房间里应该充满着一氧化碳。也就是说，死在浴缸里的这个男人，极有可能是一氧化碳中毒致死，也就是瓦斯中毒。
　　可是....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凛秋，你那边怎么样？’我问他。
　　‘一氧化碳浓度很高。’他盯着探测仪，却又突然看向我。
　　不一会儿，李斌煜和虞晨飞也出来了。
　　‘检查了吗？怎么样？’我问李斌煜。
　　‘死者口中稍带水渍，眼粘膜上有少许的出血现象，耳膜破裂，有出血现象。尸体已经发生尸僵现象，死亡时间应该是半个小时以前。’李斌煜回答我。
　　‘什么？这是溺死的现象啊！难道说，这是一起谋杀事件？！’我吃了一惊，怎么可能。
　　‘沅赛，我调了死者和当事人的档案出来。死者叫岳佐亚，是一名夜店男公关，18岁。当事人叫李振国，私人企业老板，36岁，当前是岳佐亚的养主，也就是包养岳佐亚的人。’司奕鸣读完，看向我。
　　‘奕鸣，你再查一下死者与当事人的近来的周围情况。’我。
　　等一下，这中间一定没有这么简单。按理说，一氧化碳中毒者是不会发生尸僵的，而且因为血液中输送氧的血色素，以氧的200~300倍的强度与一氧化碳结合，在血液中形成一种‘一氧化碳血色素’，所以含有一氧化碳血色素的血液会使皮肤呈现粉红色。而这具尸体却没有，也就是说，一氧化碳中毒只是凶手做的一个假象。
　　再者，那面干干净净的镜子也是一个线索。因为尸体发生了尸僵，也就说明尸体至少已经死亡半个小时，那么在这段时间内，在这个温度高于35摄氏度的浴室里，镜子没有可能不发生水蒸气液化现象，而在我们进来的时候，镜子却是干净的，这说明什么，这极为有力的说明了镜子在我们来之前被人擦拭干净了。这也表明死者在溺水的同时挣扎过，而恰恰是挣扎时浴缸里的水溅到镜子上，而那个时候，镜子上已经有了一部分的水蒸气液化现象。也就是说，溅到镜子上的水滴会混合着镜子上原有的水蒸气沿着镜面流淌下来，这就造成了水痕。呵呵，凶手真是聪明，知道水痕会暴露一切，所以干脆擦拭干净整个镜子。那么，擦拭干净镜子的这个凶手又是谁呢？联合一切线索，我想到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也就报案的李振国，我们进来的时候他经在浴室。但是，我们进来之前，他又在浴室里做了什么呢。难道说，他就是杀害岳佐亚的凶手？！
　　我走到李振国面前，严凛秋正在给他做笔录。
　　‘李振国先生，请问你在我们进来之前的30分钟内在做什么？’我问他。
　　‘30分钟之前我准备下楼到大厅里喝咖啡，还是佐亚送我出门的，距离你们来到15分钟时我发现手机忘带了，于是上来拿。进房间后我发现佐亚在浴室洗澡，然后我就下楼了。等到我再上来的时候我在浴室门外叫了好多声可是佐亚没有回答我，我就敲门进去。可谁知……’男人说着，面露难过之色。
　　‘于是你就报案了？’我问他。
　　男人点点头。‘晨飞，去调监控设置。’我转身对虞晨飞说。
　　不一会儿，虞晨飞回来了。居然和男人说的一样，而且在前30分钟时也就我们推算的岳佐亚死亡的时间，岳佐亚的确出门送李振国。怎么会……这么说，岳佐亚并不是30分钟前死的了？不对，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我忽然想到，如果周围室温高于35摄氏度的话，尸僵会加速。也就是说，原本30分钟才会僵硬的死亡现象会提前至少15分钟。等一下，15分钟！这不正是李振国中途回来的时间吗？如果这么看，尸体像是30分钟前死亡的，但确切时间却是15分钟前死亡的。呵！真是聪明！用提高室温的方法来伪造那15分钟的不在场证明！
　　‘沅赛，你过来看。我查到好东西了。’听到司奕鸣叫我，我马上过去看。
　　原来这个叫李振国的私人企业老板近来一直收到不明身份的人寄来的恐吓信，而第一封信的寄信时间又与李振国开始包养岳佐亚的时间不相上下。这么说，这些恐吓信有可能就是岳佐亚的寄的。同样的，在这期间李振国发现的那个不明身份的人就是岳佐亚，这么说来，李振国就是凶手！
　　但是问题又来了，李振国完全可以报警，而且，只是恐吓信也构不成李振国的杀人动机呀。那么，李振国到底是为什么要杀死岳佐亚呢。看来，这个问题要李振国自己来回答我了。
　　‘你看你们都做完笔录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李振国说着就要起身走掉。
　　‘请等一下，李振国先生。’我叫住了他，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我和李振国身上。
　　‘还有什么事吗？’现在李振国，在我看来简直就是故作轻松。
　　‘有什么事李振国先生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吧。因为，你李振国，就是杀害岳佐亚的凶手！’我自信的看着他。
　　‘怎、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是杀害佐亚的的凶手，再说了，佐亚不是死于瓦斯中毒吗？这完全不可能是谋杀！’李振国显得有些激动。
　　‘呵呵，瓦斯中毒？你说的真好听。岳佐亚的一切死亡症状都表明他是死于溺水而不是瓦斯中毒！所谓的瓦斯中毒，那只是你给我们设下的一个假象而已。你说你30分钟前下楼喝咖啡还是岳佐亚送你出门的，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岳佐亚的确是你杀的，而且你杀死岳佐亚的时间就在你中途回来的那15分钟。你说你发现岳佐亚在洗澡这点你没有说谎，因为岳佐亚那时还没有死，但是你就是在岳佐亚洗澡的时候把他按在水里溺死。然后提高了浴室的室温，同时把瓦斯打开。’我开没说完，却被李振国打断。
　　‘等一下！你这么说完全不合理！我要杀他也好，做假象也罢！那我为什么还要提高室内的温度！你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李振国咆哮着。
　　‘因为你要制造不在场证明！你知道尸体死后会发生尸僵，而且你也知道尸僵是发生在尸体死亡后至少30分钟的事，但是，你同样知道如果提高周围室温，使温度高于35摄氏度的话，尸僵会提前15分钟。这样，即使尸体被发现了，也只能认定是在30分钟前死亡的，而那时的你还被岳佐亚送出门呢。但是，要明白，岳佐亚真正的死亡时间是15分钟之前！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李振国先生！这就是你伪造的15分钟的不在场证明！’我微笑的看着李振国。
　　他哑口无言。‘还有，我想岳佐亚死的时候也挣扎过吧。因为我进来时发现了那面干干净净的镜子。我想，那就是李振国先生你报案之前慌忙擦拭干净的吧。因为你杀害岳佐亚的同时忽略了岳佐亚挣扎时飞溅到镜子上的水滴。而正是你想要报案的时候，你发现了那些水滴凝聚镜子上原有的水蒸气而滑落的水痕，于是，你擦拭干净了整面镜子。可是，你在觉得万事大吉的时候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在周围室温高于35摄氏度的浴室里，镜面上怎么可能没有水蒸气液化的形态呢。而且，我调查过你，发现在你包养岳佐亚的同时，你不断受到不明身份人士发来的恐吓信，我想，那个给你发恐吓信的人，就是岳佐亚吧。除去不可能的事，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但那也是真相！李振国先生，你还真是贼喊捉贼！’我依旧微笑。
　　‘我……我太冲动了……当我知道岳佐亚就是那个给我发恐吓信的人时，我很气愤。但是我当时并没有想要杀他，我跟他好好说过，但是他却对我说，如果不把公司的一半股份给他的话，他就要把我跟他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我这次带他来这个酒店就是想要跟他好好谈，可是他却又因为这件事跟我闹，我气极了，才想要杀了他。’李振国说着，被刑警队的人戴上了手铐。
　　‘李振国先生，你要知道，冲动是魔鬼。罪犯手法终究是人类想出来的谜题而已……只有人类绞尽脑汁，还是可以得出一个逻辑性的答案。但杀人的理由，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理解；即使理解了，也永远无法接受！’我看着李振国被带出去，坐上警车，也许，这是我送给这个人最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