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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玩火自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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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能够和一个庞然大物碰撞的只有另一个庞然大物,梦之乡既然已经把话挑明到了这种地步就证明他们已经马上要开始动手了,多他一个可以当添头,少他一个人家也有替补的。
而对吴祁来说,这是一个亲子上场体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好机会。
“那么你们想要我做什么呢?恕我直言,如果是想踩着我现在作品的流量硬捧其他IP我也不会同意的。”
对面那人听见这等“厥词”,并不动气:“这是当然,我们本来也不会强迫画师放弃自己的偏长束缚在框架之中,那样画出来的成品也会让我们亏本。”
吴祁并没立刻答应:“那请贵公司把合同发给我看看吧。”
这一回的合同是卓步遥和吴祁两个非专业人士都看不出太大毛病的,但卓步遥还是让同事帮忙看了看。
除了几项有待再次写上,但都还算是在他的底线范围内。
卓步遥还是有点不放心:“你说这个梦之乡把你们签过去会不会有什么我们没看出的东西?”
沉吟了下,吴祁缓缓说道:“其实我大概有个猜想。”
“我想梦之乡应当是想用我们对打石厦的大IP,他们必定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而把它抛出来的最好的时机就是关注度最高的时候,也就是梦之乡给我们这几个所谓的‘沧海遗珠’造势的时候。”
不出意料地,卓步遥又皱起了眉头。
“这是在利用你?他们把你们拉出来造势让你们吸引大众视线,然后趁着所有人关注的时候抛出证据,这不就是让你们当活靶子吗?你明明只想安安稳稳地画画,在前面冲锋陷阵的不应该是你们。”
吴祁被自家男朋友护犊子的模样逗乐了,捧着他亲了一口:“不是我们当活靶子,是我们的艺名。”
“亲爱的,没有资本家是慈善家。就像所谓梦之乡的名字听起来有情怀,也只是忽悠看官和一部分年轻的漫画从业者的。”
“资本家们会对读者卖情怀,对画手们要求情怀,他们自己却是要真金白银的,并且会为了这些真金白银挑动画手和读者之间进行对立,将本是公司和读者间的矛盾转移到画手身上。”
卓步遥面若冰霜,看起来只是碍于涵养问题才没对这些个资本家破口大骂,吴祁耸耸肩:“从古到今的压榨者不都是这嘴脸吗?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并且还要把自己的锅甩到只能被他们欺压的个体身上。”
“那你还要答应?”
吴祁笑了下:“为什么不答应?我和你说过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石厦大伤元气的名场面,我自然是要亲身参与、亲眼见证的。况且,不过是个圈名罢了,万一有什么腥风血雨大不了到时直接弃了,再开个新马甲。”
卓步遥知道他这是铁了心了,自己劝不动,只好说道:“我只怕你玩火自焚。”
吴祁对他弯了弯眼,没说什么,可卓步遥心中的不安之感却与日俱增。
对于吴祁来说,圈名绝不像他那样轻飘飘地说扔就扔,能让他冒着放弃圈名风险的难道只是为了报复石厦吗?
他们离开的那一天,吴祁的妈妈还是来了,虽然对卓步遥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但到底也没说什么,反倒是给吴祁带了不少瓜果零食说路上吃。
聂恒源一个汉子,到底也没忍住眼眶有些湿润,抱了抱他:“你这一走,老哥我就又得自己一个人住了。”
吴祁眨了下眼:“我就是不走你不也是自己一个人睡吗?寂寞的话就给我找个嫂子呗。”
“混小子,又拿你大哥开涮,我哪儿有时间啊?”
吴祁知道他这也不过是托词,真要是想找对象怎么都能挤出时间,把他分给王者还有他那些动漫游戏里的小老婆的时间拿出来怎么不够处女朋友的。
说到底还是不愿意,不过现在这也是年轻人们的潮流。
吴祁抱了抱他,忽地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句话:“没准我什么时候还会再回来呢?”
在聂恒源还愣着的时候,吴祁就又和妈妈道了别上了车。
直到火车开动时卓步遥才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一下,吴祁定睛一看他那一脑门的汗不由得又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边给他擦便说:“你不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吗,怎么这么怂?”
卓步遥有点有进气没出气:“可这不是比泰山更严峻的泰山丈母娘吗?”
槽点太多,吴祁一时竟无言以对,最后只好来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调皮的?”
卓步遥:“???”
那一兜子水果特别是在,吴祁打开看了眼,给卓步遥一个苹果,一个土豆挠子:“去吧,这是组织交给你的任务,到站前至少吃完一半。”
卓步遥:“……”
他敬畏地看了看那一袋子水果,难得地露出了一个十分生动的牙疼的神情:“你难道觉得我是一只猪吗?”
吴祁微笑着回应:“如果你不吃那么下车后你就拎着两个大箱子再加上这一袋子水果吧。”
“好的,我能吃完。”
在又吃完一个梨后,卓步遥有点怀疑人生:“伯母是认为我们在一起会吃不上饭还是在燕兴吃不上水果呢?”
吴祁习以为常:“习惯就好。上大学的时候每次回来我都会拎着一个有我半身高的大行李箱,背一个大旅行包再加上一兜子水果。”
面对卓步遥震惊的目光,吴祁点头:“没错,我和我妈说不要带这些水果我自己能买的时候我妈会说带了水果我就不用去超市买了啊。”
没毛病,除了他回来的时候是负重越野去超市的时候是轻车简行,而且他们学校大一的时候还没有地铁直达,只能坐公交车大概一个小时的路程。
“你没说你可以自己买吗?”
吴祁淡定地说:“我说了之后我妈一直说她当时在她家里还要交饭火钱,出去上班连家里的咸菜父母都舍不得给她带,说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辜负她的好意和用心。”
“所以沉一点就沉一点吧,沉一点换耳根子清净。而且我看我室友在外省坐两天一夜的火车他妈也给他带这么沉的水果时我就平衡了。”
卓步遥:“……”可真是亲室友。
他们的母亲都是从那个重男轻女极其严重的时代过来的,许多也都有过过各种被家庭无视坑害的经历,常常吃不饱饭,是以便会觉得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吃不好。
虽然时代不同了,可她们所受到的伤害却永远存在着,导致她们的观念一直无法转变,所以他们当儿女的纵然很无奈但妥协一下又有何妨呢?
卓步遥的视线投向了吴祁,他嘴上是“沉一点换耳根子清净”的无奈可耳朵却悄然红了。
他不肯承认自己是因为在乎母亲所以才接受,怎么就能这么别扭?
这个人似乎很热烈大胆可最深的那一层却像是含羞草一样,碰一下就竖起千重障眼法。
唉,要没有他这个直来直去的卓步遥吴祁这个性子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