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
／
2014，0118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给你写信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老李总说你成绩好，我一点也不否认。
改了很多次称呼，最后定了“成绩很好的许念桥同学”。
次日清晨江思舟起得很早，他倒是没和许念桥睡一起，却还是抵抗不住地一晚上都在做有关于许念桥的梦。
他进浴室冲了冷水澡，觉得自己得了病。
以前根本就从来没有这样过。
可许念桥的脸，熟睡的容颜，昨晚乖得不得了的声音，以及昨天晚上的所有场景，都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冷水澡根本冲不掉这些记忆，江思舟把换下来的衣物手洗了一遍，又放进了洗衣机。
他洗了把脸，刷了牙，打算以全新的面貌再去面对许念桥。
许念桥大抵是刚醒，迷迷糊糊地在床上坐着，头发还有些翘，看到江思舟过来，说了声早。
“醒了？”
江思舟问完，走了过去，坐在了床沿边：“烧退了没？”
“嗯。”许念桥其实自己也不太清楚，但他知道现在自己的确比昨天要好了很多，就直接这样回答。
“早上也要洗澡吗？”
许念桥注意到他身上新换的衣服，问道。
“嗯。”江思舟平静地撒了个谎，脸不红心也不跳：“昨晚回来得太晚，忘记洗澡了。”
“这样…”
许念桥毫不怀疑，说完就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思舟，昨晚谢谢你了。”
“没事。”
江思舟站起身：“刚刚阿姨过来做了早饭，下来一起吃早饭吧。”
“不用…”许念桥小声回拒，又抬起头问：“我的衣服干了吗？你的衣服我会帮你洗干净的。”
江思舟忍不住莞尔：“下雨哪会那么容易干？先穿着，卫生间有新的牙刷牙杯，洗完漱下来吃饭。”
许念桥没回答，过了一会儿也只是听话地点了一下头。
吃过早饭后，江思舟关上门，单肩背包和他一起来到庭院，见他准备跨上自行车，又叫住他：“别骑车了，坐我自行车后座吧，你还生着病。自行车你下午来拿好了。”
许念桥迟疑了一下，见他笑着看着自己，还是照做。
他坐在后座，抓着江思舟的衣服。他的校服外套昨晚被雨水打湿了，现在穿着的还是江思舟的校服。因为后面多坐了个人江思舟也不敢骑快，两个人坐在自行车上聊着天。
许念桥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什么，想了想，开口问：“思舟，你有不会的题目吗？”
“嗯？”
江思舟挑了一下眉，假装思考了一下：“不会的题目…哦，好像还真的有。”
“是什么题？”许念桥赶快说：“我说不定可以帮你。”
“去年奥数的竞赛题，我们市的。”江思舟说着把自行车停下来等红绿灯，扭头看了他一眼：“练习册在书包，第113页。”
“嗯。”许念桥应完又多问了一句：“我可以找吗？”
“当然。”
听到他这么说，许念桥这才拉开他的书包拉链，从一堆书里找出那本奥数练习册，翻到第113页以后看了一下题目，然后有些惊喜地抬起头对他说：“我做过这道题。”
“这么巧啊。”江思舟笑着转过头来看他，见绿灯亮了又骑起自行车：“你什么时候有空？到时候我去你们班找你？”
“不用，还是我来找你吧。”许念桥说到底已经让别人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心里已经有些过意不去。现在就连江思舟问个问题都要他亲自来自己班问自己，自己怎么好意思。
“我第二节课下课来找你。”许念桥把江思舟的练习册放回他的书包，又帮他拉上拉链：“昨晩下了雨，今天应该不用大课间。”
“倒是。”江思舟颔首，又转头提醒了他一下：“我要骑快了，抓紧我。”
一整个早自习加上午的两节课江思舟都心不在焉，时不时就扭头看窗外。许念桥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座位，坐在座位上不是写字就是看书。
等到第二节课一下课，他终于看见许念桥站起身，于是小幅度地勾起嘴角。今天的确是因为下雨的缘故而不用大课间，所以许念桥等会就会去他们班找他。
“舟哥，你看谁呢？”
林瑜华走过来勾住他的脖子，眼里满是八卦欲：“一直心不在焉地看窗外，哟哟哟，舟哥，树也有喜欢的人了？”
江思舟把头转回来，就差没把意思刻脸上，一副“你最好想好再说话”的表情。脸上要表达的意思显而易见。
“得。”
林瑜华大清早的不想惹他，赶紧跟触了电似的松开手走开：“我先走了，你就当我没说。”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林瑜华小声嘀咕着出了教室门，忽然在门口见到一个长相斯文白净的男生，手里拿着本练习册，模样乖得不得了，像是在等人。
因为长得好看林瑜华多看了几眼，结果看了这几眼以后又让他觉得眼熟，思考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是许念桥，就是那个年级第一，次次得奖，年级里流传徐扬的男朋友的那个人。
林瑜华走上前，冲他笑了一下：“你要找人是不是？我现在就去把徐扬给你叫出来。”说着就要折回教室。
“不是…”
听见这句话，许念桥赶快出声叫住他，声音不是很大：“我找江思舟。”
“舟哥？”
林瑜华有些惊讶，不过也没多想，进了教室门就忘了方才他被江思舟冷眼的事，笑嘻嘻地去找江思舟：“舟哥，门口有人找你啊。”
“知道了。”江思舟已经料到门口找他的会是谁，闻言站起身，径直走向门外。
“你带练习册了吗？”许念桥见他出来，昂起头问了一句。
“嗯？”
被他这么一问江思舟这才反应过来。心里暗暗吐槽自己做的准备不够充分，于是说：“我现在回去拿。”
“不用。”许念桥赶快说：“我带了。”
“行。”江思舟笑了笑：“那就用你的吧。”
两个人靠着走廊的围墙，许念桥把练习册放在围墙上，摊开练习册开始给他讲题。
其实之前听到江思舟不会奥数的竞赛题许念桥是有些意外的，毕竟他的理科成绩这么好，如果文科成绩再好点就能去理科一班了。而江思舟自己也撒了个谎，去年的奥数竞赛他拿了一等奖，回家还把题目又做了一遍。
许念桥的声音很好听，每说一句话都像是挠过江思舟心间的一缕风。经过的学生见到他们两个在一块都会忍不住地往这里看两眼，似是觉得诧异。如果是往常像这样被别人看江思舟肯定会直接冷冷地看回去，可是现在他的心思全都放在许念桥身上，没有搭理他们。
许念桥的皮肤很白也很薄，能很清晰地看到青色的血管，似乎过于瘦弱。江思舟从练习册的题目慢慢往上挪，先是挪到他的脖颈，再是目光停在他的嘴唇上，他的唇色比常人都要淡许多，是漂亮的淡粉色。
“思舟。”
许念桥终于出声，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因为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耳尖还有些红，他不习惯这样一直被人盯着看：“看题。”
“抱歉。”江思舟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的确有些不妥了，于是收回目光放在练习册的题目上。
周日江思舟待在家打游戏，林瑜华说好周日和他一起玩结果又临时变卦放他鸽子。玩了一会儿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于是他扔了游戏机，倒在沙发上。
躺了片刻忽然听见敲门声，他第一反应是林瑜华来了，但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对劲，他家的锁是密码锁，林瑜华和司机还有做饭的阿姨都知道密码，如果要进来都会直接输密码进来或者按门铃，谁会去敲门？
江思舟站起身去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许念桥。他手里捧着一盒山楂，颜色殷红，看起来很是新鲜。
江思舟倚着门框笑了笑，忍不住想要逗他：“送我的？”
“对。”许念桥却回答得很认真，把那盒山楂往前递了递。
“为什么？”
许念桥似乎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声音也有些小：“我们是朋友。”
江思舟觉得他认真的模样挺好玩，没想到那天自己说的话被他记着了。他笑了一声没有说话，拿起来尝了一颗，想起了上次去他家看到庭院里有棵山楂树，于是忍不住猜想：“是不是自己家种的？”
“嗯。”
“很好吃。”江思舟笑着说：“你好点了吗？”
“我好多了。”许念桥把山楂放他手里，又把地上放着的纸袋拿起来给他：“衣服我洗了一遍，那天谢谢你了。”
“欸？你就要回去了吗？”江思舟有些意外，问。
“是啊。”许念桥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周一见。”
临近期末学校举行了很多次模拟考，期末考来临前的一个晚自习教室里的气氛都很紧张，没有一个人说话。唯独江思舟很从容，他无论大考小考心态都很好。晚自习一共有两节，他第一节用来做最近期末考各市考得最多的重点题，第二节又不知道该用来干什么。
因为高三了现在有很多学生都在把握住这个机会给自己喜欢的高三的学长学姐递情书，江思舟自己也收到了十几封，学校虽是市重点但早恋抓得却不是很紧，江思舟看着抽屉里的那些情书，忽然也想写一封。
但是他从来没写过，而且也不知道许念桥会不会答应。他因为那些谣言受了那么大的影响，现在肯定有一定的心理阴影。江思舟踌躇了片刻，最终决定还是选择写下。
他不知道结果如何，但他希望自己能够试一试。
但刚开始的称呼就让他犯了难。“许念桥”太严肃，“许同学”又太生疏，“念桥”又太亲密。虽然现在许念桥经常会叫自己思舟，但如果让他叫回许念桥“念桥”他自己又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彼时班主任李国进了课室，手里拿着的还有许念桥的练习册。他拿起练习册，开始在投影仪上给大家讲题。
江思舟对此已经见怪不怪，许念桥字写得好看成绩又好，作业本练习册被全年级老师传是常有的事。尤其是他们班的班主任老李，时常说许念桥的成绩有多么多么好，让他们向许念桥学习，有时候甚至还会惋惜为什么许念桥不是他班的学生。
想到这里江思舟忽然想到了个称呼，看起来就像是两个素未谋面的人但听过一些关于他的传闻而给对方写信一样。
江思舟扔了那张改了很多次称呼的纸，又重新拿出一张，删删改改，最后称呼写的是“成绩很好的许念桥同学”。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