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幺平

5、勇气

　　第二天早上

　　文栗困的哈欠连天，早自习考默写，她一笔没动趴桌上睡觉。
　　到时间后班长来收卷子，走到文栗这时，看她睡的正香，刚转身要在名单上画错号，赵垚垚连忙拉住了她。
　　“她写完再睡的，卷子在我这。”说完她拿出两张，放在那一摞上面。

　　班长看了她一眼，重新画了两个对号。

　　直到早自习下课的铃声响起，文栗被吵醒。
　　“垚垚，我好困啊。”
　　说完她就往赵垚垚身上一靠，撒娇。

　　“你睡觉，可苦了我啊，同时写两份卷纸还得模仿你的字迹。”赵垚垚欲哭无泪。
　　“幸苦你了我的垚。”
　　“不过你昨晚干嘛去了，发微信都不回。”

　　说到这她就头疼，“哎，昨天刷视频突然看到自调鸡尾酒，兴致冲冲买了一大堆，边调边喝过一会就倒了，现在脑袋疼的厉害。”
　　“但我总觉得发生什么我忘了呢。”
　　赵垚垚给了她一拳，“是不是傻，那东西度数不小啊。”

　　文栗又想说点什么，眼神不经意往门口一瞥，刚好看到周惟三人走到班级门口，“栗子！”
　　她顿了顿，“我出去一下。”

　　文栗走到他们跟前，她和周惟都认识五六年了，彼此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总觉得今天哪里怪怪的。
　　“惟哥跑完五圈了。”
　　陈沉立马接上，“我们绕着城市开了一晚上的车，这够表示我们的诚意了吧。”
　　程明擎起哄：“对对对，你赶紧给个回复。”

　　文栗一头雾水，“什么五圈？你们在说什么？”
　　众人静默须臾，文栗见周惟的脸色越来越黑，这才猛然一想起自己昨晚喝醉后接到了一个电话。
　　周惟和她表白，她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让他开着机车绕城市跑五圈就考虑做他女朋友。

　　“……”
　　完蛋了，这话和谁说都不能和他说啊！

　　周惟在学校是什么人物，打架斗殴他从不缺席，只要他说一没人敢说二，靠着一张酷帅吊炸天的脸被众多女生一致评为“校草校霸二合一”。
　　果然，他这么脸色一沉，路过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再这么下去她得上八卦头条。

　　文栗当机立断，拉着他手臂就跑，“跟我来。”
　　学校天台。

　　周惟的老集聚地了，这个地方没什么人来，也可以说是不敢来。
　　文栗这么一折腾，累的直喘气。
　　周惟就站那不出声。

　　过了一会儿，文栗想了几秒钟，开口她说的第一句话是。
　　“你是认真的？”

　　仔细想想，周惟竟然喜欢她？！这也太狗血了吧。

　　周惟抬眼，望着她，嗯了一声。

　　文栗条件反射的往后躲了一下，忍不住爆粗口：“我靠！”
　　“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想泡我！”

　　周惟淡淡道：“你昨晚不都知道了吗？”

　　“我昨晚喝大了哥们，啥都不记得了，你没看出来我刚想起吗？”

　　文栗看了他一眼，周惟和她是初中同学，那时候的周惟还没长成，在班级里学习一般，长相一般，还是个小矮子。
　　而文栗却是学校的标杆人物，常年霸榜年组第一，好学生的代表，众多人心目中的女神。
　　偏偏这两个看着毫不相关的人产生了交集。

　　高中再相遇，他爬到了她的位置，完美蜕变，而她却彻底堕落，成绩一落千丈。

　　*

　　文栗欲言又止，她一直把周惟当成自己最好的铁哥们，从无半点别的想法，这下该如何是好。
　　“周惟我……”

　　“二货。”

　　他打断她，看着她一脸为难的样子，勾勾唇。
　　“大冒险输了，你还真信了？”

　　文栗被这一转变弄的说不话来，她惊讶张着嘴。

　　“你，吓死我了。”文栗后知后觉气的打他，“这玩笑好玩吗，没给人心脏病弄出来。”
　　“真够自恋的了。”
　　周惟轻飘飘来一句。

　　“我自恋？你刚刚不解释换谁不误会。”
　　“好玩。”
　　文栗被气笑了，但同时她也长舒一口气，“挺好，要是真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了。”
　　他问：“为什么？”

　　“尴尬啊。”她很自然的接上，“谁被自己好兄弟表白不尴尬。”

　　上课预备铃在这时候响了，文栗走回班，还不忘提醒他，“你也早点回去。”
　　“上次逃课就被老师骂了。”

　　“知道了二货。”
　　周惟把一条腿搭在箱子上，眼睛看着她的背影一步步走远，直到消失。
　　他才拿出兜里的烟，咬着点燃。
　　她不喜欢烟味。

　　也不喜欢自己。

　　-

　　“学长！”

　　顾司林锁定前面那个高高的身影，喊住他，等他顿住步伐往回看，接着快速跑过去。

　　“哈哈……学长，我是和你同一个系的，叫顾司林，能认识一下吗？”
　　她累的低腰喘气，接着猛地抬起头，撞上他的目光。

　　她暗恋他太久了，这是他第一回认真的注视他。
　　那双眼睛狭长，单眼皮褶皱处浅浅的，里面却是一颗漆黑无比的瞳仁。

　　“抱歉，我还有事。”
　　李禾呈拒绝的干脆利落，追求主动女生他司空见惯了，拒绝都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说完，他转身就走，顾司林很清楚，这很有可能是她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用尽所有的勇气，再次拽住了他白衬衫的一角。

　　李禾呈被一股力量拉住，他停止了向前迈出的脚，后面的女生再次开口。
　　“认识一下吧，拜托了。”

　　这是李禾呈最后一次来学校了，如果没有交集，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没说话。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

　　顾司林一股苦水涌上心头，她知道自己失败了，缓缓开口：“对不起啊打扰……”
　　“13840…”

　　顾司林猛地抬头，他已经转过身来，神色淡淡，视线转移到她的那只手。
　　顾司林连忙松开，“你说，你接着说。”

　　李禾呈念完后，“这下可以走了吗？”

　　“可以可以。”
　　他转身就走，“学长再见！”人都走了，顾司林还在原地挥着手。
　　“耶斯。”
　　她止不住的高兴，双拳握住做出胜利的动作。

　　——

　　文栗轻松了不老少，连走路都轻飘飘的。

　　“他们三个呢？”赵垚垚挽着她，今天突然没见到那几个面孔还有些不适应。
　　“不知道。”文栗还沉浸在松快的心情里，乐呵呵的，丝毫不在意。

　　“奇怪，之前不是天天和我们一起出校门。”
　　“估计泡妞去了吧。”
　　“对了，你们今天在天台说了什么吗？”
　　文栗想也没想，“没什么，一个乌龙。”
　　“哦。”赵垚垚语调拖长，缓缓道。

　　文栗包里的电话在这时响了，她拿出来，放在耳边：“哥。”
　　“栗子，你是不是会弹钢琴。”
　　文栗啊了一声，“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太好了。”文渝松了口气。
　　“怎么了？”
　　“我不是和你齐声哥合作了个项目，今晚有个酒会，弹钢琴的那人突然电话说来不了了。我现在就叫人派车去接你，你速速赶来。”

　　文栗：“可是我早就忘了啊。”
　　“死马当活马医了，节目单都排好了，你自己在车上看看琴谱，我知道你这方面有天赋。”
　　“哥，不是我…”
　　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

　　“怎么了？”赵垚垚问。
　　“我得走了，司机马上到。”
　　“那火锅呢？”
　　“改天，改天。”文栗急着拿出手机搜琴谱，先看一遍。

　　司机动作很快，十分钟文栗就到达了现场。
　　一进去，她就看见西装革履的二人走来。
　　文渝穿西装她见过无数次了，只是这齐声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一正经起来，别说还挺帅。

　　“你的礼服我已经拿到试衣间了，赶紧去换吧。”
　　文栗点点头，跟着他们走，这时，远处又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近。
　　“哥，嘉宾安置好了，现在进去吧。”
　　文渝说了声好，齐声则拍拍他肩膀，赞许道：“果然没白叫你来。”

　　“李禾呈？你怎么也在这？”
　　李禾呈今天身着一身黑色西装，头发也做了造型变成了中分，黑色领带配着一起搭在胸前，长腿的优势完美展露出来。
　　虽然初入职场，却看不出任何胆怯。
　　但确实是，太帅了。

　　“他被我叫来帮忙的。”齐声先抢答了。
　　“行了，先去换衣服吧。”文渝提醒道。

　　走进试衣间，文栗进门就看见了衣服。
　　文渝为她挑了一身粉色的纱裙，领口由薄纱制成，算是比较保守的一件衣裳了。
　　那三个男人已经去忙了，屋里只有她自己。

　　文栗刚脱掉校服，敲门声响起。
　　“谁啊？”
　　“我。”
　　李禾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