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涮羊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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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店里热气腾腾，口腹之欲是解决不快的最佳良药。翻滚的红汤，淡定的白汤，鲜美的肉片、爽口的蔬菜、膨胀的丸子、还有各种吸饱了汤汁精华的豆制品，最后挑出喜欢的，裹上自调蘸料，送入口中，一大口的满足，一身舒心。
“姐姐，刚才找你的人是谁？”慕乐宁涮着羊肉片不经意地发问。
“客户。”温语蓉随口回答。
“好像挺不客气的，样子像要吃人。”慕乐宁吃着羊肉，喝一口果汁，舔舔嘴唇，露出满足的表情。
“嗯，没办法，甲方嘛，呵呵。”温语蓉敷衍一句，继续涮羊肉，吃饭的时候提什么甲方，太败兴。
“这人的衣着品味非常不错，开迈巴赫，还带着本班，来头不小吧？”慕乐宁无事闲聊。
“诶呦，小朋友还懂得看衣着品味。”温语蓉讥诮道。
“我不是小朋友，我22了。”慕乐宁撇撇嘴，颇有些不服气。
“嗯嗯嗯，22老大不小了。”温语蓉吃着羊肉敷衍。
“甲方高层亲自找姐姐，看来非常重视你们合作的项目，姐姐可能会借着项目升职加薪，从此走上人生巅峰。”慕乐宁放下筷子，酱里辣放多了，他喝下半杯橙汁才有所缓解。
“啊？升职加薪？人生巅峰？”温语蓉哭笑不得。大佬亲自跑来兴师问罪，还是欲加之罪，自己随时可能GAME OVER，还加薪，还巅峰，不掉进万丈深渊就谢天谢地了。
“所以，姐姐终于碰到贵人了。”慕乐宁兴致勃勃地谈论，压根没注意温语蓉那一脸嫌弃的表情。
“项目是公司的，”温语蓉内心翻着白眼，故作轻松地说：“我只是个搬砖的，胜负输赢都和我无关，咱们但求无过，不求上进。”
“哦？”慕乐宁愣了一下，眨眨眼，忽而笑道：“姐姐有点不一样了呢。”
“咋了？”温语蓉挑眉，警惕地看着对方。
“姐姐以前可是工作狂，做任何事都力求做到最好，可不服输了。听哥哥说，你从前一个星期几乎都在加班，每天工作到很晚才出公司，周末还把工作带回家做……”慕乐宁一顿，突觉失言，愣了几秒，有些无措地往杯子里倒饮料，低低说：“姐姐，对不起啊，不该提他。”
“没事，问题不大。”温语蓉笑，不以为意，一边用漏勺在锅子里找鱼丸，一边转了话题：“明年大四，有什么打算？继续往上读，还是找工作？”
“还没想好。”慕乐宁摇头，眨眨眼向温语蓉寻求意见：“姐姐觉得呢？”
“如果能继续往上读就继续读，学历高不吃亏。”温语蓉把鱼丸放在碗里凉着，继续涮羊肉。
“姐姐。”慕乐宁轻唤一声。
“咋了？”温语蓉扫一眼他，烟雾腾腾，有点辣眼睛。
“我能问你个事吗？如果问的不对，你别生气。”慕乐宁托着下巴，从香喷喷、辣乎乎的烟后面望着温语蓉。
温语蓉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随口说：“你想问什么事？”
慕乐宁向前凑了凑，也不嫌烟辣眼睛，低声试探性地问：“姐姐现在和贾嫣然在一个地方工作，有没有考虑过换个地方，图个清净？”
“你和你哥什么情况？我上班没招惹你们家任何一个人，怎么老想着让我辞职喝西北风呢？”温语蓉失笑，心中升起疑问，慕乐宁没叫嫂子，却叫了贾嫣然的全名，他怎么还没改称呼？另外，慕青鸣是脑子有坑吗，撬自己工作还要和弟弟商量着分批来。
“姐姐别误会，我不是替我哥来劝你辞职。”慕乐宁一脸诚恳，恨不得从烟里把脑袋伸过来解释。
“那你替谁来劝我辞职？”温语蓉逼问。
“没有谁，我……我不是来劝你辞职的。”慕乐宁焦急地解释，语无伦次：“有天和哥哥吃饭，他顺口提到你和贾嫣然在一间公司工作，他觉得很困扰，怕姐姐会打扰到贾嫣然……还……还害怕你对他余情未了。”
“我去，谁给他的自信，真TM不要脸。”温语蓉忍不骂一句，内心万吨羊驼奔腾而过。她太很好奇了，慕青鸣是设呢么货色？谁给他的底气，能心安理得地厌恶那个从始至终都在倾尽全力帮助他的宿主。
“你别生气。”慕乐宁一脸抱歉，怪自己多嘴又八卦。
“我问你个问题，纯粹好奇，你哥到底是怎么看我的？”此刻，温语蓉想替宿主问问，自己在慕青鸣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慕乐宁一愣，内心纠结，一时竟有点不好作答。
“说给我听听呗，我也好更进一步释怀，是不？”温语蓉表演欲爆棚，果断垂眸，让委屈爬上脸颊，一副等着死心的模样。这样虽有点自取其辱，但好歹她可以清楚，慕乐宁到底有多厌恶宿主，才能在收到别人万般帮助的同时，还要回脚把人踩进泥里。
“……”慕乐宁内心是复杂而纠结的，这么多年温语蓉对自己哥哥的好他都看在眼里，同时，他和他的家人也是这些好处的间接受益人。
慕乐宁沉默着，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内心倍感煎熬。他们全家都欣然接受了温语蓉从金钱、物质到精神上的所有帮助，却又厌恶着对方，拒绝为此付出真心。当发现自己足够强大，不再需要对方帮助，便无情地一脚将之踹开，还要给对方安一个自作多情的罪名。
其实，慕乐宁和温语蓉的接触并不多，慕青鸣总是刻意地让温语蓉和自己的家人、生活拉开一段长长的距离，他不想她触及自己生活的任何一面，所以两年多过去了，温语蓉和慕乐宁实际接触的数量屈指可数。
“呆住了？”温语蓉看着对方一脸纠结的可爱样子，忍不住笑：“我开玩笑的，别倒了你的胃口。”
“姐姐，我哥哥不值得。”慕乐宁抿了抿嘴，低低说：“他很清楚你有多喜欢他，但是……你做了那么多，根本没有感动过他。就连我父母也经常对他说，如果不能给你回馈，就不要接受你那么多的好，也不要拖着你，快刀斩乱麻才最稳妥，对未来影响最小。可他一句也没听，直到你家破产，他才果断决定和你说再见。”
“呵呵，还好啦，两年姐还受得起。他没拖我个十年八年，也算他没有泯灭人性。都翻篇了，我还没人老珠黄，我还有很多机会，没事的。”温语蓉呵呵笑，千匹羊驼跑过，又跑出来万匹羊驼。她真是为宿主不值得，何必呢，颜控、恋爱脑，保姆、提款机，太傻了，不值当。
慕乐宁苦笑，还没从情绪里走出来，继续说道：“他很少会提你，只是最近提的多些，主要还是担心，你和贾嫣然在一间公司上班，怕你影响她的工作，或者间接影响他们的感情，希望能想办法让你尽快辞职。”
“我和贾嫣然没有交集，我们不是一个组的，各有各的工作，谁都管不到谁。”温语蓉淡淡说，疑问更甚，慕青鸣从始至终都是叫贾嫣然的全名，似乎显得格外生分。
慕青鸣抿了抿嘴，无奈说：“我哥很在意、很在意贾嫣然的感受。”
“知道，白月光。”温语蓉笑，表示理解。
慕青鸣说：“到现在他还没有带贾嫣然见过我父母。”
“哦。”温语蓉点点头。
“好像是贾嫣然一直不同意，我哥也只能由着她，等着她。”慕青鸣撇撇嘴，颇有些不满地说：“有次偶尔在街上见过他们两人逛街，感觉贾嫣然也不过如此，姐姐的颜值又不输她，你人又那么好，我哥脑子大概有坑。”
“你就这样吐槽你哥呀，哈。”温语蓉哈哈笑，用力回想着小说原剧情，结果只有一堆马赛克，完全给不了任何有用信息，她真的又想开骂。
“哈哈，没关系，姐姐又不会卖我。”慕青鸣傻愣愣笑，忽然正色道：“所以，姐姐如果觉得膈应，换间公司也没是好的。你不要误会，我不是给我哥来当说客，我是怕你每天见着贾嫣然心里不舒服。”
“没事，不是一个组的，基本没接触。”温语蓉摆摆手，大度地说：“我才刚转正没几个月，又跳槽，劳动手册上记一笔，特别不好看。还有个关键，景途是业界TOP1，好不容易进了，怎么也得混够经验值才值当，若以后跳槽出去，混过景途和没混过的，价位可就是云泥之别了。”
“哦，原来如此。”慕青鸣认真地听着，认同地频频点头。
“以后出去，最低能开到现在的1.5倍。”温语蓉比划着，还想多讲些薪资的事，手机屏幕忽然一闪，传来一条申请加好友的消息。她随手拿起手机点看，瞬间愣住。
要求加好友的人是李禹，申请理由写着：李禹。加，急！
这又唱的是哪出？温语蓉心不甘情不愿地通过验证，内心隐隐不安。
已通过验证，李禹那边就发来了消息，表面挺客气，内里全是威胁：“温小姐，打扰了。过后儿我妹妹会去你家找你，请你悉心照顾，重酬相谢。”
WHAT！WHAT！WHAT！看着消息，温语蓉心慌意乱地吞了吞口水，憋屈地想：你妹妹管我什么事，你不是找你妹妹吗？怎么突然就让你妹妹来我家了？我家多大你没见过，怎么待两个人？你用脑子考虑事情了吗？你真的是书里最大的反派吗？你这样干，作者知道吗？
这头温语蓉没回话，那边李禹直接打语音过来。手机铃音一声接着一声响，温语蓉满心烦乱，纠结着要不要接。
“姐姐，怎么不接？”手机声成功引起了慕青鸣的注意，他好奇问：“是不是推销电话，挂了吧。”
挂不得，会掉脑袋。温语蓉一脸生无可恋，抖着拇指按下了接听键，还要假客气：“你好。”
“不好意思，打扰了。”李禹又恢复了客气的语气，话说得不重，却透着丝丝冰冷，似乎也并不情愿打电话过来。
温语蓉叹口气，想着拒绝的措辞：“承蒙您信任，但是你说的这件事我很难办。”
李禹淡淡说：“10万，帮我看着点我妹妹。”
你怎么知道只有金钱能腐蚀我？温语蓉又叹口气，更纠结了：“不是钱的问题。”
李禹并不接受拒绝，继续道：“监控我看过了，李岚是自己一个人出现在街上，然后自信进入街心花园。最后，也的确是你扶着她走出那片黑暗区域，还陪着她坐了很久。之前是我误解了，不好意思，抱歉。”
温语蓉敷衍道：“没关系。”
话音才落，李禹那头果断发来了当天的视屏翻拍。
温语蓉有点无语，大佬可真听话，这就有点吓人了。
等了半分钟，预估着温语蓉看过视频了，李禹那头才继续切入主题：“就一个晚上。10万我会让财务打进你卡里，如果她来找你，就帮我照看她一下，如果没来，10万就算是我的感谢费。”
真的是有钱就能为所欲为，温语蓉想拒绝，又找不到好的措辞，忽然，她脑中闪过一件几乎要忘记的事，毫不犹豫地开出条件：“钱就算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李禹没拒绝：“你说。”
温语蓉瞥一眼正在涮羊肉的慕乐宁，轻声说：“我发给你。”
“好。”李禹答应，直接挂了电话。
“姐姐下班还要忙工作吗？”慕乐宁看一眼低头打字的温语蓉。
“马上忙完。”温语蓉敷衍道，手指飞快打字：我想去御府家园的私人迷你仓取件东西。
李禹：那是私人住宅，出入管控很严格，有点麻烦。
温语蓉：那是我家原址，后来房子卖掉了，但迷你仓的使用权买家以不要为由，还了20万的价格，所以至今仓库使用权还在我家人手上。使用权只能转给同小区业主，因为没人要，所以就烂在了手里了，大概还有两年半到期。
李禹：既然使用权还在手上，拿上合同，大可正大光明地进去看看。
温语蓉：房子卖掉了，我已经不是业主，没资格再回去了。而且迷你仓使用权的合同也不在我手上，我进不去。你看，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李禹那头安静了一分钟，才姗姗回复：可以。
温语蓉心中一喜，飞快打在：万谢、万谢！你妹妹如果找我，定然好生招待。
李禹：那就谢谢了。
温语蓉：您客气了。
“OK了。”放下手机，温语蓉如释重负，迷你仓的事算是解决了，只等李禹那头好消息了。
挂了电话，两人又吃了半个小时，这顿饭便结束了。温语蓉拒绝了慕乐宁送自己回家的要求，并且告诫他好好读书，以后不要再来了，最后把他塞进一辆出租车内，笑盈盈看着车子远去。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涮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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