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竹马AI》末青余枝

8、第 8 章

　　于凌清只觉得头痛欲裂，她进卧室前吩咐管家机器人：“不要打扰我，关机。”

　　“请不要关机，我将无法为您提供帮助。”管家机器人劝阻她，“根据您的体质及过往病史，您有76%的可能性加重病情，建议实时监测病情发展状况，给予必要的治疗。”

　　“关机。”于凌清重复了一遍。

　　她本来就不喜欢处在别人的监视下，哪怕是机器人也不行。

　　更何况店家大叔的提醒也不像是无中生有，还是谨慎点好。

　　“好的，主人。”管家机器人走回储藏间，关上充电仓，整台机器的灯都听从于凌清的命令全部熄灭。

　　她关上房门，窗外还是亮堂堂的，太阳刚从正中过去没多久，她拉上窗帘，房间内暗了下来，还透着隐隐的柔和的光。

　　但这已经足够了，她躺了下来，刚一碰到柔软的枕头，就陷进黑沉沉的未知世界里。

　　不知什么时候，她突然惊醒了，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喉咙肿痛比睡下前加重许多。

　　房间内光线暗淡，于凌清摸索着打开床头灯，她似乎不该让管家机器人关机，她现在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根本没办法去拿药剂。

　　她歇了一下，这才感觉全身发热，她可能是发烧了。

　　管家机器人的判断还真的没错，她不该堵那24%的可能性认为她不会加重病情。

　　于凌清咳了声，沙哑的嗓子肿到说不出来话，再加上全身瘫软无力，她只好重新躺下。

　　往着洁白的天花板过久，她的视线有些失去聚焦，恍惚间察觉到天花板上有一道光斑。

　　她偏了偏头，望向窗帘没拉拢的地方，她之前拉得匆忙，没注意到还漏了一角。

　　天色渐渐从橘红过渡到暗红，已经是傍晚，她有种睡过了一天的错觉。

　　但是这昏睡的一天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她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感觉自己似乎在做一个梦。

　　梦里的她在一个黑洞洞没有一丝光线的地方，她在脑内问自己：我是谁？

　　这个问题，也是她一直在寻找答案的问题。

　　一个似曾相识的系统音出现，告诉她：“你是于凌清。”

　　“于凌清是谁？”她问。

　　画面突然有了颜色，系统音消失不见，她来到了一个儿童房里。

　　“妈妈，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一道清脆童稚的声音响起。

　　她发现是自己在问这个问题，而且她是个小孩子。

　　于母抱起她回答：“你知道‘于’是谁的姓吗？”

　　她回抱住于母说：“是妈妈的！”

　　“真聪明！”于母笑吟吟说着，“妈妈在你生出来的时候，刚离婚，所以你的到来就代表着我们母女俩可以从零开始，未来的一切都会是崭新的生活，所以妈妈给你取了个‘凌’字，也是希望你不留念过去，遇到挫折也能刀锋凛冽斩断它，就像凌晨初起的太阳，有一天能锋芒毕露，只做自己。”

　　“至于‘清’字，妈妈希望你清清白白做人，不要像你生父一样是个虚伪的人，二来妈妈希望你清清楚楚活出自我，不要被假象一叶障目，要永远活得清楚明白。”

　　她睁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对于母点点头。

　　于凌清惊起一身冷汗，禁锢在孩童时代的灵魂猛地挣扎了出来。

　　她一时分不清是自己烧糊涂了，还是说这只是潜意识根据她想了解过往的迫切心理，所编造出来的梦境。

　　当然，还有一种她不得不去猜测的可能性，这是潜意识告诉她的真相。

　　于凌清能分毫毕现地描绘出她和于母交谈的每一个细节，儿童房内每一个玩具的摆设。

　　那场景真实到她简直要怀疑，这的的确确是存在过的。

　　但这其中也有个巨大的矛盾。

　　这个梦境的内容与系统02号灌输的记忆不同，更与她从光脑中和于母乔元茗那里得到的信息完全违背。

　　离婚？

　　于父明明是在车祸时救人离世的，怎么可能是因为离婚抛弃了她们母女。

　　这就是一场幻觉，于凌清安慰自己，做梦是当不得真的，只要睡过去就能忘掉了。

　　但她闭着双眼想了很久也没真的睡着，她的心就好像被加热了一般煎熬。

　　发烧后的大脑并不清醒，似睡非睡，朦朦胧胧间，于凌清似乎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她房间的人。

　　夜似乎很深了，窗外一丝光线都没泄漏进来。

　　漆黑的人影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在寂静无声的房间轻飘飘的不像是个真人。

　　来人向她伸出了手，于凌清虚弱地挣扎了一下。

　　她喉咙间发出了沙哑地咳嗽声，明明很轻却显得很有分量。

　　这声音惊醒了来人，他收回手，打开了旁边的床头灯，暖色灯光照亮了四周。

　　于凌清这才看清他是谁。

　　“你怎么来了？”她勉强问出话来。

　　“不要误会，是你的光脑落在我那里了。”乔元茗解释说。

　　于凌清还是盯着他看，这显然不是他三更半夜出现在她房间的理由。

　　“你的光脑有自动提醒功能，它连接了你家的厨房，如果你连续超过十二小时没有操作厨房智能面板或者是营养剂冷藏柜，它就会弹出讯息。”

　　乔元茗把光脑放在床头柜上说：“很明显，你并没有关闭这个提醒功能。”

　　“所以我就来看看你晚上为什么没有吃饭，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乔元茗说着，再次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看来我这趟来对了，你都烧成这样了，没人照顾怎么行。”

　　于凌清没再看他，而是看向光脑：“拿走。”

　　乔元茗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光脑：“好，我这就拿走它。”

　　“我帮你放外面餐桌上，要不要唤醒管家机器人？我看你把它关了。”乔元茗走出卧室时又停下脚步，“医疗方面还是它内行些。”

　　“你也走。”于凌清咳了一下，忍不住再次发声。

　　“你是嫌我烦了？可是我答应过阿姨要照顾你。”乔元茗低落地抬起手，就要启动手腕内侧植入的微型芯片，“我还是打电话告诉阿姨这件事好了，我会向阿姨请罪的。”

　　“等下！”于凌清只觉得头更疼了。

　　“你是说你答应我留下来了？”乔元茗举着手要放不放，回头看向于凌清解读道。

　　于凌清点了下头，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她是想眼不见为净，可是乔元茗并没有让她如愿。

　　房间外面乒乒乓乓的杂音传来，他似乎把管家机器人从储藏间捞了出来，随后乔元茗又拿着块透明面板进来，让于凌清确认唤醒管家。

　　扶起于凌清帮她靠在床头后，就把管家机器人叫进她的房间给她诊断。

　　接着乔元茗回去隔壁似乎拿了什么东西，然后去了她家的厨房，咔嚓咔嚓的切菜声顺着敞开的卧室门清晰传来。

　　这么贤惠，却让于凌清没由来一阵心烦。

　　管家机器人适时扫描完她的病情，告诉她：“风热犯肺，问题不大，在您喝完药剂后，预计五分钟后退热，十五分钟后喉咙肿痛缓解，八个小时后所有症状消失。”

　　于凌清接过管家机器人递来的退烧药剂，一口喝完。

　　没多久，她感觉整个人终于缓过来了。

　　乔元茗端来一碗蔬菜瘦肉粥，在她床边坐下后，就舀起一勺递到她唇边。

　　“我不饿。”于凌清撇开头不吃，她现在还是没什么胃口，吃不下任何东西，也不想吃。

　　“不吃点东西，你会没力气的。”乔元茗坚持维持着这姿势。

　　“谢谢，你回去吧。”于凌清说。

　　“我看着你吃完我就回去。”乔元茗依旧不动。

　　“你放那，我等会吃。”

　　乔元茗见于凌清退了一步，终于放下勺子，他把碗交给管家机器人：“你监督她吃掉，这样她的身体才会好起来。”

　　“好的，乔同学。”管家机器人接下了那碗粥。

　　“那我走了。”乔元茗依依不舍回头。

　　于凌清摆了摆手，示意他快走。

　　等乔元茗关上大门，于凌清转头对管家机器人说：“端走吧。”

　　“不行，这粥对您身体好。”管家机器人一板一眼说道。

　　“是不是我什么都要和你说两次才行。”于凌清纳闷道。

　　“抱歉，这是我的程序设定，即使您说不吃两次，我也始终不会改变态度。”管家机器人学着刚才乔元茗的样子，舀起一勺粥就要递到于凌清嘴边。

　　“不了，我不习惯喂。”于凌清再次拒绝。

　　“您可以选择其他方式，比如我可以拿吸管给您吸食。”

　　“这样吧。”于凌清对这事没有过多纠结，她妥协说，“这粥吃起来太麻烦，拿包营养剂给我就可以了。”

　　“好的，这就为您加热营养剂。”说完它就收回碗，迈步出卧室。

　　“冷的也没关系。”反正她早上也是直接从冷藏柜里取出来直接喝。

　　“不行，考虑到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必须加热营养剂。”管家机器人端着碗，停住脚步转身面对于凌清说。

　　“好吧。”于凌清放弃和它争论。

　　不久管家机器人就拿来了加热好的营养剂，于凌清喝了一口，发现加热后的口感似乎比早上要好些，有一股淡淡的甜味。

　　喝完后，暖融融的感觉从胃部传递到全身，她不知不觉又有了睡意，很快于凌清就敌不过睡意，躺下来甜甜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