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竹马AI》末青余枝

36、第 36 章

　　“毫无诚意。”于凌清发现乔元茗什么都没对她解释，仅仅是在糊弄她而已，“放我下去。”

　　于凌清刚要推开车门，飞车就嗖得飞向天空，她只能放下手，撇过头不再看乔元茗。

　　窗外的视野里，于凌清又看到一辆飞车像流星一样划过冲向地面，她不忍看车毁人亡的场景，收回视线却无意中瞥见乔元茗无动于衷的神情。

　　她再想到乔元茗告诉她“小慕去拯救世界了”这一句奇怪的话，忽然觉得乔元茗和小慕也一定牵扯到这起宕机事故里，甚至昨晚开始的攻击叶氏的爆炸性新闻也和他俩脱不开关系。

　　可是小慕究竟是什么时候和乔元茗搅合在一起，甚至连她都瞒了过去。

　　她的面色冷了下来，乔元茗知道小慕在哪，在做什么，却不让她见到小慕，在控制了小慕之后，又想利用小慕来控制她，但她不会让乔元茗如愿的。

　　乔元茗也看到了那辆飞车因为宕机事故而发生的意外，从车内后视镜看出于凌清神色不好，于是安慰她：“那辆飞车里的人不会有事的，落地的时候飞车会自动开启防护装置保护人体。”

　　他和小慕正在做的事就是添加上这段有关防护措施的代码，尽量做到零伤亡，毕竟据他的观察，这些人类的意识代码确实是真实的人类，他还不清楚如果他们在这个世界死了对本体会产生什么影响。

　　“是你制造的宕机事故？”于凌清再次望地面看了一眼，飞车爆炸产生的烟尘遮住了她的视线，看不清有没有人安全下车，转头看着乔元茗有些心不在焉的漠然态度，她却感觉似乎有可怕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她丝毫不觉得有安全感。

　　乔元茗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能告诉她即使人们在这个世界死了也不过是化成了一串代码，又不能告诉她与叶段源有关的事。

　　如果她知道了这一切，以她的性子很可能会选择强行离开，要是这样或许她真的会死在这里，在找到解决办法前不能让于凌清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乔元茗最终只能沉默以对。

　　于凌清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乔元茗不安地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于凌清冷凝的脸庞，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攥紧了几分。

　　“你有保持沉默的权利。”于凌清说。

　　“我不是……”乔元茗想说些什么。

　　不过于凌清打断了他：“但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握着方向盘的手瞬间就乱了，一时间飞车颠簸了起来，由于只能手动驾驶，飞车无法自行纠正飞行姿态，于凌清护住头看向驾驶座的乔元茗，有理由怀疑他是想同归于尽。

　　在砸落到地面前，乔元茗用尽全力终于稳住手向上抬操纵杆，飞车擦地而起，终于有惊无险地降落在熔金大厦第二百零七楼的停车坪上。

　　飞车刚停下，于凌清就打开车门驱使轮椅从伸缩梯下到地面，在于凌清进入她家的花园前，乔元茗跳下飞车，一把攥住于凌清手腕不让她走。

　　“放开。”于凌清甩了下，没甩开。

　　“不放，你听我说。”乔元茗依旧拉着她不放手，“对不起，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我绝对没有欺骗你的意思，你要相信我。”

　　于凌清只是盯着他看，没有回答也没再试图甩掉他的手。

　　她知道的，没有甩开他的手是因为她并没有被激起排斥反应，所以其实她从没认为乔元茗是宕机事故的罪魁祸首，她是相信乔元茗和小慕就像他说的那样是去拯救这个世界的。

　　在她用望远镜仰望这片星空的时候，于凌清就明白了，这个世界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乔元茗不告诉她，是想保护她，但她不想妥协，也不会妥协，她一定得找到答案。

　　于凌清低着头让乔元茗看不清神情，她用另外一只手，一根一根掰开了乔元茗的手指，抽回了自己的手腕。

　　乔元茗的声音轻了下来，带着恳求的语气又说了一遍：“相信我好不好？”

　　“那你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于凌清说。

　　乔元茗低落下来，他再也不想编什么故事来骗于凌清了，上次的蠢事他已经有了教训，这次绝对不能重蹈覆辙，要不然再冒出个叶一零出来他得气死自己，可是说实话也是不行的，他一时间只觉得进退两难。

　　于凌清掉头就离开停车坪，既然乔元茗选择隐瞒，那么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乔元茗看着她穿过花园回到自己房间消失在视线里，他驾驶飞车回到隔壁，靠着驾驶座闭上眼，蓝色的流光在眼底飞速流窜，协助小慕把这个世界的基本程序稳定下来，让小慕能早点处理完回去陪于凌清。

　　他隐隐有些担心，这个世界的稳定性是在逐渐下降的，哪怕尽力维护，也难保不会出现漏洞，要想稳定下来，单单在这个虚拟世界里能做的还是有很大的局限的，除非去叶段源所在的那个世界，拿到叶段源在外面的控制权，才能彻底的让这个世界稳定下来。

　　于凌清回到卧室，拉上窗帘，摘下光脑手环放到床头柜上，她洗漱完后倒在柔软的被子上，一动也不想动。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于凌清一觉醒来，偏过头发现光脑微微亮了一下，她刚一挥出光屏，光屏上就跳出一行欢快轻松的字：妈妈，我回来了！

　　于凌清一看就知道是小慕回来了，松了口气说：“回来就好，你去做什么了？”

　　小慕顿时为难起来，支支吾吾对于凌清说：“其实我也是按照规则做事，或许可以让乔元茗给你解释解释？”毕竟从昨晚开始的这一切，全都是乔元茗起的头，让乔元茗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说到乔元茗，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于凌清反过来问小慕。

　　小慕苦兮兮地说：“我只是判断出乔元茗这次做的是正确的事，没来得及告诉你就去帮他的忙了。”

　　“所以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于凌清没这么轻易就放过小慕。

　　小慕的程序有相关的行事准则，它不能对于凌清篡改隐瞒她想知道的事，只好告诉于凌清：“就是之前乔元茗编故事的那次。”

　　它有些惴惴不安，于凌清似乎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不肯原谅乔元茗，如果她知道自己做的事，会不会也像对乔元茗那样对它？

　　于凌清听到它说的话，静默许久才发出声音：“他欺骗我的事，你当时就知道，并且还是你促使乔元茗做出欺骗我的选择，对吗？”

　　她回忆起乔元茗当时的种种反常行为，在他出门拿了检查仪器回来后，他的态度就变得难以捉摸，现在看来很可能小慕在里面掺和了什么。

　　小慕闷闷不乐承认道：“是。”

　　“为什么？”

　　这次小慕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我有职责保护妈妈的生命安全，在不违背这项准则的情况下我必须回答妈妈的问题，但是一旦触及该项准则，我就必须将妈妈的生命安全放在首位，所以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为什么。”

　　这一刻，于凌清第一次发现原来小慕和乔元茗这么像，为了达成目的不惜用另一种伤人的手段行事，仅仅是在评估下认为这种手段的伤害比实话实说的伤害要小。

　　于凌清考虑到AI独有的特性，所以小慕的所作所为尚且情有可原，而乔元茗在答应她不会骗她后，却是明知故犯罪无可恕。

　　小慕悄悄分析着于凌清看似平静的面部表情，通过眉毛的上扬角度发现她在压抑自己的怒火，它沮丧地得出结论，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无意中伤害到了于凌清，这不是它的本意，也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它应该用更好的方式解决问题。

　　“抱歉，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小慕让自己的分身把飞车从水晶连廊开了回来，自己钻进管家机器人的躯体里，垂头丧气地对于凌清道歉。

　　“你是不懂，不是故意联合乔元茗欺骗我。”于凌清没和小慕计较这一点，小慕告诉过她它无法通过情感测试，对人之常情不理解属实正常，“所以我原谅你。”但她还是无法原谅乔元茗所做的事。

　　于凌清看了眼凌晨三点的水运浑天仪又说：“你先出去充个电吧，我再睡会儿。”

　　小慕应了声好，帮她关掉卧室里的灯光退了出去。

　　等到七点钟，水运浑天仪准时准点的撞钟声响起，于凌清闭着眼，抬手揉了下没怎么睡好仍旧昏昏沉沉的头脑，她如果没睡个整觉，就会这样没什么精神，不过等下清醒了就会好起来。

　　她摸索了下床头柜，却抓了个空，她终于睁开眼看过去，床头柜上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