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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泽怀宫收到消息,玹帝准备立个皇贵妃,人选是莫太傅的孙女,是个女双儿。
      晏长平收到消息时,倒茶的手顿了顿,随后朝李泽衡解释,“这一届的年轻文官没几个行的,连个牵头成派的头头都出不来,相反,武官一派倒是很受重视,军都校尉、元省校郎、苏喆卫郎轮番上阵,估计文官们最近受了什么气,又拿后宫找你父皇说事了。而我是武官头子的儿子,虽然当年玹帝没把我立做皇后,但是我的位份上没人了,自然惹得朝中不快,你父皇趁着我最近不闹腾了,赶紧纳个妃堵堵那群文人的嘴。”

      李泽衡皱着眉,语气十分不忿:“那为什么要立个皇贵妃?立个妃不行吗?高你两级,是不是爹爹你见了还要跟对方行礼啊。”

      晏长平又弹李泽衡的额头:“小小年纪,总是皱眉。”

      晏长平脑壳也正疼着,只是跟儿子简单的小脑袋想的东西完全不一样,李泽衡担心的是来个母家势大的妃子,要压晏长平一头,担心晏长平受委屈。

      而晏长平担心的是,莫太傅的孙女莫盈盈,在郊外的私塾上学时,给他这个学博写了几十封情信——当时他隐瞒太子妃的身份,帮京中黎少师做了半年的讲学。

      虽然当年的少女心事随着学博先生的消失无疾而终,但是晏长平实在担心李元修的青青草原再次水草丰盛,而且草场上的那匹马还可能是他自己。

      晏长平默默感念,他只有二十八岁,不想年纪轻轻死于非命。

      不出日,晏长平就给如行秋写了密信,说明情况,让他想想怎么解决,换个入宫人选也行,倘若真让莫盈盈入宫,怕是后患无穷。

      而另一边,玹帝要立皇贵妃,朝中无人反对,晏长平也没有在后宫上蹿下跳,李元修不由得感叹,真是少有的太平日子。

      没过两天,如行秋就去太傅家做客了。太傅家赶在皇帝撰旨前,把孙女嫁给了太傅的一个得意门生,由下聘到过门动作飞快,根本没留给皇帝反应的机会。

      皇贵妃人选只得更换,礼部的选帖是换了又换,换了又换。

      礼部侍郎头疼的对下属说:“你说说看,晏长平母家这么荣耀的门楣,还是原来的南阳王妃,陪皇帝出生入死过几年,最后都只被皇帝封了妃,这谁担得起皇贵妃的位置啊。”

      礼部官员又想,行,高官的女儿不愿嫁,那来个宗室女吧,礼部把人选定成了北桦王最小的妹妹徐嬴县主。十年前,皇帝还是太子时,徐嬴县主只有五岁,不能作人选。现在县主刚满十五,正好婚配。

      草原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万般不愿,北桦封王一族,五六代人都老实本分待在大衍北方,少有委屈自家女儿政治联姻的,北桦回绝了律京礼部的请帖,消息传到李元修的头上,让他想起了当年做太子时,被北桦拒绝姻亲的窘迫时光。

      好你个北桦,十年前要拒绝,现在朕是皇帝了,还要拒绝。
      一上头就强硬下旨了,即日起,召徐嬴县主进宫。

      北桦无法,只得送十五岁的徐嬴县主风尘仆仆的进了京。北桦封地王家族关系比律京干净简单得多,徐嬴县主虽然是宗室贵女,却不懂政治上的弯弯道道,只是个单纯的草原少女,不知为何前月还骑着她心爱的阿勒马,今月就要被送进京师做那什么皇贵妃。

      进宫第三晚,李元修前去看县主,徐嬴县主以为当晚皇帝就要与她圆房,眼泪控制不住流啊流,妆都哭花了。
      皇帝只见得一个身板平平的草原少女,皮肤还有点黝黑,一见他就哭,显然不愿意嫁与他。

      皇帝当下就心下嘀咕,这作的什么孽哦,要不退婚得了。

      不过跟北桦的婚事黄了两次,律京实在是脸上无光,李元修想了想,离皇贵妃的册封大典还有半年多呢,就打算先让县主适应律京生活,感情这种事情,也许培养培养就有了。

      谁知道李元修与县主见了三次面,县主一次比一次哭得凶,小女孩还闹着要回草原。

      李元修第三次离开县主的准皇贵妃殿时,满心郁闷,自己这么不受女人欢迎么,明明其他妃嫔贴着似的黏上来。

      夜凉如水,李元修在宫里瞎逛,心头痒痒的想起那什么姿势都愿意配合的晏长平,晃着晃着就到了泽怀宫。

      只见泽怀宫人把椅踏都挪到了花园里纳凉,花园中蝉语鸣鸣,好生舒服。

      最舒服的是那李泽衡,他头枕在晏妃膝上,应该是睡着了,晏妃摇着扇子给他纳凉。

      李元修看得眼里直泛酸,妈的,他李泽横在娘怀里爽着,而他一个皇帝大晚上被赶着满宫溜达。

      “咳!咳!”李元修大步走进花园,又是没有通传突然出现到了泽怀宫。
      晏长平被吓了一跳,膝上的李泽衡本来就浅睡,马上被惊醒了,全部人又是惊慌马乱的迎安。
      晏长平拍拍李泽衡,又找借口支开了李泽衡,让他回自己房歇下。
      这次李元修没再说什么,默默坐到了李泽衡刚刚坐的位置上。
      晏长平已经好久没跟皇帝接近,现在只觉得浑身不利索,刚想找借口起身走开,就被皇帝拉住了,“陪朕聊聊天,我也要枕枕。”
      说着就往晏长平的大腿上躺去。

      晏长平:“······”

      聊什么天啊,他跟李元修的交流,仅限于床上的浪言秽语,没什么别的可说的。

      李元修抓住了晏长平的长发发尾,在手上缠玩:“徐赢县主看见我就哭,不愿意做皇贵妃,说要回草原去。”

      晏长平无语,原来是被新欢赶出来了,好半晌才接话说:“县主···还年幼,不习惯律京环境呢。”

      李元修直起了身子,问:“那怎么你当年从南阳来律京,就能适应律京呢?”

      晏长平回:“我也想家的,夜里哭了很多回,没叫外人知道罢了。”

      “那你帮我照顾下徐赢县主,别叫她在宫中天天哭了,流言传出宫外,别人还以为律京亏待北桦的宗室女。”

      当晚李元修不知为何兴致好,久未留宿后宫的皇帝宿在泽怀宫,压弄了晏长平两回,天亮才离去。

      晏长平一大早就让福祁沅煎了药,趁热把药全喝了。

      自己的药刚下肚呢,就传来徐赢县主昨夜发高热的消息,太医长说宫里的太医看了一轮,包括自己都没看出病因,又说县主从进京第一天开始就身体不适,估摸是水土不服,想借泽怀宫的福祁沅过去看看。

      泽怀宫掌事的福祁沅,以前曾是南越王宫中的太监,南越国被棉絮人灭了后,一路流浪北上到了大衍南阳城,凭着点小本事做了城里的游医,后面又进了南阳将军府做家仆,跟了晏长平十余年,别的医术不太精进,水土不服看得特别好,宫里的人都知道。

      晏长平原本不想管徐赢县主一事,那是李元修跟北桦的纷争,跟个烫手山芋似的,因此打算带着福祁沅到准皇贵妃宫转一圈,做做表情装装样子表示下关心就完事了。

      结果晏长平到了县主的宫中,当即就不忍心装模做样了。只见那十五岁的幼女,发高热在床上缩成一团,年纪只比李泽衡小了一岁,体貌却小了一圈,看着就可怜,难道眼睁睁看着幼女丧命宫中么,他实在做不出来。

      福祁沅扶额,知道自己主子爱救小猫小狗小崽的的老毛病又开始发作了,尽心尽力的给县主看了诊,晏长平宫中都是些好药材,给县主喂了两天药,县主就好了。

      说回徐赢县主这边,是心情恐惧外加水土不服,才导致发的高热,难受极了,神志不清半梦半醒之间,隐隐约约听到一群老头讨论:
      “这种水土症,得下猛药!”

      “猛药不行,县主这个女娃娃这么年幼,万一两剂药下去人没了,还不是太医院背锅?”

      “温和药剂不行啊,都喝了半个月了,有用就不会今天开始发高热了。”

      太医七嘴八舌讨论,最后太医长下了决定:“还是先用温和的药剂,老臣今早面圣已像陛下说明病情,皇帝说,如果县主是慢慢病逝,谁都不能责怪咱律京,要是县主暴毙,北桦恐怕会跟律京交恶。”

      县主虽然天真单纯,也不至于愚笨,听闻此言心都凉了,以为自己要死在律京。

      太医长是根老油条,但是毕竟医者仁心,传了个信给泽怀宫,想着之后就看县主自己命不命硬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县主发热发得手脚抽搐,半梦半醒间看到一个大美人,往自己的额头上敷了冰凉的毛巾,用水擦了自己手心,还给自己喂了药,县主求生本能很好,拼了命喝下药,第二天清晨,高热就退了。

      第二天清醒的县主看到了清晰的晏长平,原来顶好看的美人是个大哥哥,用半生不熟的北桦话,温软的哄着自己喝药,说喝下去就没事了,很快病痛就会飞走。

      病好后的县主没再闹着回草原,反而开始乖乖学习律京礼仪。

      只是谁也不知道小女孩情窦初开,犯了相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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