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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玹帝的皇贵妃终究没有立成。
      朝中的文官集团声音安静了点,玹帝就以徐赢县主不适应律京气候,身体有恙为由,把县主送回了北桦。

      小女孩从律京临走前才知道晏长平是玹帝的妃子,从宫里离开时,一直看着晏长平,眼睛水汪汪的,看的玹帝酸水咕噜咕噜直冒。
      晏长平还当着他的面,把蝴蝶送给了徐赢作随行礼物,玹帝木着脸又不能发火,气恼得很。

      立皇贵妃一事就这么草草翻了篇,大约半月后,玹帝收到了北桦表达谢意的一批贡品。
      礼部侍郎王可策正指示宫人把贡品抬进了宫中的珍宝阁,编号入库,玹帝经过,就顺道瞟了一眼。

      北桦锻造业发达,盛产黄金匠人,打造的黄金饰品最是精美。玹帝一眼就瞧见里面有只凤凰纹章,巧夺天工,不知为何无端白事的,又想起了自己那爱美的妃子。

      哎,从前晏长平总问自己要些饰品,这些破玩意又不是稀罕东西,自己怎么就不遂下他的意,搞得他玹帝很对不起他晏长平一样,找到机会就阴阳怪气。

      玹帝捡出了那枚凤凰纹章,丢给王可策,“找个锦盒装了,送给晏长平。”
      王可策捧着那凤凰纹路,一脸为难:“额·····。”
      玹帝疑惑不解:“怎么啦?”
      “陛下,我们大衍礼制,凤凰纹饰只有大衍皇后,亲王、开朝分封异姓王的正妻,以及长公主才能用的啊,晏主上是妃子······”
      玹帝脸色一黑,也不说该如何处置,送还是不送,一言不发地阔步离开珍宝阁。

      王可策冷汗直冒,他都快哭了,怎么倒霉蛋又是他!

      下午批奏折的时候,玹帝脑海里总是想着那凤凰纹章。好不容易忙完了公务,思前想后,唤来了随胜,说把书房的胡琴拿出来,又对虞辛丙说:“去把晏长平请来,说给朕弹琴。”

      他书房里的胡琴是敦煌一位已故名匠的晚年珍品,前几年晏长平说了好几次喜欢,想要讨要,自己都没给他。

      嗯,今天心情好,就让他摸一摸弹一弹吧。
      弹得好了,琴也可以送他。

      结果将近半个时辰后,虞辛丙回禀:“晏妃主上说身体不适,不能前来,请陛下见谅······”

      皇帝琴弦都调好了,十分恼怒:“半个月的事情了,还给朕耍小性子!”

      按照玹帝对晏长平的理解,每次他耍性子,只需要晾一晾,过两天他又会摇着狐狸尾巴凑过来,在他面前拱来拱去。

      于是玹帝就把琴往书房一放,“不来拉到,过几天,等他自己过来。”

      结果琴都落灰了,晏长平仍然没有出现,跟之前一样,天天称病,无论是宫晏、看戏、赏花、拜祭,玹帝一眼都没能看见对方。

      玹帝终于耐不住了,跟虞辛丙说:“把晏妃给我弄出来!”
      虞辛丙一脸为难。
      玹帝气结,自己提着琴,到了泽怀宫抓人。

      玹帝一踏进泽怀宫的院子里,就见晏长平又在精神翼翼的训儿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病到不能见人。

      晏长平又是恭恭敬敬的给玹帝奉茶,恭恭敬敬的回答玹帝的问题,让人挑不出毛病。

      “晏妃到底哪里不痛快,怎么连门都不能出啦?”
      “臣妾头疼,肠胃也不好,不喜外出。”
      “朕唤了你几次过来书房,你次次称病,怎么,给朕弹个琴的力气都没有?”
      “臣妾病中,臣妾从小就听闻,病气之人奏起的音旋会令人听了产生不快活的情绪,臣不敢叨扰陛下圣体安康。”
      “我不信那些个玩意,给朕弹。”

      说到后面,李元修分明已经生气了,把琴往晏长平面前一摆,一副今天他不弹,皇帝就不会离开泽怀宫的模样。

      晏长平又跪下了,软声软气的说:“陛下,我今天真的头疼,谱子都记不住。今晚让我休息休息,记下谱,明天给您奏乐可好。”

      李元修炸开的毛被顺了顺,终于松口:“行,那朕明天来找你。”

      第二天一早,玹帝带着宫人,早早的就来到了泽怀宫,结果出来迎接的晏长平,举起了他的右手,只见四个指头整齐的横着一道深深的刀伤。
      “皇上,我手受伤了,不能演奏,请陛下恕罪。”

      李元修气笑了:“晏长平,你可真行,就为了不想侍奉朕,自己给手划一刀这样的主意你都能想得出来。”

      还真的就是晏长平的作风。

      晏长平表情淡淡的回:“陛下,十指连心,我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呢。您看,臣妾今天实在无法弹奏了,您请回罢。”

      李元修气极:“福祁沅!”

      福祁沅听到自己的名讳,赶忙上前跪下。

      李元修踹了他一脚,大骂:“狗奴才,连主子都照顾不好,该不该死。”

      又把琴扔在晏长平的面前,说;“你手受伤了而已,又不是断了,给我弹,你今天不弹,我就把你这照顾不好主子的宫人拖进炉子焚了。”

      晏长平无法,在手指上缠了纱布,用受伤的手指拨弄琴弦。李元修原本只是打算为难下晏长平,立立威而已,谁知道晏长平弹得极其认真,音律曼妙极了,如果观众闭着眼睛,绝对想象不出演奏师四指都受伤了。

      不出半曲,晏长平手上的纱布就全红了,血甚至染到琴弦上。
      李元修见状慌忙喊停;“够了,够了!”
      于此同时,看到这一幕的李泽衡从门口冲进正厅,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父皇!爹爹的手受伤这么严重,你为何要让他弹琴!”

      晏长平不知道李泽衡师从哪个洞钻进来的,明明昨天已吩咐好宫人今天锁好大皇子,当即顾不上手疼,训斥他,“不许冲撞父皇!自己回偏殿待着!”
      李泽衡跟自己不一样,没有那势大的母家护着啊。
      他还记着,一年半前李元修因为李泽衡护着晏长平,冲撞宫妃,把他打了三十大板,打得李泽衡几乎死去。
      晏长平怕,怕极了,怕极了他的孩儿受到伤害,他已经死过一次孩儿了,此生永远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谁知道毛头傻小子天不怕地不怕,极其无礼的指着李元修说:
      “我不回!爹爹不就是怕他杀了我吗!我不怕!”
      甚至还拦在了晏长平身前:
      “我不许你伤害我爹爹!”

      晏长平眼前一黑,他太懂李元修跟李泽衡了,两父子性格一模一样,都吃软不吃硬,今天傻小子不挨十道板子怕事情不能结束。

      果不其然,李元修被冲撞得生气,李泽衡挨板了。
      驴小子硬气得狠,痛得快晕厥,嘴都咬烂了,一声不吭。
      板子落下去一下,晏长平整个人就抖一下。
      打到第五板,晏长平实在抵不过这煎熬,声音都哑了,大声哭求:“陛下,别打了,我以后天天给您弹琴,您想听多久我就弹多久,别打了好吗。”

      说着就要去捡那染了血的胡琴,再拨那琴弦。

      此时玹帝的气头已经过了,喊了宫人停板子,抽走了晏长平手上的琴,离开了泽怀宫。

      这件事过去之后,晏长平再不称病了,所有场合都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出席,包括皇帝的召见,就是不发一言,仿佛希望自己从宫中消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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