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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天魔魂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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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炎破了十煞诛仙阵,经过玉壶天地上方的时候,大喝一声“剑来”,剑便从炎灵手里飞到了魑炎手里。
魑炎再一次来到鳌关漫道,这次他径直从龟身左侧的门而入,循左道而行。在他的印象中,旁门左道是通往魔界大门的路。
通道里面蜿蜒曲折,岔道繁多,里面有很多钟乳石,也偶有水滴,魑炎化作一道流光极速飞行。
通道里面历来妖魔横行,魑炎所过之处,一片人仰马翻。
魑炎很快便通过了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天空黑云密布,四周瘴气重生。
魑炎来到一片开阔地,见到一人独战两条巨蟒。
魑炎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别人,却是晏长明。只见他衣衫褴褛,身上多处被创,显然受伤不轻。
巨蟒则是一黑一红,身长数百丈,还有脚和翅膀。
巨蟒盘起身子,张开血盆大口便朝晏长明咬去,晏长明身若游龙,巧妙躲过。只见他一脚倒勾,踢向红蟒,又一脚斜踹,踢向黑蟒。两条巨蟒身子腾空而起,又重重摔落到地上,只觉大地都震颤不已。
巨蟒大怒,一前一后,又以蛇尾向晏长明抽来。晏长明躲过,巨蟒又褪下身上蛇皮,向晏长明笼罩而来。魑炎手上炎离剑出,将蛇皮化为灰烬。
晏长明大喜:“宗主!”
魑炎以目示意晏长明,手指运气,炎离剑火光大盛,斩向两条巨蟒。
魑炎双眸深凝,手指急运,炎离剑便化作数道流光穿梭,只见两条巨蟒身上金光闪耀,身来被戳出些许窟窿,须臾,两条巨蟒便重重摔落于地,抽搐几阵便没了动静,随后消失不见。
魑炎扶起晏长明,晏长明急切地说道:“宗主,你不用管我,凌肃就在前面。”
“好,你先退下,剩下的我来处理。”魑炎不容置疑地说道。
于是晏长明退到一边,魑炎则继续前行。
魑炎的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塔楼,塔楼两边则是绵延起伏的山脉,只是山上光秃秃的,啥也没有。
整座塔楼就如同嵌在山里,峥嵘险峻。塔楼上粗大铁链深深埋入地底,塔楼前又有一条血河流过,让人不禁心生阴森肃穆之感。
魑炎刚靠近塔楼,就听见撼天动地的喊声:“杀!杀!杀!”。塔楼上的魔兵整装以待。
蓦然,地面上又有数十个黑影,宛如阳光下人的投影,龇牙咧嘴,向魑炎扑腾而来。
魑炎冲天而起,然后又俯身冲下,一剑刺入地下,黑影瞬息又消失不见。
待魑炎重新站立,黑影又出现,张牙舞爪而来,魑炎不禁大怒,眼神逐渐变得狠辣。
魑炎单足一点,凌空而立,将扑上来的黑影一剑斩下。他又将周身的火焰花瓣吸于左掌心,待黑影再出现,便化作利刃将黑影钉在地上。
不一会儿,数十个黑影便被全部钉在地上,手足乱舞,苦苦挣扎。
这时,魑炎又一道剑气斩向虚空,虚空之中又出现另一道气流,与剑气相抵,将剑气消解于无形。
“炎尊好手段。”上空出现一个肥头大耳,鼻孔朝天,上身袒露的肥胖和尚。
“你便是那堕落魔尊?”魑炎冷冷地问道。
“炎尊好眼力,正是在下。”堕落魔尊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你一个魔道中人,怎的一副佛家打扮?”魑炎盘根究底地问道。
“炎尊有所不知,老夫原本是佛家弟子,后弃暗投明,改投了魔界。”堕落魔尊呵呵笑道。
“原来魔界是你后爹呀!”魑炎故作惊叹地说道。
堕落魔尊并不恼,止住塔楼上蠢蠢欲动的魔兵,笑眯眯地对魑炎说道:“我和你玩一个快乐的游戏。”说罢,堕落魔尊手指一捻,四把魔刀飞出。
第一把魔刀化作一个酒池,魑炎顿觉一股酒香扑鼻,暖风吹得人四肢无力,昏昏欲睡。
第二把魔刀化作数十个俊男美女,在酒池中扑腾。香雾云鬟、清辉玉臂、烈焰红唇在魑炎眼前不断撩动。他只觉池中一阵温热,仿佛有无数游蛇在钻来钻去,浑身一阵酥软,绵柔无力。
第三把魔刀化作无数酋长和部落首领,正派人抬着大箱大箱的金银珠宝来拜见魑炎。
第四把魔刀则化作凌肃,一剑穿透了魑炎的胸膛,魑炎心中顿时愠怒不已。
堕落魔尊在上空面含狞笑,一脸洋洋自得。魑炎突然凝神,大袖一拂,眼前幻境便被全部击碎,他看了一眼堕落魔尊獐头鼠目的样子,一脸鄙夷之色。
堕落魔尊惊愕,手指又一捻,又化出四把魔刀像魑炎飞来。
魑炎脚下变得金碧辉煌,第一把魔刀化作丝竹管弦,有手艺高超的乐师弹奏。管乐之声悠扬悦耳,动人心魂。
第二把魔刀化作三十六仕女剑舞,剑舞连绵不绝,有如惊凤游龙,又有如行云流水。令人眼花缭乱,心驰神往。
第三把魔刀化作拂秣狗等灵宠,在魑炎脚边不停磨蹭,让人心生爱怜。
第四把魔刀则化作无数匹良驹宝马,铁蹄铮铮狂奔而来,那种气势和神勇,不禁令人心潮澎湃。
“你就不能来点新鲜的?”魑炎一脸不屑,说罢,又是大袖一拂,眼前幻境便消失不见。
“你你你,太难伺候了。”堕落魔尊一急眼,舌头都开始有点儿打结了。
“说正事,凌肃还给我。”魑炎冷冷说道。
“已经被浑噩天魔带走了。”堕落魔尊摊摊手,一脸无辜地说道。
“放屁,刚才我问过塔门口石墩上的火了,说你们压根就没进去过。”
“这样也可以?”堕落魔尊抓耳挠腮,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是我们火族的特殊沟通方式,少废话,人呢?”魑炎开始不耐烦。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不信我又有什么办法?”
“好,那我就踏平你们魔界。”说罢,魑炎炎离剑一挥,便将塔楼上“魔荡城”三字中的魔荡抠了出来,将魔荡二字调换位置,又重新给塞了回去,塔楼上的“魔荡城”三字便变成了“荡魔城”三字。
“你你你,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堕落魔尊不禁拍手顿足,随后又掂手急切的说道。
“好,那我就跟你玩点不一样的。”说罢,魑炎左手打出一条火龙,迎上堕落天尊飞来的魔杖,右手将炎离剑挥掷而出,大喝一声“大旱金石流”,魔荡城便陷入了一片火海。
塔楼上哀嚎一片,山脉和塔楼也开始融化出水,堕落魔尊一看急了,赶忙喊道:“停,停,停,人我给你,给你……”。
“先让我看看。”魑炎摆了一下头,说道。
堕落魔尊手指掐诀,一股魔气朝下方弹出,凌肃便出现在了下方一个土坡上。
魑炎收了火焰,将炎离剑插在地上,正要朝凌肃飞去,忽然他又想到什么,问堕落魔尊道:“有陷阱吗?”
“当然有,所以我早就劝你不要救他嘛。”堕落魔尊一脸语重心长的模样。
“他娘的。”魑炎嘀咕一声,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朝凌肃飞去。
魑炎落于凌肃身前,并无任何危险,魑炎不禁暗骂道:“狗日的堕落魔尊。”
他双手扶住凌肃的肩膀,轻声喊道:“肃肃!”
凌肃突然张开口,一口绿气喷出,魑炎猝不及防,但觉头晕目眩,一时神思恍惚。
这时一口大钟落下,将魑炎和凌肃罩在了里面。
魑炎大惊,双掌拍向大钟,大钟嗡嗡之声不绝,却纹丝不动。魑炎想要隔空御剑,炎离剑也没有反应。魑炎不禁懊恼不已,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将炎离剑带进来。
大钟扣得严丝合缝,又有符文阵法加持,魑炎便与钟外失去了联系。魑炎又起身试了试,始终无法撼动大钟分毫,一时竟也无计可施。
蓦然魔钟响了一下,魑炎顿觉头痛欲裂,那魔音仿佛要钻入头脑,钻入骨头,钻入四肢百骸。
魑炎凝神调息,方才忍住头痛欲裂的痛苦,回头看凌肃时,只见他双眉紧蹙,面色惨白,身上黑气又开始蔓延。魑炎撑开凌肃的眼皮看时,只见凌肃的眼珠时清时浊,便知他痛苦难耐,想必天魔元灵又开始夺舍了。
魑炎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方面自个儿凝神调息,一方面又通过手指将真气从后脖颈灌输到凌肃的体内。
紧接着,钟声又响了第二下,威力比第一次犹有过之,魑炎便猜想这应该是魔界的天魔魂钟了。如果等到一百零八下,他和凌肃都很难幸免于难。魑炎有些绝望,但是他怎么也不甘心放弃凌肃。
钟声响到第三十六下的时候,魑炎明显地感觉真气不像之前那么充沛了。到第七十二下的时候,他已经疲惫了,渐感真气不济,此时他往凌肃体内灌输真气,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钟声响过三十六下的时候,魑炎已经感觉到自己体内真气不济。
渐渐地,魑炎开始精疲力竭,浑身虚弱,他靠在凌肃的肩膀上,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魑炎感觉到两片沾湿的树叶落在了他的唇上。
无意中他又捻起了两朵蓓蕾,又仿佛行经在一片峰峦起伏之上。
他四肢紧绷,仿佛有一只温热的蚕在他身上蠕动。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声音在他脑海里不断回荡。
魑炎从小就有着一腔热血,如今这一腔热血却分外强烈,再加上一层温热包裹,魑炎不禁
目醉心迷。
他忽然又想起海潮,海潮的汹涌让他赫然有一种挣脱天地束缚之感。
但他还是累了,倦了,一种无力的虚脱感传遍他的四肢百骸。
魑炎痴痴地傻笑着,笑着笑着他便失去了知觉,早已浑然忘了,凌肃就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