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高阳》欧阳乔渊

6、第 6 章

　　抬头可看见元界，低头可看见始界，朝左可看见天界，朝右可看见冥界，朝前可看见地界，朝后可看见壤界。
　　闭上眼，能遇见自己。
　　元有居元，始无居始，天神居天，冥鬼居冥，凡人居地，俗丫居壤，寸魙居寸。
　　有、无、神、鬼、人、丫、魙，有主宰创造；无主宰平衡；神主宰恩、怨、情、仇；鬼主宰善、恶、羞、耻；人主宰寿命；丫主宰过度；魙主宰心之精爽。三魂七魄，三魂为天魂、地魂和冥魂，七魄为喜、怒、哀、惧、爱、恶、欲。魂阳而魄阴。有，一身二影三魂七魄，二影为本影、躯影。无，一身二影无魂无魄，二影为本影、躯影。神，一身一影一魂二魄，一影为本影，一魂为天魂，二魄为喜、爱。鬼，一为无身无影一魂六魄，一魂为冥魂，六魄为喜、怒、哀、惧、爱、欲；一为无身无影一魂七魄，一魂为冥魂，七魄为喜、怒、哀、惧、爱、恶、欲；一为无身无影二魂六魄，二魂为人魂、冥魂，六魄为喜、怒、哀、惧、爱、欲；一为无身无影二魂七魄，二魂为人魂、冥魂，七魄为喜、怒、哀、惧、爱、恶、欲；一为无身无影二魂八魄，二魂为人魂、冥魂，八魄为喜、怒、哀、惧、爱、恶、欲、苦。人，一身一影三魂七魄，一影为躯影。丫，无身无影一魂八魄，一魂为冥魂，八魄为喜、怒、哀、乐、惧、爱、恶、欲。魙，无身无影一魂二魄，一魂为天魂，二魄为哀、欲。
　　元界由元首井生掌管，始界由始圣柳孤掌管，天界由天帝天辟掌管，冥界由冥王迉雅夕暮雅诺掌管，凡界由人主夜舒掌管，丫界由丫皇昦尚掌管，寸界由寸君哥舒高阳（哥周高阳）掌管。
　　我是哥舒高阳。
　　夕阳西下，一阵凄风从纤凝殿外吹了进来。
　　井生、柳孤、天辟、迉雅夕暮雅诺、夜舒和昦尚走进纤凝殿。井生的左手拿着一个黄铜盉。柳孤的右手托着一个黄金冰鉴。天辟的左手拿着一个青铜瓒。迉雅夕暮雅诺的右手拿着一个精钢爵。夜舒的右手托着一个错金银钫。昦尚的左手拿着一个青铜觥。
　　黄铜盉名曰至纤云盉。黄金冰鉴名曰至微冰鉴。青铜瓒名曰至徼雨瓒。精钢爵名曰至精风爵。错金银钫名曰至妙水钫。青铜觥名曰至奥土觥，又名曰至幽土觥。
　　寸界的最高山名曰冰月山，位于纤凝殿南边一万由旬处，山上生长着水柳。冰月山的山峰，名曰冰月孤峰，东峰体是一个山崖，名曰少阳嵚崖，正中有一根崖柱，名曰少阳势峰；西峰体是一个峭壁，名曰少阴峭壁，正中有一条沟壑，名曰少阴峰壑。冰月孤峰顶部沸涌出一汪泉，名曰东西寒液，又名曰阴阳琼津，还名曰金银泉，在少阴峭壁顶部沸腾成一条小溪，名曰周伊溪，又名曰金银溪，还名曰周伊淙潨，泻至少阴峭壁脚，澎湃成一条河，名曰清源河，在少阴峭壁脚往北流，流至冰月山东山体，垂直落至冰月山东脚，汇聚成一个湖，名曰清淼湖，湖水中悬着厚冰块，湖中生长着，生活着，湖边生长着红心穿排草、柳叶菜，栖息着。湖西南壁有一个决口，名曰孤根决。清淼湖水从孤根决流出，朝西南奔流。湖周围环绕着一片金枝垂白柳林。
　　东西寒液边生长着原水仙，栖息着金鸟、银鸟、?（左冬右鸟）、鵺。周伊溪中生长着，生活着，溪边生长着血根草，栖息着金鸟、银鸟、?（左冬右鸟）、鵺。清源河位于少阴峭壁脚与冰月山脚之间部分名曰洛泽河，又名曰银流河，河面结着一层厚冰，河水在冰下急流，河中生长着，生活着，河边生长着红心草、柳叶菜，栖息着金鸟、银鸟、?（左冬右鸟）、鵺。清源河位于清淼湖西南边部分，名曰冷泽河，又名曰金流河，河道结着一层厚冰，河水在冰上疾流，河中生长着，生活着，河边生长着水红木、石生悬钩子、三花悬钧子、三对叶悬钩子、空心泡、西南悬钩子、川莓、五裂悬钩子、离殇草、柳叶菜、西南蝴蝶草、蝶花荚蒾，栖息着?、鵺、鵭、环颈鸻、红胸鸻、剑鸻、灰鸻、七弦琴尾夜鹰、黄昏鸟、鵁鶄、赤颈鸫、鶋、鵼、鶮、鴓、？（左然右鸟）、火离和长离。冷泽河左岸和右岸各生长着一片川柳林，河滩地上生长着黄花月见草、红花月见草、粉花月见草、米红花月见草和米黄花月见草。
　　洛泽河面的冰名曰洛泽冰凌。清淼湖中的冰名曰清淼冰凌。冷泽河底的冰名曰冷泽冰凌。
　　至微冰鉴内装着冷泽冰凌，放着一只黄金爵，一只黄金觚，一只黄金觯，一只黄金角，一只黄金散，一个黄金壶。黄金爵名曰至微爵；黄金觚名曰至微觚；黄金觯名曰至微觯；黄金角名曰至微角；黄金散名曰至微散；黄金壶名曰至微壶。至微爵装着一升高曲红，至微觚装着二升流霞醉，至微觯装着三升醉清风，至微角装着四升噬魂香，至微散装着五升永寂酿，至微壶装着六升将军泪。
　　至纤云盉中有一片荒漠，名曰冲殇荒漠，中心有一个绿洲，名曰元酒洲。洲中心有一个湖，名曰寒晶湖。湖北岸生长着一棵水松，水松下生活着一匹衔钩白狼。
　　至微冰鉴内的将军泪中，有一棵乔松，乔松下有一口裔井，名曰空桑裔井，井内是一片深邃的虚空。
　　至徼雨瓒中有一片沼泽，名曰愁霖沼泽，中心生长着一棵建木。建木下有一块巨大的米青色玻璃陨石，名曰坠地天星，石缝中生长着穿心草，石边生长着四川蛇根草。建木上方漂着一朵橘红色云，名曰朝夕飘霏。
　　至精风爵中有一片森林，名曰南薰森林，中心有一片海，名曰倒井海。海边的崖壁上架着一条“Z”字形栈道，名为徜徉道，连接于爵柱与海滩之间。犹、与和彷徨如孤魂野鬼，徘徊于海边。犹与不前，彷徨不进，盘桓徙倚。迉雅夕暮雅诺总是在地界的夕阳西下时，飞到爵柱旁，遥望倒井海深处。
　　至妙水钫中有一片海，名曰炎土海，中心有一座海中洲，名曰七狼屿。屿上长满荞麦。荞麦丛中心有一个泖，名曰玄水泖。泖中生长着荷花“状元红”，生活着。泖边生长着，栖息着。
　　至奥土觥中有一片草原，名曰金井草原，中心有一座山，名曰?（上穴下敢）柯山，山上生长着四川花楸和西南花楸。山顶有一个深湫，名曰黄土湫，中心生长着一棵影木。影木百影。西南岸生长着一棵乔松。西岸生长着一棵四味木。
　　炎土海的海水在慢慢减少。寒晶湖的湖水在慢慢增多。仿佛冥冥中有一只手正握着至徼雨瓒，把炎土海水往寒晶湖中舀。
　　他们走到我身旁，分别把手中酒器放到桌上。我拿起面前的玄铁羽觞杯，喝了一口君子觞。
　　玄铁羽觞杯名曰至玄羽觞，又名曰殇子羽觞，杯中有一片树枝状山谷冰川，名曰中君冰川，又名曰斜月三星冰川，由五条支谷冰川汇流而成。五条支谷冰川由右至左为第一至第五条，第一条名曰一寸冰川，又名曰斜月冰川；第二条名曰上玄冰川，又名曰一星冰川；第三条名火宫冰川，又名曰二星冰川；第四条名曰天植冰川，又名曰三星冰川；第五条名曰寸田冰川，又名曰灵台冰川。一寸冰川中心生长着一棵水松。上玄冰川、火宫冰川和天植冰川中心，各生长着一棵建木。寸田冰川中心生长着一棵空心乔松。
　　昦尚道：“?（上穴下敢）柯山上的四味木开花了。”
　　我道：“冷泽河边的离殇草明早又该发芽了，将军泪中的乔松昨晚却停止了落叶。”
　　柳孤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根乔松针，道：“这是从乔松上掉落的最后一根松针。”
　　我道：“南薰森林中的那棵建木为何永不结果？”
　　迉雅夕暮雅诺道：“它永远也不会结果了。南薰森林中诞生了一只凤鴀，请你助它以成色。”
　　我道：“助它呈夕色，缀以酡颜。”看了迉雅夕暮雅诺一眼，轻轻拨动了一下至玄羽觞旁的降宫冰璈。
　　天辟道：“愁霖沼泽建木旁的灯心草长到四尺高了。”
　　迉雅夕暮雅诺道：“夕曛山脚的酸浆结出了累累果实。”
　　昦尚揭开至奥土觥的盖子，道：“影木又少了一影。”俯身闻了闻影木叶，飞到纤凝殿半空，往后一翻，化成一缕青烟流入至奥土觥中，坐在影木的一条枝上，俯看水面自己的倒影。
　　我看向?柯山，看见黄土湫面微波清漾，凌凌波光中倒影着影木的九十七影，在心里道：“等到影木九十六影的时候，昦尚你不要消失。”端起至玄羽觞，喝了一口君子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