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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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这个黑色的东西对准的那刻，时究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他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在阿瑟顿出声叫他躲避之前，他已经迅速跃起，身体绷紧飞于半空中，不断翻转躲避——
“砰！”
“砰砰砰砰！”
低头看去，刚刚他待的地方，已经灰尘蔓延，碎屑翻飞。
小丑狞笑着，对着空中快到虚幻的影子开枪。
时究精神绷紧，迅速躲避，然而就在此刻，他眼前忽然掉下一个红色的礼盒，下一刻，灼目的火光在他眼前爆炸开来！
糟了！
心中这个想法冒出的一瞬，他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甩开，跌落在一块无名墓碑下。
一瞬间的眩晕后，他看见了阿瑟顿苍□□致的侧脸。
对方将他护在身下，近瓷的肌肤大片擦伤，半截身体已经被灼烧成焦黑色，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已。
时究：“谢谢。”
阿瑟顿低声：“你受伤了？”
直到对方说完这话，时究才意识到什么。他看向自己的手臂，源源不断的鲜血正流淌下来。
“还好。”他道。
其实这点伤不算什么，以前他受的伤比这个严重得多。
时究看向前方的小丑，神情严峻起来。
此时的地面满是烟尘，灼目的热浪喷涌而来，熊熊烈火在燃烧，无数被人被爆炸伤到倒地，恐惧与痛苦无限放大，哭泣声与哀嚎弥漫，炼狱一般。
硝烟的后面，小丑在桀桀狂笑，他甚至还在跳舞，这些爆炸声成了他的伴奏曲。
那个毒蛇一般的声音远远传来：“享受这个舞台吧，女士与先生们。尽情的哭泣，尽情的狂欢——”
“为什么要这么做。”在冲天的火光中，时究低声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的声音淹没在爆炸声中，他也没打算对方会回复，但意外的是，小丑目光却锁住了他。
“看来有观众对我的舞台表演提出了质疑。”
小丑血色的唇扬了起来，兴奋扭曲的神情略微一静，随即又道：“大部分普通人为了维持生计都在过着重复的日子，他们的生活没有任何意义！贵族们能轻而易举拥有他们的一切，与其麻木庸碌地活着，不如痛痛快快的死去，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啊！”
“桀桀桀桀——”
扭曲的狂笑伴随着一波波的礼盒从天而降，一波又波的爆炸再次袭来。
“轰轰轰！”
“别与他废话，这人是个疯子。”阿瑟顿一边躲避一边说：“以前专门去杀一些贵族，现在已经对平民出手了......快躲开！”
土黄色的烟雾弥漫，满目疮痍。
在听到对方的话后，时究的眼神冰冷下来。在漫天硝烟中，他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缓缓站了起来。
一道光芒闪烁过后，他再次变成饕餮巨兽的形态，冲那硝烟背后狞笑的人冲了过去——
......
“接下来怎么办？”
千里之外的别墅内，棕发男人眼底掠过暗色。
别墅周围很安静，能听到草木萧瑟的声音。而彩色气泡内的场景，却是火光冲天，硝烟弥漫，爆炸声声中隐约传来人们的哭喊声。
璀璨的水晶灯流转光芒，落在龚玄没什么表情的眉目上。
他沉默了片刻，开口：“我记得，之前你在人偶身体内部安装了爆.炸装置。”
“那可是同归于尽。”棕发男人听后，有些烦躁地揉揉自己的头发：“我好不容易才制作了这么满意的人偶。”
“特洛斯，这是减少伤亡最好的方式。”龚玄望着他，不急不缓道：“你的损失将由天灼团承担。”
“就等你这句话呢！”
棕发男人一改之前的沮丧，俊朗的眉目飞扬起来，他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正好，我也想试试人偶改装后的威力......”
龚玄凝望着眼前彩色气泡里的场景。
时究化为数十丈的巨兽冲了过去，然而小丑却腾飞起来，赤红色的发上，是一个旋转着的竹蜻蜓。小丑在夜色下俯视着他，带着狂肆的笑意，无数礼盒在他眼前爆炸绽放。
巨兽的速度已经提升到最快，但在漫天火光的包裹侠仍旧有些躲避不及，鲜红的血液从他身上缓缓流淌......
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他想。
看着巨兽有些颤抖的身形，龚玄神情一顿。
“快点开始吧。”龚玄忽然说。
特洛斯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随即道：“明白！”
......
眼前是斑驳扭曲的火光，热浪潮水般涌来，时究在原地喘着气，望着那空中的人。
小丑顶着竹蜻蜓，漂浮在半空中，白脸上仍旧带着扭曲狂热的笑意。
“我们的观众这么热情，还有什么理由不狂欢呢？”
无数个礼品盒在身边爆炸，鲜血从皮肉间缓缓流出，又被火焰灼烧。
时究感觉身上的水分要被烤干了，他第一次觉得无力，力竭的疲惫感弥漫上来。
“来吧，一起在地狱共舞。”小丑微笑：“你的生命虽然结束了，但那是另一种救赎。”
周围的火焰瞬间暴涨，席卷而来——
时究头脑剧痛，又一次看到那一幕。空中是无数翻飞的赤红色的线条，它们扭曲着颤动，带着要将人烧焦的灼烫。
他很想像之前那样，将它们吞噬，但实在太烫了，只是刚刚一触碰，精神力便条件反射般的退缩。
这一次，他没有力气了。
在最后一丝意识要消融的瞬间，他看见阿瑟顿飞到了半空中，他的神情已经变了，与往日不同。
时究突然意识到什么，大声叫他的名字：“阿瑟顿！”
对方听到了，低头，对他露出一个笑意。
“离我远点。”
这话落下后，他拔出一把刀，直接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鲜血迸射！
时究瞳孔微缩，然而就在这一刻，他感受到到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出现，在猛烈的风声中，灼目的赤红色能量波从阿瑟顿心脏流血的地方射出，耀眼的像红日升起。
阿瑟顿张开了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小丑，与他一同往空中升去。
小丑癫狂的神色微微凝固，随即便拿起枪狠狠地崩在阿瑟顿抱着他的手臂上。
“砰！”
“砰！砰！砰！”
阿瑟顿的手臂像断线木偶般垂落，人工合成的血液水花飞溅般洒落。他动作并没有变，遥遥看向时究，说道：“时究，我们约定好了，你以后加入天灼团。”
他的声音远远传来，没有决绝的味道，像是与朋友的闲谈。
这一刻天光大亮，从阿瑟顿心脏流出的能量波越来越大，所有的一切都在光影中颤动。他浑身都要被枪崩得散架了，但眼底没有任何犹豫。
“要记得我们的约定——”
时究看着此幕，有些站立不稳。
他眼底掠过碎光，怒吼道：“阿瑟顿！”
这一刻，耀眼的光球在远空中爆炸，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四方，灰尘纷飞......
一切都消逝了——
时究痛苦地闭上眼，疲惫感和悲伤一起涌了上来。
......
时究在昏昏沉沉中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凶兽的幼年期，眼前是纷飞的落叶，一只鸟从枝头惊飞，光阴流转，万物生长。
小时究看到一去不复返的哥哥，追了出去。
“哥哥！”
那时他还不会幻变人形，是凶兽的形态。他翘着尾巴，任凭风扑了满怀，追逐着前方望不到尽头的人。
他看到哥哥杀了很多人，血流了满地，后来哥哥还想杀他，他逃了。
为什么要这样？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你今天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哥哥只会这样冷漠地对他说话了。
“哥哥你还会回家么？”
“那不是我们的家，像我们这样的存在没有家。”
“下次见面你还是会杀我么？”
“我会。”
男人逆着光俯视着倒在地上的小凶兽。
那是已经变幻成人形的哥哥，炙热的火光和血在他身上跳动。
“所以尽快成长吧，直到我杀不了你那天。”
......
时究在漫天阳光中惊醒，嗅到一股独属于植物的气味。
刚一睁眼，便望见满目的滴翠的碧色，阳光在树叶间跳动，反射出碎银般闪耀的光。他听到风轻悄悄地从碧色间流过，发出悠扬动听的轻鸣。
时究试图坐起，头痛欲裂，浑身酸痛。
天大亮，看样子已经是正午，好像已经睡了不短的时间。
他记得最后一刻，暴涨的火光几乎要吞噬一切，阿瑟顿和小丑一起消失在天际。
心中有些酸涩的感觉还在。
时究轻轻叹气，环顾四周，很显然这里不是之前的墓地，他为什么在这儿？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什么在抖动，愣了下，便见一只毛茸茸的小兽钻了出来，对方嘴里还叼着半块烧饼，一双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瞅着他。
时究：“......”
小兽眨了眨眼，从他身上跳下来，落在不远处的行李箱上，钻了进去。
里面都是时究不久前放的食物，它倒是不客气。
看着小兽明目张胆地偷吃，他倒也没生气，瞧了片刻说：“给我来点。”
小兽抖动的毛茸茸身体一顿，叼着个饼干给他丢了过来。
“怎么，你主人死了，要弃暗投明了？”
小兽瞅着他，从周围的灌木丛中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一段话。
“我不是他的兽，我是被他抓住的。”（QAQ）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约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