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禾桃

6、麻雀2

　　晚上我离开了大部队停留的树木，独自飞往其他地方，在一处木制的电线杆上停下了脚步。

　　就在这里歇息吧。

　　想着刚才叫同伴跟我一起离开它们却都没有响应的事，内心有些纠结。

　　它自己是知道的，每次只要听见人类幼崽的话语肯定就没有好事发生，因此他已经死过两次了。完全可以说经验十足。

　　但麻雀简单的沟通话语也没办法把自己想要表达的事情传递出去，最后也只是干巴巴的传达了（人类幼崽危险）（我们躲远点吧）这样的意念。

　　说到底麻雀的沟通能力虽然比金鱼和蚂蚁强，但感觉也强不到哪里去。更何况这个族群一个个自我的很，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并不会让它们产生危机感。

　　所以在我说要离开的时候它们都拒绝了，并表示不会有危险。

　　我脑子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最后也只能心中为同伴们祈祷。希望他们没事。

　　然而第二天一早我再次飞回原来的地方时发现大多数同伴都被一张又细又密的网缠住了翅膀无法动弹，越是挣扎越是逃不开。

　　其余的一些同伴看到这种场景飞着逃走到不远处的树上观察这边。

　　我也在此时嘈杂的鸟鸣声中，听见了它们的话语。

　　（这是什么？）

　　（飞的时候根本看不看这个结果就撞上来了。）

　　（我也一样。）

　　嘈杂的鸟鸟叫声中，人类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我听不懂他们的谈话但是我能猜到，被抓住的同伴们可能大概率都会死去吧。

　　毕竟人类幼崽那么可怕，成年的人类只会更可怕。

　　“收网了，今天抓了三十多只够吃一顿的了。”

　　“油炸活着烤着吃都是难得的美味。”

　　“我还得给家里孩子留几只，他说要跟朋友养着玩儿。”

　　“我记得咱小时候也养过不过养不久就死了。当时还难过了一阵呢。”

　　“哈哈哈是啊，那时候咱们还用弹弓打过麻雀。回忆起来真是够遥远的事了。”

　　“嗐，到老了反而想死小时候的味道了。老朋友今天就做顿大餐，咱们多喝几杯。”

　　“行！”

　　我看着两个人类拎着网离开的方向，犹豫了一下便跟了上去。我想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打开翅膀，向着人类的方向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然后我看到他们抓出了几只放进笼子里，剩下的那群同伴被狠狠地在地面上打砸着，又被泡进滚烫的开水里就没有了气息。

　　看着水逐渐变成红色，我的内心是充满恐惧的。并不想继续看下去的我连忙逃离了现场。

　　人类果然是很可怕生物。我内心如此肯定着。今天的事件让昨天的好心情都烟消雾散。我去寻找剩下的一些没有被捉到的同伴再次提议离开这里，但它们并没有远离的打算。只是换了一棵树继续生活。

　　傍晚的时候我发现昨天那几个人类幼崽每个人手中都用绳子拴着一只麻雀，它们尝试多次飞起，但又被无情的拉扯回去。很快就蔫巴巴的没有了精神。

　　我有些庆幸没有被抓，还好提前躲过去了。我担惊受怕了好几天，发现没有再次出现网的时候松了口气。

　　也许真的没事了吧？

　　这样想着的第二天，我便被一张透明的网缠住了翅膀。周围同样被网住的同伴，我放弃了挣扎。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我注定要以这种方式死去。

　　再被狠狠砸在地上又泡进开水里的那一刻，我十分平静地迎来了再次的死亡。

　　下一次，我还能清醒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