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坠俗华》南乔汉女

5、要不毁灭个世界

　　正欲放出毒丹，反正任务都已经这样了，再多一两个垫背的也不亏。

　　神秘女子一眼看破，朗声吟道：“注意他左后腰的部位，里面应该有什么上不得台面东西。”

　　了解后，方陵过使出归鹤臂牵制住他，短时间内是腾不出手做些小动作。

　　劫匪自知不妙忙咬碎嘴里的毒丸，打算自尽。

　　方陵过是看到了，但他没来得及阻止。

　　神秘女子又说：“反正他也活不了，又不会说什么，就怎么死了倒也不错。”

　　方陵过本在犹豫是先安抚这些受伤的百姓还是先感谢这个女子，好在官府派的人就在这时赶来了，倒是解决了燃眉之急。

　　使唤官兵去安排这些百姓，自己则去会会这个女子。

　　姜寂遥也算半个百姓，躲在角落里看完全程也没人发现，那些人逃的逃，伤的伤根本没剩几个，安排起来倒也容易。

　　一转眼看见先前被绑架的女子，正目光灼灼盯着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是啊，平心而论英雄救美的故事虽然老套，但是又有多少个人不会陷进去呢？

　　看见方陵过向那个女子走去，按照距离来说她是听不到的，但是她又急迫想知道，可能是上天的恩赐吧，她听的一清二楚。

　　“小生方陵过，刚才感谢姑娘的相助，敢问姑娘芳名？”他本想装作沉稳一些，但是怎么也装不出来，倒成了风流大少调戏江湖佳人。

　　女子也看出来了，大笑道：“嗬嗬，何必如此多礼？看你这样也是不喜那些繁文缛节。我叫朝暮。”

　　方陵过摸摸鼻尖讪笑应付，突然听到最后一句，瞳孔一缩。

　　姜寂遥也是听到了，朝暮？就是那个鼎鼎大名的朝暮？按理说她应该是要去会会的，毕竟之前借了她的名头，再者她也能算是占卜类的，就跟诗人一样，总要比划比划。

　　她刚漏出个头就被人一眼看穿，朝暮问：“哪里还有个人？”

　　方陵过也看过去，看见是姜寂遥再转念一想，之前遇到她的摊位就在这，这才解了疑惑。

　　朝暮自然也注意到问：“你认识？”

　　他笑：“认识，这是在此地工作的姜姑娘。”

　　姜寂遥不知该怎么开口，要直接说吗？之前信誓旦旦打包票说朝暮一定会喜欢自己，但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有些紧张的。

　　好了，想好第一句话。还没开口，就被人打断。

　　“感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名叫陆茹…”先前的姑娘看见姜寂遥走来，顿时危机感十足。

　　“好了，我知道了。”方陵过连忙打断。好的，他知道后面的话了。

　　柳茹似乎还是不太甘心又道：“那公子家住何方？如何答谢？”

　　急忙摆手：“不用不用，随手的事，不必放在心上。”

　　“那怎么行，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跟何况是救命之恩。”

　　“真不用，要是实在故意不去，就给乞儿发发粥吧。”

　　“可…”还想再说什么，家里已经来人找她了，再加上妹妹也在催促，万般无奈下还是走了。

　　不甘心咬着贝齿，暗骂一声。别以为她没注意到，身穿富贵举止不凡，是个好儿郎，实在是不忍心放手。

　　忍不住回头一看，那还有他的踪影，真真是可遇不可求。

　　姜寂遥却是慌了手脚：“他人呢？这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朝暮笑吟：“现在肯定是先躲起来，我们在此等一会，等到那个女子看不到这里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

　　“你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朝暮问。想这种表情，她一看就知道。

　　“啊，您知道？”姜寂遥满脸震惊，不愧是江湖赫赫有名的朝暮。

　　摸摸索索才道：“对不起，我借了你的名头。因为一些事我要借，所以我就借了，但是后面越想越不对劲，所以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姜寂遥自然不可能说出阿婆教的东西，毕竟一个那么大的人还有教这些东西想想就可疑。所以她决定隐瞒一些事，可是之前还没做过这种事，因此说的不清不楚。

　　朝暮皱眉沉思，姜寂遥以为她在生气或者是在考虑怎么惩罚她。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朝暮的心里想的是。

　　她在说什么？完全没听懂，不是来找我看气运的吗？她说什么名头？

　　于是那个想了好久依旧没想出答案的朝暮很诚实说：“你能再说遍嘛？我没听懂。”

　　姜寂遥又说了一遍，里面没太大差只是又多了一个开张的因素。

　　她还是没听懂，只有个大概，还不知道对不对。正在犹豫要不要丢脸再问一遍，方陵过就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换个人问：“你解释一下她说的，我没听懂。”

　　方陵过简单了解一下后得出结论：“她想道歉的是因为借用了你的名头，而就用你的名头是因为要开张你就当是那个噱头吧。然后又觉得这样做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所以要跟你道个歉。”

　　噢，这下就明白了嘛，不过这事也不好说。

　　两人都沉默下去。

　　姜寂遥是怕她真的生气，有些东西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的事。别看她之前她巧舌如簧，这是要分人的。

　　而朝暮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倒不是名不名头，是有人做了这缺德事还往外说，不都是偷偷做的嘛，这自爆爆的可以。

　　方陵过也是哑口无言，她是没事找事吧，看她样子却是乖乖认错的态度，“要不给个惩罚？”

　　僵硬的头直直转过：“那你说个？”

　　挠头缓缓说道：“给点钱？”

　　这事还真不好判断，是缺德没错，可也算半个潜规则，心知肚明哈哈两声就算过去了，哪有摆明面上说的。

　　朝暮先是绕开这个话题问：“姑娘这是从哪来？可上过学？”这是她问过最最委婉的问题，要不是看她一脸忏悔就直接问，你有脑子吗？

　　旁边的方陵过不厚道笑出来声：“噗呲！”他听得出来。

　　那个没脑子的听不出来，老老实实回到：“从江夏来，未曾读过。”

　　这个国家长年征战，别说女儿家了就是男孩没读过书的都大把，实在不稀奇。

　　他们愣了许久，真的想不出话来。

　　第一次见到这般特别的人呢。

　　朝暮是江湖上赫赫有名靠嘴走江湖没话说。

　　方陵过是朝堂上鼎鼎有名浪荡公子没话说。

　　姜寂遥感受到身边的气温下降，小心翼翼问：“我又说错话了吗？对…”

　　“不，你没错。”朝暮打断她，生怕她又说出什么不得了的大话。

　　“错的是这世界…”方陵过随口接的一句话，又陷入沉默。

　　朝暮木着脸缓缓开口：“你要毁灭个世界？”

　　这个世界魔幻了。

　　姜寂遥没怎么惊讶，淡淡说：“想好计划了吗？”

　　这计划是我能听的？朝暮对着一问一答实在是麻了。

　　方陵过询问问道：“你们可有什么看法？”

　　朝暮还敢有建议？立刻找了个借口离开，害怕下一刻问的就是“今晚该杀那个人呢？”

　　义正言辞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个约没赴，咱们有缘再见！”说完那是一个极速，生怕听到了半分不敢听的。

　　后来有一日，朝暮闲得无聊又想起了今天，可能是这惊天的想法太过正经，她竟然给算了一卦，更震惊的是，真真有场大劫，还有生机吗？连她也不知道。

　　方陵过颇有些不满她的离开，姜寂遥又说出了她的看法。

　　“我觉得这个国家存不太久。”

　　这话吓得方陵过顿时捂住她的嘴巴，训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虽然文国这个国家比历史上任何一个都来得宽松，但也不能随意说这种话先不说会不会被有心人告一状，那个国家没有爱国之人，万一在暴躁一点生生扒了皮都可能。

　　方陵过毁灭世界的想法不过随便说说，世人都知道不可能，而这可就不一样了。

　　看到周围没有人才放下手来，好在之前发生了一些事，要不这这么可能没人。

　　还是觉得不放心又把她拉到角落，和她解释。

　　想来想去不过一句：“谨言慎行，凡事先过一遍大脑。”

　　她不知道这个词语但是靠“谨”和“慎”二字也能猜个大概。

　　问道：“这又犯了什么忌讳？”

　　方陵过也接受解释不清，毕竟这里面掺杂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实在不知道利与弊谁大谁小。只好说：“不吉利。”

　　不吉利的事情便不说吗？这跟逃避不一样吗？不理解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见她好生奇怪，想是一个四五岁未经人事的孩童，天真也不是这个天真法，忍不住问：“家中长辈何在？”

　　姜寂遥想了想反问：“相处一两年的阿婆可算？”

　　想来应该是遇到过慈祥的阿婆，想来没什么血脉，既没血缘相处时间也没多长：“不算。”

　　“那我就没人了。”

　　这倒是吃一惊“远亲也没有吗？就…”

　　没等他说完，姜寂遥就说：“都没了，反正我是一个都不记得的。”

　　那也不应该“你是如何长大的？”就算是吃百家饭长大也总有个“长辈”吧。

　　姜寂遥犹豫会，实在是不想骗他，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好像一溜烟就长大了。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就连我的名字也是路过一个善良的大爷给了一顿饭见可怜随口赏的。”

　　什么都不记得？莫不是失忆了，可就是失忆也不会失去那些习惯，只是忘记了而已，但是除了失忆也没有更好的解释。

　　叹了口气说：“算啦，不跟你计较，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会尽量提醒你的。”

　　苦笑一声又想起来什么问道：“你又是如何认为这个国家存不长久的？”

　　一个孩童心性的人都觉得存不长久，这个国家是有多糟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