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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算错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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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抬头看一眼那两个人。
前面的国师,不熟,颌首示意。后面那个小姑娘不认识,干脆看了一眼就草草收回。
跟来帮忙的言听苏倒是规规矩矩问了安问:“大人和姜姑娘来这是为何?”
姜寂遥脱口而出:“因为……”
张国师拦住:“温辞你还是要在这呆着吗?你姐姐好像要来了。”
转头看向师父,她没有看到人来啊。还没问出声,就看到那位教训素和乔的姑娘火急火燎赶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白面书生。
“你们怎么都在这?”温然开口。
奇怪的的是没有一个人回她。
因为大家的答案都不同,都不太好说出口。
姜寂遥则完全沉在她师父的神机妙算中,迟迟不曾开口。
最先说的是言听苏:“因为我看到方世子受伤了,所以过来照料。”
张国师接着说:“我带我新收的徒儿熟悉一下四周环境。”
两个最该说的一直保持沉默。
他们两个都知道温然不喜欢他们接触。
刚开始方陵过还以为是她看不惯自己,又或者是担心自己带坏她妹妹,就连男女有别的原因他都想过。
可后来他发现,温然只是不满他们两个独处,就连靠近也不行。
至今无法忘记去年温辞受伤后,她抿着唇罕见发怒道:“难道你们就没发现你们两个接近就没好事吗?!!”
是啊,第一次见面他从树上摔下来、第二次误了时辰被夫子骂了好久、第三次……而那次直接让她修养一年。
不敢搭话。
温辞也不敢说话,她的这位姐姐对她很好,旁人因为她的性子对她很冷淡,觉得做什么她都不会放在心上,温然则是平等对待,会询问、会道歉,也会像姐姐那样护着她。
这位姐姐对她没有别的要求,只有一个“不要靠近方陵过”。
她想反正见面的时间也不多,不靠近就不靠近吧,应该也没事。
所以有很多次,看到一抹残影便匆匆躲在角落,等到他走的时候才出来。
偶尔也是躲不过的,或者是她不想躲。
在很小的时候,她还没有现在的冷淡,有活力得多。
那天恰巧心情不好,遇到儿时的他。
还以为他有多危险,结果连朵花都摘不到,还骗人说会爬树,摔了个底朝天。
大人来的时候,习惯性说,他又调皮了。
他也不反驳,一身正气挺身而出说明原委,才把这事揭过。
他可真笨啊,她想,被冤枉都不出声,笨到没边。
后来温然知道嗤道:“不是叫你不要接近了吗?你怎么?唉”
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反问:“为什么?他又不可能伤害到我。”想起那个底朝天,笑着继续“只会伤到他自己,笨死啦。”
温然说不出完整的话“你,你,你……”拿着食指点半天,都没有落下去。
眼珠子一转,又想起昨天带素和乔溜出去看的戏文:“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气的温然三天没理她。
不过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
后来温然忆起这段往事,苦笑道:“我是怕你喜欢上他。”
而这次回家,温然也千叮嘱万叮嘱,这下可好啦,直接抓个正着。
发觉氛围不对,师徒两找了个借口匆匆告退,言听苏紧接其后。
温然本想好好骂他们一顿,但是看他们团结成这样,一句话都不肯透露,又无从下口。
只好说句:“我说过什么?”
两人不答。
“你们可有把我的话放心上?”
还是不答。
怒火中烧刚想发火,温辞才说:“对不起,姐姐。”
方陵过接着:“对不起,姐,温姑娘。”察觉不对,连忙改口。
这通火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大口大口喘气咬着后牙槽,尽量平保持静说:“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都拿不定主意。
那个书生余怀瑾跳出来打圆场:“好啦阿然,你看陵过已经受伤了,也算是惩罚的一种,而温辞关她几天就算了吧。”
这已经是当前最好的答案,温然只好点头答应,最后放下一句狠话:“你们要是在私自见面,我就打断你们的腿,无用的闲聊也不行。”
说的有点重,但说这话的是在生气中的人便不奇怪了。
她伸手想把温辞带走,余怀瑾上前阻止道:“她会走的,我们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还是想处理事情吧。”
随后又对温辞说:“听你姐姐的总没错,我们还有些事情,你便自己回去吧。”
温辞点头答应,在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他们有什么合作吗?自从她回来就发现,两个待在一起的时间格外长。
以前不过是交好关系,现在是同僚?
他们走后,方陵过没有发现她的心思,简直视刚才的警告当放屁。
随口扯一个话题:“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她也随口答:“还行。”
“那,那你还要过去吗?”
过去?过哪去?心思不在上面:“可能吧。”
“还,还有就是,那天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听说有昙花在那天夜里开放,所以才……”
“昙花?”收心后仔细查找记忆,她不记得有什么昙花“什么昙花?我只是路过而已。”
“路过?所以你说的……”
“对,我的说辞确实是真的,没有半分掺假。”轻描又淡写。
方陵过还是不死心:“可我明明叫小厮传了话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怎么会跟杨玉珠一起?”隐隐带点威胁。
“我和杨姑娘恰巧碰见,她问我是不是也来看花,我说是,可能是知道昙花那件事。”
“哦”
这个反应让方陵过不太满意,我解释了那么多,你就回个哦,多没面子?固执等着她接下一句,或者是找个话题。
可温辞是何许人也?有些闷葫芦是可以闷一百种。
最后的最后,终究还是他败下阵来。
楚愉澹已经对这座宫殿轻车熟路,闭着眼睛都能绕着它跑三圈。
楚安舞对他们没有太多话题,问来问去还是方陌倾的事。
“二殿下,就陛下有说起大殿下的婚事吗?”
方匪君刚举起一杯茶,听到这个问题笑道:“心急了?这可不能随便打探。”
她抿嘴一笑:“二殿下也知道我的事,遮遮掩掩的反而没意思。再说了,我这也不是随便打探啊。”
看了眼楚愉澹又说:“说实话,我跟您可能没有过硬的交情,但是吾弟有啊,凭这您也不会把我们卖出去。”
她说的是很久之前的事,因为明眼人一眼就知道未来帝位归于谁,再加上只有他是不正统妃子所生,陛下又不会插手后宫的事,所以明里暗里的排挤数不胜数。
经常遍体鳞伤,而当时楚丞相当家经常进宫处理政事,偶然带了一回他们姐弟,从此两位殿下都多了一个小跟班。
楚安舞只能默默跟着他,没办法,他实在是太忙了,上不完的课。
而楚愉澹和年龄相仿的二殿下玩开,起因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宫人们刚开始还不知道他是谁,恶言威胁后知道他身份才后悔莫及。
至此多了一位保护花朵的勇士。
过硬的交情则是,一次意外差点让方匪君命丧黄泉,是楚愉澹救得人。
因此有人说,方匪君保护楚愉澹是为了报答儿时的那条命。
但具体原因还是要问故事主人。
闲聊几句,小坐一会,再小抿点清茶,时间过得也快
。
姜寂遥围着她师父叽喳个不停。
那一身本领可真是叹为观止,她也只是通过一些特殊手段求一个大概路途,而这位直接把接下来发生的事都给算出来。
不愧是国师。
“师父师父,你是不是靠算的啊?”
“……”
“师父师父你是怎么算的啊?”
“……”
“师父师父你能教教我吗?”
“……”
“师……”
“停!”实在受不了,紧急打断。对姜寂遥说“这你可愿拜师了?”
要是按照常年拍马屁之人的说法,肯定是先撇开自己,说没有那个意思。
姜寂遥实诚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他们不是说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你看我看见你的本领便立刻决定了。”
国师无奈一笑,这到底是骡子还是马?
边走边安排事项:“你平日跟我住国师府,等回去的时候挑间院子。你年纪还小,会安排你去太学”想起那张星图,眼帘微垂“你,你可要和方世子他们一起?”
“方陵过方公子?还有素和小姐他们?”
“嗯。”
“真的可以吗?”
张星占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模糊的一片白茫茫的梨花,轻声说:“可以。”
一蹦三尺高,恨不得把她师父狠狠搂在怀里猛亲几口。
到底是在乎形象的,只是像傻子一样死死揪着师傅的衣角跑一路。
这下子,仙人之姿是真维持不住了。
张星占看着眼前这个活碰乱跳的少女,不知是喜是忧,只能祈祷时间再慢些吧,有些事情让他们来干就好了。
他们分明还是孩子,还没有长大,怎么可以担任那样的担子?
无比希望是他技术不到家,算错了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