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武侠文》悖论青春

23、且听霜叹声

　　“想必这位就是传闻中义薄云天，和南侠展昭化敌为友的锦毛鼠白玉堂了？”花满楼笑道。

　　“花满楼，花家七童；陆小凤，四条眉毛，久仰。”白玉堂扬扬下巴。

　　“不对。”陆思酒严肃的说。

　　“哪里不对？”白玉堂不解。

　　“是陆思酒异父异母的亲哥哥陆小凤，和陆思酒最欣赏的武林人物花满楼。”陆思酒说。

　　白玉堂：“……”

　　陆小凤忍不住“噗”了一声，然后连忙打圆场：“反正都不是外人，都一样都一样。”

　　看看白玉堂喝茶的方式吧，这是同道中人啊！一看五爷也是不拘小节，不喜欢那些虚头巴脑的客套的人。陆小凤觉得此番，他的好朋友数量可能要增加了。

　　“好啦五爷，你快继续说。”陆思酒嘿嘿一笑。

　　白玉堂眉头跳了跳，还是在“和浮光剑主吵架”和“说正事”中选择了后者。

　　“说来也是巧了，我前几天被叫走处理的事，就和蝙蝠岛有关。”白玉堂“哗啦”一下展开折扇，“你们可知道英万里？”

　　陆小凤道：“号称天下第一名捕的白衣神耳，英老英雄，怎么不认识？”

　　“我听说老爷子这些年已经不再处理江湖事，大部分的担子都交给了金九龄金捕头……”花满楼疑惑道。

　　“他老人家可不是能安稳下来的性子。”白玉堂嘿了一声，“相反，把统领大局的担子甩出去后，老爷子更能一心扑到那些江湖奇案上了。”

　　“一段时间以前，有大盗胆大包天，抢了自关外押解贡品上京的镇远将军的上供的一批东西，将随行的一百二十人杀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英老爷子亲自出马，万里追查。几天前我接到消息出发，与他里应外合，终于抓到了那大盗。”白玉堂淡淡的道，一番波澜壮阔的险行就这样被轻描淡写的概括了过去，“那大盗名为勾子长，落网后为了减轻罪责，不但交代出了赃物的隐藏地，还另外提了一条线索：之前，有一个自称蝙蝠岛的组织联系了他，可以帮他销赃逃匿。作为回报，蝙蝠岛要赃款的一部分，还要勾子长继续帮忙办事。

　　“他答应了合作，都准备过段时间就出海去那蝙蝠岛了。可惜，他运气不太好，遇上了英老爷子。”

　　他说着说着就停了，看向陆思酒。陆思酒茫然回望：“你看我干什么？”

　　“五爷说累了。”白玉堂暗示。

　　“这就累了？你行不行啊？”陆思酒睁大眼睛，“那你歇歇再说？”

　　白玉堂：“……”

　　花满楼忍不住笑了。他本就温柔的气质在一笑之下更如春风拂面，陆思酒的眼神顿时就不移动了。

　　好在花满楼是个真正的好人，他微笑着给白玉堂面前的茶杯添满了茶水。

　　没想到花满楼会这么做，白玉堂有些别扭，正要道谢；却发现陆思酒陆小凤甚至玉天宝都一脸谴责的看向他——

　　五爷沉默了。

　　俊美的青年暗暗咬牙，端起茶杯喝了个爽，然后幼稚的回瞪那三个人。

　　“行了行了，喝完了就快说吧，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别人倒水给你喝。”陆思酒啧啧啧的摇头叹气。

　　硬了，拳头硬了。

　　白玉堂深吸了一口气，又一次在“和浮光剑主吵架”和“说正事”中选择了后者。

　　“勾子长为了脱罪，愿意配合我们演一出戏，带我们的人去蝙蝠岛。”白玉堂用合起来的折扇敲了敲桌子，“虽然有些冒险，但英老爷子觉得这个蝙蝠岛所图非小，铁了心要亲自一探，旁人拦也拦不住。没有我的事，我就回来找少侠了，没想到一来就又听到了蝙蝠岛的消息。”

　　“大概金九龄那边的消息还没来得及传给英万里老爷子吧？”陆思酒猜测，“小凤哥，你好像没说金九龄怎么知道百宝轩和蝙蝠岛有关的？”

　　“线人。”陆小凤压低了声音道，“应该是金九龄自己的路子，这个消息也不确定真伪，因为没有证据，要不是我找到他，他可能都不会说。”

　　“这么说的话，这个蝙蝠岛有点厉害啊。”陆思酒若有所思，“五爷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跟着那个勾子长一起去蝙蝠岛是吗？”

　　“不错。”白玉堂道，“若是要是想要找蝙蝠岛，这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花满楼终于说话了：“那勾子长能干出谋害一百二十条人命的事，定然也是心狠手辣之辈。这蝙蝠岛之行，有没有可能……”

　　“是陷阱，诱饵。”陆思酒道，“但是，这是目前仅有的线索了。而且看这个蝙蝠岛所作所为……就算和霜叹剑无关，我去一趟也是应该的。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没有这么宏伟的胸怀，但不义之事已经到了眼前，岂有不管的道理？”少女语气不重，却掷地有声，宛如一把藏锋已久后争鸣出鞘的长剑，无惧艰险，斩尽一切不义。

　　“说得好！”白玉堂抚掌，“我与你同去，会会这蝙蝠岛。”

　　“看来陆小凤这次又要牵扯进新的麻烦事了。”陆小凤哀叹，眼中却闪烁着笑意。

　　“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陪着朋友出一趟海，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花满楼笑的温暖而坚定，语气蕴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最开始陆小凤就是为了我才去管这件事的，况且，你们出海，总是需要船和物资的。”

　　“看来大家都要趟这一趟浑水了。”陆思酒轻笑，看向一直在沉默的玉天宝，“小玉，此行危险，你……”

　　“干什么，看不起我吗？”低头思考着什么的玉天宝恼怒抬头，“都到这儿了再让我停下，不太好吧？而且你看看你们这些人吧，七剑剑主、正道大侠，哪个像会去那种拍卖会的？！”

　　说着，玉天宝一挺胸，语气骄傲：“而我，比武功不敢说，比花钱、当混蛋的本事，你们加起来也比不过小爷我一个！小爷刚刚只是在考虑会不会影响家里而已！”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陆思酒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问道：“考虑结果呢？”

　　“我一个摆设，能有什么影响？”玉天宝自豪的道，“而且，我爹就我一个儿子，都是在道上混的，我可比你们安全多了！”

　　很有道理。

　　陆思酒唏嘘了一下，然后看向白玉堂：“所以，什么时候出发？”

　　“不着急，按当时勾子长交待的口供，时间还早，可以先联系一下英老爷子。”白玉堂道，“我等会写信传给他，把这件事情告诉英老爷子……”

　　他顿了顿，陆思酒明悟：“我的身份行踪早就不是秘密了，五爷直说就好，只是小玉的身份大概需要保密。”

　　陆小凤和花满楼更是没有问题，白玉堂应声后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少侠这不是很机灵吗？难道刚刚是装的？

　　“要等回信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去逛牡丹花会了？”终于说完了正事，陆思酒长舒一口气，笑眯眯的问，“我听说每年牡丹花会都有个什么选花宴，花满楼你要参加吗？”

　　这可是牡丹花会啊！

　　之前在路上，她远远就看见最繁华的那条街了，摊贩杂耍应有尽有，茶楼里还多有文人墨客举办文会。

　　洛阳城主也是爱花之人，因此举办了选花宴，每年花会都要选出最美的三盆牡丹花，许多养花人都会抱着自家精心培育的牡丹花来争奇斗艳。

　　陆思酒不懂行，不明白那些花儿的不凡之处，也评不出高低——要她来说，不都是好看吗？

　　但她就是喜欢这份好看，而且能来参加选花会的花儿，想必都不是一般的好看。

　　这陆思酒岂能错过？

　　“我也是要去凑个热闹的。”说起这个，花满楼的心情也好了起来，“选花宴就在三日后，我今年新得了一盆魏紫，现下开的正盛，也入了初围，三日后去参选。小酒也感兴趣吗？”

　　“我不懂那些品种，就只是喜欢看。”陆思酒诚实的说，“你去参加选花宴，能带人吗？”

　　“能的。”花满楼笑出了一个小梨涡，“只有小酒要去吗，你们……”

　　“五爷就不去了，还要去忙出海的事。”白玉堂连连摇手，“我现在就回去写信了，有事去东街的如归客栈找我就好。”

　　他说走就走，干脆极了，掀开窗户原路离开了。

　　“咳，我也不去。”陆小凤清清嗓子，貌似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薛冰可能到洛阳了……”

　　花满楼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那你可要好好陪陪薛姑娘。”

　　陆思酒不认识薛冰，但是用脚想也知道是陆小凤的红颜知己了。又是她敷衍的恭喜了一下陆小凤，又转向玉天宝。

　　“我不去。”玉天宝头摇的像拨浪鼓，“我自己逛逛洛阳就好，不用管我。”

　　“那你不要去为非作歹啊。”陆思酒语重心长。

　　“我什么时候为非作歹了！”玉天宝恼怒。

　　“好好好，没有就好。”陆思酒随口把他安抚下来，然后美滋滋的往花满楼那边凑了凑，“所以只有我和你一起去啦！”

　　玉天宝：……少侠，我看透你了！

　　陆小凤啧啧了几句，突然道：“那小酒要在这边住几天吗？”

　　陆思酒期待的扯住了花满楼的袖子：“小酒能在这里住几天吗？”

　　听听这天真的语气！要不是怕被打，玉天宝就要“呕”了！

　　“只管住。”花满楼失笑，“三楼的房间都空着，选你喜欢的就好。”

　　“太好啦！”陆思酒跳了起来，“我先去少林寺把欢欢领回来！”

　　路上人太多，所以她之前把小红马放到无花那里了。现在找到了住处，自然要把欢欢接过来。

　　“那我也去客栈了。”玉天宝不准备在这继续被陆思酒镇压，洛阳繁华，他还想逍遥逍遥呢。

　　“我陪他们去一趟！”陆小凤赶紧站起来，“那我们先走了！”

　　花满楼颔首。几个人就这样离开了，刚刚还热闹的小楼，一眨眼就安静了下来。

　　听着三人的脚步声彻底远去，花满楼的笑容微微淡了一点，然后略带犹豫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只有一片不变的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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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改自蝙蝠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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