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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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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让还说,既然阿妧病了,那就病好之后再来伺候,如此宽宏大量,都让阿妧愈发不敢相信。
不过最近因为花堇和府中的舞姬都被打发出府,说是要她们去郊外庄子练一支舞,给王上献艺,阿妧还问,练舞哪里不能练,为什么要去郊外的庄子练,花堇只说,管事觉得庄子清净些,就给她们打发去了,短时间内,她是不能回萧府了。
所以阿妧满腔心事,也无人可以诉说,等到数日后,她风寒好了,回到萧让处伺候,萧让却又绝口不提什么长寿面、什么诊金的事情了,他又恢复成往日那个高傲冷淡的靖北侯,就好像那天的事,都只是她幻想罢了。
阿妧都糊涂了,她一直想,萧让那日说,没有给她当成奴婢,还让她不要认命,那是什么意思?她又想着吴钩说,萧让心中,未必没有她的位置,两件事结合起来,她本已强行按捺住的少女心思,又悄悄萌芽了。
这要是花堇在府中,肯定又要说她认不清自己身份了。
阿妧心里想的出神,连萧让喊她添茶都没有听到。
萧让本来在独自对弈,他向来人人畏惧,回雍都这么久,阿妧也没见到他有个朋友,所以连对弈他也只能自己对弈,萧让连喊几声,阿妧才回过神。
一回过神,阿妧就慌了,一声“奴婢有罪”,就准备脱口而出。
但是萧让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不要再说奴婢有罪这四个字了,本侯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阿妧正惶恐不安的时候,萧让忽指了指对面:“坐。”
萧让是让她坐他对面?阿妧立刻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奴婢不敢。”
“本侯让你坐,你就坐。”
阿妧不敢抗命,只好胆战心惊坐到萧让对面,她面前棋盘是白子,萧让又问:“会下棋吗?”
阿妧心想,萧让这话,真是明知故问,她之前连大字都不识一个,哪里会下棋啊?
她于是老老实实道:“奴婢不会。”
这答案,似乎本就在萧让意料之中,他道:“本侯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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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让果真教起了阿妧下棋,阿妧聪慧,围棋的规则一点就透,萧让便让她和自己对弈,阿妧心想,刚学会就对弈,这不是必输无疑吗?那万一输了,保不齐萧让又要生气,于是她小小耍个心机,故意道:“君侯棋艺高超,而奴婢刚知道怎么下棋,又如何敢和君侯对弈?”
萧让似乎是识破了她心机,他莞尔,向来冰凉的眼神里也沁出丝丝笑意,他道:“让你九子又何妨?”
萧让答应让九子,阿妧这才敢和他对起奕来,不过就算萧让让了九子,阿妧也完全不是他对手,下了几个回合,她就已经节节败北,阿妧愈发不敢下了起来,好不容易想了半天,将白子放到天元位,萧让提醒道:“想好了。”
阿妧不服气:“奴婢想好了。”
“不改?”
“不改。”阿妧信誓旦旦。
萧让闻言,微微一笑,手执黑子,落子道:“你输了。”
阿妧目瞪口呆,她看着棋盘,她这么快,就输了?
阿妧马上拿起放在天元位的白子:“不算不算,奴婢不下这里。”
“落子无悔。”萧让拧眉:“刚本侯没教过你?”
他语气中略带了些许不悦,阿妧害怕,于是悄悄放下白子:“奴婢忘了,请君侯责罚。”
“是应该责罚。”萧让随手拿起桌边放着拨棋子的细蜡杆:“伸出手来。”
阿妧唬了一大跳,萧让是真要责罚她吗?她小小辩解道:“奴婢才刚学会下棋……”
“责罚你,不是因为你输了,而是因为你忘了规则。”萧让道:“人生如棋,三思而后行,无论结果如何,落子便要无悔。”
阿妧腹诽,她这初学者悔一步棋,倒让萧让说出这一堆大道理,她不情不愿地伸出右手,掌心朝上,萧让挥了挥细蜡杆,那白蜡杆虽然细细的,但是柔韧结实,加上萧让是习武之人,臂力惊人,可以想象到打到手心,会是如何疼痛。
白蜡杆夹杂着凌厉风势,挥出一道弧线,阿妧还隐隐听到破空之声,她吓得闭上眼睛,但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白蜡杆堪堪碰到她手心,都没有碰到她皮肤时,就停住了,然后是轻轻在她手心敲了下,就如蚂蚁挠过,阿妧疑惑地睁开眼:“君侯……”
萧让放下白蜡杆:“记住教训就好。”
阿妧愣了下,然后便忽然一笑,她本就长得极为美丽,一笑更是如百花齐绽,娇艳明媚,萧让一时之间,都不由失了神,只听她脆生生道:“多谢君侯。”
萧让敛眸,藏住自己的片刻失神:“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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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阿妧和萧让不知不觉,下了一整天的棋,连吴钩等人见到阿妧托着腮,盘腿坐在萧让对面,和萧让下着棋的景象,都瞠目结舌,尤其是向来不苟言笑的萧让,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笑意,这不由让鹰鸢军都啧啧称奇。
阿妧下到最后,萧让放下一子,阿妧突然发现他棋局破绽,于是飞快拿起白子,往黑子下方一放,放的时候,萧让手还没抽回,阿妧的指尖,就碰到了萧让的指尖。
她心中一慌,不由抬起眸,就看到了萧让的眼,他眼眸深沉如幽潭,定定看着阿妧,阿妧心中更慌了,她赶忙抽回手,但是指尖那酥酥麻麻般的感觉,让她心如鹿撞,耳根子也不由的红了。
于是之后怎么下的棋,她也完全忘了,甚至连怎么回的自己厢房都忘了。
回房之后,她脸上仍旧发烫,她去捂自己脸时,碰到了鬓上的金步摇,因为萧让不允许她取下来,所以她一直戴着。
阿妧拔下鬓上金步摇,细细摩挲,她小声道:“他……真的心中有我一席之地吗?”
“可是,他不是只喜欢云曦公主吗?”
“我哪里又比得上云曦公主?”
提到云曦公主四个字,她眼神黯淡了下,于是按捺下自己那点小小心思,不,她不能再想了,萧让心中只有云曦公主,为了云曦公主终身不娶,又怎么会喜欢她这个卑微的奴婢呢。
就像花堇说的,那是不可能的。
对,这绝无可能。
阿妧在心中,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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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妧便这般极力告诫自己,伺候萧让的时候,也规规矩矩,不敢越雷池半分,但萧让却好像喜欢上教她下棋了,动不动就要和她对弈,还夸她说:“你这棋艺,倒是愈发精进了。”
阿妧当时还在冥思苦想下一步棋该怎么走,听后,她忙道:“是君侯教的好。”
萧让又笑了笑:“教你,倒也挺有趣的。”
他面对阿妧时,虽还是深沉冷峻,但笑的次数,也愈发多了,他向来冷淡,但笑起来,就如春风融雪,甚为好看,阿妧于是赶忙低头,藏住自己乱撞的心跳。
下完一局后,吴钩进来,说有军情。
萧让于是便屏退左右,和鹰鸢军商讨军情,阿妧行礼准备退下时,萧让又喊住她:“阿妧,你去市集,买一把琴吧。”
阿妧不知道他要买琴干什么,但还是依言,和另一个奴仆一起,去了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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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市集,那个奴仆也觉得奇怪:“君侯房中,不是有琴吗?”
他一说,阿妧也突然想起,对哦,萧让房中,不是放着一把云杉琴吗?她还天天给那把琴擦的干干净净呢,怎么他突然又要买琴呢?
不过萧让心思,向来让人难以猜透,既然无法猜透,那就按照他命令行事即可。
阿妧和奴仆来了琴行,萧让要买的,自然是天下最好的,所以阿妧也便挑了把最名贵的琴,抱在怀中,便准备回侯府。
她和那奴仆同行走在路上,那奴仆还调侃道:“阿妧姑娘,等过几月,是不是可以喊你阿妧夫人了?”
阿妧唬了一跳:“别瞎说。”
“大家都这么说,而且,我从来没见过君侯对一个人有你般上心。”
“别胡说八道,君侯心中,只有云曦公主。”
“话是这么说,但云曦公主已经死了,难道还不允许君侯再遇到心仪之人吗?”
阿妧赶紧制止他的叨叨:“那是君侯的事情,我只是一个奴婢,我不敢妄想太多。”
“君侯和其他贵族不一样,他向来对于奴不奴婢没那么介怀,否则,吴钩将军又是怎么能当到鹰鸢军副将的?”那奴仆笑道:“而且,君侯房中明明有琴,还让我们来买琴,我看这琴,八成是送给阿妧姑娘的。”
阿妧心猛地一跳,她抱紧怀中的桐木琴,喃喃道:“怎么会呢?”
身边奴仆刚准备搭腔,忽然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阿妧吓得转头一看,只见那奴仆已不知被谁打晕在地,她大惊失色,刚想喊叫时,嘴巴却被人从背后拿着一张浸了迷药的帕子堵上,阿妧挣扎了几下,还是敌不过迷药药力,迷迷糊糊,就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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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才慢慢回转过来,头疼的厉害,眼皮重的无法睁开,手脚似乎都被人绑缚,扔在一张冰冷坚硬的床上,她迷糊间,听到门外有人在谈话,那声音,耳熟的很。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尖酸刻薄:“萧让为了这个贱婢,居然敢打本郡主,让本郡主在雍都丢尽了颜面,哼,整治不了他,本郡主还整治不了一个贱婢吗?”
郡主……阿妧猛的想起,这个声音,是荣安郡主!
就是那个闯入萧府,倚势凌人,硬要带走她,却被萧让用剑背打掉两颗牙的荣安郡主。
所以她是落到荣安郡主手中了吗?荣安郡主要干什么?要因为萧让,报复她吗?
阿妧半昏半醒间,听到一个男子唯唯诺诺道:“但是若萧让找到这奴婢……”
“找到便找到,他在雍都仇人那么多,凭什么说是本郡主做的?无凭无据,他能把本郡主怎么样?”
“话虽如此……”
“休要再啰嗦,这一刻,本郡主已经等了很久了。”荣安郡主愉悦地笑了:“等萧让发现他最宠爱的奴婢,躺在雍都最下等的窑子里,在屠夫贱民身下婉转呻/吟,他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本郡主真的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了。”
窑子?阿妧吓得冷汗涔涔,难道她现在身处的地方,是窑子吗?荣安郡主,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拼命想挣脱手脚束缚,但是她如今连眼睛都无法睁开,又怎么能挣脱?她只听到荣安郡主悠悠道:“还等什么?就让这贱婢开始接客吧。”
不……不要,阿妧拼命在心中呐喊着。
但是她连不要两个字,都无法说出来,只能任凭有人推门进来,用粗糙的手捏开她的嘴巴,在她喉咙中灌下药物,她身体开始渐渐发热起来,这……这是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