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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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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瑰和翀云同时看向初月,眼神充满疑惑。初月吓得连连摇头:“不是我啊!”
重晏笑得肚子疼:“你们也太紧张了,她一个女子,跟她有什么关系?”
一向沉稳的翀云也忍不住翻白眼了:“我们当然知道和她没关系,只是这些日子只有初月姑娘和我们君上同吃同睡,君上哪里来的身孕啊?”
这次重晏跳了起来,瞪着初月:“她跟你同吃同睡?!”
“对啊。”初月点点头,说完又觉得不对、狠狠摇头,“我们都是女子,这又怎么了?”
翀云彻底糊涂了:“那孩子是哪来的?”
众人:“……”
重晏的目光钉在初月身上钉了好一会儿,好像在说“等会儿再和你算账”。初月不知道为何,居然有点莫名的心虚。他没好气地说:“你们好歹也是羽族护法,居然对自己的君主如此不了解吗?”
颂瑰恶狠狠:“你了解?!你来说!”
重晏翻了个白眼:“凤凰是上古神兽后裔,你们不能把自己繁衍栖息的规律套到上古神兽或者创世神身上。普通妖魔和凡人需要阴阳调和才能怀孕生子,他们不需要。”他朝床上的炆灿努努嘴,“他们,都是有感而孕。”
初月听得迷迷糊糊:“你是说,这孩子没有父亲?”
重晏打了个响指:“不错,如果一定要给这个孩子指个父亲的话,可能就是天意吧。”
众人虽不能全部理解,但怀孕总比生怪病强,初月心里一直的石头总算稍稍落了地。重晏的表情正好和众人相反,他神色比刚才略显凝重:“如果你们觉得这下就能安心了就大错特错了。你们忘了孕期有多危险吗?”
翀云脸色大变,颂瑰和初月面面相觑:什么危险?翀云沉着脸:“你们都不知道吗?为了生育孩子,孕期中神魔妖兽的所有灵力都会被胎儿吸收,孕妇本人会失去所有法力。直到婴儿三岁前,产妇都没有灵力的来源。这是普通的妖魔精怪,至于凤凰会有多久,我也说不好。”
炆灿平日里仇家不少,因为她法力高强才不敢来犯,若是她怀了身孕的消息泄露了出去,只怕寻仇的能把门槛踏坏。这下颂瑰坐不住了:“那君上岂不是很危险?”
重晏:“所以我说要保密,最好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等孩子的出生。”
翀云点点头:“不错……要不把君上送回昆仑墟吧?有琰姬大人在,谁敢放肆?”
颂瑰立刻表示赞同,当即就要上手。重晏不得不泼冷水:“你们是不是疯了?你们以为昆仑墟那位是什么活菩萨?琰姬要是知道有个孩子留在她家,信不信她直接把孩子给麻辣了?”
颂瑰怏怏地收手,没有人不怕琰姬。倒是翀云,她上下打量起他,眼神里充满探究:“你到底什么身份?不仅一眼看出君上有了身孕,甚至敢直呼琰姬大人的名字?”
“别误会,我真的是看书看来的。”重晏言辞恳切目光真挚,很能吓唬人,翀云将信将疑地看了他许久,不知到底信了几分。
初月生怕她打破砂锅问到底、为难他,连忙指着床上的炆灿高声呼喊道:“欸!姐姐是不是醒了!我看到她眼皮动了!”
果然,翀云和颂瑰闻言后只顾得上查看炆灿,哪里顾得上别的?趁着混乱初月拼命给重晏使眼神让他走。后者朝她眨了眨眼睛,很快离开了房间。等翀云回过神来再想问他,他早就不见人影了。
翀云去查古籍,查到凤凰的习性,居然和重晏说得一字不差,炆灿果然是有身孕了。她和颂瑰、初月三人聚首,商量后约定为了炆灿能平安渡过孕期和哺乳期,在她恢复法力之前绝不能泄露此事。
颂瑰想的是:“明天把君上送走吧?昆仑墟不行的话,轩辕山行不行?轩辕山结界多,还有瑞兽麒麟的庇佑,能保护君上平安生产完。”
翀云表示同意,麒麟温顺、和炆灿私交甚笃,总不至于像琰姬那样不近人情。但是眼下比赛还没结束,翀云的意思是:“君上平时仇家不少,如果走漏了风声,只怕有危险。眼下绝不能声张,只能先若无其事地把与友会打完,结束后再把她送走。”众人表示同意。
晚上等炆灿终于醒来,她们三个人把这个事情用尽量朴实无华的语言告诉了她。她像被雷劈过一样直愣愣地看着前方,两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见。等到颂瑰和翀云离开,她蓦地抱着初月大哭,眼泪哗哗的。
她哭道:“我还是个少女啊!!!我怎么就怀上孩子了呢呜呜呜!我怎么就要当妈妈了呢呜呜呜?”
初月哭笑不得地安慰她,眼前这个真的是一直以来都非常冷漠炫酷的百鸟之王吗?她简直想出本书,名字就叫《女王陛下的千张面孔》。炆灿抽泣着:“我只听过有感而孕这个事情,我没想过我也会怀孕啊呜呜呜……”
初月安慰她道:“也许天道觉得,你现在已经准备好做妈妈了呢?”
她们不约而同同时看向炆灿平坦的小腹,又同时露出了微笑。后知后觉的初月发现这个场景既视感太强了,连忙站起来说要给她端宵夜,边走边狠狠甩头,啊啊啊啊她真的不是孩子爹啊!
炆灿进入角色极快,以前还是个一点就着的火药桶,整日里舞刀弄枪喊打喊杀;知道自己有孩子后立刻变得娇贵矜持,简直好像有光辉在头顶闪耀。
她没忘了正事,私底下和初月说:“我输了,我没办法赢得灵芝草了,但是你放心,不管谁赢了灵芝草,我都一定会用我最好的东西和他交换的!”这种时候还能怎么苛求孕妇呢?初月觉得炆灿已经为她做得够多了、她不能再奢求了。
在炆灿这里待了整整一天,她终于抓到空隙想回去休息下,半路上被等候多时的丹枫给拦住了。炆灿吓了一跳,丹枫紧张兮兮地确认四下无人后,终于开口了:“碧游宫的金子铃说了,这两天就把我大哥运到附禺岛来。”
初月震惊地捂住嘴:“你是说,混沌啊……”
丹枫沉痛地点点头,然后又握紧了拳头,恨恨道:“可恨我学艺不精、不能拿下头名,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一定要去把我大哥救出来!”初月怎么想都觉得太危险:“你连第五等的比赛都打不进,贸贸然去劫碧游宫的囚犯,不是自投罗网吗?”
此时的丹枫充分展示了肌肉兄贵的头脑简单,彻底坐实一根筋的人设:“就算没有希望,我也要试一试,我得救我大哥!”初月实在没办法,不管怎么样丹枫也是她非常重要的人,她只得努力找来了地牢的地图,还给他准备了逃跑的路线和工具。事不宜迟,他们约好了深夜子时由他一人去劫囚,初月在码头接应。
结果她等到凌晨都不见人来,等天亮了她实在呆不下去了,只能抛下渔船先回去打听消息。
果不其然,他被抓住了。
碧游宫得意洋洋地给炆灿传话,说他们抓了混沌这个恶人的泥腿子兼同党。炆灿没有丝毫波动,只顾着吃自己的营养餐眼皮子都不抬一下:“那个丹枫吗?抓住条小青龙有什么好得意的?”
碧游宫上下似乎都对炆灿抱有敌意,来传话的弟子阴阳怪气道:“我师祖神机妙算,她借与友会的名头说自己捉住了混沌,实则是为了引这条青龙前来,果然他就中招了。现在我们碧游宫已经向四海放话,说混沌的同党就在附禺岛,不怕他不来救人。到时候我们便和其他与混沌有仇的道友一齐,替天行道!”
炆灿冷笑:“所以你们所谓的什么‘弑混大会’只是个幌子、其实根本没抓到人啊?告诉你师祖,要打要砸滚去她自己的碧游宫,我附禺岛还有很多无辜孱弱的羽族百姓,禁不起他们在此大展拳脚抓混沌。”
弟子听得脸色铁青,一个字也憋不出来就跑了。炆灿见他跑了,扔了调羹和初月抱怨道:“我说什么来着?就凭碧游宫也想抓到混沌?!你看着好了,她们不仅抓不到人,还会损兵折将、在天下人面前丢尽颜面。”她越想越气,一口都吃不下去了,把翀云叫过来吩咐道:“跟碧游宫讲清楚,她们再胡闹也不准在附禺岛上撒野,岛上塌了一间房、伤了一只鸟,我都唯她是问!”
翀云心里想的是这种时候还是尽量和碧游宫保持和睦,但是考虑到孕妇的心情,还是如实把消息传递了过去,听不听就是对面的事情了。
初月心急如焚,她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丹枫被抽筋扒皮,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自己试一试。哪怕失败了,碧游宫总要给炆灿面子的。
打定主意,她便在当天夜里潜入了地牢,对照着偷来的地图七拐八拐。羽族建的地牢是真正从物理意义上把人困住,饶是初月这样手脚轻便的猫,走了许久都觉得头晕转型、摸不准方向。
她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发愁,没曾想这种地方居然还能碰到熟人——
是重晏。
他一袭黑衣劲装,还是那副铁面具,与她迎头撞上,见到她双方都惊讶无比,同时惊呼:“你怎么在这儿?”
她眼睛瞪得如铜铃,“我我我”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重晏往自己身后的密道看了看:“你是来找那个被抓住的混沌同党的?”她立刻矢口否认,随口说了句“散步”扭头就走,他哪里肯放人?拉着她的手拦住她说:“这地方本来就绕,碧游宫的看管也严,你不仅救不了人,恐怕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听我的,回去吧!”
她连连摇头:“什么同党什么救人,听不懂,我就是散步迷路了而已,你放手!”
“就凭你就想打破碧游宫的防守吗?”他又无奈又好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样子,最后摊牌道:“是你逼我的啊,我刚才遇到了一个人,他说让你回去的。”初月假装不经意地问:“谁啊?你遇到谁了?”
重晏定定地看着她笑:“混沌。”
初月当即傻了眼,张了嘴一个字都说不出,他哈哈大笑,拉着她的手就往外冲,边跑边和呆若木鸡的她说:“他说他很感谢你这么仗义,不过他的朋友,他自己会救的。”
初月被他迷迷糊糊地拉出了地牢,跑得头晕眼花、气喘吁吁。等跑到安全的地方初月刚刚喘了口气,再一抬头,只有她一个人了,哪还有重晏的影子?
三天后第五等的比赛如期举行,她跟着炆灿一齐出席,心不在焉惴惴不安,猫耳朵一直竖起来,时刻期盼着有人劫狱的消息。
第五等的比赛只有三个选手了,三界内被默认划分为第五等的高手一个没来,连百鸟之王炆灿都宣称身体不适爆冷出局。三个人分别是花草木界的芙菱、南海的蛟龙,还有一个就是碧游宫的外室弟子王梁了。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凡人进入了第五等比赛,即便王梁破了历史记录,这届与友会也着实是虎头蛇尾、星光黯淡了。
芙菱候场时与翀云说了几句话,炆灿远远瞧着觉得奇怪,等翀云回来便问她怎么了。翀云说:“无妨,芙菱姑娘说她这几日睡得不好,想找我要些凝神露来喝,我已经拿给她了。”炆灿点点头,嘱咐了一句“不可怠慢客人”便不再多问。
上次爆冷,开赌局的庄家赔了个底掉,这次再也不开了。
所有观众包括芙菱在内,都在等待南海蛟龙入场,可是左等右等,那人就是不来。就在蛟龙快要丧失比赛资格的时候,他手下的虾兵蟹将来报,说他前一晚得了怪病,上吐下泻不得动弹,只能认输了。
炆灿嘴角抽搐,脱口而出道:“怎么?他也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