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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挺软 ...

  •   “主人,雄虫瞧着挺聪明的,他该不会发现您是故意的吧?”布兹有些担心。

      “嗯。”

      “您不担心吗?”

      亚珩的唇边带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镇定自若道:“就是要让他察觉,但是也不能全让他猜到。”

      不能让贺澄全部猜到,是担心把虫吓跑了。以贺澄目前的行为来看,显然是有某种隐含原因贺澄不能接受他,如果没找着这个原因就冒然坦露真心……贺澄大抵会像拒绝他的亲近一样,推开,退缩,逃避。

      亚珩眼睫微垂,紧抿的唇看起来有些倔强。说实话,贺澄每一次推开他,都很令虫伤心与难堪,可是他却要顶着再次受伤的风险走到雄虫身边,小心翼翼地攥着雄虫的衣角,希望雄虫回头看他一眼。

      布兹听不懂,用各种程序分析也出不来结果,他只是静静地飘在亚珩身边,时不时地发出搞怪的声音与图片逗逗亚珩,可是亚珩就跟没看到一样,半点表情都不给他。

      布兹泄气了,一边幽幽地盯着亚珩,一边默默计算贺澄在屋里的时间,过了一会后念叨:“真的好久嗷……”

      在贺澄强忍着没要亚珩的时候,布兹担心雄虫不行,现在雄虫时间久了又开始担心以后亚珩会受不住。

      “你不对劲。”亚珩中指微屈敲了一下光脑,他记得几年前的布兹,还是个只知道督促他学习与安全的纯洁AI。

      现在怎么……满脑子黄色废料。

      “是创造主安排的,在您成年时自动更新的一段程序……”布兹的声音越来越小,情绪低落。

      当年有一批AI虫,都是由同一只虫编写的程序,那只虫被称为“创造主”,也是亚珩的雌父。

      亚珩眸光黯淡,银发下一片晦暗的阴影,原本清冷卓绝的面容也变得灰败了不少。布兹回到亚珩身边,经常能见到这只虫此刻的神情,哪怕是面对贺澄,也总是近乎偏执地试探。布兹总有种预感,以前那个孤傲明艳的小殿下再也回不去了。

      布兹有点伤感,甚至想缩回去再睡个几年。

      亚珩沉吟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那批AI虫,你是主脑?”

      提起这个,布兹的声音带了丝骄傲:“是的!”

      “现在还能联系上其他虫吗?”

      “能的,呃……我掉线太多年,那些虫的系统说不定都换了,我也不太确定。”

      “试着联系一下。”

      “好。”

      贺澄走出浴室,可见不知何时被扔在地上的枕头,原本属于他的被子也落在地上,他早晨起来之时确实躺在靠近亚珩的那边。

      难道真是他睡迷糊了,轻薄了亚珩?

      莫不是他单身太久,所以身旁睡了个omega,虽然知道不能有什么动作,仍旧下意识贴近了亚珩。

      可是亚珩为什么不阻拦他?还借着做梦的由头来吻他?

      床塌了姑且可以认为是不小心,可是因为做梦而吻他却太过可疑,贺澄就不信了,一只在战场上那么警觉敏锐的人,还能被虫轻薄了却不自知。

      如果贺澄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就不仅仅是直男,还是个傻缺了。

      难道说,亚珩……看上他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起来就摁不下去了,贺澄不由自主地思考亚珩看上他哪了,看上他长得好看?看上他器.大活.好?

      过了不久,贺澄有些呼吸不畅,从紧咬的牙关中迸发出了一句——

      “艹”

      他虽然只想苟命,却也不应当被虫耍着玩,更何况戏耍他的虫是他一直照顾的亚珩。

      是亚珩啊,他天天念叨的哥哥,想尽办法要带来帝星的虫,不断引导的他所期盼的帝王……也是一直默默陪着他,曾经对他言听计从,对他予取予求的雌虫。

      贺澄想着想着,鼻尖一酸泛起了红,亚珩看上他身体并且戏耍他这件事,实在太让他窝火了,还有些许藏于心底的难过。

      贺澄用凉水洗了洗脸,待看不出面上难受的痕迹时,他面色微沉,从卧室中走出,站在亚珩面前,眼神中少了分往日的和煦,多了分淡漠与隐怒。

      “雄主。”亚珩赶紧站起来。

      “哥哥坐啊。”贺澄轻轻一笑,好言好语,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我站着就好。”

      亚珩的眼神中带着丝无措,唇瓣微微张开又合上,却不敢坐回沙发了,放在原世界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也不怪贺澄对亚珩不设防,谁能知道这只看着纯良无害的雌虫,耍起虫的时候能有多厉害。

      许是贺澄眸光中燃气的火焰吓到了亚珩,这双深蓝色的眼眸总是深沉而宽广的,鲜少能让虫感受到这么鲜明的怒意。

      亚珩无措地呢喃了一句:“雄主……”

      他想说他错了。

      但是贺澄打断了:“别叫我雄主,你现在不是我雌奴吗?雌奴可没有资格叫‘雄主’,雌奴只能叫‘主人’。”

      真有意思,这个世界明明都是虫,对于“主虫”的惯用称呼却是“主人”。当然,并没有“人”这个物种的概念,只是字形与读音一样罢了,千年间演变而来。

      就是这么巧合。

      亚珩薄唇轻颤,好一会才声调轻微地说:“主人……”

      贺澄胸口灼烧着的怒气忽然一滞,他不明白亚珩为什么能将姿态放得这么低,就算是做戏……也不至于这么低微吧。

      “我真是不明白你……”贺澄喃喃道,“陪护虫我可以换成别虫,你走吧,你也不用叫我主人,我本就不该是你的主人,你也不该是个雌奴。”

      他想明白了,不管亚珩是觉得他好看,还是觉得他器.大活.好,他得离亚珩远一点,能有多远离多远。原主造的孽他已经甩干净了,他的精神疗养能力也对帝国至关重要,亚珩应当不会动他。

      所以当下,越早离亚珩远一点越好,说不准亚珩多年以后就忘了他这一号虫呢?

      贺澄不可能永远待在虫族,自然不应该与任何虫有过多的牵扯,不管是肉.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你走吧。”贺澄如释重负。

      亚珩茫然地看着贺澄,脸色煞白,清冷中带着丝破碎感,他倔强地说:“我不想。”

      贺澄面无表情地看着亚珩,眼神没有丝毫松动。

      两只虫就这么对峙着,终是亚珩受不住了,他缓缓跪在地上,仰头看着贺澄,重复了一句:“主人,我不想走。”

      他眼眶泛起了红,不知是因为难过,还是因为恢复记忆之后从未有过的低姿态而感到难堪。

      贺澄也大感诧异,双手下意识微张,想要扶起亚珩,却堪堪忍住了。他的脑袋一团乱麻,半晌才憋出了一句话:“你不必如此。”

      一个帝国皇储,未来虫帝,不应当这样卑微地跪在一只雄虫面前。贺澄此时此刻的心里,不知是烦闷更多,还是心疼更多。

      “我也不想这样,我控制不住自己。”亚珩的眼神中满是难过。

      “什么?”贺澄眉头轻蹙。

      亚珩低下头,难堪地说:“恢复记忆后,我想尽力摆脱之前的阴影,想忘却那几年受尽折磨的日子。可是每当我闲下来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雄虫,一会是被虫鞭笞,一会是您温柔待我的情景……我感觉自己依旧被虫时时刻刻掌控着,依旧笼罩与那只虫的阴影下,即便我知道他已经没了,可我意难平,可我难以入眠……”

      贺澄看着亚珩苍白的面容,似乎是比之前憔悴了不少。

      原书中亚珩报复了雄虫,就没有意难平,难以入眠的症状。而现在该报复的虫直接没了,亚珩深知贺澄不是之前那只虫,所以不能报复,心中憋闷的恨意无处化解,自然时刻惦念。

      像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却也不是。

      “那你现在想要做什么?”贺澄疑惑地问,总不是为了激怒他犯错,好找个由头好报复他吧。

      “我发现跟在您身边,能让我暂时心安,忘掉之前那只虫,如果能在您身边多待些时日,或许就能彻底忘掉之前那只虫了。”

      听起来有些道理。

      “那你为什么非要和我睡在一起?”贺澄盘起手,认真地说:“你还亲我。”

      要跟着他也就算了,非要亲亲是怎么一回事。

      亚珩一时没有回答,贺澄有些紧张地问:“之前那只虫对你做过什么吗?”

      “没有碰过我。”亚珩认真地答道,似乎是怕雄虫不相信,于是解释道:“那只雄虫因为抑制剂的干扰,迟迟没有来第一次发情期,他本身也对我很是厌恶,所以从未碰我。”

      贺澄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您很香,不是单纯味道上的香,而是靠近您就很让虫开心。”亚珩嘴角微微上扬,幅度不大,却显得整只虫都温暖不少。

      见鬼,亚珩这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主人,没有您……”亚珩的眸中似有水光,苍凉一笑,像是从深渊里开出的花,“我可能会死。”

      贺澄心软了,毕竟亚珩是他在这个世界相处最久的虫,也是意义最重的一只虫,重在哪儿他说不清楚,但是就是经常惦念着。

      他隐约觉得自己大概也得了和亚珩差不多的病,他一直因为亚珩的身份而对其过分关注,那么久的时间里想的虫都是亚珩,哪怕暂时离开,也一时半会回归不了初始状态。

      他也病了,只不过他病得更轻一点。

      “哥哥,你不会死。”贺澄将亚珩拉起,伸手抚上了亚珩隐隐泛着水光的眼角,他深蓝色的眸子悠远如天堑,殷红色的嘴唇微启,轻声道:“我会陪着你度过这段时日。”

      亚珩怔然,眼眶似乎更红了,心中酸酸涩涩的,这只雄虫的眼神与声音似乎能抚平一切伤痛。

      似乎是一下子涌上的糖太甜了,亚珩满怀期许地说:“我现在想亲您,可以吗?”

      贺澄没有说话,于是亚珩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凑过去,带着无比的珍重。

      就在他即将碰到贺澄的时候,贺澄伸出指头抵在亚珩的嘴巴上,哼了一声道:“不行。”

      亚珩眨了两下眼睛,有些失望地问:“为什么?”

      “我现在依旧有些生气。”贺澄的手指在亚珩的唇上摩挲着,眉头一挑,“得等我不气了再说。”

      指尖路过的地方,由红变白再变红,亚珩脸上唯一的艳色被贺澄拿捏着,颇有挑逗的意味。

      亚珩眉眼微弯,红润的舌头在贺澄的指尖上轻轻一舔。

      最是清冷的虫,却做着最艳的动作。

      指尖湿湿糯糯的,贺澄感受到自己脸部快要上涨的热度,但是他不想就这么败阵,于是轻佻一笑:“挺软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又少了一天,这章继续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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