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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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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分班之前，厉苏柏盯了江司晏半年，却从未说过一句话。
厉苏柏坐在正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
江司晏坐在倒数第二排，靠墙的位置。
在开学前一晚，苏校庄就告诉厉苏柏，班里有一个叫江司晏的人，是全校第一名，也是一八班的第一名。
厉苏柏虽然是第五名，与第二名也只是差几分，但与江司晏比却差了很多，所以那个时候他就对江司晏产生了好奇心，只是没想到好奇心与动心碰撞到了一起。学霸与美人竟是同一人。
但令厉苏柏更意想不到的是，分班前的这半年，他与江司晏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讲过。
别说他们的座位离得十万八千里。就连宿舍都像隔着一条银河。
新生报到那天，宿舍单子他大致翻看了一遍，江司晏的名字在421最后一个，他的名字在422第一个。
当自我介绍结束后，厉苏柏找到苏校庄，想要调换宿舍，苏校庄极不情愿的告诉他，换宿舍只能去421，江司晏不住校了，只有这一个空床位。
厉苏柏当场就申请了退宿申请书。住在了学校外面。
他拿出练习生的身份，又搬出了他的母亲大人，苏校庄这才骂骂咧咧的同意了。
厉苏柏以为自己终于离江司晏近了一点，但他竟忽略了学校外街一北一南各有一座第七公寓。他在北，江司晏在南，操气的是他已经交了半年房租。
可怜左宸宸也因为这个失误没有机会同江三月说上话。
他们两个便暗自打气，将希望寄托于学校。但每次只要左宸宸想搭讪江三月时，江司晏与裴奕便像左右护卫双双出现。同理，厉苏柏也没有找到时机同江司晏说上话。
他只能在教室目光所及处，贪婪的多看几眼，每次与左宸宸说话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倾斜半个身子，这样不是为了更好的与左宸宸交流，而是更仔细的看着江司晏。
但好死不死的他每次看江司晏，裴奕也会出现在他视线里，这个裴奕就像是江司晏的挂件，去哪里都与江司晏黏在一起。不仅如此，在左宸宸眼里，裴奕也是江三月的挂件，这正好对应了他开学时候的自我介绍。
“我叫裴奕，我喜欢江家人，喜欢摄影，喜欢武术。”
他喜欢江家人。
眼睛看他们兄妹中的哪一个都深情款款，不仅如此，他还随着江司晏搬进了第七公寓，与江司晏以及江三月住在一起！三个人就像一个人一样。
不，不对，是四个人。
还有裴奕的同桌林星。
只是林星没有搬去外面，一个人住在学校的宿舍，平时也不怎么同他们打打闹闹，有些沉默寡言。
宿舍里的人向他打听江三月或者江司晏，林星总是摇摇头不回答，他们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又不能动手，也没办法撬开他的嘴。
左宸宸很不爽：“江三月是女生啊，这样下去万一她喜欢上裴奕或者那个林星怎么办？”
厉苏柏：“要不然我们搬去南街的第七公寓？”
左宸宸拍手叫好：“好啊。”
北街的第七公寓被他们遗弃了，成为了厉苏柏向苏校灵以及苏校庄打掩护的地方。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住在了江司晏的对门。
他知道江司晏每天早上五点准时出发去学校，每天晚上下自习便直接回去，十点钟准时锁门。
得到可靠情报后，厉苏柏每天早上都会强迫自己早些起床，争取五点前收拾完毕，即使如此，当他鼓起勇气对着江司晏等三人说上一句：“好巧啊。”裴奕却搂着江家兄妹二人，痞笑道：“不巧。”
左宸宸也吃过这样的闭门羹，他精心做了一些料理，以增进同学情谊敲响了对门，开门的是裴奕。他一本正经的接过料理，然后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声谢谢，便将房门关上了。左宸宸还幻想着能被邀请进去坐一会……
后来厉苏柏经过几次推敲发现开门的永远是裴奕，不管是送快递还是送外卖，又或者其他时候，开门的都是这个杀千刀的裴奕！
直到有一次裴奕拿了快递没有将门关紧，厉苏柏又有了大发现，就连江司晏的快递裴奕都可以自作主张帮他拆开，江司晏不仅不恼，还十分自然的让他送到自己房间。
厉苏柏虽然气愤，但因此掌握了两条重要信息。
第一：江司晏喜欢手办，尤其是二次元周边。
他便匿名隔三差五的给江司晏送礼物，裴奕起初眉笑眼开的打趣江司晏，后来再看到快递单上江司晏的名字，他就阴沉着脸，十分不悦。
第二：厉苏柏突然觉得裴奕似乎喜欢江司晏，占有欲极强。
而左宸宸却认为裴奕喜欢江三月。他效仿厉苏柏的做法给江三月也匿名送礼物，裴奕的脸色便越来越难看。
按理说一个屋子住三个人，另外两个人都收到了礼物，只有他自己无人问津，听起来确实可怜，厉苏柏便好心给裴奕也送了一份神秘礼物。
“三，二，一。”
裴奕：“他妈的这谁啊！”
一个靠人脸识别的恐怖娃娃，只要裴奕的脸对着它，它就会发出阴森恐怖的笑声，还会说：“恶鬼裴奕，恶鬼裴奕。”
“……”杀千刀的！
他们本以为住在对门会拉近彼此距离，但每天来回往返的路上，厉苏柏永远都只能保持着特定的距离跟在江司晏身后，天天如此，这样的时间距离任谁也想象不到他们会是邻居。
离江司晏最近的永远都是裴奕。
倒数第二排的两个座位也是裴奕帮他占的。他们四个人是前后桌，上下课时间都是黏在一起，就连考试他们四个也能分到一个考场。
厉苏柏就像透明人在第一排第一个看着最后一排最后一个的江司晏。
“苏柏，我听七班的人说，这次考试英语第一名是江司晏，好像好几门都是他第一。”左宸宸抱着玩偶拉了一张凳子坐在厉苏柏面前。
厉苏柏将排练视频发出去后，合上电脑，道：“不奇怪。江司晏头脑聪明，又爱挑战。不仅是一名合格的原画师，还会跳舞，会搞设计，讲话声音悦耳动听，就连英语口语都说的那么流利，运动细胞也发达，他大概是优秀者当中的佼佼者，早就成神了。”
“你说得都对。难得听你如此夸奖一个人，你倒是了解他啊。”
“厉苏柏。”左宸宸往他面前移了一些，用一种异样的神情打量他：“你是处于什么心理这么关注他？”
厉苏柏盯着左宸宸：“就是你想的那样。”完了，他又补充道：“你的江三月应该也拿下了几个第一吧。”
左宸宸直起身，特骄傲地笑道：“那必须，且不说别的，语文、政治，应该都是第一名，历史的话应该也差不多，不过好像江司晏只比她少两分，这小子不会是偷算分吧。”
不过话说回来，江三月文采确实好，语文永远是全校第一名，作文好几次登上优秀光荣榜，她还擅长写小说，但他们两个没查出她的笔名，也一直没有机会拜读。倒是断断续续知道江司晏会为她的作品画封面，画人物，甚至画场景。
昨天语文老师又在班里夸了几名文笔好的同学，让他们私下写一篇文章，于今日上课读给同学们听一下。
江三月碰巧嗓子哑了。
当其他同学读完轮到她的时候，老师说：“那你找个人替你读吧。”
话音未落，左宸宸便举起手：“我是学习委员，应当尽这个责任。”
说起来他这个学习委员还是剩下的，江司晏与厉苏柏都没有兴趣，苏校庄便将这个使命委任给他。
他同时还是副班长，正班长是厉苏柏。二人以为借着班长的身份能接近江家兄妹，事实证明，都没用。
这时，裴奕也举起手：“我比较了解她的故事情感。”
语文老师李豪突然怪异的看着这两个人，还未发话，江司晏已经拿着她的作文本走上了讲台。
江司晏的声音好听极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声情并茂的朗读作文，不仅读出了人物的情感基调，每个人不同的情绪、不同的音色、音调他都掌握的十分贴切，就像在听一场广播剧。
左宸宸惊道：“这江司晏真他妈不是人啊，怎么什么都会，这完全就是一个专业的配音员啊。”
厉苏柏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谁允许你骂他了，他本来就优秀，应该是从小就全面培养了吧。”
“我靠，我还不能骂他了。”
在一阵阵鼓掌声中江司晏一脸淡然的走下讲台，他可能早就对夸奖习以为常了。
自然也对爱慕见怪不怪了。厉苏柏在盯着他的这段时间内，看到有很多女生偷偷给他课桌塞情书，因为她们不知道江司晏的社交账号，更不敢去问他要。以江司晏的性格就算搜罗到，他也不会同意加好友。
后来那些情书都被裴奕处理掉了。
厉苏柏当然也收到过各种示好，他将那些落有名字的全都物归原主，匿名信或是礼物也让左宸宸帮忙处理了。为了不再被打扰，他利用左宸宸的口传了一些话出来：“厉苏柏高中期间不会谈恋爱，只会专注事业学业。”
没多久，这些话大家就都知道了。
心照不宣。
没有人再敢光明正大示爱厉苏柏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厉苏柏与江司晏开始不断的偶遇，图书馆、食堂、篮球场、明湖、自习室、操场等等，几乎所有的地方好像都能偶遇。厉苏柏很清楚，很多时候他没有故意跟踪江司晏，所以他越来越相信缘分。而每次偶遇时的对视，他都觉得江司晏的眼睛里似乎有他的影子。
但除此之外，他们再没有任何多余的交集，谁都没有先开口和对方说话。
厉苏柏不是不想。
是怕眼中的爱意吓到了江司晏。
这种时近时远的感觉，让他多次魂不守舍，彻夜难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