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
铁柱有些晕晕乎乎的。
他身边的姑娘叫阿紫——是叫阿紫吧？她穿着紫色的衣裳，他就管她叫阿紫了。阿紫给她烤了好多好吃的牛羊肉，还给喂喂了好多甜美的酒。他嘴里最开始还垫着一颗黑血丸，可后来不知怎么，黑血丸令人作呕的味道没了，满口满腹都是葡萄汁一样的美酒。也许是化了吧，在这样的环境里，黑血丸早就化了。
铁柱枕在阿紫姑娘的大腿上，头顶是洒满碎钻的深蓝天空。一股淡淡的果香味笼罩着他，分不出是酒香还是人香。他闻着这香味，呼吸有些急促。他模糊地意识到这不太对，耳廓感觉到一丝冰凉，于是他循着温度侧脸蹭了蹭，细腻白瓷的肌肤让人如枕玉石，轰的一声，他浑身的血脉都沸腾了起来。
阿紫似乎感觉到什么，她低下头，纤纤玉指拂过铁柱的脸庞，笑道：“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热？”
铁柱看着她，她好像是阿紫，又好像不是……那张脸变来变去，最终变成了翠翠的脸。可是翠翠怎么在这里呢？翠翠应该在旬州西北的固凉城等他，等他走完这趟镖，带着银两回去赎她。可他再一看，那分明就是翠翠啊！她低着尖尖的下巴，深情地凝视着他。铁柱的心跳得扑通扑通的，好似随时要蹿出他的胸膛。
“翠翠……”他不禁伸出手，抚摸她的脸。
好细、好滑……就和他想象中一样。
翠翠慢慢低下头，呼吸一下一下喷在他脸上。她的鼻尖轻轻蹭了一下铁柱的，好像一朵轻柔的羽毛。
“你想我了吗？”翠翠哀怨而柔媚地问道。
就这一刻，铁柱完全被点着。他一把挽过翠翠天鹅般的脖子，粗鲁地将自己的嘴亲了上去。
好软、好嫩……就和他想象中一样。
他听见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而翠翠却一把推开了她。
她的脸涨红得不像样子，软弱无力地打了他一下：“讨厌死了……”又欲语还休地看了他一眼，起身说道，“跟我来……”
铁柱痴痴地看着她，像提线木偶般，被她牵着，离开了喧闹的火堆。翠翠的手凉凉的，他心疼地牵回来，捂在心口。走到一处黑暗的小路口，翠翠慢了两步，顺势依靠在他怀里，他刚压下去的心潮又澎湃起来，见私下无人，他干脆伸长脖子亲了下去。
她的脸、她的背、她的腰，都在他的手心，他猴急地亲着她，弥补这好几个月的相思。而翠翠似乎已经在他怀里化成一滩水，对他欲予欲求。
正当两人情深愈烈时，巷子深处有一人跌跌撞撞地跑来。那人似乎完全没看到眼前二人，一下将二人直接撞到在地上。
“唉哟！”三人痛呼。
——准确地说，是铁柱倒在了地上，而其余两人压在了他的身上。
青石板又硬又冷，铁柱吃痛不已，哀嚎一声。
那俩人从他身上爬起来，借着昏暗的灯光，阿紫认出了来人，语气带着埋怨：“怎么是你？”再一顿，略有诧异，“你怎么了，柳珥？”
柳珥脸上挂着泪珠。她看了看阿紫，又看了看在地上龇牙咧嘴的铁柱，怨念地起身欲走。
阿紫拉住她：“你……你怎么……”
柳珥恨恨一跺脚，直接跑了：“他不行的！”
-
“我……我不行的。”听到柳珥要和她睡觉，丁一脱口而出。
柳珥赖在丁一的床上，不明所以：“什么不行？”
“我……”丁一似有难言之隐，犹豫半天，“你没有发现我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
柳珥上下打量着她：“你有什么不一样？你就是比其他人瘦一点、文弱一点、羞涩一点……但是我挺喜欢你这样的。阿妈说，有的男人太粗鲁，会让女人很难受。更何况，”柳珥眼珠转了转，“你们内陆男人不都是很豪放的吗？阿妈说女生主动一点，没有男人会拒绝送上门来的免费美餐。”
“这……什么言论？”丁一对柳珥的直白哑口无言，“你为什么想和我睡觉？”
“因为……”柳珥的眼神飘了飘，又说出让丁一惊讶的话来，“因为风雨寨的男人实在是太差了！你们是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的外乡男人，你们和风雨寨的男人都不一样，我很想知道你们——真正的男人——是什么样的。而且，我想你会喜欢上我，我学习了很多男人喜欢的东西，你会离不开我，会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闭塞的鬼地方。”
说完，柳珥就朝着丁一扑过来，她揽着她的肩，热情地往她脸上亲了一口。
丁一奋力挣开她：“可是我不是！”
“不是什么？”
丁一脸色微红，想了想：“我不是真正的男人，恐怕要辜负柳珥姑娘的一片好意了。”
柳珥仍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是男人？难不成你是女人？”
“你知道内陆有一种戏子吗？他们从小就为达官贵人而生，这些达官贵人有着特殊癖好——他们喜欢小男孩，是的，是小男孩。等到小男孩长到一定岁数，他们会给被净-身。这些男孩即便长大成人，也会比一般的男人瘦小、纤弱，讲话也缺少一份粗犷，有时候看上去更像女人。”
“等等……你说的，净身是什么？”柳珥似乎从未听闻。
丁一面色更红了，她只能镇定地说道：“就是……割掉男人解手的部位。”
柳珥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她，忽然一只手探过来，直直抓向丁一的裆-部。丁一毫无防备，等反应过来，柳珥的手已经在那里扑了个空。
柳珥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眼里满是委屈和震惊：“怎么会……你没有？”
丁一顺势破坛子破摔：“这下你信了吧……”
柳珥鼻尖一酸，失望至极，又惶然无措：“可是……可是……我怎么办……”
丁一察觉不对：“你怎么了？”
柳珥喃喃道：“过了今晚……我会死的！”
“什么？”
柳珥猛然推开丁一，踉踉跄跄地向外奔去。丁一呆立片刻，也追了出去。
-
铁柱捂着脑袋站起来。
后脑勺痛得要命，摸了摸，脑后鼓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包，碰都碰不得。不光是后脑勺，屁股也痛得厉害——这青石板路也太硬了。他歪歪斜斜地站起来，发现右手臂弯挽着一只纤细的玉手。
再循着玉手敲上去，这姑娘好面善——好像是上午那个紫衣姑娘。她亲昵地贴着自己，鼻息就喷在自己的耳旁。
铁柱顿时红了脸。他撒开姑娘的手，退后一步，低头说道：“这、这……”他用余光四下瞅了瞅，嘴里那颗黑血丸早没了味道，背后陡然出了一身冷汗。他扬起脸，疑惑地问道：“姑娘，我怎么在这里？”
-
交叉的道路如暗夜的迷宫，丁一追出去没几步便再不见柳珥的踪影。她不知道这是哪里。街道空无一人，挨家挨户的大门都紧闭着，偶尔远处的二层亮着一盏昏黄的夜灯。篝火的笑声变得很淡，只有遥远处的夜空泛着一点红。
这里是镖队白天没有来过的地方，看上去像村民的生活区——实际上，白天即便是有人想在寨子里逛逛也不太可能。一是头人将镖队的事宜安排地满满当当，美酒佳肴、焚香沐浴，对于走了三个月烂路的镖队来讲，这些是不可能拒绝的诱惑；二是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她们像侍女一样照顾着你，也让你心甘情愿地被监视，你若是想去某处看一看，她们便会用美人计引导你去她们想让你去的地方。在她们甜美的笑容里，好像去哪里都是一样。
而此处明显和白天到过的地方不一样。这里街道幽暗、户门紧闭，透露着——丁一悄然抚上腰间那一处温热，它似乎也感觉到了——
透露着死一样的静寂。
忽然，前方木门板发出一声轻响，丁一快步走上前去，门缝中透露着一丝微光，她顺势推了下，门开了。
里面点着一盏破败的油灯，那灯似乎已经燃到了尽头，光线微乎其微。一股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一只老鼠在脚底一蹿而过。门边立着一个男人，一位枯瘦矮小的老头，约莫四五十岁，面色蜡黄、佝偻着背，像一截腐朽的老树皮，见到丁一反应如惊弓之鸟。
这是丁一在风雨寨见到的第一个男人。
——“风雨寨的男人实在是太差了！”她蓦然想起柳珥的话。
“老人家……”丁一刚一开口，男人摆着手直往门后躲。丁一一只脚迈进房门：“打扰……”
“啊啊啊……跑……”老头一边摇头一边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您说什么？”丁一没听清，往前又走了一步。这一步似乎打破了老头的警戒线，他瞪大双眼，连连后退，脚磕到木桌跌落在地，露出袖子下面半截干瘦的手臂。
丁一头皮一阵发麻——那手腕内侧密密麻麻布满了黑点，那些黑点仿佛有生命的小虫，在皮肤下细细蠕动！
趁丁一发愣瞬间，那老头爬起来往后门跑去。
丁一追到后门，老头早已消失在夜幕中。
屋外流淌着一条小河，潺潺的流水冒着白色的热气，看上去像是温泉的分支。河两侧栽种着竹林，竹林间弥漫着雾气。
“别追了。有什么事，你问我好了。”有人笑吟吟地说道。
丁一转过头。
“阿朵已？”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