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观后感》陌上风轻

4、《朗读者》

　　时光需要铭刻——《朗读者》观后感

　　文/陌上风轻

　　Michael，15岁的学生。
　　Hanna，36岁的公车售票员。
　　以□□为开端的姐弟恋其实不在某陌的接受范围内，谁知道到后来会让我几乎克制不住落泪的冲动。

　　Lovers

　　欢爱数次，他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
　　以此为契机，两人的相处有了更多的乐趣。
　　但他们仍是不适合的。21岁的年龄差距划出两个世界。
　　少年的爱勇往直前，无所畏惧。记得那日春光明媚，Hanna和她年少的恋人在田间小路骑车而过，笑得不带一丝阴霾。接吻，拥抱，看似亲密无间。但她走进教堂，被孩子们纯净的歌声打动时，自己难道不是在悄悄缅怀逝去的青春么？阳光从教堂外照亮了她的苍白，照亮了她眉梢眼角的时光留下的刻痕。就算他与她分享热血激情，她也不能告诉他属于成年人的烦恼。这不是公平的交易，一开始她有的就是摆不上台面的疲惫。
　　她叫他“kid”，像是提醒自己不该计较更多，又像是自己软弱妥协时的借口。厚重外衣下瘦弱的身躯，仿佛不堪负重似的微微驼背，笑起来会下意识皱眉，让欢乐掺进生活苦涩的滋味。Michael太年轻了，不懂亦无须理会踏入社会的磨难。可毫无疑问，Hanna爱的正是孩子般的他，爱他也如一个孩子。
　　只有那个时候例外——Michael朗读声情并茂地朗读，而她躺在他羸弱的胸膛抽泣的时候。
　　他问，“你爱我吗？”她犹豫地点头。
　　和年龄无关，他们确实相爱着。

　　Leave

　　这边，Hanna仍重复着单调乏味的工作。这边，Michael已经从褪去了青涩。毫不相干的两人的生活，当中是由“朗读”连着的一根丝线，单薄无力。
　　面对时光，我们所做的一切抵抗总是徒劳。比如不想长大，比如不再鲜明的记忆，比如蒙了尘的爱情。比如很久以后，我看着Michael再回到教堂，看着墙面上脱落的油漆的心情，斑驳憔悴。
　　我记得，他们曾紧紧抱住对方，像是要害怕渐渐离去的真心，像是要抓住不再圆满如初的爱情。
　　Michael身边出现了如Sophie这样的女孩子，同样的青春逼人，那才是他的生活圈子。尽管他固执地把他们都拒之门外，也不能阻止他和Hanna之间隔阂的产生。
　　她说，“现在你是时候回到他们那边去了。”
　　于是，离开，人去楼空，如来时突然。
　　也许是这段感情太美好，上帝也不不忍心狗尾续貂，便在隐藏的矛盾爆发之前，把一切结束。
　　可真的结束了么？那么，为什么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Michael会被回忆纠缠，Hanna会沉迷于听人朗读？

　　Forgive

　　再见是在法庭上未免太过惊人，Michael不敢直视这个影响了他整个生命的女人，他只觉得，她的回答仿佛是对他的拷问，令他抬不起头来。
　　她不识字，却因为羞耻而撒谎，甚至被判为罪首终生监禁。
　　他知道，却只能旁观，因为她选择了隐瞒也因为别的什么理所当然的原因。
　　错的对的？我只知道，Hanna说她当初不放失火教堂里的犹太人出来，理由是维持秩序一样，会招来责难。
　　幸存者问，“这是善良吗？”为什么不是，为什么不可以是？富人丢出他钱包里的一个零头就足以让人称颂，那么作为替罪羔羊之一的Hanna，一个不十分明事理的文盲，为什么要苛求太多？仅仅因为她不小心站错了立场？
　　Hanna问法官，“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法官哑口无言。
　　如果是我，我又会怎么做？屈从于时代，恐怕是大多数人的答案。还能怎么做呢？多少人有这个心力去找出最佳答案来。
　　说到底，他们口中的“善良”不过是居高临下的施舍，无法为对方设身处地地考虑，无法明白，一个冷酷的女看守在那里除了明哲保身外做不了更多了。
　　原谅什么的，我想犹太人肯定做不到。就像我身为中国人，绝对不会宽恕南京大屠杀的罪。但Michael脱口而出的“理解”，局外人的我多少是可以做到的，反而亲近如Michael自己难以做到。

　　Feeling

　　我想，《朗读者》给我最深的感受是——妥协。
　　Hanna表现出的是对生活的妥协，为了维持生计，为了伦理道德，离开了Michael。也可以说是成年人的智慧，懂得明哲保身。
　　而Michael的妥协则更让人悲哀，是种潜移默化的改变。曾经的天真热情不在，那个会问“你爱我吗”的率性男孩变成了西装革履的男人，儿时的温柔如同消耗品被岁月磨蚀殆尽。他看着昨日过往恍如隔世，我们看着他也像是看到了自己，渐渐长大，渐渐成熟，不可抗拒的时间的力量。
　　怎么会这样呢？午夜梦回，会不会看到一个童年的自己这么问？很久以前，我们都害怕自己会变成一个心硬如铁石的大人，不是么？丢掉漫画，抛弃童真，彼得潘长成了一板一眼的庸人，犯错却不自知。
　　很难说Michael不肯原谅的是昔日幼稚的作为还是Hanna近乎愚蠢的固执。Hanna不懂如何跟法律妥协，不会求情。不论是之前她一个劲地为自己辩护，还是到后来想归咎于时代把过去一笔勾销，结果都是越弄越僵。
　　Hanna只懂以自己的方式跟人妥协，比如墙上一字一划的生硬笔迹，一封封得不到回音的信，她放轻了的声音和不敢直视来人的神情。
　　以她自己的方式，以别人不理解的方式。
　　所以，当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时，他不由自主地避开了。
　　啊，真是令人心酸的遗憾。
　　多年前，他试图了解她，她没法给他机会；多年后，她想要了解他，他拒绝了最后的机会。
　　几十盒磁带安静地站成排，白发苍苍的Hanna踩上桌子。
　　她是用尽生命去做一次抗争？或者亦是对残酷现实的妥协？
　　不得而知。
　　反正，真的结束了。

　　时光需要铭刻。有时是以声音，文字的形式，有时是光阴亲吻脸上的褶皱，有时是储蓄罐里的硬币，轻轻摇晃，连心都叮咚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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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All those moments will be lost in time, like tears in rain.
　　——来自电影[Blade Runn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