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v戾野v

13、第十三章

　　贺无到家以后，就立马翻开书看了起来。开篇便是一首小诗
　　“写给那一群，
　　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
　　独自彷徨街头，
　　无所依归的孩子们。”

　　感觉题材应该挺沉重的样子，便接着看了下去。他看到主人公李青被学校处分放逐，被父亲赶出家门，看到李青去了新公园，在那里结识了很多和他遭遇不同命运却同样悲惨的人，小玉、小金宝、阿雄…..等等，看这本书看到一半贺无就觉得心里沉沉的。

　　他看了下时间，原来已经到十点了，便阖上书放在沙发上。便回自己卧室睡觉了，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自己明天的工作，发现只有当客服这一件事了，所以他明天还得去方南家呆着。太好了，有免费的煤炭撸了。

　　其他联系他的拍摄基本都在几天后，所以这几天也没什么事儿。

　　那就先睡觉吧，其他事情再说吧。但好像今晚他睡得并不是特别安稳，又开始梦到那幢房子了，啧，他昨天晚上一直在那幢房子里死命的奔跑，为了躲避身后那把朝他挥来的刀。他一直跑啊跑，就是跑不开身后那个人和他手里的刀，直到他撞开窗户跳了出来。

　　他突然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紧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拿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平息下来急剧跳动的心脏和粗重的呼吸。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4：37，下床倒了杯温水，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

　　要是睡觉的话说不定会继续接着做那个梦，但不睡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他要是会抽烟说不定就在客厅窗户那儿点根烟，看看窗户外面再狠狠吸几口烟，自己都可以cos失意男士了，啧。算了，还是睡觉吧，梦到就梦到吧，没什么好怕的，那个人也死了，不会有人再追着他挥刀了。

　　再次躺下已经是五点了，这次过了好久才睡着一会儿，倒也没再做那个噩梦了。还算安稳的睡到了早上七点，还是很规律的起了床，打算去工作的时候才想起来他老板方南好像没告诉他他的工作时间，而且这个时候南哥肯定还是没起床。

　　那怎么办呢，嗯，算了还是先去买点儿早饭吧。反正据他昨天观察，方南大概是没有起床气的，所以即便被他吵醒，他也没有人身安全的危险。所以还是吃什么比较重要，买完早餐还是如昨天一样敲开了方南的房门。

　　不过今天方南也不是顶着一头炸毛给他开的门，而是已经洗漱完的干净清爽的给他开了门，还惊讶于他为何这么早拿着早餐来他家。

　　“南哥，我还不知道上班的时间，所以就早点来了。不过你今天起的好早啊。”方南在这几天的相处中和贺无慢慢熟了起来，当然也发现贺无跟他表现出来的木是不一样的，跟熟人话还是挺多的，他也能明显感觉到贺无的话变多了，不然按照以前他肯定只会点点头再说个嗯就顶天了，怎么还会跟今天一样好奇的提问呢。

　　“上班时间啊，就早上九点晚上五点吧，反正网店这个除了上新那几天会比较忙以外，其他时间应该也不会多忙。没必要太早也没必要太迟，就先这么定着吧，其他的等我慢慢摸索吧，”

　　“好，那要不先吃早餐？”

　　“行，谢谢你啊，这两天都是你帮我买早餐。”

　　“没事的。”

　　方南想了想，打算晚上做饭庆祝自己的小店到目前为止还很顺利地开了起来，也庆祝他的店里招到了第一个员工。

　　把昨晚的几个新订单发货后，方南就说要补觉就留贺无守在电脑前面看着，就自己去房间闷头睡觉了。

　　贺无听着关门的声音，再看看电脑上网店页面一片空白的的消息界面，盯着看了十几分钟，才终于看到有人发来了消息。

　　是一个昵称为【剪刀的多种用法】的人发的，“在吗？”

　　贺无顶着【南方】别怀疑，南方就是方南店铺的名称跟他微博昵称是一样的，他看到这名字也不知该从何处吐槽。算了，还是专注眼前的这位客户好了，便回：“在的哦，亲~”

　　对面在他秒回之后便一直没有回复，于是他就敬业的一直盯着对话框，等待对面的回复，但过了好久都不见对方回复，就以对方有事为由就自作主张关闭了那个寡淡的聊天框。

　　后来又过了十几分钟，一直也没人发消息。就拿手机出来看看微博有没有其他店家找他拍图。前面联系他的几家中就全部都是外地的，他看着离江城距离也不远就都答应了，主要是给的钱数目挺心动的。

　　要拍摄的店家总共是五家，其中有三家都在离江城比较近的武城，另外两家就分散在北城和三城，离江城也不是很远。

　　而且他在拍摄的时候也可以顺便去这些地方转一转，这五家的拍摄时间基本都是错开的，差不多得两周应该就能全部拍完。

　　然后又想了想他现在自己的生活，这快一年的生活感觉跟做梦一样。前几个月他还在后厨打工，跟那谁谁拌嘴吵架，跟宿舍里的小伙子们一起喝喝酒，听他们吹牛皮，感觉日子那么过也挺好的。

　　但现在却在江城莫名其妙地当起了网拍模特，而且挣起钱来比他在后厨打工赚的更多，啧，以前还真是不敢想。不过自己的选择也挺对，去外面多转转确实挺好，能抓到意想不到的机会，还能遇见一些好人，比如张哥，再比如方南。

　　正想这些的时候，就看着电脑屏幕上突然跳出来了一个红点。还是那个剪刀用户又发了一条“在吗？”

　　贺无一看来活了，于是打起精神敬业地继续回复“在的哦，亲~”

　　对面再一次意外的继续沉默，又过了十几分钟，依旧毫无音讯，贺无有些摸不着头脑。便留着那个对话框了，看看待会儿会不会又继续问他在不在。对方大概、可能是个大忙人？

　　此时贺无觉得应对沉默的最好方式就是沉默。便沉默地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了一个独眼的黄红白相间的图标，开始久违的读私信里的各种搞笑段子了。

　　他感觉这次私信里的段子明显比上几次他打开的时候段位更高了，第一条的私信内容是一张手机屏幕消息推送的截图，是两条英语新闻推送，还附有中文翻译：“BREAKING NEWS:Seven shot Florida night club(弗罗里达有七个人在夜店被枪杀了)”
　　紧接着一条：“We found 7 new jobs that may interest you(我们发现了7个您可能感兴趣的空缺职位)”

　　这空缺的职位大概就是去阴间成为新进鬼魂跟着无常的引领去找孟婆婆喝汤回忆一生再去轮回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下来继续一个一个的点开，贺无坚持木着脸并且忍住想要放肆上扬的嘴角，使劲儿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他忍得好辛苦。

　　接下来又看到了一条，就笑出声来了。那是一张朋友圈的截图，上面的内容是这样的“有一只深海鱼在游泳，它越潜越深越潜越深，突然它就哭了起来，旁边的鱼觉地它很奇怪，就问他：‘你干嘛哭？’

　　深海鱼就说：我觉得压力好大哦。”

　　他倒是没有跟图里主人的朋友一样笑那么多声，他只是轻轻对着这个冷笑话笑出了声，惹的怀里的煤炭用看白痴一样的圆溜大眼睛盯着他。贺无撸撸怀里的煤炭就又继续看了下去，期间无数次抬起头看看有没有新的红点出现在淘宝消息那一页，然而都让他失望了，并没有人来找客服。

　　欸真的是都感觉不到工作的实感，正在这么想着继续看一些奇奇怪怪段子沉浸于欢乐时光的时候，突然他肩膀上就被人拍了一下，那一刹那间他就感觉自己是不是也要强制接受那七个空出来的新岗位之一了。

　　方南倒是如愿看到了贺无除了木着以外的表情，贺无转过头看着他的时候，原本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带了点儿受惊的小表情。怎么说呢虽然眼前这张脸是挺硬的那种感觉，但还是多点儿表情生动起来更好看。方南上手摸了摸贺无的青茬，嘴里慢吞吞地道“哈哈哈哈哈，没想到酷哥小无也怕这个，不怕啊，给你呼噜呼噜毛，哈哈哈哈哈哈”

　　贺无脸上的惊诧还没褪完，就被后面方南的嘲笑和手上的动作又一次惊到了，一直到方南拍完他脑袋跟他说他下班以后才慢慢恢复他固有的表情，跟方南说了一下他后面的拍摄行程以后，就被方南拉着吃完了方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好的晚饭，然后才回了自己家。

　　时间也就每天按照这样的节奏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他该去拍摄的日子，虽然这几天就是日常坐在电脑前看笑话和回复那个每天两问“在吗？”的奇葩客户之外，再就是每天被方南各种花式美食投喂，他觉得就这几天他就已经胖了不止三斤了。

　　去武城的时候也是方南开车载他去的车站，把他放门口就去服装市场看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