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昧真火》言昔昔

5、任务任务累死人儿无数

　　晚上9点，会刚刚开完。闫惜拿着一沓会议资料和同事走出会议室。马上要到年底，开门红活动也马上就要开始。这一群晚归的中层干部们一边下楼一边吐槽，“任务行动年年有，一年更比一年高。”闫惜也叹了一口气，白天工作一天，又开会到这个时间，明显感到中气不足，血压低。每年的开门红是这一年中最难熬的日子。任务压力重，加班加点不说，还有层层的督导和考核，这开门红不说让人蜕层皮也差不多了。
　　夜晚寒气很重，寒月清亮，夜风如刀，闫惜一路小跑着到家。上楼、开灯、关门，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过去了十五分钟。闫惜打开台灯坐在桌前准备喘口气，然后把会议重点标注出来。台灯光线柔和，她有些愣怔。付文博今年把任务量定的很高，虽然不排除他会拉来许多大户，可是基层网点一定是会更累了。看着他自信满满地在台上侃侃而谈，闫惜不禁感叹，物是人非。
　　闫惜叹了口气，看着密密麻麻的各种指标和任务数，她只想躺在床上一睡不醒。闫惜现在主要负责公私理财业务，可是除了目前她负责的工作，开门红又给她付加了一些新的任务。她看着表格上一季度公户开户数那个150的数字在心里吐槽，全市去划拉估计也完不成，定任务的人八成是疯了。她看了看手机，已经近10点，付文博的名字上有个红点，这是有新信息的提示，她点开一看，信息内容大概是，“不要有工作压力，支行营业部的任务楼上部室和领导会一起协助完成。”这是给她吃定心丸的意思。不过闫惜现在并不是很买他的账。这样算什么意思呢，本来没有关系的两个人，这样拉拉扯扯的牵扯不清，让人厌烦透顶。
　　过了大雪节气，天气更冷了。因为头一天的天气预报，说是会有降雪，闫惜就起了个大早。她往窗外一看，果然全城尽披银装。收拾好吃了早饭，闫惜下楼准备去上班，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付文博正靠在他那辆黑色宝马车上抽烟。他见到闫惜出来，马上将烟掐灭。“今天雪大，我正好路过，载你一起走吧。”付文博说着打开副驾驶车门。“谢谢。”闫惜不好推辞，坐了上去。付文博坐到车里，将手边的一个纸袋放到闫惜手上，闫惜打开一看，汉堡，肉夹馍，奶茶，咖啡一应俱全。闫惜触了触咖啡纸杯，热的。付文博说，顺道买了点早餐，喜欢什么随便吃。闫惜想，如果自己说吃过了推辞掉，显得刻意又矫情。一般关系的上下级都会怎么做呢？她停顿了一秒钟，说：“唉，早知道你会有早餐，我就不用早起做了，咖啡我喝了，谢谢领导！”说着她把咖啡纸杯拿出来握在手中。付文博笑笑说：“都带着吧，看看谁没吃早饭就让谁吃了。”付文博一直是这样，温文尔雅，即使是强迫你，也带着三分商量的语气来说服你。和他相处让人感到舒服，没有压力，这也是闫惜当初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没用5分钟，付文博就将车开到单位。今天雪好大呀，营业厅门前连化雪再结冰弄的湿漉漉的。闫惜一到，就和于泽开始操持着扫雪。门前的雪要赶在营业前清理干净，一会客户要是滑倒了就不得了了。一会儿，付文博也拿着铁锹出来铲雪，因为有领导在，平时从来不见的人们都来帮忙，扫雪队伍一下就壮大起来。闫惜握着扫把的手冻的生疼，她后悔早起没把手套带来。扫了一会，一根根手指就肿胀起来，又疼又痒。闫惜把手放在嘴边呵气，让它暖和点。这时一双手套递在她面前。付文博说：“冻手吧，戴上点。”闫惜赶紧推辞，说不用。付文博坚持说：“戴上吧，我们大男人皮糙肉厚，不怕冻。”闫惜别扭地戴上这双手套。清扫了积雪，他们又在门前铺上了防滑地毯，这才算是告一段落。这忙碌的早晨呐。
　　因为下雪，网点顾客并不是很多，闫惜也有时间联系一下在工商局工作的同学。开户的任务太重了，闫惜和于泽商量先各自想想办法，找找工商局或者是税务局的人来提供些信息。闫惜的同学在本地工作的不多，同学聚会也没有参加，互相联系的就更少了。工商局的这位还是前两年她和同事去工商局办事才联系上的。这是她当年的高中同桌，张文雅。当年的小女生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不过脾气秉性一如当年，人如其名，文文雅雅的。闫惜拨通她的电话，张文雅娇娇嗲嗲的声音传过来：“闫惜，好久没联系了，有何事呀？”闫惜并不打马虎眼，直来直去地开口：“唉，还真有事求你。最近行里任务太重，想趁着你的东风完成一下开户任务，介绍几个客户呗。”张文雅调侃她：“就知道你没事不打电话，一打电话准没好事。”闫惜说：“完成任务请你吃大餐。帮帮忙，救救急。”张文雅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故作神秘的说：“闫惜，你猜猜我最近遇到谁了？”“我把我们的开户广告发你一份，你给每位商户推荐一下。你遇到谁了，能帮忙完成开户任务不。”闫惜心不在焉。“刘正明，你那位小弟。你们不会真的没有联系了吧。”闫惜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刘正明，刘正明。”时间长的真要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