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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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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兴冲冲拿枪出去比划的身影渐行渐远,音柱还是不放心,寻思片刻,决定跟出去看着。就算木仓里没几发子弹,万一被过路的隐和村民看见,尤其是后者,是个大麻烦。但在他转身想跟出门的当口,产屋敷出言叫住了他。
“天元。”
“是,主公大人。”
主公有命,音柱当然是第一优先级回复主公。
“这孩子……”
产屋敷思索片刻,斟酌措辞。“或许有一些我们不甚了解的经历。”
来头不小。
蛇柱更直白,但现在交谈的是音柱和产屋敷,为表对后者尊敬,他无意插入,将话留心底。只是抬眸看音柱。
“你们不知道吗?”
音柱真意外,他以为就青向和炼狱的亲近程度,炼狱知道的肯定比他多,又因为炼狱和主公大人交流频繁,就以为这在鬼杀队内是公开的秘密,算不上神秘。
谁知道炼狱本身忙的载月而归,又基于尊重态度没过问继子家世,鬼杀队先前不够重视训练不足月余的炎柱继子,心里大致有数,真没有人问过。
还是今天,青向的表现远超出他们的心理预期,才起了怀疑。在场几人具所知颇多,当然知道这种熟练和了解,根本不是什么隐推演的普通富裕子弟。鬼杀队本身具备特殊性,身为负有一定武装的战力组织,和政府交相对峙,形成微妙的平衡,全队林林总总上下缕过一遍,除了为报恩退出财阀行列的藤屋和加入鬼杀队的没落古族,大多是无甚背景的普通孩子,远离世俗。
音柱要维系没落忍者一大家子,甚少也没精力多了解鬼杀队在世俗中的处境,站在场外,终究不如产屋敷和蛇柱看的深入。
炼狱都不知道的事他知道,音柱倒是对这点兴起些自得,到底是有几块巧克力和空头支票的交情。兴致勃勃向产屋敷介绍:
“主公大人,您知道政府在东海岸开的通商口岸吧?”
产屋敷自然了解,黑船事件最初的导火索,发展成现在维系国家经济的台柱,是权势财阀和政府盘根错节的掌权地。鬼杀队甚至无法正常通行,为斩鬼任务造成了极大不便,直到现在仍是按而不表的问题。
“泽口沿岸十公里左右的地带,青向与那里有联系吗?”
“联系大了。”
音柱咋舌,他后仰看眼门外,似乎是木仓械出了问题,青向盘坐在阴影里,全神贯注地调整木仓上的零件,看样子喜欢得紧,这么远,应该听不到他说话,虽然听到了也没问题。
他收回眼,咳了一声,收起先前的玩笑态度,半郑重半认真地传达自己这段时间忙里插空的调查,主要是帮青向找‘青色彼岸花’顺带猜出来的。
“青向精通英语,至少和我见过的洋人说的相差不离,对国外兴趣寥寥,是真没兴趣。我一开始怀疑他是政治家庭出身,不过被否决了。”
蛇柱站在一旁淡淡总结,一语中的。
“所以受过精英教育。”
这时代日本甚是流行‘精英教育’的概念,首都京都和泽口兴起的数所精英学院,干脆连名字中都要加上‘精英’二字。
产屋敷向音柱点头,示意继续。
“青向自述出生于海边渔村,他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我一心想着他身体状况,没来得及做确认是不是在泽口,但他拜托我说家乡有一味药叫‘青色彼岸花’,包治百病,想让我帮他取来治病。我知道民间俗方信不得,但他状态糟糕,为了让他心安就不华丽地答应了。”
说到这,音柱摸摸鼻子,自觉心虚。
被胡蝶知道了要笑意吟吟重申‘身为柱带头信奉民间科学不是太糟糕了吗,宇髓先生?’的程度——只是他心虚下的幻想,胡蝶善解人意,不会这样责备。
他咳了一声,接着下面的话。
“我当时猜测青向出身泽口,反正问不到线索干脆去那碰碰运气,结果真被我在泽口打听到了传言,没有包治百病的功效,只说是‘盛开在骄阳下的烈日之花’”
泽口所在的东海岸靠南靠东,独特的地理位置导致这里是日本日光最充足之地,入夜都比其余各地晚,且人多眼杂,治安武装精良,是鬼最不愿意去的地方。
这便导致了,百无聊赖撞运气的音柱居然抢先了鬼几百年。
“虽然无法确保青向出身泽口,不过既然那朵花确实存在,说明至少有关系。”
出身泽口,接受顶尖精英教育,对国外不屑一顾,这三点尚不能说明什么,但加之对境内严加死守的木仓了解有加。
想穿这一切,蛇柱静不做声,只是将询问目光投向上首沉默不语的主公大人。
室内一时静了稍许。
“泽口……政府。”
产屋敷轻轻叹了口气。
自日呼时代起,幕府、江川政府、江之城政府……同为人类,却因不信任和偏见,反而成了鬼杀队壮大路程中最大的绊脚石。在当时,尚未叛离鬼的月呼因其家世背景,甚至和其余柱一同被政府公开通缉。
到了产屋敷这一代,通过无数鬼杀队当主的努力,加之外国原因,终于和政府达成互不侵扰的协议,此时和平不过几年,这时突然出现——甚至不是小门小户——是能摸到枪的特殊阶级,由不得产屋敷不细想。
蛇柱的性格导致总向最坏的方向考虑,即便此时八字还没一撇。不过也因此未雨绸缪了许多事。
“政府插手?”
这段沉默加上产屋敷的喃喃,音柱觉察到事态微妙,但不似蛇柱一样凝重,他无奈劝说:
“的确有插手的可能,但可能性不大,他只是个小孩,不过十几岁,没我肩膀高。亲人被鬼所害,想用自己的力量复仇,于是和家庭产生矛盾,脱离家族自立门户来到鬼杀队,这不很合逻辑么?”因为他自己就是这一经历。
“没人怀疑他。”
蛇柱阴阴沉沉,说出自己真正犹疑的关键所在。
“他自己跑出来,不代表家族不认他,现在节点特殊,谁也不知道政府会不会借着他的由头发挥。”
可能蛇柱自己都未注意,他已经下意识相信青向的‘出身’,以此为基础考虑问题。
由此,音柱也陷入了思索。
蛇柱说的没错,不过他自有另一种想法,虽然可能性很小。
“说不定他会成为我们和政府沟通的桥梁呢?”
鬼杀队行动处处受风声鹤唳的政府军掣肘,包括音柱在内,大多剑士已经对此感到厌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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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虚假与真实交错的梦境中,炼狱和各种机缘巧合——或者是某种独特的引力——来到学校幻境的三人汇合,汇合时,我妻还大声嚷嚷着要回到自己的梦境,扒着柱子不肯走,哭天抢地地控诉为什么要阻止他和弥豆子妹妹幸福快乐地游山玩水,得到了本来也很低落的灶门一个暴栗。
这个短暂的插曲倒是让灶门提起了精神。
“炼狱先生,我们现在在哪里?”
“呜姆。”
炼狱下意识回了一句,巡视周围越聚越多、情绪越发激烈的校园。
“这里是我和另一只鬼梦境的融合,虽然不清楚后面会发生什么,不过这些都是幻象没错,你们先前所来之地应该是你们自己的梦境。”
“你说谎!”
我妻嗓门很大,鼻涕眼泪还在脸上挂着。
“弥豆子妹妹才不是假的!我牵过她的手!那个柔软的触觉和温度,绝对不是假的!你骗我!”
悲愤的嗓音引来周遭学生的注目,甚至不知为何,宛如染疫一般,这变故迅速在学生的群体中传播,一个接着一个,着制服的学生们纷纷回头,投向几人的视线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