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早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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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要不然我还是留下保护你吧？”小橘扒着门框恋恋不舍。
“哎呀，赶紧走吧你，一会儿阿姨该等急了！”竺宴朝小橘摆摆手，关上门，捧着剧本到窗边把台词又过一遍，对着屏风叹了口气。
关于安静和郑和剧本并没有过多描述，她有些拿捏不准安静的感情。从郑和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喜欢安静的，可是既然喜欢，他还看到了安静被□□的视频，又怎么能在天台上说出安静对不起父母的话？
竺宴靠在沙发上，紧紧皱着眉头。
她没有遇到过多少喜欢，但无论是苏瑶顾客还是然彻都是站在她这边，无论她做了什么……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从来没有站到她的对立面斥责自己。
她真的很难理解郑和的感情。
思考半响无果，竺宴决定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问题—给萧楠打个电话。
亲爹总知道自己儿子在想什么吧？
竺宴的行动力向来很强，念头一出来电话就拨了出去，响了一声就被接听。
“喂。”
“喂，萧编早上好，我是竺宴，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想向您请教。”竺宴开门见山。
那头沉默了下，说：“你说。”
“郑和对于安静到底是什么感情？是喜欢还是愧疚？剧本里写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是从几岁到几岁分开的时候安静是什么状态？还有……”
“呃，那个，你现在在酒店吗？”萧楠打断她连珠炮一样的问题，“方便的话我过去找你，我们见面聊。”
竺宴立马回：“我们电话里说就行。”
她刚给小橘放了假，不是很方便呢哈。
萧楠摘下眼睛捏了捏眉心，笑道：“你问的问题有些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这里有些资料和当时写的手稿应该对你有点帮助。酒店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约在别的地方。”
竺宴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讪讪地笑：“那…好吧。您什么时候有空呢？”
“随时都有。”
“那就…下午三点，琳琳周周咖啡厅？”
“可以，那我们…下午见。”
“下午见。”下午三点，既不是饭点也没有天黑，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挂断电话，竺宴开开心心换衣服去健身了。
那头，萧楠立刻拨给郭宏纲：“喂，哥……”
……
……
中午十二点，竺宴满身大汗回到酒店洗完澡，裹着浴袍窝在床上剪昨天拍的VLOG。
她们昨天为了消失踩单车去的海边，一路上又是拍照又是看风景，到海边天都黑了，两个人累得气喘吁吁坐在沙子上，小橘那个体能超常的变态还指挥她不停地换地方摆POSE。搞得她最后躺在地上不肯起来，两个人打打闹闹到很晚才回酒店。
“HELLO，这里是竺小宴的生活频道，各位看官好久不见！”熟悉的开场白里，两个小姑娘手挽着手出门，和煦的阳光以一个很迷的角度入镜，然后是走马灯似的街道、商铺和摊贩，瘦了也黑了的姑娘耳朵上的向日葵扬着大大的笑脸，狂奔时风也颠簸着砸在脸上，人满为患的海底捞餐厅，和两个可爱小姑娘的意外相遇，特地给特写炫耀的礼物，和长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公路，夕阳在颠簸中一点一点沉入地面，打在小腿上的海浪和迎面而来的风，然后是一句“期待下次见面。”整支VLOG没有配任何音乐，甚至没有加滤镜或者调色，竺宴只是把自己看到的风景剪在一起分享出来，比起记录生活，更多的是向关心自己的人汇报：没有见面的日子里，我过得很好。
按下发送键，竺宴松松脖子看了眼时间，关掉电脑，换身休闲的衣服拎上包出了门。
琳琳周周咖啡厅离酒店不远，竺宴进去的时候萧楠已经到了。
他今天穿得还是很正式，浅棕色半袖衬衫和黑色西装裤，背对窗帘坐着，修长的指搭在摊开的纸上轻轻敲击。
萧楠听到脚步声，抬头。
“萧编来挺早呀。” 竺宴朝他点头，拉开对面椅子坐下，掏出本子和笔。
“首先，你要主动，不能等女孩子开口。”
“不早，刚到。”萧楠斟酌着郭宏纲的话，扫了码把手机推过去：“看看喝点什么。”
竺宴顿了一下，才说：“冰美式，谢谢。”
萧楠点了两杯冰美式，一杯全冰一杯少冰，然后付了款。
“那，我能先看看您的资料吗？”工作上的事，竺宴向来直奔主题。
“可以，这是我写剧本的时候搜集的一些新闻案例，这是后来删掉的废稿。”萧楠推过去一沓纸。
竺宴稍稍翻了翻，问：“我能先自己看吗？”
“当然。”
征得同意，竺宴即刻认认真真翻起了资料，时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偶尔拿起手机百度。
两个半小时下来，竺宴一句话都没说，全程有问题自己解决。
“要主动要主动要主动，主动找话题聊！”
兄弟的话一遍遍响起，萧楠默默接过咖啡摆在桌上，默默抿一口又一口，一杯咖啡见底终于忍不住掀开唇，竺宴抬起胳膊松肩膀他又飞快闭上嘴。
“我还是有问题想问您，”将近六点，竺宴终于收起纸笔，把资料还给萧楠，认真地说。
“第二，多说话，要幽默！”
萧楠悄悄松了口气，拳头在唇边轻咳一声，：“我还以为你的问题百度都能解决呢，我刚才还想早知道这样，这些东西同城给你寄过来好了。”
竺宴睫毛抖了抖，嘴角扯出笑：“哪能啊，有些问题只有萧编能给我答案。”
“什么问题，你说。”
“您心目中的安静是什么的？我是说她上大学以后。”竺宴问的很认真：“这些资料基本都是新闻案例，您废稿里面也没有提及。”
萧楠反问：“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
“冷静，温暖，坚韧，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应该做什么，上课的时候好好上课，有空就去兼职，忙碌之余还不忘去操场跑跑步，隔一段时间就会买些东西奖励自己，比如好看不贵的耳钉和衣服。她也会向同龄人学习穿搭，观察别人的生活，想象自己未来的生活，虽然很抠，但是在考试、买书、买资料方面花钱一点都不心疼。她很懂得投资自己，也在用全力投资自己。虽然打过很多工见过很多人，也了解生活的阴暗面，但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甚至，我觉得她还有些浪漫，她总是拼尽全力地哄自己开心，下意识撇开刺痛她的现实，会不断告诉自己未来一定是美好的，甚至，她真的相信未来一定是美好的，一直努力着的当下也是美好的。她有一种很强烈的信念，这种信念很强大。可以支撑着她读完大学、拿到研究生资格，但同时又很脆弱，轻易就被三言两语击得粉碎，进行疯狂地报复。”竺宴一口气说完这段话，眼中闪着莫名的光。
萧楠被光刺了一下，他仿佛透过竺宴的眼睛看到了他笔下的那个人。“你理解得很透彻。”萧楠想不起郭宏纲说的第三是什么了，事关专业，他神色笃定又认真：“这个角色不会有人比你演得更好了。”
竺宴一口干掉咖啡，挑眉：“借您吉言。”
问题解决了就没有继续坐着的必要了。
她拎着包起身：“我没有别的问题了，谢谢您的咖啡，路上注意安全。”
“等一下，”萧楠看了眼手机，“嗖”地站起来：“快七点了，我请你吃个饭吧。”
竺宴在心里“啧”了一声，该来的总是要来。“不了，我出来的时候点了外卖，刚刚送到。”她晃了晃手机，笑：“今天已经让您请咖啡了，下次有机会我请您吃饭。”
“竺老师，我……”萧楠还想说什么，竺宴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萧楠视力很好又高她半头，一眼看见屏幕上的备注：主舞大人。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竺宴推开门走出去，把手机放在耳边：“喂。”
“喂。晚上好呀，黑猫小姐。”然彻的声音从话筒中传过来。
竺宴笑着回他：“晚上好，主舞大人。”
“吃饭了吗？”
“还没呢，刚跟同事谈完事准备回酒店。你收工了？”
“我今天甩戏，没拍。”
“噢。”
“我还发了条微博。”他特意强调。
竺宴：“我也发了VLOG。”
“我看了，拍得很好剪得也很好，我看得很开心。”
竺宴没有说话，嘴角悄悄勾起。过了两三秒然彻说：“你不看看我发了什么吗？”
竺宴还是没有说话，因为萧楠从店里出来了，站在她身后。
“我发了粉丝福利。”然彻自问自答，压低声音说：“黑猫小姐有专属福利噢~”
低沉的声音带着电流，勾得竺宴的耳朵微微泛红，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掩着话筒轻声说：“我同事找我有事。”
然彻超级懂事，说：“那你先忙，我把福利发你你一会儿看。”然后挂了电话。
竺宴把手机握着手里，抬头看向萧楠：“萧编还有事？”
“你，有喜欢的人了？”抛掉郭宏纲耳提面命的“撩妹经验”，萧楠还是那个直来直去的大白羊，不写剧本的时候他脑子里只有一根筋，有什么就说什么。
竺宴小小惊了一下，然后莞尔：“这么明显吗？”
“很明显，从接电话开始你一直在笑。不，从电话来的时候你就在笑了。是你男朋友吗？”
“如果我说不是，你要继续追我吗？”竺宴面上笑得云淡风轻，心里却直打鼓，生怕他是林俊颜第二。
毕竟是同事，现在一闹僵后续合作起来难免尴尬。
“这么明显吗？”萧楠笑了一下，摇摇头：“不追。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就算现在不是，早晚会是，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但，我们能做普通朋友吗？不只是同事的那种，我可不想错过一个这么懂安静的朋友。”
听到这个答案竺宴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伸出右手：“当然，撇开安静不说，我很乐意跟你这样的人交朋友，跟你说话真是太省事了，希望世界上都是你这样能听懂人话的人。
那交个朋友吧，我叫竺宴，你可以叫我竹子。”
“我是萧楠，请叫我萧楠。”萧楠浅浅握了下就松开，“我也很乐意跟直来直去的人交朋友。希望下次见面，你不要再一口一个‘您’地叫我了，我没比你的几岁，听着折寿。”
“好，回见。”竺宴笑眼弯弯地转身又突然转过来，吓得萧楠一激灵。竺宴捂着嘴笑：“萧楠同学，以后追女孩不要跟郭导学了，真的…很油腻，还有，你们在监视器说话其实我能听见。”
“噢呵哈。”萧楠舔舔嘴角，点头：“好。”
“路上小心，回见。”竺宴挥挥手穿过马路。
萧楠喃喃回：“回见。”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早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