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尽》苏长之

2、一梦往事

　　俞慎叹了口气，拉着他走出小巷，问道：“你想去哪？”
　　“你去过国师塔吗？”小孩小声问道，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期许。
　　俞慎抬头看向北面，一座高塔矗立在北边的郊区附近，从这只能看到白色的塔尖。走出小巷后，俞慎才看清小孩穿的是附近疗养院的病号服，只是在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披风，而能在这所疗养院疗养的人大多非富即贵，只是不清楚这个小孩为何在这里。
　　“没去过，你想去那里吗？”纵然有一些疑惑，但俞慎也不是那种追根到底的人，只是牵着小孩走到自己的车附近。“嗯。”小孩抓着俞慎的手，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吃过东西了吗？要不先去吃点东西。”俞慎替他打开副驾驶车门，替他绑好安全带后才去驾驶位。
　　路上，俞慎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有什么喜欢吃的？或者有什么不能吃的吗？”
　　“没有，小哥哥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小孩靠在驾驶座上，闭着眼，压抑着体内的力量和感情，他喜欢乖的，要等，等他想起来。
　　问清楚后，俞慎带着小孩去了平时常去的一家饭店，点了几个清淡菜式，才问起小孩的名字，“你叫什么？”
　　“姜执，神农姜氏的姜，执迷不悔的执。”姜执定定的看着他，眼中闪过了沉淀了许久的执念，“嗯？姜执，姜执小朋友。”俞慎轻轻念了两遍，正念着，服务员送来了几份甜点。“菜还要等一会，你先吃点甜点。”
　　俞慎把一盘点心推到了姜执面前，“这个是醉楼里的招牌，叫醉月，你尝尝。”姜执拿起一块糕点，咬下去时，一股淡淡的莲花香弥漫在口中，尝起来却是桃花味，姜执眯了眯眼，眉眼弯了一个弧度，“好吃。”
　　姜执拿起一块糕点递到了余慎嘴边，偏了偏头看着他，“小哥哥，吃。”俞慎无奈地浅笑了一下，张开嘴将糕点吃了下去。揉了揉他的脑袋，“不用管我，我吃过了。”
　　姜执略为失望的垂下了头，很快又笑了起来。
　　这顿饭吃的很是温馨，饭桌上，俞慎问了几个问题，想要知道姜执为何从疗养院中跑了出来，却还是没从姜执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的答案。只能顺着他不再询问。
　　“小哥哥，我吃好了。”放下筷子，姜执看向一旁的俞慎，弯了弯眉眼，让他整个人都多出了一丝生气。
　　“那走吧。”俞慎起身，牵起了他抓在衣角的手。
　　回到车上的时候，姜执打起了哈欠，俞慎看着觉得有些好笑，替他系好安全带后又揉了揉他的头发，“从这过去还要一会，你要不先睡一下，到了我会叫你。”
　　“不用。”姜执看向窗户，说完又低喃了一句，“时间已经不多了。”俞慎没听清，疑惑地“嗯？”了一声。
　　“快走吧，我想带你看国师塔。”
　　路上姜执说了许多，还问了俞慎知不知道国师塔的由来，俞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算是族人中最深居简出的一个，此次出来还是因为家中长辈的委托才不得已出门，却未曾想会遇到了姜执。
　　十多分钟后，两人到了国师塔。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近段时间来，政府对外宣布关闭国师塔，不再对外开放，因此此时的国师塔即便临近市区，却透露着一股清冷。
　　两人走进去便被工作人员拦下了，姜执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牌子递给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看了一眼，立刻变得十分恭敬，把牌子还给了姜执。
　　俞慎站在旁边，待工作人员退了出去才问道，“那是什么？”
　　姜执抬头看着俞慎，“是证明，这个地方是我的。”
　　俞慎愣了愣，转而又笑了起来，“那你想带我看什么呢？”
　　姜执没有说话，拉着他的手开始往里面走，虽然叫国师塔，但这个地方其实很大，除去塔外，环绕着塔的是古代园林。在对外开放的时候，开放的也仅仅是园林部分。
　　姜执带着俞慎来到了塔门口，打开大门的一瞬间，眸中流露出怀念与苦痛。
　　走进塔中才发现塔保存的近乎完美，俞慎看着面前的景色，突然开始有些头疼。姜执盯了他一会，才开口问道，“怎么了？”俞慎觉得有些疑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突然有些不舒服。”
　　姜执轻轻地叹了叹气，带着他一路走到了国师塔的顶层，路过的时候，俞慎发现每一层都放满了书，推开顶层的门发现，居然是古典的起居室，心中更显疑惑。让俞慎坐下后，姜执跑到楼下拿了一本书上来放在了他面前，“这是史书，是这个塔的由来，你要看看吗？”明明是询问的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
　　等到回神时，太阳已经西斜，阳光从窗口撒了进来，给一旁的姜执蒙上了一种不太真切的感觉。
　　“你要走了吗？”姜执抬头看向对面的俞慎，扯开了笑容。“我带你下去吧。”
　　俞慎心中有许多疑惑，却不知从何问起。“史书上写的是真的吗？”想来想去，问了一个觉得很重要的问题。
　　“是，大部分都是。”伴着踩在木质楼梯的声音，姜执顿了顿才回答了他，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复杂的情绪，“你觉得呢？你觉得那个皇帝怎么样？”话音刚落，两个人到了楼下，俞慎心中觉得好笑，是因为名字相同所以才在乎吗？却有另一个声音反驳了他，不是这样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并不需要在乎别人的想法，他只是因为身处高位有了更多的束缚罢了。俞慎仿佛听到姜执笑了一下，看过去的时候却没有。
　　分开的时候，姜执执着的看着俞慎双眼，“阿慎，你会记得我吗？”眸中突然多出了许多俞慎看不懂的东西，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俞慎应了声，心脏却好像变得空荡荡的，仿佛他曾失约过很多次。

　　“姜执！”俞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梦到了姜执，可他却并不记得这段记忆，直到梦境结束了，清醒了，才惊觉自己原来在这么早的时候就见过他。

作者有话说

　　：开始做梦.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