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港烟火》亥时未眠

7、第 7 章

　　不知睡了多久，微光撒在纯白的房间内，洒到少年的脸庞上。
　　栾白苹睁开双眼，动了动手指，软嫩的触感刺激着大脑。他看着趴在自己手边睡着了的董汀洲，试探着又碰了碰他的脸颊。
　　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栾白苹脑子里想着的是一句十分中二的霸总描写：男人刀削般的脸庞映在日光下，眼神中带着三分薄情，三分讥笑，还有四分漫不经心……
　　不对，董汀洲没睁眼。
　　日头偏移，光影也稍稍变了方向。董汀洲醒来便看见栾白苹映着光的琥珀色眼眸和金色发丝。
　　栾白苹一愣，极力平复自己被抓包的心情，咳嗽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哥你咋进医院了。”董汀洲揉着眼睛坐起来，“哥我真没想到你斯斯文文会跟别人打架。”
　　栾白苹被他逗笑了，“我斯文吗？”
　　“斯文。”
　　“那真的对不起，我可不斯文。有事能报警的先报警，不能报警的就动手，绝不动嘴。”栾白苹一歪头，挑眉笑道。
　　董汀洲笑了笑，抓起桌子上的温度计甩了甩，看着里头的水银恢复到刻度线以下，便递给栾白苹，“量量体温，你是很容易生病吗？”
　　“不，就今年最多。”栾白苹乖乖把温度计夹到腋下，“肯定是你给我传染的。”
　　董汀洲举起双手笑了笑，“我都没事，肯定不是我。”
　　“你是无症状感染者。”
　　两人大笑了起来，门外栾母被栾白棠拦在门外，两人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怎么是个男孩子？”栾母蹙眉悄声问道。
　　栾白棠故作神秘，“老哥的合租室友，妈你进去别露馅。”
　　栾母比了个OK，迫不及待地推门进来。
　　栾白苹听着推门声，探了探头，“妈？”
　　栾母跑过来捧着栾白苹的脸，反复检查有没有出问题，“哎哟我的白苹，可千万别出什么事，让妈妈抱抱，不害怕昂。”
　　“阿姨好。”董汀洲站起，有些手足无措。
　　栾母直接把董汀洲按在座位上，“好孩子你先坐。”
　　“阿姨我给你搬……”董汀洲边站边说，还没说完便被栾母又按下去，“不用，阿姨不累。”
　　栾白苹很佩服栾母为了来看自己豁出去给自己买了个她从来不会穿的地摊货，还特意没化妆……他默默在心里给栾母点了个赞。
　　栾母提着保温饭盒，里面装着小鸡炖蘑菇，上层还烙了几个玉米饼子。
　　栾白苹馋地伸手去够，栾母却把保温饭盒拿到董汀洲面前，“孩子，饿了吧，这是给你的。”
　　董汀洲接过又站起，“谢谢阿姨。”
　　栾母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保温饭盒，里面装着满满的小米粥，“这是你的，病人吃清淡点。”
　　栾白苹嘟着嘴接过，“妈你偏心！”他抱着保温饭盒咕咚咕咚喝下肚。栾母加了盐，吃着还好下口。
　　不过一根滑溜溜的东西占据了口腔，栾白苹嚼了嚼咽下去，“妈我爱你。”他比了个心，转头看向董汀洲，“看着没，鲍鱼海参。”
　　董汀洲看看栾母尴尬地笑了笑，“我有鸡。阿姨你东北的？”
　　“我和他爸都是东北的，小伙子看着真俊，等着来东北玩哈。”栾母拍着他的肩，笑道。
　　栾母没什么好说的了，便看着两人吃饭，死死盯着，盯得董汀洲后背发凉。
　　栾白苹朝栾母使眼色，让她别老看着他们。栾母很好的意识到了，不过理解错了，尬笑了一段，“妈知道做得好吃，你多吃。”她又盯着董汀洲了……
　　栾母心想：这小伙子，真壮实，要是白苹能长成这样，那我可烧八辈子香了。她越看越喜欢，董汀洲的后背也越来越凉，直冒冷汗。
　　“妈，白棠也来了，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要是有什么问题还有汀州呢。你要不去看看白棠？她生活极其不规律。”栾白苹打破了这尴尬地局面。
　　栾母一听，“那我就先走了，真是麻烦小伙子你了。”她笑着挥挥手，离开。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看着对方大笑了起来。
　　栾白苹跪坐起来扑向董汀洲手上的保温饭盒，“啊哈哈，我的鸡腿！我的玉米饼子！”
　　董汀洲也拿着筷子伸向他的饭盒，“我靠，海参鲍鱼！给点给点！”
　　“不给！不给！”栾白苹抱紧自己的饭盒，跪在床上不小心便一条腿掉了下来。
　　董汀洲眼疾手快抱住他的腰，把他拉进怀中扶住。
　　栾白苹跨坐在他腿上，一手勾住他的脖颈，看着他的眼眸。两人一人捧着一个饭盒，中间倒是还有些距离。
　　就这么愣了良久，栾白苹从他身上下来，“对不起。”
　　董汀洲也冷静了下来，红着脸撇过头去，“没事。”
　　栾白苹脸上也蒙了一片粉，他爬上床，乖乖喝着自己的粥。
　　一只鸡腿放到了饭盒里，是董汀洲。
　　“给。”
　　栾白苹啃着鸡腿，“嗯……”他也夹着一个海参放到董汀洲碗里。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