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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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佳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一些。小桃子变成了熟桃子。
她这是……被撩了一下吗？
周佳瞄一眼后视镜，祁扬的神色隐在暗处，只隐隐让她捕捉到一双瞥过来的眼。他本盯着周佳的后脑勺看，见她抬眼，他也看向后视镜。
冷不丁地就这样撞上了视线。
体温骤升，周佳摸一摸脸，热热的。
她给祁扬回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祁扬：【前面下车，到家了。】
周佳：【嗯嗯。】
这天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周佳今天没有直播。她洗完澡，站在窗前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看着空空旷旷的夜色，cbd的大楼们总是整日整夜的亮着灯，这里永远不缺勤劳的人。而她的家乡到了这个点，可能连路灯都没几盏了，那是安宁而闭塞的县乡。如今一眨眼，已经来这个遥远又动荡的京城不少日子了。隔着厚重玻璃，周佳的眼仿佛在切身感受着他们的疲倦，睫毛也恹恹坠下。
明明是滚烫的盛夏时节，却觉得这番光景有几许寂寥。
祁扬在外面看电视。
他不太喜欢开灯，总是身在暗处。电视上在放情节很drama的泰剧，他倚在沙发上，懒倦而闲散的姿态，眼望着电视，似乎在看，又似乎没有。
他曲起一条腿，将一罐冰啤酒搁在膝头。
祁扬一只手扣着拉环，嘎哒一声，在汨汨的气泡声里，周佳慢慢吞吞走了过去。
她静悄悄坐下。
祁扬捏着瓶罐，拿酒当水喝，面不改色地仰头罐下去一大半，瞥一眼凑过来的周佳。
他轻轻抿掉唇边的水汽。
周佳问：“祁老师，你又失眠了吗？”
易拉罐被搁在茶几上，他说：“有事？”
周佳把怀里揣着的两罐梅子放在他的腿上，“这个话梅是给你的。”
祁扬不明所以地拿着零食罐看了看，问她：“什么意思？”
周佳指一指酒罐，又指一指他的烟灰缸：“总是抽烟喝酒对身体不好的，你要是忍不住可以吃梅子。烟是苦的，糖是甜的。可能会让你心情好一些。”
说完，又忙道：“我没有要管你的意思，只是我想到我的大伯，”说到这里，她又觉得懊悔地止住话匣，闭上嘴巴。
祁扬追问下去：“大伯怎么？”
周佳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开口：“我的大伯是因为抽烟太多去世的，”她说到这，瞄一眼祁扬，怕他生气，见他没什么反应，才又继续说下去，“虽然这样讲很不吉利，但是我真的希望你注意注意身体。”
祁扬平时抽烟喝酒挺凶的，周佳知道是因为他的工作压力真的很大，祁扬不是会找人吐苦水的人，他的焦虑藏在眼底，藏在紧拧的眉，藏在生活习惯的细枝末节里。
她可以说一句“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但这样做无济于事。上上下下这么多事情要处理，快一百多号工作人员，有台里的，有外面的制作团队的，还有艺人、嘉宾、主持人，他得协调好每一个环节。除此之外，还要注重节目质量，播出之后还得接受各种各样的评价涌来。
代入一下，周佳可能烦的头都要炸了，她绝不可能像他这样做得有条不紊。各个方面来看，祁扬都是很厉害的，让她钦佩的。
“谢谢。”祁扬简单应了一声，从里面取出一颗糖塞进嘴里。在周佳满眼期待的注视下，他很给面子地笑了下，“很甜。”
周佳点头如捣蒜，也抠出一枚放进嘴巴：“是的，吃到甜甜的东西心情都会变好。”
周佳说完，想到了什么，起身回房间。
脚步刚迈到房门口。
祁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懒洋洋的，沉着而浑厚，调情一般的语调——“宝贝儿，过来。”
周佳呼吸一凝，脸颊滚烫。
她没听错吧？
宝、宝贝儿……？
进展这么快的吗？
他不会是又喝醉了吧？
在诡异的平静中，周佳僵硬地转了个身，挪着步子，再次向祁扬走过去，正要问句“怎么了？”
眼里倏地跳出一只灰色的大肥猫，扑腾一下钻到祁扬的腿上，在修长的十指安抚之下，猫咪懒倦地“喵”了一声，趴在它爹的怀里，眼神挑衅十足地看着周佳。
嗷，原来是叫它呀。
周佳又僵硬地笑一笑，没事，没事，她不尴尬。
祁扬看着她溜走的背影，情不自禁笑意渐深。
总要一些比糖还要让人心情愉悦的存在。
周佳再次出来时，手里攥着一个魔方。
她重新坐下，认真地说道：“我最近在研究这个，还挺解压的。你可以试一试，很好玩。”
祁扬接过她的魔方。
周佳看着乱糟糟的颜色，有些没有头绪，拍一下额头说：“我忘了拿步骤教学，我去找找，你等一下。”
她说着又折返回房间。
三分钟，周佳再次出来，她一边看着纸上的教学，一边走回沙发边。絮絮叨叨地说：“我现在已经会拼出完整的一面了，很简单的，我可以——”
一抬头，茶几上摆着的魔方，六个面完完整整，干净整齐的颜色。
这才几分钟，就已经拼好了。
祁扬继续慢条斯理地撸着猫猫，抬眼看着她：“可以什么？”
周佳：“……”
她气馁地说：“好吧，看来这个对你来说没有用。”
纸被叠起来，塞进裤兜里。
周佳抓抓脑袋，想想看，还有什么好东西。
她回到她的“百宝屋”，少顷，手里拿着一只小盒子出来。
“这个你一定没有用过。”把盒子里的东西取出来，周佳手里握着一个淡青色的香薰蜡烛，“你可以试一下，它是有助于睡眠的。”
划了一根火柴，她把蜡烛点亮，烟气蒸腾起来。
周佳满意说：“这个气味香香的，是有点绿茶的味道。你能闻到吗？”
祁扬接过点燃的香薰，问她：“送我的？”
“对。你不是总是失眠嘛。”
其实是因为她有看到茶几下面摆的一些助眠的药物。
祁扬抬起眼看向周佳，在暖黄的光晕中，她俏丽的睫毛像是随着跳动的烛心而闪烁，亮晶晶的满含期许的眸正在凝视着他，在他看过来的瞬间羞涩地闪躲一下，沉吟少顷后，又并不高明地再次偷瞄一眼，从他那深不见底的眼中细细揣测想法，周佳抿了抿嘴唇，嘴角的梨涡半现，神色里没有了期待，只剩一点失落：“你如果不喜欢，那就算了吧。”
略一沉吟，祁扬淡声说：“我试试。”
小小的喜悦在她的眼中复燃，周佳欣然道：“嗯，好。试一试，很管用的。”
看她眼中漾起的笑意，他的眉眼就不自觉变柔和。
嗡嗡——
祁扬的手机在桌面震动几下。
两人同时瞄一眼过去，来电显示：夏夏。
像是被砭骨的冰块碰了一下，夏夏？周佳心口的软肉猛地一凉，好亲昵的称呼啊……天啊，不会是他很多女朋友里面的一个吧？
她清亮的眸子闪了一下，又从手机界面避开视线。
周佳猜不到，她无措地转了转身子，离他远了些。
蜡烛被放回去，手机被捞起来，祁扬起身往旁边走：“接个电话。”
“嗷，好的。”
他一边滑动接听键，一边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越洋电话一打通，另一头传来祁夏鬼灵精怪的声音：“哈喽我的老哥，最近在忙什么？”
祁扬漫不经心一笑：“忙着给你找嫂子。”
祁夏说：“你可拉倒吧，我再也不信你的鬼话了！你都找多少年了，我跟你说，你得认清男性在婚恋市场上的劣势地位，挑食的人是会饿死的。文姐姐那么好的你都看不——”
祁扬冷笑一声，打断道：“祁夏，皮痒了是吧？”
小姑娘立刻缴械：“我错了我错了。”
祁扬警告说：“别在外面给我惹事儿。”
“我最近特别乖，就是有一样儿不好，英国这儿的东西太难吃，我这两天好想吃火锅啊！等我考完试一定要去搓一顿。馋死我了。”
祁扬带着笑，安静地听他妹嚷嚷。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说完自己的事，祁夏又关心问了句：“对了哥，你现在还会做噩梦吗？”
祁扬一滞，而后沉声道：“偶尔。”
祁夏：“压力别太大哦，我有在看你的节目。”
他轻哂一声：“你最好是真看了。”
祁夏心虚转移话题，“好啦，没别的事儿我挂了，你接着找嫂子吧。”
祁扬喊住她：“祁夏。”
“啊？”
“下个月休假，我去看你。”
“好啊你快来，我跟我同学说我哥巨帅，他们都不信，气死我了，你一定要现身说法一下！对了，前几天文姐姐也说要来看我，你看你俩要不——”
祁扬声一沉：“没完了？”
祁夏求生欲满满：“挂了挂了，晚安哦哥，你好好休息。”
“嗯，你也照顾好自己。”他又重复一遍，“别给我添麻烦。”
电话结束后，祁扬翻了会儿祁夏的朋友圈，然后把手机丢在床头，他在床上静静躺了会儿，手背抵着额，有点偏头痛。眉心紧紧地拧着，许多的困扰缠乱交织，像是被一团杂乱线头裹在中间。
在慢慢调整的一呼一吸之间，忽而闻见一股馥郁的清香，淡淡绿茶气味，覆在他的鼻尖。
祁扬倏地睁眼，想到什么，他走出卧室。
电视机还在上演着低级剧情，蜡烛在桌面上平和地燃着，沙发上的女孩已经横躺下。
脑袋下枕着一只大肥猫。
祁扬扶着额，不禁失笑。
她好像、把自己给薰睡着了……
猫咪露出“快救我”的烦躁神情。
祁扬准备把它拎出来，然而手刚刚覆在猫猫的颈后，他意识到这样势必会将她惊醒。
祁扬站在原地，思考了一分钟对策。
让她睡在这？
不太合理。
把她叫醒，回房去睡。有点残忍。
周佳睡得挺沉，在猫咪发出反抗地嗷呜一声后，她本来平躺的身子侧了过来，紧紧勒住小猫咪。
“嗷呜嗷呜。”
祁扬躬身，动作放轻放慢，手臂抄到她的腿弯中，将周佳打横抱起。
他谨慎地看一眼怀里的女孩，她没被吵醒，只裹了裹嘴唇，小小的手顺势搭在他的胸口。
女孩子的身体比他想象得还要柔软，也更为轻盈。
祁扬喉结轻轻滑动一下，难以抑制耳廓一片突如其来的燥热。
他赶忙收回视线。
人被他抱回卧室。
祁扬将周佳放在床上，将薄被笼在她的身上，他没逗留，准备出门之际，被一只小爪子擒住手腕。
祁扬微讶，看着紧紧箍住他腕骨的那只手。
而后，周佳的口中又吐出几个软软糯糯的音节：“我喜欢你……”
他一怔：“你说什么？”
周佳含糊地重复道：“李子维，好喜欢你……亲亲。”
祁扬：“……？”
谁？
他将要抽出手，但一挣扎，却被她攥得更紧。周佳勒住他的小手臂，像是当做了玩具抱枕一样，满脸舒适地占有着，肉嘟嘟的颊还肆无忌惮在他手臂上蹭了起来。
祁扬的手陷入无处安放的局促，耐心地等她蹭够，周佳安分了一分钟后，他才缓缓将手臂抽出，被一片绵软包裹的燥热感知挥之不去。
祁扬大步走出房间，找到剩下的那罐啤酒，快速喝空了瓶。脱衣去浴室，又冲了个澡。
更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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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祁扬感觉胳膊还是有点酥酥麻麻的。
他在厨房准备早餐，周佳背着一个粉粉嫩嫩的双肩包，从卧室里出来。她伸长脖子往厨房里面瞅一眼，又慢吞吞挪两步，又瞅一眼，再挪两步。
她嘀嘀咕咕在打着什么腹稿，祁扬余光将她小动作捕捉得清清楚楚。他慢条斯理地用勺子舀着锅里的南瓜粥，也没拆穿她。
终于，做好建设的周佳探进来她的小脑袋，弱弱地打招呼：“祁老师，早呀。”
他淡淡应：“早。”
“我昨晚好像在沙发上睡着了，”周佳抬眸，瞧他一眼，又迅速低头看脚尖，声音更低一些，难为情地问，“请问是您把我……抱、抱回去的吗？”
祁扬面不改色：“没有。”
嗯？周佳疑惑：“没有吗？那是怎么回事啊？”她记得她明明在沙发上睡着的。
他答得漫不经心：“可能是——梦游吧。”
周佳惊恐：“什么，我还会梦游的吗？那也太吓人了。”
她扯着书包简单，想了想，还在不可思议地絮叨：“我怎么会梦游的啊。”
周佳纳闷地再次看着祁扬，察觉到他嘴角的笑意渐渐变深，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0.0
她并着脚，站得规矩笔直，一本正经道：“谢谢祁老师。”
“谢我什么？”
她弱弱的：“谢谢你抱我回去。”
他睨过来一眼，眸中含一点狡黠的光：“怎么谢？”
周佳一愣，随后灵机一动道：“我可以……给你买小礼物。”
“什么小礼物？”
什么礼物？她还没有想好，说：“我要挑一挑。”
“……”
周佳见他不吱声，又忐忑问：“好不好？”
祁扬不置可否，忽的问：“男神也有？”
周佳呆了半分钟，什么男神？想了半天，难不成是因为上一次“火星天蝎”的事情吗？她支支吾吾说：“男神，男神没有。”
他悠悠“嗯”一声：“所以男神没抱过你。”
“……？”周佳更迷惑了，还可以这样推理出来的吗？
既然祁扬=男神，那应该算的吧，于是她点点头：“抱过的。”
祁扬盛粥的手顿了下，严肃看她：“抱过？”
“啊？那，那就没抱过吧。”周佳瑟瑟发抖，努力学着见风使舵。抱没抱过还不是他说了算？
祁扬这个人实在是有点坏坏的，周佳招架不住，也不知道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之她觉察到他的话里一点试探的意味，有些不对劲，生怕是有什么把柄被他捏在手里，她连大气都没敢出。
终于，听见祁扬微不可闻轻笑一声。他放下勺，盛好了两碗粥，问她：“吃过早餐了？”
周佳乖乖回答：“吃了一个甜甜圈。”
“把粥喝了。”
周佳说：“李老师说今天沈乔来录制，让我早一点去接人的。”
言外之意，她要出发去上班了。
祁扬却不以为意：“哪个李老师？”
“李玉琪。”
“你听她的，她听沈乔的，沈乔听我的，能搞清楚是谁说了算吗？”
祁扬淡若无物的眼中浮出一点霸道跟压迫，不等回答，他指了下碗，重复一遍，“把粥喝了。”
“……嗯嗯。”
命运的铁拳打在了周佳的身上，她含泪应声。
餐桌上，小勺子搅在碗里，周佳咪了一口甜甜的粥汤。
祁扬悠悠道：“味道很怪？”
“不不，”她连连摆手，老板煮的粥怎么会怪呢！
祁扬挺懒散地倚在餐椅上，也不进食，就饶有兴趣看着她：“那怎么表情这么悲壮？”
周佳赶紧放松，紧绷的嘴角微微扬起：“没有呀，很甜很美味。”
是好喝的，就是有点被扼住命运的咽喉的滋味。
祁扬不动声色勾起唇角。
周佳又扯一扯书包肩带，摸摸胀胀的肚子：“谢谢祁老师，我吃饱了。”
他稍稍抬了抬下巴，顺势应：“行，吃饱了送你上班。”
她吓傻了，赶紧说：“不啦，我乘地铁很方便的！”
他迟疑少顷，轻飘飘问一句：“是么？”
“……”虽然对方漫不经心的调子，但仍感觉到铁拳再一次不着痕迹地锤了下来。
周佳脑袋晕晕乎乎的，只好含泪跟在后边。
虽然和祁扬在一个地方工作，但是周佳坚持不乘坐他的车，通勤时间是一个社恐人相对自由放松的时候，她不想在上下班路上都那么时时刻刻紧绷着。于是她尽量起得比祁扬早，这样就不会接收到他的邀请。今天，纯属意外TAT
周佳坐在副驾，瞥一眼祁扬的储物格，他塞进去周佳给他的那两罐话梅糖，周佳见状，喜滋滋地扬起了唇角。
祁扬看她一眼。
周佳赶紧正色。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