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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赵秋水的执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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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法归根结底就是这几种基础动作的组合，辅以步法。”
小院内，张虎边演示边说道。
赵秋水在记第三种动作的时候就迷糊了。
从上往下叫什么？撩？不对，撩是从下往上。那自上而下是，对了，是劈。
“刚刚演示了短棍的基础动作，现在是步法。使用短棍的步法有寸步、垫步、闪步、碎步。我会一个个演示给小姐。”
赵秋水努力的跟着张虎的动作学习。可不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的自己，都不擅长运动。
所以此时的赵秋水只是笨拙的动来动去，论声势，都不如街边巷尾扮游侠的稚童。
张虎看在眼里，心里就有数了。
二小姐撑不过几天，毕竟练武是要苦熬日子才能看到进步的。像二小姐这种没有吃过苦的富家小姐，哪里坚持的下去。练上几天，没有什么收获，就没心思了。
“小姐，这几种基础动作：劈、扫、撩、刺，和那几种步法，您要练习至熟练。后续的各种招式才能开始学习。”张虎说道。
“多谢张师父，我会勤加练习的。”赵秋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微微喘着气说道。
张虎离开后，赵秋水不停歇的练习了一个时辰。可动作还是不太协调，就像她上学时候总也做不好广播体操一样。
一直不停挥着短棍，赵秋水的双臂已经酸痛难忍。
辛亏是木质的短棍，若要她用刀枪，怕是练习都没法进行。
要想办法增强体质，锻炼身体了。不然就算学到精巧的招式，攻击没有力度，岂不是白费。
稍微休息了一刻钟，赵秋水继续不停的练习基础动作和步法。
汗水慢慢浸湿了胡服，她却浑然不知。
夕阳西下，淡金色的余晖把她的影子打到围墙上。
影子和她做着相同的动作，一样生硬，也一样倔强。就好像有两个来自不同时空的人，一起努力着。
这天赵秋水一直练到体能透支，她不知道自己挥出了多少次，移动了多少步。
这中间小翠来劝了她几次，都被她赶了回去。
实现梦想的道路充满艰辛，一时取巧倒是无妨，可最终梦想的实现还是要看自己有没有持之以恒的毅力。
晚上小翠帮自家小姐梳洗的时候一直在哭。一双原本水嫩白皙的纤纤细手，硬生生磨出了血。
“哭什么，你家小姐又没死。”
“二小姐，我，我心疼。咱们不练武了好不好，这可怎么办啊。”小翠边哭边说道。
“好了好了，不就是磨出来的水泡破了么。看起来是惨了一点，不过等过几天，长了茧子，就没事了。”
“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哪家小姐学武的啊。小姐们都绣绣花，弹弹琴。哪里会流血的。”
“那我问你，那些绣花弹琴的小姐们，能选择自己的人生么？”
“她们嫁给谁，什么时候嫁，在夫君家里的言行举止，全部都由不得她们自己。”
“绣花能帮她们么？不能，但是习武可以。可能你听不懂我说的这些，你只要知道，小姐我没有发疯，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我自己好。”
小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继续帮她处理手上磨破的水泡。
赵秋水却又似神魂出窍般陷入沉思。
这棍法怕是没有几年苦功夫，难成气候。外家功夫本就是打熬出来的，要有水滴石穿的念头。前世读过的一本书里，男主不就是打了一百万拳，拳法才堪堪入门。
张师父教的这些应该都是基础的东西，就算我练上百万遍，若本身力气不足。打中了敌人，对方不吃痛，那不是连防都破不了？
也不知道费师父去哪里了，那残卷和注释，实在晦涩难懂。
按照费师父的说法，我要明天才能继续打坐练气。想起昨天打坐结束以后，神清气爽，尤其是行气的四肢，满是力量。
现在最疼痛难忍的正是四肢，那如果现在打坐，岂不是可以恢复过来？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挥之不去。像夏天里的蚊子一样，围着嗡嗡叫个不停。
“打坐吧，打坐完就不疼了！”
赵秋水脑子里不停闪现这个想法。
深夜，赵秋水被疼痛折磨的毫无睡意。
疼痛的感觉像是南方冬日里空气，潮湿，阴冷。从她的手掌，沿着小臂、大臂，传到大脑。
嘶！好疼！太急于求成了啊，看来明天的飞刀没法学了。
这样不行，费师父，抱歉了。我必须要试试打坐练气了，昨天的感觉错不了，那丝丝凉气，说不定真的可以帮自己止疼。
赵秋水按照昨日所学姿势，打坐入定。同样的呼气吸气，静心沉意。感受吸入体内的气，引导它们去到四肢。
嗯？为什么感受不到气，只感觉到疼痛。是我做错了么？
端坐在床上的赵秋水一次次的呼气吐气，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
东边的天空微微泛白，金色的朝霞慢慢浮现，阳光透过窗户，刚好打到她的脸上。
赵秋水维持打坐的状态直至天亮，却一直没能将气引至四肢。
在朝阳的光芒照在脸上时，她突然感觉到一股暖流，随着她的意识来到了右手。这股暖流像冬日的温泉水，流淌过手上的伤口处。
折磨了赵秋水一夜的疼痛，慢慢减轻了。她喜出望外，却极力抑制住激动的心情。
师父说了，要静心。
随着呼吸，一股股暖流被赵秋水引导到她感觉酸痛难忍的四肢。像是贪吃蛇一样，一点点吃掉了阻挡它前进的食物，自己变得越来越粗壮。
慢慢的，赵秋水感觉四肢充满了力量。不由得感叹，好神奇的气功。这要是放在我之前的世界里，怕是要被称为神迹了。毕竟有些沽名钓誉的骗子，找几个群众演员，弄些道具，都能让名流们趋之若鹜。
咦！
这条越来越胖的贪吃蛇吃掉眼前的食物以后，赵秋水居然不知道如何安置它了。
她明知道并不存在这样一条贪吃蛇，可在她的意识里，确实好似有活物在体内乱窜。
糟糕，难道是我不听师父教导，走火入魔了？
不是修炼有成的人才会出现么，我才练了两次就这样了？我也太惨了，我会怎么样，再死一次？
不，绝对不行。我赵秋水这一世定要活的精彩，不就是条贪吃蛇么。
我把它吃了不就行了？
吃了它，吃了它，吃了它！
赵秋水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字。
吃了它，我就活。
只见赵秋水脸部肌肉抖动，面容扭曲，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
体内世界里，赵秋水正用全部心神控制着那股气。在吃完眼前的食物以后，它变得狂暴起来。想脱离自己的控制。
此时若是费老在身旁，一定会告诉赵秋水。只需按照桃花功法的行气之法，将这股气存在某处穴位内就好。再根据书中所记，依次填满某些穴位，分别对应着桃花的第几重功法。
可费老远在上京城。此时赵秋水的处境真如她自己所想，接近武侠小说里的走火入魔。
赵秋水咬紧牙关，尽管心乱如麻，仍拼命保持自然呼吸。突然她灵光一现，不是说人有丹田，在脐下三寸处。干脆让气去到丹田中吧。
死马当作活马医，总比等死强。赵秋水用心神引导着那股气息往她自认为的丹田之处而去，可气到了脐下两寸，像是碰到了无形的壁垒。她试了几次都无法再前进分毫，眼看这股气越来越狂乱，快要冲破自己的控制。
静坐的赵秋水突然猛地睁开双眼，双手握拳，猛锤自己的小腹。
给我进去啊，该死的！
赵秋水嘴角流出了鲜血，双手却更加用力。
啊啊啊啊啊，给我破！
这股气息好似突然看到一丝裂缝，一鼓作气钻了进去。
哇啊！
赵秋水猛吐了一口鲜血，晕倒在床上。
院外的小翠听到小姐屋内这么大动静，来不及敲门就闯了进来。
眼前的景象，让小崔瞬间尖叫起来，整个赵家都慌乱起来。
新里城数得上号的郎中都被请到赵家了。城里都在传，赵家二小姐旧疾复发，怕是命不久矣。
这位在天成楼诗会一鸣惊人的赵二小姐，还未有第二首诗作，就要香消玉殒了。真是天妒英才。
更有甚者，传言赵秋水用自己的命，与魔鬼做的交易，换了一首前无古人的咏月诗。
这会是魔鬼来收命了。
李家，李飞房内。
听完下人说的关于赵秋水的消息，李飞居然愁容满面。只是并非那种所爱之人病重即将离世的悲哀，而是某项筹划已久的事情要落空的悔恨。
天成楼，思圆房内。
管盈盈此时正在与思圆说着赵秋水的事情。
当她说到关于魔鬼索命的坊间传言时，思圆面露怒色，开口道：“这是哪些小人在传，真是无耻至极。秋水之才，哪里是她们能懂得。”
“这当然是无稽之谈，可如果赵秋水真的熬不过去，那首诗的作者，就会变成魔鬼。”
“人心简直比魔鬼还可怕。”思圆愤恨地说道。
此时她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幕画面。自己穿着红裙，赵秋水用奇怪的旋律唱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那个时候的自己边跳舞边落泪，这在对自己情绪变动控制极严格的思圆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那个时候的赵秋水，恍惚似天上人。
赵秋水啊赵秋水，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是你的话，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死掉的吧
“我在前面等你。”
在管盈盈走神的间隙，思圆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嘴角上扬。漂亮的桃花眼里神光闪现。
待管盈盈回过神看她，她又变成了思圆姑娘的样子，陪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