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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看上他了(上) ...

  •   巍峨的大殿上端坐着一身材高大的男子。

      一身金色的龙纹衮袍衬得他面若冠玉,一双似水的眸子顾盼间温柔又多情,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贵气彰显了他的身份,北晟帝——刘嗣和。

      刘嗣和见高想走进殿,满脸堆笑,亲切寒暄:“高爱卿,几日未见你上朝了,朕甚是挂念,可是身体有恙?”

      高想享受着这如沐春风的关怀,还没顾得上回答,周洛城一行也走了进来,身旁是大高个儿背着受伤的秦芊芊。

      刘嗣和脸上的笑意烟消云散,猛一下站起来,声音不由自主地放大,“芊芊这是怎么了?”

      此情此景,高想撇撇嘴,心中默叹:又一个拜倒在女主光(yin)环(wei)下的痴汉。果然,故事里的女主不管平凡还是出众,从男一到男N所有人都会喜欢她。

      “咳——”,刘嗣和身旁一个穿戴华丽的中年女子轻咳一声,长长的睫毛轻扬,横了刘嗣和一眼,示意他注意仪态举止。

      刘嗣和低眉望了一眼许太后,又端正正地坐下。

      高想应道:“秦姑娘受了伤,已无大碍,多休养便是。”

      许太后看向高想,稍放下些方才的威仪,面容温煦,“小想辛苦,总算带回了南晏质子。”

      “哈鹅鹅鹅——,姑鹅鹅鹅母,南晏质子是我带回来的。哈哈——”,许文心一路挠着痒痒,扭扭捏捏的,姗姗来迟,过了一会儿才到达殿内。

      许太后眉眼带笑道:“这么说,是文心与小想同心协力,共同带回了南晏质子。”

      “非也,哈哈哈——,高想与质子勾结,哈哈鹅鹅鹅——,侄儿是拿她回来一并问罪的。”许文心一本正经地嬉笑道。

      “胡说八道,你看你这一身灰头土脸,还嘻嘻哈哈的,像什么样子?简直是殿前失仪!”许太后身旁一长相与她有几分肖似,身着敞袖宽袍的男子喝道。

      ‘爱笑男孩’许文心对那男子道:“爹,哈鹅鹅鹅——,我中了「英雄笑」,问题不大,只是最近会比常人笑得多一点,十日后便自动解毒了,哈哈哈——,爹怎么也在宫中?”

      “我与你姑母正在下棋,听闻你们带回质子,便一并过来看看。”

      “爹,儿子刚刚说,哈哈哈——,说了,高想并非与儿一起。儿苦追质子三天四夜,她却与质子勾结,阻挠儿将质子带回,哈哈——,应当问罪。鹅鹅鹅——”

      许太后听罢,蹙起蛾眉,脸带不悦,“长青,你怎么教的儿子,大殿上语无伦次,不知所谓。小想与你们早晚是一家人,怎会帮着一个外人呢?”

      高想直截了当,“太后不必强点鸳鸯,许统领他并不喜欢微臣。”

      许长青温柔和善地笑道:“小想,这可是你多心了,文心的心思我当爹的,怎会不知。他对你用情至深,只是不善表达。正所谓‘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说的便是此情。”

      高想不置可否,“他说我是母鹅。”

      许长青面上的笑容一僵,灵机一动,又打圆场道:“你知道的,他不爱读书,他其实是想说你‘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你若是鹅,也是高贵优雅的黑天鹅,是人见人爱,都想把你当女鹅。”

      北晟诗仙真不是浪得虚名,死的能说成活的,马屁也拍的清新脱俗。瞧这架势,虽然高想帮了周洛城,但好像也没人打算问责,一个个反倒和颜悦色春风化雨。

      当然,高想心里很清楚,之所以是‘春风化雨’而不是‘雷霆暴雨’,并不是因为她真的人见人爱,而是因为她背后的高家。

      高家在北晟掌握着绝对的军事实力,许太后背后虽有许文心的羽林军,但羽林军不过是保护皇城安全的禁军,与高家的玄衣黑甲相距甚远。小皇帝刘嗣和处处受到太后牵制,自然也想拉拢高家。偏偏高家一直不站队,两股势力自然争着抢着献殷勤。

      半晌,刘嗣和拿出些皇帝的架势,厉声质问:“南晏质子,你为何几次三番地拐带我北晟宫女出宫,企图逃走?”

      周洛城对上了刘嗣和的眼,不卑不亢的目光,与酒馆里借酒消愁的失意少年判若两人,“那我南晏使臣来访,陛下又为何将他们置在驿馆,不让我与他们相见?”

      刘嗣和一时哑然,斜眼瞄了一下身旁的许太后。

      年轻人的对话总是直接又露骨,一下子触底话锋,难以回旋。

      许太后便也不兜圈子,“质子,当初来神都之时,你我两国曾有约,你要在我国为质二十载,如今约期才过半,南晏便频频要求放你回去,你又几次三番私自逃出宫,哀家怎么放心让你与使臣相见,密谋出逃呢?”

      此言一出,大殿内鸦雀无声,气氛一下子就剑拔弩张起来,冷到了冰点。

      周洛城垂眸不语,那身散漫落魄的质子外衣下有积攒十年的满腔意气,他早就不吐不快。今日大殿之上,他终于挥斥直言,却发现除了意气,他其实什么都没有,身后空无一物。

      半晌,高想的狐狸眼弯弯一扬,“质子其实并非是想出逃,不过整日闷在宫中,馋一口神都城‘浮白居’的美酒而已。”

      这‘四两拨千斤’的打圆场,刘嗣和难以置信,“那十日前呢?他也逃了一次。”

      高想对答如流:“那是想喝西市的羊肉汤。”

      刘嗣和又问:“上月也逃过一次。”

      高想接道:“东街胡同口的霜花柿子饼。”

      “你——”,刘嗣和脸上有些怒色。

      高想依旧笑得不慌不忙,“陛下若是不信,可以问许统领,他是否在‘浮白居’见的微臣与质子?”

      “哈哈,这倒是,哈鹅鹅鹅——,倒是不假。只是如此一说,倒也佐证了我的猜测。高想,你既与南晏质子相识,怎知你是不是在为他诡辩,助他逃离北晟?哈哈哈鹅鹅鹅——”许文心忍着巨痒讲完一串话,脸憋得通红。

      听到这里,站在高想身侧的高患有些焦急了,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老五,我刚在郊外就想带你回家的,就凭他许文心根本拦不住我,你非要一起进宫蹚这趟浑水。现在巴巴地和南晏质子扯上了关系,可如何是好?”

      满殿的人也都望着高想。这件事本就和高家没什么关系,高想不仅掺了一脚,还自爆是唱的哪一出?他们搜索枯肠也不知玉面狐狸又在搞什么鬼。

      高想见一屋子人正襟危坐冥思苦想的样子,不禁莞尔,好整以暇道:“我看上他了。”

      刘嗣和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高爱卿,你说什么?”

      大殿之中的气氛一下子爆到极点,大家面面相觑,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秦芊芊抿紧唇瞪着周洛城,一双委委屈屈的眼眸快到瞪出泪来。

      这两日,周洛城也习惯了高想几次三番语出惊人的撩拨,只是没想到,大殿之上,她也这么石破天惊,一双耳朵不觉烧得滚烫。

      高想缓缓道来:“昨日微臣在浮白居偶遇质子,见他生的好看,便想与他对饮几杯。许统领突然冲了出来,非说微臣与质子勾结。若微臣真有心助质子离开北晟,往后都见不着他了,叫我如何舍得。”

      她说到最后半句时,故意眯眼盯着周洛城。周洛城几下避闪,还是不经意对上那双好似含情的狐狸眼,下意识地立马躲开,却又不知该看向哪里。

      许文心的脸由红气绿,怒气冲冲地指责,“高想!你怎能如此不知羞,一个女子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哈哈鹅鹅鹅——”

      “我一个女子上过战场,男人堆里长大,比这更不知羞的话都说过。你要是不喜欢,正合我意。”

      “好了,你们小两口别闹别扭,白白让人见了笑话。” 许太后扶了扶眉,长吁一口气,“质子常年幽居宫中,是枯燥无趣了些。南晏那边如今刚没了老晏帝,想要接质子回去于情相符。

      只是,人无信不立,事无信不成。信义大于人情,质子便安心留在神都吧,我们也不会怠慢了你。日后质子想去哪儿逛逛便可去哪儿,只是质子身份不比寻常,一定要注意安全。

      皇帝,哀家看你身边的燕段二人颇为妥当,从今日起,便寸步不离地跟着质子吧。”

      刘嗣和眼中一动,“母后,燕迭和段凛是先帝留给儿臣的。”

      “皇帝放心,哀家让文心派羽林军护周全。”

      心腹就这么被支走了,刘嗣和很不甘心,“可是……”

      许太后打断了刘嗣和的话,凤眼含威地睨过去,“芊芊身子本就弱,此番又受了伤,不好好调养怕是要落下病根。”

      刘嗣和不舍地看向秦芊芊,又望了望许太后,无奈地低下头。

      许太后一直以爱喝秦芊芊泡的茶为由,将她留在身边,以此牵制刘嗣和。

      刘嗣和幼年继位,北晟先帝临终托孤,看中了手腕强硬的许太后,但又忌惮外戚势力,留了两员猛将给儿子。

      燕迭两柄钢刀,双龙赴会,出刀迅猛如雷;段凛一方寒剑,削雪成花,举剑变幻莫测,他们的刀剑在北晟无出其右,能敌千军。

      许太后真狠,一点底裤也不给孩子留。本来朝堂之上支持小皇帝刘嗣和的人就不多,大多说他乖张任性,难堪大任。

      燕段是先帝留给刘嗣和的两张底牌。许太后不仅一招将他们冷却,还派羽林军监视皇帝,而且周洛城在燕段二人的眼底下,名义上行动自由,实则想逃走更难。好个一石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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