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
-
白墙白桌椅，白床单白被子白枕头——毫无疑问这是医务室。
庞弗雷夫人低声念叨着“怎么能让一年级的孩子面对巨怪”、“可怜的孩子”，迅速给床上闭着眼脸色苍白的哈利灌下几瓶魔药，才没好气地拉开蓝色隔帘，“这孩子大概半小时后会醒，但要完全康复需要还要至少两天。请你们都回自己该去的地方，不要打扰病人的休息！”
“夫人，”德拉科手抱在胸前，眼眶红红的，灰蓝色眼睛认真地盯着校医，“哈利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可以在这里等他醒过来吗？我会保持安静，一定一定不会打扰到他的！”
小巫师内疚的样子让庞弗雷放软了声音，“哦，当然可以，马尔福先生，你到床边去坐一会吧，记住要安静，你的朋友现在还很虚弱，他需要休息。”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站着，“波比，我想，我也有些事想跟波特先生谈，或许可以跟马尔福先生一起等。”
“你似乎应该先把今晚的‘意外’处理一下，校长先生，”庞弗雷夫人口气生硬。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困惑地说，“意外？万圣节晚宴和舞会之后，学生们不是都回自己寝室了吗？他们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站在德拉科身后的斯内普冷哼一声，“看来你的记忆力随着年龄一起衰老了。”
德拉科和庞弗雷赞同地点头。
“呵呵，不重要的事没必要留在记忆里，要知道，巫师的记忆力也是有限的，”邓布利多毫不羞愧，“我始终觉得，波特先生的事才是今晚最值得关注的，他完全见证了今晚的事情，不是吗？”
“好吧，既然你想等的话，”庞弗雷无奈了，“请保持安静，并且在十分钟内结束你的谈话，病人的撞伤和魔力损耗都很严重，就算服用魔药也要忍耐很长时间的疼痛才会长好。恐怕没有精力应对你的幽默，校-长-！”
“我会注意的，”邓布利多郑重地说。
信你才怪！德拉科、斯内普和庞弗雷在心中齐齐翻白眼。
德拉科拖了把椅子坐到床边，认真地看着床上的哈利。邓布利多用变形术为自己弄了个柔软的沙发，斯内普抱臂站在门边，三个人的目光同时投向床上的哈利。
被一片白色包围的小男孩黑发依旧凌乱着，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蓝色的病号服让他显得分外瘦小。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拖出阴影，疲倦而脆弱；表情却很释然，像是终于放下心事。
床上气息微弱的人，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
这个认知让德拉科微微抿嘴，胸中似乎有一阵阵的歉意和自卑席卷而过。
别人都以为哈利是打败魔王的救世主，应该有可以与魔王对抗的强大实力；但是跟他走得最近的自己如何不知道，哈利真正接触魔法的时间还不到半年。
他欠缺很多巫师界的常识，但不像其他麻种巫师的讳言，总是坦然承认自己的无知，认真询问、默默记下，很快就能掌握得比纯血统的自己还要好。
他学东西总是很快，任何知识都会在短短几天内由“接触到的”变成“已掌握的”。无论是操作性强的变形术还是理论性强的魔法史，他的进度都让人惊讶。两只小雌鹰朋友早就不止一次感慨“哈利应该是个拉文克劳”，在自己了解的历史中也只有一个斯莱特林拥有哈利这样的天赋。甚至连最苛刻的教父都在私下承认，波特是他教过的最出色学生之一。
哈利是个魔法天才，而且他足够勤奋。一起做作业的经历很快就让自己明白哈利•波特这个名字是如何的不可超越。
但是他，也只是十一岁的一年级生啊。
遇到巨怪只能逃跑无力对抗，却被惊慌的自己拖累不得不陷入苦战，一个人照顾两个人的安全，必要时宁可受伤也要保证对方的安全……
哈利，我如此感激，却又如此愧疚。
德拉科缓缓握紧拳头，挺起腰板。也许，圣诞假期该向父亲请求提高训练强度了。
我或许比不上你的天才，但怎么能居于你身后被保护！
斯内普微微低着头，看似空洞的眼睛里透着复杂的光，注意到床前的德拉科似乎下了什么决心，眼中更是风云变幻。
邓布利多笑呵呵地变出一盏茶，四个杯子各自斟满，和蔼地递给斯内普和德拉科。“喝完这杯茶，大概波特先生就该醒来了。”
正准备推拒的两人默不作声地接过，各自抿了一口，面无表情地同时放下茶杯。
刚才被巨怪附身了吗？怎么会相信邓布利多有正常人的味觉！德拉科&斯内普努力克制把嘴里的“液体糖果”吐出来的冲动，第N次确定：我恨甜度超标的柠檬茶！更恨某只老蜜蜂！
“咳，”微小的咳呛声从床上传来，刚才还在比瞪眼睛的三人同时转了视线。
哈利捂着阵阵刺痛的胸口睁开眼睛。郁闷，肋骨好像断了，巨怪果然是物理攻击最高的怪之一，透过盔甲护身还有这么强的攻击力。啧啧，难道那根难闻的木棍是件属性装备，能隔山打牛？不过冲着那气味，就算那是神器自己也会敬而远之的。
“呃，大家晚上好。”回神的哈利映着三双纯洁的眼睛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只好尴尬地问候。从窗外的一片漆黑来看，应该还是晚上没错吧。
“哈利，你还疼吗？”德拉科眼中雾气弥漫，期期艾艾的声音仿佛被抛弃似的。
这还是那只傲娇的小龙吗？哈利僵硬地扯嘴角，“没事啦，有庞弗雷夫人在，很快就会好的。”
不就是骨折吗，小时候爬树爬墙滚山坡什么的，受伤早就是家常便饭，只是没伤到肋骨这么关键的位置罢了。
德拉科眼中的雾气更浓了，似乎是在忍着不要哭出来。邓布利多的微笑僵了一下，斯内普的脸色更加沉重。
“波特先生，关于今晚的意外我表示抱歉，在学校里让学生们遇到这种威胁，是我们这些教授的失职，”邓布利多想了想，决定采用正式语气，话刚说完就看到两位一年级生、一位教授用看梅林的眼神看着他。
原来校长大人也有逻辑正常的时候，惊悚！
哈利对校长大人的印象尚可——当然，如果邓布利多不把自己往“热血单纯吉祥物”的道路上培养就更好了。
“您可以叫我哈利的，校长，”哈利用崇拜孺慕的目光看着老人的歪鼻子，“今晚只是个意外不是吗？没人受伤吧？”
“只有你一个学生躺在床上，”德拉科没好气地说，没人受伤？哈利你个笨蛋根本就不会关心自己是吧。“当然，还有我们勇敢的、跑来示警之后就晕倒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呵呵，其他人都没事。哈利，你的心很善良，你的父母如果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邓布利多无视某小蛇对黑魔防教的讽刺，用欣慰的语气说。
至于今晚另一位“受害人”，他自然会暗中调查。
“我的父母？校长您认识他们吗？”哈利对奇洛早有准备，倒是“听邓布利多谈过去的岁月”这个节目很新鲜，唔，电台调好准备收听。
“是的，詹姆·波特和当年的莉莉·伊万斯，我曾经教过他们，他们都是非常好的学生和巫师，不过他们都在格兰芬多学院，跟你的赫奇帕奇不同哦！”
邓布利多微笑着，透过哈利像是看到了那对调皮却聪明的青年男女，神情怀念。
“我的父母……”哈利念着这几个词，心中升起奇妙的感觉。詹姆和莉莉，他们是主角哈利·波特的父母，但该不该算是“我”这个灵魂的父母呢？
“哈利，如果你想知道你父母年轻时的情况，也许可以求助你们的魔药教授，要知道他们三个可是同年级的！”邓布利多无视斯内普突然阴沉的脸色说。
哈利闪亮亮的眼神转向某黑袍人。
斯内普•人形机黑屏了，冷冽的声音像从冰霜国度传来，“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为一个总在找死的陆行动物讲解校园恋爱故事！”
哇，教授你造了一个好长好曲折的句子！
虽然哈利用的是星星眼崇拜表情，但是斯内普显然更不爽了。
“波特，我假设你的头脑还没被你们学院的其他浆糊脑袋同化，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是什么让你头脑发热，认为一个一年级生可以打败一只成年巨怪！”
“是啊，在一年级就有打败巨怪的实力，我想你的父母也会为你骄傲的，哈利！”
邓布利多笑着摸胡子，西弗勒斯真是心急，本来还想跟可爱的小哈利多谈一会理想啊人生啊什么的。不过，早进入主题也好，待会还要跟另一个有些怯懦的孩子聊聊过去说说未来呢。
校长的工作真是辛苦啊，等几年西弗勒斯的忍耐能力足够高了，就把这份很有前途的职务交接了吧。放下责任，只听从自己的心，我也有想要携手走下去的人啊。那人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回归正题，两位教授表达的无非一个意思：请当事人解释案件的原因和过程。
“那个啊，”哈利做出努力思索地样子，“那只突然出现的怪物气味很不好，身上也很脏，我很想离远点就拉着德拉科跑开了，但是那只怪物一直在追我们。我觉得很恶心，一不小心就甩了几个魔咒，把怪物冻住了。但是那只怪物很厉害，挣脱出来还要靠近，我一着急，就把它火处理了。”
“……”
“……”
“……？”
“请问，所谓的火处理是指……”邓布利多嘴角抽搐，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不是吧不是吧？
可惜哈利的回答打破了校长的期待。
“火处理，就是麻瓜世界处理垃圾的方式，把垃圾集中起来浇上油焚烧，”某救世主苍白着小脸，郑重其事地解释，然后咬了下唇，透过发丝的间隙腼腆地看着学校总负责人，“校长，我烧坏了一只学校财产——虽然是过期变质的，但还是要赔偿吧。我没有钱，能不能用勤工俭学代替？打扫卫生、收发报纸、为教授们准备器材，这些工作我都可以的。”
邓布利多看着那双写满纯洁的翡翠眸子，只觉得天雷滚滚、轰然而下，瞬间把自己电成一块焦炭。
德拉科感觉还好，哈利脱线又不是第一次了，习惯了。
斯内普面上不显，心里很愉快：终于有人能让那张老狐狸脸变色了，很好，即使这个人是某只波特也很好！
邓布利多卡了好几秒才转回慈祥笑脸，看着咬着唇很担心的哈利只好安抚，“呵呵，不用担心，哈利。那只巨怪是学校的失误，本来你们就不应该面对它，当然不用赔偿。现在，你只需要好好休息早日恢复！”
“呼，”哈利长出一口气，很真挚地说，“谢谢您，校长。”
我知道您有苦衷有必须担负的责任，我也会尽到我身为救世主的责任，但有些事不是我想说就能解释清楚的。很抱歉，校长；谢谢您没有追问，也没有采取便利但伤人的措施，真得谢谢您。
邓布利多一怔，然后慈祥地笑起来，“不要这么客气，哈利，你是我的学生不是吗？马尔福先生，很晚了，好孩子该去睡觉了。斯内普，我们也走吧。”
“哈利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嗯。”
“波特，”斯内普停顿了下，像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容易生硬地扔出一句，“但愿你今后多用用的脑子，别只把它当摆设！”
黑色披风气势汹汹地排门而去，邓布利多笑呵呵地捋着胡子上的蝴蝶结，“哈利，别太灰心，你的魔药教授只是不太懂怎么表达关心。”
“嗯，我知道，教授其实很温柔的，”哈利认真强调。
邓布利多赞同，“是啊，只是这孩子不愿意表现，总是用别扭的话来表达关心。”
知己啊。
“校长，没事的时候我可以去找您聊天吗？在您不忙的时候。”交流某教授的别扭成长史之类的有爱话题！
“当然欢迎，我的办公室在八楼，最近我喜欢蜂蜜啵啵糖。”同时也喜欢回忆某些孩子的少年时代呢！
两人相视而笑，正在城堡里cos黑云压城的斯内普忽然打了个寒颤。
奇怪，感冒了？回寝室做份感冒药水吧。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4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