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风华碎花影》乙女

7、初见，孽缘（七）

　　“令堂的，跑哪里去了！”我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抓他回来暴打一顿。抽出腰间炼狱火舞，展开，从地上爬起，步步小心地往外走。
　　找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我就找到徐莫。不过他不是在我想象中的任何地方，而是，挂在削壁上。
　　我惊悚得寒毛倒竖，探头下去：“花弄影找来了？他把你扔下去了？还是你失足摔下去？”
　　“啊，是你。我看这什么芝长得好看，想摘回去种着玩。”
　　我嘴角抽搐：“你攀着别动，我拉你上来。”
　　“好哇。”他笑。
　　我无奈，小心翼翼地借着月色踩着削壁上突出的石头，慢慢移下去。
　　一手攀着削壁边，一手送下去：“你爬上一点，抓着我手。”
　　“不要，我要采那芝儿。”他摇头。
　　我真想一脚踹他下悬崖，他死了就一了百了，眼不见为净。
　　我再往下爬，两只手靠抓着突出的石头来借力了。说实在，心发毛得要紧。
　　“你再任性信不信上来后我抽你嘴巴？”
　　他摇头：“不要不要。”
　　“那就给我上来！”我咬牙切齿的模样终于产生威慑作用。徐莫慢慢地伸出右手，我一把拉过他，脚下借力，嗖嗖两下就跃上削壁。
　　“令堂的……真是命都短几年。”只有我自己知道，如果刚才稍有不慎，我们两个都会堕下去了。
　　徐莫却甩甩脑袋，上前来似要和我说话，但却笨手笨脚的被绊倒了，整个人往前倾倒。
　　于是，我就被他扑倒在地。
　　“重，重死了！”我这一摔真是摔得不轻，眼冒金星的。
　　身上的徐莫却没有要爬起来的感觉。
　　“给我滚开！”我火气上来，但见他一脸哀怨，乌发歪歪地挽着，流泻在肩头，我的火气又咻一声熄灭，“你又怎么了。”
　　他不做声。
　　“就那令堂的芝么。”
　　他眼睛一亮。
　　后来我才知道，孔老夫子说得没错，“食色性也”。若不然，我也不会说出下面这话。
　　“那杂碎的，值得你摸黑爬起来去摘么！我真看不过去了，若我帮你采来，你可答应我不能再胡乱跑了。”
　　徐莫微微一笑，看得我恍惚了一下。
　　真是妖孽啊。
　　把麝仙芝摘来塞到他手中后，他就老老实实地和我回去了。
　　我当然也想过他是花弄影身边的人的可能性，但翻身坐起来，见他一脸满足的睡相，我就中了邪般再次躺下。
　　我想，只要看紧一点，应该没问题的。
　　次日，第一缕阳光洒落林间，我就推醒徐莫。
　　“快起来。”
　　徐莫揉揉眼，然后看一眼怀中的麝仙芝，嘴角含笑。
　　和他走了大概三四里，就穿到了前山。中途喝水时遇上几个青衣男子，和昨天看守那个一样打扮，我几下拳脚功夫就把他们撂倒。
　　我想，石龙笙也该担心了。
　　前山树荫丛丛，清源滚滚。又绕了几个弯，我终于见着那棵标志性的枝桠诡异的榕树了。
　　昨日我就是跑来这个地方郁闷，然后被花弄影给切了脖子的。
　　穿出树林，来到昨日的那条山道，我领徐莫在附近找了一阵，就透过树丛见着前面的人。
　　我跑过去，那些人一见着我，就高呼道：“是少宫主，是少宫主！”
　　石龙笙和慕容以最快速度赶过来。
　　石龙笙一见面，就紧张地围上：“少宫主，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昨日是我不对，语气不应那么重。”他紧张地问，“你可有遇上花弄影？他有伤你么？”
　　“遇上了，被他捉了去后山，可我逃出来了。”
　　“那就好。昨日我们除了找你，后山的弟子也一刻没闲，把不少魔教的帮众赶下山了，”他注意到身后的徐莫，问，“这位是……”
　　“同被花弄影捉去的人，叫徐莫。”
　　慕容叹道：“好高。”
　　“不知徐少侠师承何派，哪里人士？”石龙笙开始谨慎的刨根问底了。
　　徐莫是一样的答案：“我，我不知道，我不会武功。”
　　“我试过他了，真的不会武功。”
　　石龙笙身影一闪，瞬移到他面前，左手一把抓住他手腕，右手一褪起他衣袖，他手肘中央赫然一片於黑。
　　石龙笙面色大变，推出剑柄一撞徐莫腰间，徐莫立刻飞出去。
　　我正要为他担心，谁料徐莫轻巧后翻，稳稳落在对面。他抬头，俊美的五官依旧，只是神态大变，活像变了另外一个人。
　　凤眼阴柔邪魅，似笑非笑。
　　我下巴差点掉下：“你不是不会武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