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知行归故渊》偏执小唯

9、陌上与归3

　　往后的几天迟与归几乎都会来沐晴院找易陌上。
　　沐晴院本来就是供给这些富家子弟花钱的，迟与归愿意天天花钱来买她的时间，她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该说不说，这几天天天待在一起，他们之间都不见了那些繁琐的谦辞，感觉更像是朋友关系。
　　别人花钱买不了她的身，虽然会有些不满，却也还是会悻悻然欣赏她的舞姿。而迟与归却愿意花大把的钱财买她大部分时间，有时是吃几顿饭，有时是聊聊天。或者什么都不做，带上基本武术书，坐在她房间的桌前细细阅览。往往看到不错的地方，还要叫易陌上帮他移去房中的桌椅，他再比划上几招。
　　易陌上汗颜。她长在沐晴院，实在想不到一个男人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所以迟与归是……公公？
　　这个问题真的很扰人，易陌上有好几次都在想要不要去问问。感性和理性的斗争，还是理性赢了，她怕唐突了迟与归，又怕日后可能尴尬的情形，所以也没去问。
　　他看书，她也看。
　　他看着看着，突然转过头来问她:“陌上，你会点什么防身术吗？”
　　防身术？她思索了一下，直言道:“我没有学过。”
　　“识字吗？”
　　“当然会。”她小时候就被教以琴棋书画，怎么可能不识字。
　　迟与归摊开手中的书，望着她:“这些字都认识咯？”
　　“武术书籍。”她有些得意。
　　“不错嘛。有兴趣学点吗？”他知道，面前的女子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是他猜不到，如果易陌上愿意学些武艺，倒也不怕她以后被别人欺负了。
　　“当然有兴趣。”易陌上确实需要学些武艺。
　　“呐。”迟与归站起身，“本公子今日无事，就大发慈悲匀点时间给你，教你几招，怎么样？”
　　易陌上后退几步，给他腾点空间好让他顺利站立起来。“迟公子愿意教，陌上恭敬不如从命。”
　　他抓起她的手腕，大步向前:“跟冷老板说一声，我们去外面，这儿太小。”
　　他的话干净利落，大步向前。手腕被他握住，她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很快又平息下去。
　　“我这就去安排。”
　　冷茗这两天吃着甜头了。那个迟公子，看着普普通通，出手却阔绰无比。除去易陌上每天表演的时间，他包下了剩下的时间。不惹事不闹事，安分的很。
　　人不可貌相呀~嘻嘻。
　　迟与归说要带易陌上出去，冷茗是有些不满的。迟与归掏出银子来，冷茗又谄媚地笑了起来，连连答应，又将易陌上拉去，叮嘱她要早些回来，尤其不要往官兵面前跑。易陌上点了点头，她才放心笑着目送他们离开。看着迟与归握住易陌上的手腕，她摇起扇子也遮不住嘴角的笑容。
　　这才没几天呀，就攀上有钱人了。
　　迟与归带着易陌上，大步走在街道上。少女跟在少年的身后，两步并作一步地小跑着。他察觉到了身后人儿跟不上他的脚步，于是放慢步伐。
　　动作很细微，却让她垂下的小脸上浮现一抹笑靥。偷偷抬头，似乎还能从少年的侧脸上看见他也在笑。
　　“你今年十五了？”少年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的一言不发。
　　“对。”
　　“我也就比你大一岁。”他先前有听到冷茗说过易陌上十五，所以也不去问她多大，就换了另一个问题。“你叫陌上，什么陌上？”
　　这个问题在别人耳中是很寻常的，传到她的耳中却有了一丝别样的意味，十年前易家满门抄斩，会有人不知道吗？她若是说自己姓易，他要是提起那件事，她怎么圆谎？
　　“……是……杨陌上。”
　　他如果怀疑了怎么办？
　　传闻十年前易家满门抄斩，易府夫人杨予洁和其女儿易陌上下落不明。当年的易陌上如果长到现在，算下来，也应该十五了。
　　陌上是叫易陌上吧？杨姓，不就是杨予洁夫人之姓吗？他肆意揣测，棱角分明的脸上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如果真的是她，那陌上现在是在害怕吗？肃帝早就不追究易家的过错了，冷茗没有告诉她吗？她如今还在怕什么？
　　“哦。”他停下脚步，脸上刚刚那点表现转瞬即逝，好像什么都没在想。
　　易陌上刚刚一直在偷看迟与归的反应，她偷瞄见他似乎笑了一下，却又趋于平静。是被发现了吗？她狐疑，但是迟与归什么反应都没有，到底是发现她的身份还是因为她告诉他她的“全名”而欣喜呢？
　　“看。”他指指前面的一片竹林。“我们到了。我在这里教你些功夫吧。”握住她的手轻轻放开。
　　“好。”一个简简单单的字，说出来时少女的心脏已经狂跳不止了。他应该是，没有发现吧？活动了一下手腕，揉揉小脸，这好让自己不那么拘谨。不揉还好，这么一下，头发全乱了，刚刚小跑了一路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平时寡淡的她竟有了几分俏皮。
　　迟与归站在旁边看着她的动作，笑出了声。
　　“笑什么。”
　　“没有，只是很可爱。”
　　“你……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本来就好看！”听说过夸赞人的话，在迟与归嘴里说出来，就不带一丝目的性，真诚地让人动容。
　　“好好好。”
　　他嬉笑着，将她引到一片空地上，比划了几个招式。她勉勉强强跟着他做。
　　“不行啊，手臂要伸直，你这样子很容易受伤的。”他耐心辅导着她。易陌上也知道这样子不对啊，但是他在旁边，怎么做怎么别扭。她有些急了，平时可不这样啊。
　　“那本书呢？你看的那本。”她目光游离，像是在打量着竹林，就是死活不落在迟与归身上。
　　迟与归笑了，拿出那本武术秘籍。“在我这儿。”
　　她撅撅嘴。“你借我几天，我自己练练基本功。”
　　这本书其实很珍贵，是他父亲当初寻来送给他的。不过他不擅长习武这方面，所以进展很慢。他才学了一部分，还有很多厉害的内容他还没翻看，反正自己也不太适合，她既然要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哦。”他塞给她。
　　“嗯。”她揣着秘籍，笑着低着头应了一声。
　　在他面前自己做什么都不自然，那就借了书来自己私下钻研。不过是同舞蹈一般的各种动作，加上力度打出去，这有什么难的。
　　回到沐晴院，她自己一有空就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