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知行归故渊》偏执小唯

7、陌上与归

　　——庆朝十年——
　　“听说了吗？沐晴院出了个绝世舞姬，倾国倾城，你们有没有看过？”
　　“你说的是那个叫陌儿的美人儿吗？”
　　“可不是！那身姿，那脸蛋儿，啧啧啧，多少人捧着钱去看她！”
　　——沐晴院——
　　今天的沐晴院里格外热闹，冷茗一整天都精神抖擞，这边一个“上官公子~”那边一个“李大人哎。”愣是笑着将五湖四海的宾客照顾到了。
　　人群熙熙攘攘，好不快活。
　　待人来齐了，冷茗示意下人去安排。
　　沐晴院大厅内的梁上轻轻垂下几条绸缎，在窗户外的阳光下照射地闪闪发光，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都在翘首以盼。四面缥缈的乐曲声响起，一位穿着华丽的美人，捧着水袖款款走来。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睫毛纤长，嘴角上扬的樱桃唇，似乎是含情脉脉的，又像是一眼望穿世俗的神态。她的发色偏浅，细又带点儿卷，却极为浓密，在光线的照射下折射出金色的光芒，像金色的浪花一般垂下，朦胧神秘。再华丽的衣服似乎也是在衬托她的美。
　　音乐声渐渐轻缓，她抬起手臂，舒展在阳光下，那些亮晶晶的饰品现在光彩夺目。她深吸一口气，抛出水袖。那水袖离她远去，画出一道抛物线，似有无数花瓣落英纷飞，牵动起阵阵芬芳，摇摇曳曳落满地。
　　台下的观众仿佛闻到了那阵阵馨香，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她垂眼，不知在思量什么，细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眸子，她轻轻收回水袖，那轻飘飘的袖子拂过发梢，带动一片浪潮，卷起一阵暗香，仿佛整个院子里的人们都被笼罩在这层醉美之中。
　　嘴角带动一丝浅浅的笑，勾人心魄。衣袖舞动，她的动作不带一丝犹豫，水到渠成一般自然流畅，仿佛每个动作本就该如此。衣袂飘飞，有仙人的孤傲清冷，又有少女的活泼含情。
　　她渐渐收缩身形，又循序渐进地舒展，摆开裙裾，开始转起圈来。一圈有如月季含苞娇艳，令人遐想向往，二圈恰似芙蓉嫩艳妖娆，让人心向往之，三圈宛如牡丹雍容华美，使人醉生梦死……她纤细有力的腿带动层层衣摆，划过一个圈，又一个哆嗦扬起水袖，悉数“花瓣”向她身边聚拢，被她尽数拥入怀中。
　　她捧起衣袖，行了个礼，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毫不犹豫地下了台。
　　剩下的事情则是冷茗招呼着去处理了。易陌上捧着那些繁华的布料上了二层楼。衣服很美，也很沉重，她要舞动这些华丽的东西十分费劲。不过十年的心血也就是为了今天——冷茗要她正式开始卖艺。
　　她回到房间，褪下层层繁华，换上了一身精致典雅的绣花长裙，她又嫌素了一点，套了身大袖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无声地笑了。转头望向楼下，冷茗正在暗示她下去见客。她带着笑容，推门出去。
　　大厅内的看众正在啧啧称奇刚才的舞女，冷茗笑着一一应付。
　　易陌上款款走下楼梯。
　　冷茗笑着对一边的男人道:“上官公子，早就说了我沐晴院从不缺美人儿，您看，这可不是嘛。”
　　那上官公子说到:“确实是个美人，刚才那舞真是本公子见过最绝艳的了。”他笑用手肘捅了捅另一个男人，说道:“与归，你说呢？”那男人道:“出尘如仙，傲世而立，舞姿飘逸不失韧劲，很不错。”他还在细细回忆刚才的曼妙舞姿，一时间找不到词去形容。那舞看着很像当初所传言的霓旋舞，但是他思索了一下还是没问出口。
　　“这位公子才资卓越，语出不凡呀，敢问阁下是？”冷茗看了看上官尧，又看了看那个男人。
　　“鄙人姓迟名与归。”迟与归作了一个揖。
　　易陌上一言不发，却打量地很彻底。
　　“噢，迟公子，幸会呀~”冷茗徐娘半老，却仍风韵犹存，嘴角一抹浅浅的笑，摇了摇团扇，拉起易陌上的手:“二位公子，这是我远房侄女陌儿，今年才十五。这阵子她家中有事，来我沐晴院发展发展。”她笑着望了望那位上官公子，道:“陌儿，这位是上官世子。”
　　没等易陌上说什么，上官尧就自报家门:“本公子是上官尧。”
　　易陌上垂下眼眸，行了个礼:“陌儿见过上官公子。”
　　上官尧笑眯眯道:“你的舞真是不错。”
　　“粗俗舞技，不足为奇，公子抬举陌儿了。”
　　冷茗道:“一些小把戏而已，上官公子可得多提提意见，陌儿呀，也好改进改进。”
　　上官尧哈哈一笑:“冷老板谦虚了。”
　　“哪有，哈哈哈。”
　　冷茗和上官尧相互客气得热火朝天，易陌上礼貌性地向被冷落了的迟与归行了个礼“陌儿见过迟公子。”迟与归仔细地看了看易陌上，眼前的少女容颜倾国倾城，一双桃花眼含情而孤傲，望着他时似乎在抚慰他的心灵，又一眼望穿他的苦闷。
　　迟与归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些客人还得认认人，冷茗也不多废话，牵着易陌上就向上官尧打哈哈，言外之意是要去招待其他主子老爷了。上官尧不多说什么，便也拉着迟与归去找其他漂亮女人了。
　　一整天，要认识的人好多啊。易陌上装的很懂事，却十分厌烦这样的场合，原来自己十年的努力，是为了这样去与别人交际。
　　夜深了，易陌上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沐晴院不知道哪个房间里传来一阵阵男女交欢的声音，她不足为奇，将脑海中今日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确保记住了，才熄灯躺下。
　　她合上双眼，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