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梦里衔光

53、53

　　陆啸咬牙切齿地解释了一番静脉曲张的症状，许空林以一副怀疑的眼光盯着他看，陆啸又不得不多费口舌，最后菜都炒糊了。

　　不过其余的菜还是好吃的。

　　能让陆啸吃瘪，这晚许空林心情有点好，即便身后贴着个热烫火炉，也相信陆啸此时清心寡欲，除了睡觉不想干别的。

　　但其实陆啸不是很想睡，他做不了别的，却想跟怀里的人聊聊天。

　　“最近……实验楼建得怎么样了？”

　　陆啸才刚起了个头，就被许空林堵了回来：“你出资的你自己不了解进度吗？”

　　“这几天没精力操心这个……”陆啸顿了顿，下巴直往许空林肩上蹭，见许空林弓起背不想被他碰，他按住对方额头将人桎梏住，忽然用一种近乎可怜的语气说，“不要总躲我。”

　　许空林僵住了。认识陆啸这么久，从来没听过他像今天这么撒娇，虽然有很大可能是装的，但他听完以后还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陆啸见他不说话，拿掌心搓了搓许空林的手背。

　　他轻声问：“睡着了吗？”

　　“没有。”

　　“那就是单纯不想理我？”

　　“对啊。”

　　陆啸静了一瞬。他算是看明白了，许空林不甩脸色不发脾气，说冷淡也谈不上，但就是对他怎么都提不起热情，好像开口和他讲话是应付差事一样。

　　说不难受是假的，但这一切算来算去还是自己以前造的孽。陆啸心里明白，要不是当初太把自己的情绪当回事，不想有一点不开心来自许空林，他不顾后果、变本加厉地还回去，许空林才会在那么喜欢他的时候决绝地离开。

　　陆啸在他柔软的头发上揉了几把，近乎费力地找着话茬：“那你平时和你的师兄弟姐妹都聊些什么？”

　　“就是有关实验和数据的东西，比如……”许空林忽而想起从前心里为陆啸流过的血，他赶快止住，“你又不懂这些，告诉你也没用。”

　　“正是因为不懂，才要请教你啊，”陆啸凑到许空林耳边说，“许老师，你教教我吧。”

　　许空林耳朵痒，他往床边躲去，不忘回头瞪他一眼：“你学这些干什么，你一个做生意的了解这些完全用不到。”

　　“谁说用不到？万一我哪天想往化学方面发展业务呢？”

　　“现在资源紧俏，化学这些年今非昔比，前景不好，污染大，治理费还高，安全管理出问题还有很大的风险隐患，一旦出事就完了。你们陆氏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衣食住行遍地开花，有人的地方就需要你们的产品和服务，依我看完全没必要拓展版块了，”许空林想了想，又忍不住道，“你现在赚的钱还不够多吗？”

　　“多是还算多，”陆啸很谦虚，“那万一十年、二十年过去，你瞧不上我了，觉得外头的人更好，我拿星星月亮才能哄你回家，到时候怎么也得有拿得出手的资本吧？否则怎么跟那些小鲜肉比？”

　　许空林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先不用考虑那么长远，我还没说原谅你，有没有往后还两说呢。”

　　陆啸叹了口气：“所以啊，我更要多多赚钱，毕竟你还没有重新看上我。我忙一天，你也忙一天，回家以后两个人不就该温馨甜蜜地说说话吗？我年纪大了，现在跟你聊天就显吃力，你还总不耐烦，以后更不敢奢想，只能就先过好现在吧。”

　　许空林听着不怎么对劲，好像成了他理亏一样。他觉得不可思议：“你现在是在怪我吗？”

　　“不敢，”陆啸说，“我只是觉得怎么过都是一年，为什么不能开开心心的？你抛弃对我的成见和抵触，用心看看我究竟改了没有，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的话轻贱如纸还是一诺千金呢？”

　　许空林说：“我不想试了。”

　　陆啸心里一痛，他追问：“为什么？”

　　许空林是想起了以前，他说：“打我认识你那天起，我就知道我和你不是一路人，我一无所有，怎么敢奢求从你身上得到青睐和喜欢？但你每回都表现得对我很在意，我又不是块石头，被你这样的人打动太轻易了。我将无数次地信任托付到你身上，自尊心却一次次被你踩在脚底，我当时选择不说，直到那天实验室发生火灾和爆炸。我站在人堆里，听着别人劫后余生、和家人爱人喜极而泣，我却连一个能打电话的人都没有，我想打电话给你的，想了想又觉得是自取其辱，就是那时候我才决定彻底放过我自己。陆啸，现在你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想让我信赖你，我没那么蠢，要在同一个人身上栽倒两次。”

　　陆啸一直很好奇，为何许空林在最需要人安抚安慰的时候非走不可，很久前的疑问在这时得到了答案，陆啸这才知道离开前的酝酿对于许空林来说意味着什么——喜欢一个人久了，又做了那么多亲密事，两人的骨血几乎融到了一起，硬生生斩断两人连结的部分，一个人身上必定会留一个血窟窿。

　　陆啸发现说完这些话，许空林在轻轻颤抖，他心疼无比，也懊悔无比，活了三十年，他没做过几件会令自己后悔的事，除了亏待许空林。

　　“对不起……”陆啸抱住他，嘴里反复说这句话。

　　本来说出来没什么了，至多就是不甘心，陆啸越是这么低声下气地道歉，许空林就越发觉得委屈。凭什么啊，凭什么他喜欢陆啸的时候奉上一颗心却不被珍惜，陆啸现在喜欢他了，他就要无条件接受呢？

　　许空林抹了一把眼角。

　　他把陆啸的两只胳膊都移开了，甚至坐了起来，他对诧异的陆啸说：“我想自己冷静冷静。”

　　陆啸很自觉，他起身套上衬衣，拿着自己的枕头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去。

　　许空林一直看着他，眼神找不到焦点。

　　等卧室门被打开又带上，许空林才重新躺回去，他不想管此时陆啸不去别的卧室睡、似乎要去客厅沙发窝一晚的事情，而是闭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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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难找，更新不稳，大家偶尔来看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