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狐狸小姐

27、一家团聚

　　机舱里柔和的女声传来，航班准时降落在G市机场。
　　苏施看着眼前熟悉亲切的环境，兴奋得直欢呼，直把早前与方家承的尴尬抛诸脑后，拉着方家承急急切切地准备下机。方家承看着眼前雀跃的女孩，含笑不语，却也有些失落。他们自上机后一直没有互动，两个人她是看着窗外一直沉默不言，他则是时刻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看着时间分秒过去，而现在又是即将分别的时候了。
　　方家承让苏施等在一旁，自己去了等待领取行李。他回来时候，看见苏施站在那里不知想到什么，竟是无声失笑，眼里跃跃闪烁着期盼，让他在远处也愣愣失了神。
　　方家承慢慢地走过去，把行李递过给她，再多得不舍不愿，终究只能分别。“施施，你家里有人来接你吗？”
　　“有啊。爸爸妈妈和言言都会来。”苏施异常开心，终于回到家了，而且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们。
　　“那好，你先走吧，我就不送你了。”方家承见到她意料中的表情，继续解释。“还要等个朋友一起，从L市过来，很快就到了。”
　　“这样啊，那好的。阿家，很谢谢你！不然我一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办。”
　　虽然自己一再肯定地向家人保证，就是一个人她也可以照顾好自己，平安回家。但是如果没有方家承一路同行，她不会这么安心安稳，这么多年来的依赖心里，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我记得和你说过，当我是朋友就不要再说谢谢了。”
　　苏施连忙捂住嘴，点了点头。
　　她当作家人一般的陈诺宁之言，她不会跟他们说感谢。但是方家承，这段时间以来对她的照顾，她铭记更记得这不是理所当然，感谢也就成了理所当然。
　　“没事，下次要记得。快出去吧，家人都等急了。”
　　“好。如果你方便，我们可以约一起玩哦，言言一直很想见见你呢。”
　　“有机会的。”方家承原本明亮迫切的目光，在听到她说出宁之言名字的时候瞬间黯然。“注意安全，拜拜。”
　　“好。你也是，拜拜。”
　　苏施一出安检，就不住的张望搜索他们的身影，然后看到宁之言向着她飞奔着过来，把她抱了个满怀。“施施，你回来啦！”
　　宁之言抱住苏施，言语有些激动哽咽。“我好想你。”
　　“我也是。你好不好？”
　　“嗯。”宁之言抱紧她点了点头。
　　苏家父母紧随其后来到她身边，宠溺地看着她们难舍难分。
　　她们久久没有分开，施清没办法，笑着上前分开她们。“好了好了，这还是在机场呢，来来往往的也不怕害羞。我们先回去，有的时间给你们好好说话。”
　　“爸，妈，我也好想你们。”苏施离了宁之言怀抱，又分别拥抱了自己的父母，撒娇着不放。
　　“爸爸妈妈也是，看你都瘦成这样了，王姨知道你要回来了，准备了一桌子你喜欢吃的，快回去吧。”儿女不在身边，父母难免挂心。尤其他们的女儿，从来没离开过他们，本以来就是到外地上大学，也总算还在陈诺宁之言在她身边，却不想突然间要她独自去面对。
　　一行人感慨片刻，才是欢声笑语的离开。
　　待他们走远，方家承才后随出来。他们一家团聚的场面，他全部看在眼里，羡慕得想要接近，自己却是拒绝了父亲的接机。他抿紧双唇，走出机场，身后那还有什么朋友的身影。

　　回到家里，苏施果真看到一桌子她最喜欢的菜式，餐桌上几乎摆满了，王姨还在忙进忙出。她激动得直接上去抱住王姨，嗲声撒娇，哄得王姨笑颜逐开，看到她的样子又连连心疼她瘦得不成人形，直赶她先出去吃饭。
　　苏施和宁之言毫不客气的大块朵颐，吃得非常满足。王姨看到她们这样也是欢喜，照顾她们不知不觉也有五六年时间，都是让人省心的孩子，从来都这么懂事。
　　大家吃过晚饭，苏施忙跑回房间把一早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一一分给他们。两个人拉着王姨又聊了许久，把学校里的趣事都给她说了个尽，王姨也很开心地和她们一道分享，直到夜色已晚，苏明康才把她送了回家。
　　一路上劳累，家长们哄着她们早早去休息。
　　苏施泡了个热水澡，一身轻松，欢快地跳回房间摊在床上，终于连连喊累。宁之言提醒她手机响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缓缓转身去了卫生间。苏施诧异于宁之言的表情，拿过手机查看才是明白过来，无声叹息回复方家承。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又发了数条信息，才是互道晚安。
　　宁之言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苏施已经是躺在床上闭目休息，她也随之躺到她的身边，知道她今天是累坏了，也就没有去详细追问。但是刚才方家承的信息，却是提醒起她他的存在，还有让他们慌乱的他的别有用心。

　　寒假的开始，也是新年将至的时候，苏施和宁之言自回家的第二天起，就开始忙忙碌碌地跑进跑出，跑遍各大商场百货准备新装年货，也顺带地吃喝玩乐。两个人每天都是两手空空的出门，满载而归的回来，彼此都笑言指责对方的腐败行为，最后笑作一团，依旧一如既往。每个夜晚，她们还是不变的每天和陈诺联系，两个人在视频的这方同一阵线不住打击他，刺激他，视频那方独自一人在异国的陈诺都只有笑而不语。关于方家承他们在苏施面前再没提及，暂时过一个段落，只是待到陈诺和宁之言私聊，话题却不曾从他身上离开过，在他们眼中阿家这个人藏得太深，不得不防备。
　　苏施和宁之言置办完年货，看着父母每天越发的忙碌，王姨也有自己的家庭要忙碌，两人便信誓旦旦地接下翻新扫除的准备工作。她们计划着彻彻底底把家里装新一番，从小到大列出数张计划表，真正动起手来，才知道自己想得有多简单，叫苦连篇。虽然打击还是没有轻易地放弃，坚持地投入其中，忙得蓬头垢面。
　　直到新年前一天，才总算完成全部计划工作，累惨了的两个人摊在沙发哇哇直叫。

　　大年三十晚上，苏家和宁家惯例在一起吃团年饭，他们都没有直系亲戚，都是简单的几口之家，合着更为热闹，几年来都是如此。原本往年也在其中的陈家，今年因着大儿子难得回家，想着陈承对苏家宁家并不熟悉，怕他太生分便没有一起。这几年来，他们总算是盼到陈承能在过年回家团聚，只可惜大儿子回来了，小儿子却又身在国外，他们一家四口终是不能齐聚一起。
　　苏宁两家六口人围着餐桌，一顿饭下来笑声此起彼伏，不曾停歇。饭后，他们齐齐转移阵地，到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聊天，苏施和宁之言窝在父母的身边感受难能可贵的时光。自她们慢慢长大，这样的时候就越来越少，如今她们都在外在上大学，今后只会是少之又少。此时什么话题什么电视节目都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有一家人齐聚一起。
　　和乐融融的氛围，电话铃声在此时突兀的响起，苏施和宁之言听到之后却是满脸的欢笑。苏施反应迅速地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果真传来她们预料之中的声音。
　　“喂，哥哥吗，新年快乐！哦，不对，你那边还不是。”苏施握着电话，急急回应陈诺，又突然想到他们的时差。
　　“嗯。知道，我们都很好，现在看春节节目呢。你呢？你在那边好不好？”
　　“哦。好。爸爸，是哥哥的电话。”苏施意犹未尽，还是把电话递给了苏明康。
　　陈诺分别和四个大人就着新年连声恭贺，又和他们聊了一会，简单谈及了自己的功课和适应情况。苏施宁之言静默在一旁看着他们，总觉得时间瞬间过得漫长。
　　最终，在她们紧盯不舍的迫切关注目光下，电话回到了她们手中。
　　“诺诺，你在那边好不好啊？习不习惯？会过新年吗？”宁之言一接过电话，连连提问。她想也知道，没有家人朋友能有什么新年气氛，更何况这是中国的农旧新年，人家美国都不过的。可是自己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就算是能够预想他会是什么样安抚的答案。
　　“我很好，不用担心。”
　　“我很想你！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宁之言控制住情绪，声音还是有些微颤。
　　“我也是。短期内可能回不了了。言言，新年是不能不开心，不能哭的，知道吗？！”
　　“人家那里有哭了，就是今年的春节节目有些感人。”宁之言嘴硬，拒不承受。两家父母在一旁，已是摇头失笑，
　　“哥哥，我可以证明言言没有哭。”苏施抢过电话。“她只是快哭了！”
　　“施施！！“
　　“哥哥，虽然那边不过新年，也没有什么气氛。你也象征性的过一下吧，还有微微，你也要照顾好她。”
　　“好。你有没有想我？”
　　“当然有！很想很想很想！”
　　听见她接连出口的“很想”，陈诺轻笑出声，只是想逗一下她，没想到她还是这么认真。
　　“诺诺，施施说的那个谁？哦，安微微是吧，你稍微照顾一下就好拉，不要太照顾，不能给人家造成误会，知道不？！”宁之言从苏施手里抢过电话，提醒他。看苏施迷迷糊糊的，把陈诺推给别人了都不自知。
　　“言言，微微也是我的好朋友，怎么能稍微照顾呢！”
　　“诺诺有那么多功课要准备，要适应生活，还要照顾好自己。没有那么多精力再去照顾别人拉，他不能把安微微的人生也背负起来啊。”宁之言拿开电话和苏施讲得句句带理，转头又对着电话那边的陈诺说。“你要记得一个人回来！”
　　陈诺明白她的意思，也明白她的心思，听到她这么大的反应，也是认真回应。“知道了。”
　　三个人连着电话又絮絮叨叨地讲了许多，讲了许久。
　　只是偶尔停顿时候，苏施和宁之言透过话筒依旧能够感受他那边的清冷，到最后免不了就伤感起来。以往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是一起度过的，而现在他却是独自一人身在遥远的异国他乡。陈诺感受到她们的时常的沉默，不住地和她们祝贺，说笑，尽量的带动气氛，不让她们去猜测自己处境。最终也是他哄住她们，果断地结束通话。
　　家长们看见孩子们听完电话后的表情，也就明白她们的心思，引开她们的注意力，缓和着气氛，才算没有让她们带着感伤的情绪去度过这个新年夜。
　　刚过零点时分，苏施感受到口袋里一阵震动，她缓缓地拿起来查看一眼，是方家承给她的新年祝贺短信，起身偷偷地跑去房间回复。自回家以来，宁之言每每听到她的手机铃声响起，都是反应敏感，目光犀利的随之而至，苏施被看得莫名心慌，只得悄悄把响铃改成了震动，这才稍稍缓和她密集的忧虑。

　　今年新年，家长们特地安排出三天的休息时间陪伴女儿，虽然还是不多，但对平时就和他们聚少离多的苏施宁之言来说，已是难得。他们把假期时间交由女儿全程安排，苏施和宁之言考虑到公众假期，肯定到处都是人满为患，还是决定把地点安排在家里，也让劳碌整年的父母可以趁此好好休息一下。
　　虽然如此，家长们还是每天带着她们外出游玩，所去地点都是她们正当年幼时期盼的，而自己最终没能陪伴她们的。苏施和宁之言玩得尽兴，年少时的期盼，现在终是一一实现了，只是可惜陈诺不能同行。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父母难得的假期结束，又再投身事业每天忙碌。苏施和宁之言的假期还在继续，彼此更加珍惜相聚的每分每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