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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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话音的落下，布满这一片区域的天空的是各类外形诡异，像是异变了的动物一般的咒灵。
桃木脸上的笑意却不曾减少，只是不再拘束着躁动的淤泥，轻声低语。
“——做你想做的吧。”
一瞬间。
原本被怪物所占领的天空，只是几个呼吸间，便被一片漆黑的空间完全覆盖。
夏油杰诧异的看着面前的淤泥，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真的是咒灵吗？
并非单纯的人类恶念。
遥远的，不曾被人类所知晓和探索的区域，来自不知名所处的怪物。
有如鲸的鸣叫般，悠远空灵的诡异声音，似乎在脑海里不停的回荡，激起一阵生理性的恶心和反胃，太阳穴开始隐隐刺痛，耳膜也被什么强烈的摩擦着，似乎渗出了一些液体。
脚下所踩着的液体，是不停弥漫着的黑泥，原以为是腐朽难闻的强烈气味，结果却是普普通通的洗衣液留下的香气。
太过怪异。
甚至于那些黑泥毫无攻击性，只是像普通的液体一般缓慢的流动，却似乎有自己的生命力，偶尔会稍微起伏一下，露出里面所包裹着的尖锐牙齿与数只眼球。
不是咒力。
二十多年以来的固性思维第一次被打破。
“……你是什么怪物。”
终于察觉了不对，夏油杰收敛了脸上虚浮的笑容。
他的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看向桃木的眼神不再轻蔑，就算不拥有六眼，他也察觉到了面前的女人，并非普通人类。
浓郁到几乎肉眼可见的能量液化在桃木的身上反复涌动，与遮天盖地的那个怪物如出一辙，却又并非是控制与被控制的关系。
——反而更像是共生。
“我吗？也许是一个没有什么用处的怪物吧？”桃木歪了歪头，平静的对自己下了个定义，接着又露出了笑脸：“至于它的话——”
目光望向这片空间最上方的，微微发亮的核心，桃木的语气就像一个宠爱孩子的家长，带着一丝炫耀和夸奖的口吻说道。
“是这个世界的。”
“宝物哦。”
尽管漂浮在空间的最上方，淤泥还是听见了桃木夸将的声音，忍不住拿自己细微的触手缠绕上桃木的脚踝，又长出了一张嘴咿咿呜呜的撒娇。
对上夏油杰震惊的目光，桃木微笑着提议道：“我对您的理想非常了解呢。”
一个稳定的，长久的提供食物的人。
“但我想教主大人还不知道吧。”
比起毁灭，长久稳定的提供食物，才是最好的。
“它能够让人们不再产生咒灵。”
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中，桃木的眼睛却似乎在微微发亮，透过诡异的光线折射出勾人心魄的诡丽。
也许是因为有些失血，原本微红的唇，现在变得苍白，但依旧吐露出让夏油杰再一次打翻认知的话语。
“您的理想。”
“我当然理解，但是——”
“正如您所说的。”
桃木从口袋中抽出手帕，慢条斯理的开始擦拭自己身上的灰土，从手肘到指尖。
“比起猴子更让人讨厌的，不难道是咒灵吗？”
“毕竟让更多咒术师死于非命的，是层出不穷的咒灵，和人本身产生的诅咒。”
她朝着夏油杰走了两步。
明明仅仅1米7不到的身高，却给了夏油杰一种从上而下的俯视感，但并非引起任何的厌恶和抵触。
——是温柔的，慈爱的观测者。
她带的人类恶，却从不展露分毫，亦不会持秉着力量并高高向下俯视。
——只是不曾窥见世界另一端的人，在观测到巨大的，相如深海一般深邃的地方，所产生的……
只是来自于人类对于全然未知的事物，本能的恐惧罢了。
“我想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我的目的是咒灵，您的目的是杀死普通人，只留下咒术师所存活。”
“我当然也知道您对普通人的提议不感兴趣，所以夏油先生也可以把我看作一只怪物——”
“也许我们可以进行一些合作？”
桃木从手中凝出新的彩色石块。
比起先前的那些石头，这个似乎格外的清透，甚至隐隐有一丝光在其中流转。
“您可以把它送给一个普通人佩戴。”
“相信不久就能看到成果。”
“至于定金——”
“我已经收取的差不多了呢。”
从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中回过神，夏油杰感受着与众多咒灵们的失联，才意识到数以千计的咒灵已经损失过半。
原本天空中只能看见隐隐的一点的怪物，正不停地吞噬着那些四散逃开的咒灵，不停的膨胀着身上浓郁的黑色，环绕着诡异的光环。
——尖锐但不刺耳的，超出认知之外的语言似乎正说着些什么，紧接着又转换成了自己所能理解的语言。
“姐姐，吃不下了。”
明明是一只庞大的，完全称不上有美感的怪物，此时此刻却像是普通人类的小孩一般，朝着只有它一只触手上的尖牙那么大的人撒娇。
“我想睡觉了……姐姐，困了，我困了。”
它啊啊的叫着，唯一的，巨大的一只眼中透露出委屈的意味。
“好累哦，吃的好累哦。”
“那就休息吧，回去睡觉吧。”桃木点点头，紧接着覆盖这一片区域的淤泥开始源源不断地朝着她游动而去，攀附在她小腿和裸露的皮肤上，缓慢的进入虚无的空间。
桃木非常自然的顶着夏油杰的目光，似乎觉得这一幕并没有什么问题，语气依旧是波澜不惊。
准确的说，她说话一直永远都是一个语调。
平缓，冷静的。
“我的提议希望您能好好考虑，我想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您也会很需要我和它的能力吧？”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桃木却并不觉得夏油杰会拒绝自己，又或者说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儿，只是默默的将那些咒灵全部收束回来，紧接着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桃木并不觉得意外。
她早就知道夏油杰迟早会来找自己，这一套说辞也是自己考虑了很久准备的，目的就是能够在另一个立场上源源不断的获取更多的咒灵。
现存的咒术界有三位特级咒术师，除了拥有里香的乙骨忧太外，还有常年不见人影的九十九由基，和无人可匹敌的五条悟。
五条悟和乙骨忧太是一条战线和立场，在获取到他的默认后，自己就可以在半个咒术界随心所欲的发展自己想要的线路。
但这些还不够。
这些远远达不到，能让淤泥战胜‘无’的能量，需要更理所当然地获取更多能量才可以。
所以桃木就把主意打到了夏油杰身上，包括和菜菜子与美美子的接触，虽然意外，但也在计划之内。
如果联合五条悟将夏油杰击杀，当然能获得巨量的咒灵，但也就意味着仅此而已。
——这可不行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夏油杰是除了五条悟以外，最强的人，更何况还有源源不断收敛咒灵的能力。
所以立场不可以只站在一方。
因为这样会毫不犹豫的局限住自己投喂咒灵的速度，也不能更快的遇到，真正能够让淤泥进化的人。
诅咒之王。
两面宿傩。
只有在夺取完两面宿傩的咒力，以及所有特级咒灵和源源不断的人们的负面情绪，才有可能在未来的一年后，也就是涩谷事变的时间之后，能够与陷入暴走的‘无’相抗衡。
“还是远远不够啊。”
桃木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这里。
不出意外，辅助监督再一次被人打晕，桃木都快觉得自己像什么奇怪的专业户。
消耗辅助监督的速度比五条悟都要快了。
桃木伸出手，液体丝线缓慢的缠绕着辅助监督，在确定并没有什么其他伤口，又顺便治疗了他身上的一些疾病后，便松开了他。
人依旧昏迷着。
行吧。
桃木看着面前的车辆陷入了沉思，虽然自己确实是有驾照，但是作为上辈子的平凡社畜，根本没有钱购买车子，也就导致考完驾照后根本就再也没摸过车了。
……应该没问题吧？
桃木犹豫的让淤泥坨起辅助监督，丢到了后座上，又拿起他的手机，顺便做了个报告。
——因为如果不弄的话，后面还要写书面报告，要多走很多流程，会非常麻烦。
但直到桃木弄完，辅助监督依旧没有醒来，都快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检查的，遗漏了什么地方。
“很困吗？”桃木坐上主驾驶，动作非常生疏的打开了车子，淤泥在她的脖颈上冒出，小声的说道。
“好困，但是想吃冰淇淋……”
“行，那我们回去的路上给你买。”桃木握紧了方向盘，一脚踩下了油门。
犹如生死时速般的颠簸，让辅助监督的脑门不停的磕着，在这样的痛感下，他终于醒了过来，但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又在猛一个颠簸后……
再次被撞晕了过去。
桃木面色自然的飙车，明明只是一辆普通的小轿车，却开出了方程式赛车的刺激感，每次在马上要撞到别的车辆时，便猛地击打方向盘。
但每次都能有惊无险的度过，甚至在便利店面前停下来，买了一大堆的冰淇淋。
还没等交警追上她，桃木又猛踩油门，一路回到了咒术高专。
还没有醒吗？
桃木疑惑的看着后面的辅助监督，于是将他带到了家入硝子的医务室。
比起自己，家入小姐好歹也是有执照的正经医生嘛，肯定比自己靠谱。
于是在把辅助监督丢去无人的医务室后，桃木给家入硝子发了个消息便回了自己的教师宿舍。
明明说想吃冰淇淋，结果等自己回到宿舍，淤泥已经睡的呼呼了，只能把手里快要融化的冰淇淋塞到了冰箱。
“看来是发生了有趣的事情呢。”身后突然传来了耳熟的男声，桃木转过头便看见了白发蓝眼的人。
“五条先生要吃吗？”
桃木从里面挑了一个淤泥不太爱吃的口味。
也只是想和五条悟客气了一下，却没有想到五条悟非常自然的从她手中拿走了冰淇淋，拆开了包装，吃了起来。
“有趣的事情是指我遇到了夏油杰吗。”桃木也没想过五条悟会不知道，毕竟作为挚友，五条悟对夏油杰的咒力残秽再熟悉不过。
“如果是指夏油杰的话，那确实挺有趣的。”桃木歪了歪头，平静的说道。
“我把淤泥的能力告诉了一些给他哦。”
“夏油杰似乎很惊讶呢。”
“你想做什么。”五条悟掉手里的木棍，正好投掷到了垃圾桶的中间，桃木看到这一幕却皱起了眉。
等一下还要再把垃圾分类，真是很麻烦啊。
“我的目的不是已经告诉过五条先生了吗？”
桃木抽出一张纸巾，把垃圾放进了应该属于它的垃圾桶，心情才好了一些。
“如果是指咒术界的一些恩怨，我并不想插手，我只是达成我的目的罢了。”
桃木还是那副温柔的笑脸，但笑意却不达眼底，似乎只是一潭平静的湖水。
“不论你们之后要怎样，那是属于你们的问题，与我无关。”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瑰丽苍蓝的六眼平静的看着面前的桃木，最后站起身离开了桃木的房间。
与此同时。
羂索看着手中的资料，这是桃木从小到大的所有资料，不难看出桃木以前似乎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孩子罢了。
而其他人对她的评价也多数是，善良，人很好，这样有些模糊的评价。
所有的异变，仅仅是在这一个月内。
羂索看着手中监控视频中的同一个人。
真的会有人仅仅在一个月就完成如此大的蜕变吗？
这个突然在咒术界出现的人，身上究竟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羂索低垂着头。
按原先的计划，应该是夏油杰和五条悟发生冲突后死亡，紧接着自己盗取他的尸体才对，但现在这个走向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原先所预计的可能。
将他原本打算好的计划打成一盘散沙。
那么就只能再次等待。
更合适的机会到来。
桃木也是这样想的。
她从第一次见到夏油杰就明白，后来那个人并非原先的夏油杰，除去额头上奇怪的缝合线，这样的差别外，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直觉。
——是一个全然未知的敌人。
但是没有关系。
桃木抬起脸，看着洗脸台里，镜子中的自己，还是如平常一般的温和笑意，就像是一块面具牢牢的粘在了脸上。
在自己和夏油杰搭上线后。
——很快就会露出马脚了。
不知名的敌人。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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