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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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罗伊娜的路程起初并不顺利。
他们原本提议使用幻影移形，因为戈德里克和格兰芬多都对目的地很熟悉。如果他们各自携带一个人幻影移形，很快他们就能找到罗伊娜。但是戈德里克惭愧地说：“我的能力有限……我从未尝试过长距离幻影移形，这里离威尼斯太远了，而且如果需要带一个人，难度就会翻不止一倍……我并没有充足的把握能够保证自己和他人的安全……恐怕会出现缺手断脚的情况，这太可怕了，太危险了。”
格兰芬多也说：“长距离幻影移形是一个非常高难度的魔法，我也只能带着一个人。”
“啊，好吧。”萨拉查耸耸肩，“老办法，我们只能选择使用我们双脚了。”
赫尔加若有所思地说：“稍等……我的朋友们，也许我有一个好方法。”
戈德里克好奇地问：“什么方法？”
赫尔加比划了一个手势：“原谅我暂时保密。我需要你们……等待半天的时间。”
这并不是一个多么令人困扰的要求，他们很轻易地就答应了。
赫尔加戴上斗篷走了。萨拉查问格兰芬多：“在以前，你们是怎么抵达爱尔兰的？”
格兰芬多回答：“魔法传送阵。”
萨拉查挑眉问：“为什么我们这一次不可以使用传送阵？”
格兰芬多手指虚掩咳了一声，没有说话。
戈德里克思考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他哈哈大笑说：“我知道了！萨拉查，他身无分文！他没有钱！传送阵使用一次的价格非常高！三个索里达一人一次！”他的笑容逐渐凝固，“但是，我们也没有钱啊……”
格兰芬多半掩脸点点头：“就是这样。”
萨拉查继续问：“那以前……”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佣兵的悬赏令！”
“是的。”格兰芬多叹了一口气，“我们之前假装抓到了‘独角兽群中的女孩’——虽然人是货真价实的——然后骗取了那个事务的酬劳——十个索里达——接着我们又协助赫尔加偷偷跑出来，花了其中九个索里达，使用魔法阵传送到爱尔兰……可是我们现在有四个人，放弃哪一个都是不应该的。”
戈德里克脱口而出：“那我们用传送阵走，你自己跟上来。”
格兰芬多问：“可是你知道我们去找罗伊娜是要干什么的吗？”他冷冷地说，“如果说非要放弃一个，最应该被放弃的应该是你，戈德里克。”
戈德里克的话被堵了回来，他不由地涨红了脸。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他可以对所有人真诚地道歉，却唯独面对这个未来的自己拉不下脸。戈德里克气哼哼地瞪着对方。
“谁都不会被放弃。”萨拉查分开两个人，继续问，“我们还有其他途径吗？方便快捷的那种。”
“门钥匙。”戈德里克回答，“但是它也很贵，虽然比魔法转送阵要便宜得多。”他抱怨道，“它最关键的问题是，每次购买门钥匙都是一场赌博。你永远也不知道，你拿到的门钥匙是不是能把你送到你想要的目的地，因为门钥匙商人总是在收钱之后让你在一堆奇形怪状的门钥匙里面随便拿一个。我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为了及时地从波尔多到达巴黎，我用我身上可怜的几枚第纳里乌斯买了一个门钥匙——它是一个从海里打捞上来的靴子，散发着海腥味的恶臭——我捏着鼻子，强忍着恶心感使用了它，结果最后我发现我的位置是图卢兹！神知道我是如何赶到巴黎的！”
“抱歉……”萨拉查困惑地问，“但是我并不明白这些地理位置的含义。”
“好吧。我这样说，”戈德里克说，“它们都在法兰克，但是巴黎在波尔多的北面，而图卢兹在波尔多的南面！”
“我明白了。”萨拉查，“这么说，我们还是得徒步到威尼斯咯？”
格兰芬多说：“也许。但是看看赫尔加想出来了什么办法吧。她总有一些很有用的奇思妙想。”
赫尔加是和四只鹰头马身有翼兽一起回来的。她骑在其中一头上，其他三头跟着她从天而降。它们有马的身体、后腿和尾巴，鹰的前腿、双翼和脑袋，还有一双遮天蔽地的大翅膀。赫尔加从一头栗色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上面翻身而下。她眨眨眼睛：“朋友们，我回来了，并且带来了四个强壮有力的助手。”
“鹰头马身有翼兽。”格兰芬多夸赞道，“非常好的选择。一般人想不到的道路，并且只有你能够完成。”
赫尔加拍了拍身边的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喙，它顺从地把头低下来：“当然，他们比任何鸟类都飞得更高、更快，并且有超强的耐力——他们无疑是最优的选择。”鹰头马身有翼兽们洋洋得意地鸣叫了起来，“但是我们还需要跨过最后一个门槛：获得他们的认可。”
戈德里克和格兰芬多与鹰头马身有翼兽的交流十分熟稔而顺利，他们很快就获得了这种强壮的神奇动物的认可。困难出现在萨拉查的身上：他之前从未见过鹰头马身有翼兽，也从未与这些神奇动物们相处过。他在戈德里克的指点下，向他面对的那头黑色鹰头马身有翼兽鞠躬，并与它保持着目光接触。但他能发觉这头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目光一直散发着敌意。而结果证实了他的想法，没等他挺起腰背，这头半马半鸟的家伙就挥舞着钢铁般的爪子驱赶他，张开金属色的长喙，发出咆哮般的嘶鸣，并且眯起橘色的大眼睛，非常不友好地盯着他。万幸的是，萨拉查身手灵活地躲过了迎面而来的攻击，而赫尔加及时地拦下了那个家伙的爪子。
“我很抱歉……”赫尔加低声说，“我没想到……我以为我已经和他们谈好了条件……”
萨拉查说：“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
戈德里克在一旁嘀咕道：“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萨拉查清楚地知道，问题不在任何过程上面，而是在于他本身。他和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矛盾是捕食者和猎物的矛盾，而非神奇动物和巫师的关系。他的血脉和心跳这样告诉他，而那些捕猎者们的目光佐证了这项事实。萨拉查知道解决方法了，他曾经是那么熟悉动物间的丛林法则。
他问赫尔加：“他们能吃什么东西？”
赫尔加回答：“昆虫、小鸟或老鼠什么之类的……他们有时候也会吃蛇……他们偏爱会渗出血的小动物。”
萨拉查点点头，拦住了想要跟上去的戈德里克，自己潜入茂密的北方森林中。当他重新出现在三人的前面时，他的手里拎着四只又肥又大的老鼠。那四只老鼠都已经被割断手脚，被萨拉查扔到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前方，在身下砸出了朵朵小血花。萨拉查静立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鹰头马身有翼兽。它们仍然用有敌意的目光瞧着他，背后的双翼时不时扑闪着，但逐渐地，它们低下头，把那四只老鼠吞吃入腹。萨拉查等它们舔干净沾着血的长喙，重新靠近了那个他应该驯服的黑色鹰头马身有翼兽。这一回，它不满地打了一个响鼻，但还是接受了萨拉查的亲近。
“太棒了，萨拉查！”戈德里克用力地朝天挥舞了一下拳头。
于是他们一行四个人骑上鹰头马身有翼兽，添上保暖咒和幻身咒，一路向着南方飞去。
在第一次落地休息当中，赫尔加仍然很愧疚地对萨拉查说：“我原本想找格拉灵*的……他们的性格温顺很多……但是他们不愿意离开他们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伙伴太久……”
“真的没关系。你瞧，我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们只是把我当做了他们的食物，而你并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萨拉查宽慰道，“不幸中的万幸是，现在还处于秋天，老鼠们没有全部打洞躲藏起来——到了冬天，有雪层的遮挡，他们更加难以被发现。”
萨拉查觉得自己确实是永远也无法掌握语言的艺术了。即使他如此宽慰赫尔加，可赫尔加的神情看上去更加羞愧了。赫尔加看到他抱着《野外神奇草药大全》翻看，便主动说：“你是在学习草药学吗？我可以分享一些我的知识。”
“你也会拉丁文吗？”萨拉查惊喜地问。
“不。”赫尔加摇摇头，“我熟悉的是欧甘文和盖尔语。但是我对几乎所有的草药都很熟悉，熟悉他们的药性、生长环境和性格。”
“你是说，性格？”
“是的。就像人类和动物一样，每一种草药都有他们独特的性格。”
在去往威尼斯的路上，格兰芬多仍然传授着萨拉查拉丁文知识——戈德里克终于知道了这件事情并发出了抗议，但没有任何人搭理他——而萨拉查时常跟随着赫尔加学习草药的相关知识，将实物与书本上的图画一一对照。萨拉查惊讶于赫尔加学识的渊博，当他好奇地询问时，赫尔加这样回答：“从小，我的梦想就是当一名德鲁伊，为此我付出了很多努力。但是现在已经没有纯粹的德鲁伊了，而我能做最多的，就是将自己变成任何一种动物或植物，而做到这件事的前提，就是需要我熟悉所有的动物和植物。”
即使是萨拉查这样缺乏魔法知识的人，也知道德鲁伊*的存在——信仰德鲁伊教的强大巫师。
“为什么没有纯粹的德鲁伊了？”
赫尔加温柔地回答：“因为人们已经逐渐不再需要德鲁伊教了。”她主动地和萨拉查说道，“我能感受到，你似乎一直不赞同我对母亲死亡的态度。”
萨拉查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扫向旁边的赫尔加，而赫尔加对他露出一个宽容的微笑。
“在我们的理念里，死亡之后，人们会去往另一世界，那里是神灵居住的地方，是死亡后灵魂转世前所在的地方。□□的死亡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而灵魂长存。我的母亲梅芙是一个伟大的战士，是最接近神灵的凡人，在她死之后，她将去往美好的另一世界。对我们来说，她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居住，而那个地方凡人并不容易抵达罢了。”
“你见过神灵吗？”
“或许没有。”
“世界上真的存在神灵吗？”
“只要你相信，他们就存在。”赫尔加回答道，“也许他们真的无所不能，也许他们只是拥有特殊魔法的强大巫师呢。”
萨拉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问：“所有人都能抵达另一世界吗？”
“可能是的。但是我相信，勇敢的人会继续走下去。”
鹰头马身有翼兽背上的旅途消除了萨拉查和赫尔加之间不可见的隔阂，同时也促进了赫尔加和戈德里克的友谊。他们的脾气从一开始就非常对味，热衷于狩猎、打架与捉弄过往的路人，在很多事情上一拍即合。萨拉查被这两个人联手的恶作剧弄得忍无可忍：他有一次正蹲在地上研究草药，戈德里克和赫尔加从他的背后突袭，把泥巴扔得他满身都是，而他受到惊吓，不小心把那个范围内唯一一个巴波块茎捏破，那个黏糊糊的大鼻涕虫炸了他满手的汁液和恶臭。萨拉查举起魔杖先给了自己一个清理一新，然后怒气冲冲地朝那两个笑得倒在地上的人施了石化咒，拔掉旁边的杂草塞进他们大张的嘴巴里。
萨拉查厉声说：“你们应该庆幸我带着手套！”
赫尔加吐出嘴里的草根，探头看了一眼，她道歉道：“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那是巴波块茎——我没想到这里会有一个特立独行的巴波块茎——”
“巴波块茎！它的汁液有腐蚀性！”戈德里克连滚带爬地跑过来问，“你没事吧？”
萨拉查没好气地说：“注意分寸，鲁莽的战士们。”
“对不起。”两个人真诚地对萨拉查道歉，然后立刻互相指责，“这都是他（她）的主意！”他们两个人瞪视着对方，然后飞快地打到了一起，没有使用任何魔法，他们展开了又一次的内战。鹰头马身有翼兽们习以为常地往旁边走了走。
格兰芬多默默地走过来，使用了一个盔甲咒，并给萨拉查递了一个干净的手帕。
萨拉查接了过来，他擦了擦手，问道：“你们之前也是这样吗？”
格兰芬多立刻就理解了萨拉查所指的是什么，他追忆般地露出一个微笑：“是的。我们和赫尔加成为朋友的契机是她在与佣兵的挑衅中受了伤，而我们帮助了她。”
“你不加入他们吗？”
格兰芬多看着打闹中的两个人，眉眼间有种特殊的冷漠：“我已经长大了，萨拉查。”他问道，“那你呢？”
萨拉查耸耸肩：“走吧，我正巧碰到了一个关于拉丁单词的问题。”
他们在接近威尼斯的地方停了下来。赫尔加安抚而感激地拍了拍四只巨大的鹰头马身有翼兽，然后用珍贵的草药、漂亮的石头和一顿血淋淋的盛宴来回报他们。
戈德里克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直奔罗伊娜的酒馆而去。罗伊娜的酒馆在威尼斯最繁华的地方，就在人流最多的码头附近。
当他们刚刚站稳在酒馆的门口之时，一道黑影突然从他们眼前俯冲而下。一个长条形的东西在黑影掠过后从萨拉查身上掉下来。
“罗斯！”萨拉查惊怒地呼喊，并向那道黑影释放障碍重重来帮助自己的伙伴。他们终于看清，那是一头灰褐色的游隼，正拍打着翅膀，与地面上一条竖起脖子的黑绿色蝰蛇作激烈的斗争。游隼张开短喙，而蝰蛇露出毒牙，两者互不相让地缠斗着。一时间，尘土飞扬，羽毛乱舞。萨拉查毫不犹豫地持着魔杖加入这场战斗当中。
戈德里克目瞪口呆地说：“神啊，这是什么情况？嘿，萨拉查，我该怎么帮助你呢？”
萨拉查没有搭理他。
赫尔加一脸兴奋地喊：“萨拉查，那是你的蛇，叫罗斯对吗？罗斯加油！攻击！攻击！”
格兰芬多连着对周围的麻瓜放遗忘咒和混淆咒，他对现在出现的局面也感到十分出乎意料。正当他想分开陷入酣战的一人一蛇一鹰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女声有力地传来：“文迪，回来！”
那只游隼*猛地向上飞，发出一声尖啸退出战场，然后盘旋着降落在从酒馆走出来的女人伸出来的手臂上。萨拉查毫不介意地从地上抱起沾满泥土的罗斯，他心疼地发现罗斯身上被拔掉了几块鳞片，那暴露出来的皮肤上漏出一些血丝。他赶紧摸出白鲜抹在罗斯的身上。
见到刚出现的女人，戈德里克惊喜地喊：“罗伊娜！”
女人举着鹰，环视了一周，然后挑着眉，对戈德里克说：“戈德里克，你不是你父母的第一个孩子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