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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谁料第二天雨没有停,继续稀里哗啦的下雨,没法子三人只好继续挤一块睡觉。

      半夜,江晏推开搭自己胸口上的手,冷冷的看着叶云疏,如果不是自己这会受伤未愈,岂会让这等乡民触碰。

      越想越气,干脆一脚往叶云疏那边踹去。只是下脚太狠,叶云疏又刚好翻身,江晏就结结实实踹墙上去了,疼得他脑门冒出一阵冷汗。

      虽因为下雨三个人挤在一起睡觉有些窘迫,但是也因此改善了一下三人的伙食,至少叶云疏和梧桐是这样认为的。

      “这鱼汤要喝到何时去了?”江晏随手将碗一搁,他都喝了三天鱼汤,啃了两天烤鱼。

      望着外面不停的雨,叶云疏摊手:“没办法,雨停了我去山上找找有没有可吃的。”

      “有吃就行了,少挑三拣四。”梧桐蹲在屋檐下借着雨水洗鱼。

      不用说江晏就知道今晚上肯定是烤鱼,别开脸不再看:“你们能抓鱼,怎么不能找其他吃的,再说你家里面就没一点吃的?”

      “这会去山上很危险,得雨停才行,而且家里的确没吃的。”叶云疏解释。

      “不想吃就自己去。”梧桐提着鱼进来,看了一眼江晏的小腿,“你嘴巴那么会说,找东西肯定也很厉害。”

      “无知乡民”江晏嘲讽。

      叶云疏已经将火升起准备烤鱼,“那这位公子晚上吃鱼吗?”

      江晏深吸一口气,“吃!”咬牙切齿,好像吃的不是鱼而是什么灭族仇人一般。

      下雨无事可做,叶云疏和梧桐就在屋子里将之前晾干的药材切成段或薄片。

      往里间瞧了一眼,江晏背对着正在打坐,梧桐小声地问:“他那样坐着干嘛呢?修仙?”

      叶云疏摇摇头:“阿汪它们去哪了?这么大雨别淋湿病了。”

      “可能玩去了吧,昨天我们抓鱼的时候它们玩得可开心了。”梧桐将切好的装袋子里,等过几天就可以拿去卖了。

      “喵呜。”一阵猫的呜叫声,好奇看过去,是家里养的猫抓了一只乌黑油亮的大老鼠。它踩着步子过来,将老鼠放下用脚踩着,朝叶云疏拉长声音叫了一声。

      叶云疏顿时受宠若惊:“花花这是给我吃的吗?”

      梧桐点点头:“好像是的。”说完上前,花花猫松开脚将老鼠交给了梧桐。

      梧桐去外面收拾老鼠,叶云疏赶紧生了火,拿帕子给花花猫擦身上的水:“下次别出去,打湿了要受凉,不用担心我们会饿着,有鱼。”

      花花猫慵懒的蹭蹭叶云疏,擦毛的力度很舒服。

      运功几周天,全身经脉稍好受些,江晏缓缓睁开眼就闻到一股肉香。腹中敲锣打鼓不休,江晏揉揉眉心,他在想等回去之后这主仆二人到底要不要留在这世上。

      “这位公子你醒了?要来点吗?”梧桐端着碗,里面装了几块肉,看起来油亮焦香,香味就是它散发出来的。

      叶云疏低着头,一点都不敢看江晏,江晏不察,这些日子他确实是受够鱼了。

      吃了两块,的确不错:“这是什么?”

      “老鼠肉。”

      原来人真是可以吐无可吐的,叶云疏给江晏递过去帕子:“你别想是老鼠就好了啊!”

      江晏吐的更厉害了,他发誓等他恢复,定要将这二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

      ……

      一连数日的雨终于停了,江晏阴着的脸也终于放晴。坐在板凳上看主仆二人进进出出的晒东西,今天晚上终于不用和这些乡民一起睡了。

      晾好被褥衣物,梧桐就把这几天切制好的药材挨个装背篓里,叶云疏也背上装着纸笔的背篓,两人一道出门去。

      杏林堂掌柜是个老好人,加上叶云疏他们也是实诚人,老掌柜粗粗检查过后就叫来药童过秤。

      “薄荷二十斤,桑枝十二斤,过山撬一斤半,蝉蜕半斤”老掌柜一边念一边拨着算盘,“你们知道的夏日这些产量大,所以不值价。”

      主仆俩认真的点点头,只是心里有些落差,就听老掌柜继续说:“但是用量也很大,你们是老熟人了,就给你们这个数怎么样?”

      摊开手指,三十文钱,已经是比别人要高的价钱,叶云疏点点头:“谢谢老掌柜。”

      “嗯,不是给你们说了把这些薄荷,蝉蜕的放冬天再来卖,那会价钱翻一倍的吗?”老掌柜压低声音。

      叶云疏赔着笑接过钱:“有点事。”

      老掌柜皱皱眉,叶云疏的情况他也知道些。有心帮些忙,但他们不说他也没办法:“你们赶时间吗?我有点事让你们帮忙。”

      “不赶不赶。”

      “那你们坐会。”老掌柜转身进了后院,不一会就提着两大串葡萄过来,“自家种的,酸倒牙,拿来铺子里给大家吃,刚好你们来了,也拿些回去。”

      老掌柜在杏林堂大半辈子,在主家也有些面子,前些年主家念他劳苦功高特意送了他几串葡萄。吃完后葡萄籽,老掌柜就丢花园里,结果第二年就发了芽,后来每年都能结好多葡萄。

      “谢谢老掌柜。”

      叶云疏行了个礼,老掌柜摆摆手:“你们忙你们的事去吧。”

      出了杏林堂,梧桐让叶云疏尝了一颗:“公子,甜吗?”

      “你尝尝就知道了。”叶云疏剥开皮送到梧桐嘴巴边上。

      梧桐扭捏片刻,张嘴吃下去,酸酸甜甜的,眼睛微眯,“公子,我们前几年洒的葡萄籽都没有活,你说这次要不要再试试?”

      “试试吧。”叶云疏也不抱希望。

      今天到镇上除了来卖药材就是去驿站,每半年那边会给叶云疏送些银钱来,以至于不让他饿死。

      “你说什么?没有!”梧桐大声的质问。

      驿站的管事是个大腹便便,小鼻子小眼的中年男人,说话时嘴巴周围还浮着油光:“没有,我说没有就没有。”

      每次送来的银钱不多,又会提前或推后,为了不错过那边送钱梧桐已经问过三次了:“大人是不是记错了?麻烦大人再查对查对。”

      “查对?你是说老夫办事不仔细?你看看这驿站来来往往的都没有出错就你们出错,我看你们就是找茬。”管事说着就招呼人,“把他们给我赶出去,别到时候丢了东西我们赔不起。”

      “你说什么?是不是你克扣了。”梧桐往管事面前冲去。

      驿站的其他人连忙拦住梧桐往外赶,“老东西,你平日克扣我们的钱就算了,怎么胆大包天还要全吞,也不怕噎死你。”

      “赶出去,赶出去。”管事不停挥手,脸上不耐。

      “你说没到,那这是什么?”叶云疏不知道何时跑驿站的柜台后面去,他这会手上正拿了本账册,上面清清楚楚写了叶云疏收几个大字。

      原本梧桐的嗓门就大,来驿站落脚的人都好奇地看过来,管事暗骂,不知道是哪个办事不利索,“哦哦,我事多,哪里有你们两个无所事事的小子闲,来了就来了。”

      管事掏出钥匙,找到对应的柜子号。打开,是一个普通的布袋子,拎着抖了抖,往地上一扔,“喏,都看见了,我可没打开过袋子。”

      “滚开。”梧桐推开阻拦他的人,捡起布袋子打开,里面就几块碎银子,大概有二三两,顿时梧桐眼睛都气红了,“你偷偷做了什么手脚别以为我不知道,那边半年送二十两银子,钱了?”

      “呵,大家都看着哩,我没碰。”管事抱起手。

      “还给我。”梧桐扑过去将管事拉住,“给我。”

      “打人了,打人了。”管事气急,“你们还看着,打他,打死他。”

      “梧桐。”叶云疏扑过去,替梧桐挡了一棍子,“算了,梧桐,我们走。”

      “公子。”

      管事讥讽的一笑:“克父克母,克兄弟的不吉利东西。你家里给你钱算念着你了,还嫌弃少,我看一分不给都行,给我赶出去。”

      “是。”

      叶云疏咬紧唇瓣,拽着梧桐离开驿站,“公子,我要去打死他,他动了手脚。”

      “算了,我们没有证据,闹到官府也没人信的,也不会有人信的。”叶云疏眼底沁着屈辱。

      以前被克扣的钱不是没闹过,还甚至还报了官,可上上下下,官僚勾结,非但没讨回钱还被训了一顿。

      “总有一天我要他好看。”梧桐恨恨咬紧牙关。

      “走吧。”

      “对了公子,刚才他们打到你了,疼不疼?”

      叶云疏故作轻松,摇摇头:“没事,只是看起来吓人,不疼。”

      “好了,你先回去,我去茶铺子那里摆半天摊子,争取赚几文钱。”

      “不行,去杏林堂看看伤。”梧桐拉着叶云疏手腕。

      叶云疏和他拉锯着:“没关系,我没事,你先回去。”最后主仆二人各自退后一步,背着东西原路回了家。

      江晏这几日受够了屋子里潮湿的味道,趁着出太阳搬到屋檐下坐着。见主仆二人没和他说话就进了里间也懒得搭理,继续闭目养神。

      “还说不疼。”梧桐眼泪汪汪的,看着叶云疏后背一条狰狞的红印,“都肿了。”

      用袖子胡乱擦擦眼泪,梧桐把之前买的便宜药拿出来给叶云疏上药。

      难闻到味道瞬间充满整个屋子,叶云疏眉头一皱:“好臭啊,得和老掌柜说说,想办法加些好闻的药进去。”

      “难闻是难闻,效果还是不错。”涂了药,没有纱布就不能穿衣服,不然全被衣服擦干净了,“公子,这会还早,你干脆睡会觉。”

      “下了几天雨,外面肯定长了很多菌子,我去捡些回来作午饭。”

      今早本就起得早人有些困顿,叶云疏点点头:“好,你早去早回。”

      越接近午时,太阳就越大,在屋檐下坐着也烤人的很,江晏只能撑着站起来,一点一点的往屋子里挪。

      自从知道大床睡得舒服,江晏就不想去睡矮床了。

      进去看见大床上有人,刚想呵斥他起来,就顿住,少年的后背单薄可见每一块凸起的骨头。但是很白,像极了一块极品羊脂玉,想用手去把玩,下一秒江晏一个恶寒,这可不是羊脂玉,是一个无知乡民。

      “你…”心里闪过的念头让江晏有些难堪,就想用更难听的话驱走心里阴暗。但是白净的背上涂上一条黑乎乎的药印子,江晏眼尖,还看见有些地方红肿着。

      是打的,江晏很熟悉,就这没脾气的包子被人打了?江晏乐的好笑,过后又是恼火,他都没打,怎么就有人先下手了?

      越想越气。

      “嘶!”叶云疏生生疼醒,转过头就看见江晏站在床边,手里拿了一根小棍子,“你做什么?”

      “我看你被人打,我都没打过,不服气,所以特意补上一棍子。”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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