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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只狗 ...
马车内。
踯躅坐在仇夜雪的下首,不敢吱声。
藕荷倒是柔柔地在仇夜雪的吩咐下正打湿了帕子给仇夜雪细细地擦头发。
仇夜雪捧着温暖的袖炉,一张脸却冷到凛冽。
若不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方才祝知折碰他时,他定是要当着祝知折的面问藕荷要了剪子将这缕头发剪了甩他脸上!!!
“世子。”藕荷在旁侧轻声道:“大动肝火伤身。”
踯躅又小声补了句:“再说也是世子你自个儿要和他玩你侬我侬……”
“踯躅。”仇夜雪面无表情:“我晓得你不是哑巴。”
藕荷剜她一眼,示意她不要火上浇油。
踯躅吐了下舌尖,又觉稀奇。
她是鲜少见她家世子恼成这样了,这种恼并非愤怒,而是一种……踯躅说不出来那是什么。
仇夜雪心头憋着火,一瞥自己正在藕荷手里的头发,额角更是突突。
他对女子无意,不代表他对男子有意。
打从知晓这些情事开始,仇夜雪就对此敬谢不敏。
他也瞧得出来祝知折对他并无此意,他那些动作不过是故意恶心、挑衅他。
仇夜雪:“他省的了。”①
踯躅:“什么?”
仇夜雪道:“他晓得我在外浪荡好丨色的名声是装出来的了。”
祝知折方才那个举止,便是在暗示嘲笑他当日演技拙劣。
踯躅闻言,瞪大了眼睛。藕荷倒是淡定得很,又给仇夜雪把头发擦干后,才低声问道:“那世子要如何?”
藕荷声音轻柔,听不出半点别的情绪,踯躅却搓了搓手臂:“藕荷姐姐,那好歹是个太子,不好杀吧?”
藕荷未语,只浅笑着垂眼等待着仇夜雪发话。
她是仇夜雪的死士,她晓得以仇夜雪的性子多半不会让她涉险,但她并不会因此感到侥幸亦或是高兴。
因为藕荷是自愿的。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仇夜雪点头,再难杀的人她都会去试,哪怕结局是她死。
祝知折的确不好杀,不仅因为他是太子,也因此人内力深厚,武功一绝。
藕荷清楚自己打不过他,便是她加上鸦青与踯躅,也只能拖他片刻,可这并非她不去做的理由。
“不必。”仇夜雪轻嗤:“我是暴露了,可他亦是。这位太子,可不像打听到的那般全无头脑。”
不然又怎会看出他在演戏?
仇夜雪往后靠,整个人都倚在铺垫了柔软的垫背的车壁上,一双眉眼倦怠却透着暗芒:“他今日非得恶心我这一手,我也总得还点礼。”
他轻挑起唇:“我记着这位太子已经及冠,内阁同礼部正在替他挑选太子妃与侧妃罢?”
藕荷低声应是:“目前礼部与内阁最满意的人选无非就是一品军侯定国侯沈将军之女。”
仇夜雪接过藕荷递来的茶,悠悠道:“沈将军一生戎马,为保卫国土驻守边疆,这般英雄豪杰,怎能嫁给一个一心痴迷男风的残暴太子呢。”
祝知折要恶心他,那他就要把这桩婚事给搅浑,定国侯可是祝知折日后登基的极大助力。
这事儿黄了,相当于折了祝知折的一条臂膀。
仇夜雪心头冷笑,既然这位太子敢用狗爪子碰他的头发,那他就把他的狗爪子给砍了。
藕荷垂首:“是。”
她微顿:“那世子,对方是……?”
仇夜雪嗅着杯里一成不变的“兰贵人”,声音都有些恹:“我啊。”
藕荷眉头微蹙,踯躅支着下巴啊了声:“世子……”
“我这名声又不是一两天差了。”
仇夜雪把茶盏搁在了矮几上,靠着软塌阖上眼皮:“越差越好,越是叫人觉着我荒丨淫丨无道,父亲他们才越安全。”
因为大病初愈,仇夜雪身体还疲着,今儿这一遭又和某位太子斗法,也实在是乏了。
故而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近似呢喃,却也带着令人心疼的温柔。
仇夜雪说:“岁南十三州的百姓也才能再享百年平安。”
藕荷心下轻叹,踯躅抿了抿唇。
两人合力给仇夜雪拢了一层薄被,对视一眼后,都瞧见了对方眼里的神色。
仇夜雪自懂事起,想得便不是自己如何,而是岁南十三州的百姓如何。
.
书房内。
平三匆匆走进来时,就见祝知折正在擦手:“殿下。”
他略一行礼:“您找属下?”
祝知折嗯了声:“那日岁南世子入京时,我命你在远侧看着,你可瞧见了从他马车上下来的侍女相貌如何?”
平三没什么犹豫:“那日下来的侍女着一身杏黄色衣裙,瞧着娇俏可爱,约莫十七八岁。”
“难怪。”
他轻笑:“还真是阴差阳错。”
平三不解:“世子,可是这侍女有何问题?”
祝知折没答,只问他:“还记得月满楼苏山语么?”
平三立马道:“记得,若是再见,属下定能一眼认出。”
月满楼是江湖势力,如今江湖势力没有第一第二之说,但要谈起江湖,最先想到的便是月满楼。
因为三十年前月满楼前少楼主盛韫钰与在当时还是岁南世子、如今已是岁南王的仇钴望相爱。
当时被称作江湖第一剑的盛韫钰为与仇钴望在一起折了自己的佩剑,脱离月满楼的事震惊江湖。
后仇钴望为盛韫钰亲上天山取得千年寒铁,身为世子却跪于一平民百姓门前三天三夜,只为请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铸剑大师破了自己的誓言再为盛韫钰铸一次剑。
他俩的爱情故事,在坊间流传已久,叫不少文人墨客都连连称赞,就连话本都有无数。
只是可惜……
盛韫钰于十七年前薨逝,仇钴望又于十四年前再娶岁南十三州其中一州府的提督庶女做续弦。
至此后,那些纷纷以为仇钴望会为盛韫钰终身不娶的文人墨客都将他再拉出来骂了个遍。
当时祝知折也小,发表不了什么意见,但现在来看,他只想嗤笑——对那些个书生的。
岁南边境不太平,岁南王镇守边疆,自个儿都是住在军营中。
当年盛韫钰是遭人暗算不假,可消息究竟如何走漏的?那必然是身边出了内鬼。
一个一岁不到就丧母的孩子,需要人照顾。
信任的乳母在仇夜雪两岁时便因病告老还乡了,岁南王府内,得要个镇宅的主母。
这是第一层,第二层便是就算岁南王有心不娶,朝廷也会盯上他枕边人的位置。
一纸婚书赐下来的话,来的究竟是人还是鬼,显而易见。
皇室宗亲、权贵官宦之间,哪有自由和选择。
“嗯。”祝知折淡淡道:“岁南世子在京这些时日便由你盯着那座宅邸,无论何事都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他稍顿:“别离得太近,也别探进去。岁南世子身边有高手。”
平三微愕:“可是……”
他还未可是完,便瞬间明白了什么,更觉惊悚。
就见祝知折似笑非笑:“能瞒过我们的情报网,你应当也知晓分寸了。”
平三连忙说是,却没退。
祝知折似是呢喃:“鸦青么。唐家堡弟子校服正好是鸦青色,五年前江湖那场变动,叫唐家堡遭重,随后便隐世不出……唐家堡正好在岁南的地界上,擅长用毒。唐家那位少主唐芩,应当就是这般年纪。”
他仿佛感慨一般,望着门外露出小小一角的天,言语间满是宠溺无奈:“阿仇啊,你这心可太软了。”
平三弯着脊背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祝知折明明语气是温柔缱绻的,那双稠墨似的眼瞳却闪着无情的残忍,以至于他眼底的兴味都显得格外冰冷:“这不就把把柄送到我手上了么。”
.
次日,仇夜雪也终于有精力好好看一看这座宅邸了。
龛朝皇帝指给他的这座宅邸无论是景致还是风水位置都极好,仇夜雪大概辨了下方位后,微拧眉心:“这院子……”
跟在他身边的鸦青问道:“世子,这院子有何不对吗?”
“也不算。”仇夜雪沉吟:“只是如若我没猜错的话,这宅子应当是会赐给成年后封王开府建牙的皇子的。”
鸦青不懂这些,但踯躅却跟着蹙眉:“世子,陛下这是何意?”
仇夜雪在湖心亭中站住脚,望着露了个尖角的荷包,轻摇了下头:“圣心难测。”
“许是因为我是世子,总会承袭王位;许是为了安抚我父亲和岁南百姓;又或者……”
仇夜雪拧着眉头,想起昨日龛朝皇帝对他的态度,又有诸多不确定。
他们这头聊着,那边藕荷也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世子,办妥了。”
她垂首道:“定国侯夫人在听过流言后,便闹了一番,礼部现在头疼得很。”
仇夜雪扬眉:“沈夫人还去闹了?”
他若有所思:“那便是礼部和内阁早就同她通过气了,若不是我们这一出,只怕要不了多久便会合八字、换庚贴了。”
藕荷未语,仇夜雪心情不错地轻笑:“看样子我们也是赶巧了。东宫那边有何反应?”
藕荷:“并无什么动静。”
仇夜雪有点意外。
但意外的情绪才起来一点,他又觉得理应如此。
依照那位难以捉摸的太子的性格,若是他因此勃然大怒,仇夜雪反而会觉得无趣。
可什么反应都没有,也太奇怪。
仇夜雪略一沉吟:“今日也是第七日了。”
他转身往水廊上走:“既然病好了,作为一个纨绔,也该好好将这京城游玩一番了。”
踯躅有些兴奋:“要去听美人唱曲儿吗?!”
仇夜雪无奈地屈指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满脑子就只有你的美人。”
踯躅吐了下舌尖,仇夜雪道:“京中有家茶楼名叫一点轩,他家有好些出名的点心,先去瞧瞧。”
茶楼有说书先生,仇夜雪得先听听外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
到了后,仇夜雪一行人便在小二的引领下上了二楼雅座。
那位置极好,稍一偏头就能瞧见大堂,说书也听得清楚。
今日不面圣,仇夜雪便着了一身素白色的圆领衣袍,只滚了几道金边纹,再无旁的装饰。
他落座时,说书先生已经将话本说到了一半,他大概听了听,虽然话本不能直接提及,但隐晦过后细想一下,还是能够听明白。
这段说的是太子祝知折与他被寄养在皇后名下的兄长祝祁煜的大概故事。
本是一胎同出的兄弟,只因十二年前的一场阴差阳错,如今反目成仇。
仇夜雪敛眸听着,藕荷将温度适宜的茶推至他跟前,轻轻唤了句:“世子。”
仇夜雪稍稍回神,还未言语,就先瞥见了不远处走来的人。
那人生得清隽俊逸,眉眼和祝知折有几分相似,但却又并不接近。至少他没有祝知折那般过于锐利到充满侵略性。
他没有穿朝服,故而让人难以辨认他的身份。
见他朝这边走过来,仇夜雪未动。
他晓得自己应当要按礼数走,可他是个纨绔。
祝祁煜浅笑着,冲坐在椅子上姿态有些懒散的仇夜雪行了半个拱礼——他虽是皇长子,可并未封王,仇夜雪却是实打实走了流程由皇帝亲下圣旨册封的世子。
按照龛朝礼数,亲王世子与未封王的皇子相比较,世子还是高半个头的,只不过仇夜雪也应当回以半个拱礼全了礼数。
祝祁煜边拱手边道;“世子。昨日因出了京城办了些事,赶不及回来,未曾见到世子,心中还觉着遗憾。”
他语气也很温和:“没成想今日在这儿见着了。”
仇夜雪掀掀眼皮:“你是?”
祝祁煜也不生气,只道:“在下祝祁煜。”
仇夜雪露出微讶的神色,却仍旧没有起身,只是稍一拱手,坐着行了这个礼:“原是大皇子殿下,殿下请坐。”
祝祁煜摇摇头:“我约了人,就不打扰世子了。”
他稍顿,又发出了邀请:“世子可要一道?”
仇夜雪其实有些好奇他约了何人,但他笑了声,言语间全是轻佻:“殿下约了什么美人儿?”
祝祁煜似乎是不知怎么回答,怔了下。
随后茶楼内倏地响起惊呼,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就见茶楼三楼的回廊上掠起一道黑影朝他们这边飞落,守在仇夜雪身后的鸦青和踯躅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前,但还没等她们落位,那道黑影就在眨眼间稳稳地落在了仇夜雪身侧的木栏上,连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只见祝知折一身玄色衣袍,蹲在木栏上,活像个地痞流氓。
他垂眸瞧着仇夜雪,五官带着十足的侵略性,就连挑起的唇角都分外危险。
仇夜雪在暗中做了个只有他身边人才能看懂的手势,这才安抚住鸦青和踯躅,至于藕荷,她素来镇定,也相信仇夜雪的能力。
仇夜雪偏头望向祝知折,右耳素色的穗子和做工精致的银牌微微摇晃,但离祝知折最近的,还是他左耳耳垂上那仿佛耳洞的一枚朱砂痣。
当真就像是嵌在白玉盘里的一点赤玉,还被些许发丝形成了薄纱遮掩。
这世子送了他这么大一份“礼”,他总得还才行啊。
祝知折轻舔了下自己的犬牙,恶劣地想,怎么能让这般美人唱独角戏呢。
他的视线锁住仇夜雪,故意微扬的声音叫不少关注他们这边、离他们近的人都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阿仇。”祝知折喊着未经仇夜雪允许的昵称,蹲在木栏上又往前倾了倾身子,离仇夜雪几近,语气暧丨昧却又像毒蛇吐信般危险:“他约了我这个美人儿,你还满意么?”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不骚死你啊zzz!!!!
防杠补充:龛朝的礼制是我编的,亲王不代表就一定是皇帝的亲戚,这只是个爵位。
①省(xing)的了: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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