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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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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下等了十来分钟的代驾,距离太近,接单的并不多。十分钟左右,便回了家,司机停好车,匆匆忙忙地从后备箱取了车便一溜烟的走了。祁阳头有些痛不太舒服,在在小区里长椅上坐着吹了会风,想让自己清醒一些。阳光还有些刺眼,但在树阴下时,却是凉意阵阵,祁阳一瞬间很想抽支烟,她很久没抽了,最凶的时候,是顾念年初刚离开的那段日子,她每天烟酒不离手,浑浑噩噩地过了十多天,最后自己发现,不能再那样下去了,然后丢了烟扔了酒,才恢复了自己的生气。
现下又想抽烟,她只是心里有些烦燥。环顾左右,咬咬牙,算了,抽什么抽?难闻死了。起身,抖抖衣服,回家。
祁阳回到家里,意外的,顾念不在,祁阳猜想她是不是出去吃晚饭了。她们两个人,微信没有添加回来,平时也从不打电话发信息,想想,还真是蛮奇特的。祁阳未做他想,取了衣服进浴室,满身的火锅味并不好闻,她鼻子又分外灵敏,实在受不了。
祁阳洗完澡、洗完衣服,又看了会电视,八点了,顾念还没有回来,她有些意外,她不知道她上班期间,顾念是不是也是这个点了还在外面。也许,她是见朋友去了,毕竟,她在这边也呆了好几年,朋友,定是有的。祁阳想着,抱出英语书,翻看起来。
直到十点钟,顾念还没有回来,祁阳有些担心,一女生大晚上的还在外面,多少都让人有些不安的。她发了条信息给顾念:“在哪呢?什么时候回来?”信息发出后,过了十多分钟,没有任何回音,祁阳有些着急了,脑补了各种可能,越想心越不安,她起身走进顾念的房间,看了看,行李衣物都还在,应该不会不辞而别,想了想,她拨通了顾念的电话,响了好久,没人接,就在祁阳要掐断时,电话被接起,顾念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喂,阳阳?”声音有些莫名的慌乱。
“嗯,我刚给你发信息了,你没回我,还在外面有事?”祁阳淡淡地问着,让人听不出来有关心的语气夹杂其中。
“我等会就回去的,你不用等我,自己早点睡。。。”顾念还未说完,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念念,这个可以么?”祁阳听了个明白,念念?她曾经也这么唤过顾念,该是多么亲蜜的称呼啊。电话那端稍许沉默,少倾顾念的声音再次传来:“阳阳,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我过会就回来”
祁阳淡淡地“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她心里刚刚被刺痛了,她竟有些憎恶自己,怎么会相信顾念此番过来,是真的打算与自己重归于好?怎么会再次信任那个女人?心理的防线差一点就被攻破了,真是该死。。。。
祁阳冷下眸光,洗漱完后回房睡觉,她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这个顾念的女人,从此刻起,于她心底,已然死去。祁阳顿觉平静无比,不管不顾,沉沉睡去。
第二天祁阳依旧起床、出门跑步,她看到顾念的鞋子躺在自己鞋柜里,不知道她昨晚什
么时候回来的,她淡淡轻笑,推门出去。
已经是十二月初了,天气更凉了,路灯的照射下,路边的绿植散着微微和雾气,已经有露水了。老家,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冬了,虽不至于下雪,但却是寒意爽朗。
祁阳已经记不太清家的模样了,十年前,与父母一次大吵之后,她便不再回家了,大学时期,自己一边打工挣钱养活自己一边学习,自己一个人过着自己的生活。在她已经快要忘了爸妈的样子时,哥哥的一个电话,将她拉回到了现实,那天,正是她答辨的日子,电话无休止地响,不得已接听
“小阳,你赶紧回来一趟,妈,快不行了。”哥哥急切的声音传来,震得祁阳脑袋发懵,老妈快不行了?怎么可能?她记得十年前,妈妈与爸爸吵着要离婚时的那些个场景,惊天动地,不管不顾的,怎么可能就不行了呢?但是哥哥断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的,祁阳咬着牙,完成答辨后,立即买了回家的高铁票。
自上次离家后,已经快四年没有回去过了,家里的泥路已经修成了水泥路,平坦许多,再也没有当时的颠波。当她赶到家时,家门口已经坐满了人,大家看到清瘦高挑的祁阳,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全都望着她,眼神里满时诧异。
院子里哭哭啼啼,她的妈妈,压根没有等到她,便撒手人寰了,祁阳呆立在门口,哥哥望见了她,将她迎进屋内,让她看了妈妈最后一眼。
哥哥告诉她,妈妈是突发脑梗,到医院没一天便走了。祁阳望着躺在地上的妈妈,她才五十多岁,怎么可能就脑梗?她不是那么强势的一个女人么?从来没有安安静静地过过一天日子,怎么现下,这么安静的乖乖的躺在地上?
祁阳不敢相信,她心里以前有多恨,现在就有多自责,蹲坐在地,咬紧唇角,泪,无声滑落,停不住止不下来。
祁阳从小不受家里待见,奶奶喜欢男孙,对哥哥视若珍宝。她的出生是个意外,那时的母亲一直跟父亲闹离婚,因为父亲在外面有人了,母亲是个强硬的女人,气不过,即使在那个传统的年代,她也决意要离婚,却不曾想,有了祁阳。
所以祁阳的出生,于母亲而言,就是拖累,就是耻辱,她本该离开那个无用又不忠的男人,去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却因祁阳的到来,而打乱,她不得不忍气吞声,不得不委屈求全,只因自己无力承担两个孩子的抚养。
所以,祁阳,自小就爹不疼娘不爱,三天两头挨打遭骂,小时候的祁阳,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们亲生的,怎么如此待自己?长大后,特别是父母离婚的那次,吵得格外凶,祁阳刚刚拿到W大的通知书,她只想好好休整几天,不想,被母亲从床上拉起来,推着怼到两人中间,以她为中心,争吵叫骂,哥哥站在一旁不作声,奶奶的房门紧闭着,祁阳在他们的叫骂声中,委屈、愤怒、绝望。
最后祁阳在他们又一次的争吵,终于忍不住愤怒地叫嚣着要与他们绝关系,拖着自己的行李箱离家出走,那一刻的她,是绝望的,冷漠的。
她独自一人去学校旁,那时离开学还有两个来月,她无法入内,只得在学校找了家旅馆住下,后来,在一家餐馆里打工,每天摘菜、洗菜、擦桌子洗碗,好在,老板人好心善,不但给她开了工资,在得知她的困难后,还私自借了她一万块钱,解了她学费的燃眉之急。后来的日子,她只要放假就去那餐馆帮忙,死也不要工资,那时的她,没有寒暑假,没有课外空闲,除了上课,就是打工,学费自己挣,生活费自己挣,家,于她而言,只是新华字典内几万字眼里的其中一个,冷冷冰冰,不带任何温度。
参加完母亲的葬礼,祁阳便不声不吭地回了学校,继续着自己的生活,她活得坚硬活得沉默,性格冷淡,与所有人都没有任何交及,拒绝了一切想要靠近的人,男生也好,女生也罢,她没有时间去谈与生计无关的事情,她必须要活着,还得活得很好。
大学毕业后,在江城工作了一年,她学的是金融,但因着生计,做了个办公室文员的工作,朝九晚五,闲得要命,加上她不合群没朋友,日子过得焦虑不已。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来了深城。她喜欢大海,向往大海,来深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海边呆坐了大半天。
因着没有多少实质的工作经验,进了一家工厂,做检验员,后来慢慢提升为组长,QE。在那家工厂做了一年多,一次出差时,遇到现在的老板,对她一见如顾,强烈邀请她去他们公司,最后拗不过,主要是薪资待遇都吸引人,那时的她,只看重钱,所以就跟着过去了。
然后,认识了顾念,这个让她心碎的女人。那是她刚到公司没多久,老板搞聚会,完后各回各家,祁阳当时住的地方距公司有些远,晚上喝了点酒,她不想坐公交,便步行回家,半路上遇到两个男人对一个女生动手动脚,那场景,在路灯昏黄的灯光下显得特别的诡异,女生在呼救,在推脱,但却敌不过两人身强力壮的男人。祁阳头脑一热,冲上前去,狠狠踹了其中一个男人一脚,那人顿时倒地,痛得呻吟出声,祁阳将女生拉到身后,目光凶狠地盯着面前的两个男人,他们明显喝醉了,推搡着爬起来,骂骂咧咧地冲祁阳怒吼,祁阳不管不顾地摸起地上的一块砖头就朝他们丢去,两人许是被祁阳的凶狠吓住了,退了几步,叫骂着离开了。祁阳心跳剧烈反应过来后才觉后怕,她望着渐渐走远的两个暴徒,心有余悸,愣了半天,方才想起自己救下的人,她回头一望,见到是顾念,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有些俗套的英雄救美故事,让顾念一下子迷恋上了祁阳,死心踏地,不依不挠。往后的日子,各种示好、求爱,黏黏乎乎,使祁阳渐渐打开了心门,接纳了顾念独有的温暖与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