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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云阳三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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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庸依然走在前面,其他几人都紧跟在他身后,何明也一样,跟得很紧。
一连上了四楼都没有任何异样,没人敢放松,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一排生物实验室才是真正的考验。
“从401开始找吧。”鹿庸也打开手机手电筒,对着401的门锁:“你们谁会开锁?”
王珊珊:“不会……”
田颂:“这应该没人会吧?”
姜招娣:“那我们怎么进去?”
鹿庸也不会开锁,在不确定□□会不会引来什么东西之前,他也不敢随意开,只能蹲下仔细观察锁孔。
谁知刚一蹲下,就与里面漆黑的眼珠打了个照面。
那眼珠是浑圆的,除了黑色的瞳孔外,白色部分布满了血丝,还有黑红色的血液往下流淌。
鹿庸正在观察眼珠形态,其他人也看到了锁孔里缓缓流出来的血液。
“这是什么——”王珊珊捂着嘴,压下了尖叫,尾音依旧足够尖锐。
何明瞬间倒退几步,“鬼血——”
唯有田颂和姜阿姨镇定一些。
鹿庸,“看来我们不用找了。”
在他起身的同时,401生物实验室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阵伴随着腥臭气味的凉意从门内朝外蔓延,如有实质一般从众人脚底往上攀爬,然而却无人注意到这一幕,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一处:
——正对门口的显微镜。
这是一副极其怪异又惊悚的画面。
一颗头颅直立在显微镜上方,双眼紧闭,但睫毛上连着眼睑和脸都沾满了血污,血液向下浸透,染红了显微镜的白色底座,流向桌面数片不同形状的菱镜。
手电光照过去,四面八方折射出猩红光芒,将那颗直立在显微镜上端的头颅照得坑洼,表情时明时暗,嘴角一边勾起一边下撇,无比诡异。
鹿庸不禁猜测,他在锁孔里看到的眼珠子,应该就是这颗脑袋上的。
“学弟……”
王珊珊先一步从惊惧中回神,下意识扭头看向鹿庸,只是刚吐出两个字,就被眼前扭曲的红色光线晃花了眼。
再睁开时,身边已经没了同伴的身影。
*
鹿庸警惕地打量着眼下环境。
这是一条十分偏僻的小路,两侧房屋墙矮老旧,逼仄地挤着巷子,地上垃圾随处可见,腐烂的臭味被雨水淋湿,蒸腾出格外刺鼻的气味,像条挤出地面的下水道。
雨太大,衣服完全湿透,紧贴着身体,鹿庸将搭在眼前的头发往后一捋,露出精致且锋利的眉眼,直视巷尾深处。
那里投下了一角晃动的阴影,如同有什么东西正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他,如同猫戏老鼠,以捕猎者游刃有余的心态等待着猎物惊慌失措。
他收回视线,借着雨声的掩护,随手捡起地上废旧的烂伞,一步步往后退。
忽然有笑声从前方传来,在幽长的小路回荡,恶意被雨水包裹,坠落在鹿庸身上。
他却仿若未闻,径直后退着,直到确定自己离巷尾已经足够远,才转身就跑。
那道笑声跟着他,时而近时而远,像是贴在耳边,又像是在空中回荡。
小巷仿佛没有尽头,向远处的黑暗延伸,没跑多久,鹿庸就发现自己被困在了这里,他捏紧手里只剩下架子的伞,用狠力朝着前方伸出来的手扎下。
笑声变为了惨叫,鲜血很快被雨水冲刷。
鹿庸抽回伞:“你是实验室那个脑袋?”说着,他保持着好奇的表情扎向想要爬走的手掌,“可我当时没看见显微镜长了手啊,这手是哪儿来的。”
手掌被钉在地面,极力抓握着想要逃跑,却只能将一地垃圾污渍塞进指缝甲间,定在手掌中央的拿把伞一动不动。
“你的力气很大。”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鹿庸侧头,就看到了实验室的那颗脑袋,它飘在半空,已经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底充满恶意,有几分感慨地叹息一声:“哪怕你明天来,我也能多和你玩一会儿,可惜了。”
一把巨刀从天而降,顺着鹿庸的头顶,几乎将他一劈两半。
鹿庸一把将还戳着手掌的伞打开,伞的骨架四处乱支着,恰好有一根戳进了头颅的眼睛里,并将整个头“网”了过来,他闪身一避,头颅却在大刀的范围内,瞬间被劈成了两半。
惨叫声再次传来,伴随着惨叫声的,是砍完脑袋消失之后再次出现的巨刀,鹿庸一脚一半脑袋踹过去,头颅变成了三份。
“——我要杀了你!”
巨刀一化为三,分别从上方左侧和右侧切了过来。
鹿庸就地一滚,将在伞尖挣扎的手掌踢了出去,五根手指飞落了三根。
“就这?”他与只剩下一只完整眼睛的头颅对视:“这样可杀不了我哦。”
“去死——”
巨刀化为无数把普通大小的水果刀和剔骨刀,从四面八方朝着鹿庸飞来。
他虽然有所防备,却也没料到这一招,尽管闪躲及时,也还是被划伤了几道口子,鲜血被雨水冲刷,汇聚成一缕流向头颅和手掌,很快,它们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着。
鹿庸捡起被切断的雨伞,用余下的几根伞骨将三分之一的脑袋勾了过来,混着脏水的头颅碎片里还有红红白白的脑浆,毫不犹豫朝着巷尾冲去。
往外跑巷子会无限延伸,可如果返回,巷子却瞬间缩水了一大截,半分钟不到,鹿庸已经到达巷尾,一脚将躲避在暗处的男人踹翻,他手上的水果刀也应声而掉。
“你……”男人俨然和刚才的头颅长着同一张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鹿庸捡起地上的刀,像是没有雨水的阻力一般,顺手翻了几个刀花,寒光一闪,已经插进了男人的喉管里。
:“因为你一直在说话。”
鹿庸直视男人仿佛死不瞑目,实则格外兴奋的脸,以及压根没有任何变化,甚至都没能留出鲜血的脖子,若有所察。
“你是谁?”
男人诡笑:“我是你们生物老师啊。”
鹿庸想起了上午生物课前的八卦:“失踪的那个?”
男人毫不意外鹿庸会猜到,转动着仅剩下的眼珠子,用浸透血色的黢黑又泛着诡异红光的瞳孔直视他:“你是个聪明人,或许我们可以合作双赢,你觉得呢。”
鹿庸的回答,是戳进他右眼眼珠的刀。
幻境破裂,雨声消退,身上的衣服也顷刻间干燥起来,唯有被捋至脑后的额发依旧湿漉漉的,还在滴水。
“你是最快打破我幻境的人。”显微镜的头颅睁开了眼睛,恶意涌动,“你可以选择问我一个问题,或者得到救你那些同伴的线索。”
“友情提示。”头颅全黑的眼珠瞪得像是要脱框,嘴角却兴奋地扬起,“在我精神领域里如果杀不死我,受到的所有伤害就会全部带出来,你有个朋友,好像快要死了。”
鹿庸顺着头颅的指示看过去,只见田颂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紧闭双眼,面色恐惧,仿佛正在经历无比可怕的事情。
“田颂?”他拍了下田颂。
田颂毫无反应,额角青筋暴起,双腿却在奋力挣扎。
鹿庸见他脸色已经开始发紫,伸手去掰他的手,却发现他力气极大,饶是鹿庸也无法将他的手从脖子上扯下来。
“哈哈哈没用的——”
怪笑声戛然而止。
咔嚓一声,鹿庸拧脱臼了田颂的两只手。
“现在有用了。”
他拍拍手站起身,目光扫过或左右躲避或蜷缩着的几人,明白他们应该和他一样是遇到了类似被追杀的幻境。
“怎么才能把他们救出来。”
“你猜我会不会告诉你。”头颅漆黑的眼睛占据了整个眼眶,嘴角缓缓咧开,诡笑道:“要不了多久,你们都会成为我的养分~”
鹿庸转身在实验室里寻找起来。
线索说实验室里有两道哭声,可从进门开始,他看到的都只有这颗头颅,勉强将这颗头颅算是一道哭声,另一道哭声却毫无踪影。
他将实验室转了一圈,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这就是一间十分再普通不过的生物实验室,进门先看到的是两排横向摆放的长桌,正对门的桌面就是长了颗头颅的显微镜,桌不靠墙,而是摆放在中央,实验室两面墙的窗户都很高,至少超过了两米,玻璃长而窄,似乎只做采光用,另外两面墙,靠门这侧摆放了透明玻璃柜,另一侧则是各种植物标本。
鹿庸将玻璃柜里的试剂和植物标本也一一拿起来看了一遍,同样毫无发现。
头颅嘲笑着他做的无用功:“你这些朋友都要死了,你看起来却一点都不着急,是因为知道着急也没用,还是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你这些同伴的性命呢?”
鹿庸已经回到了实验室门口,站在了离头颅最近的地方。
头颅说话时,猩红的血液从他并不齐整的脖子上留下来,混合着黑红色的血块,掉落在桌面。
鹿庸回头,带着些笑意:“我突然想起有个地方还没查过。”